第7章 第7章我不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
袁景行那天说“后天见”是想勾起唐德的好奇心的，谁知道唐德根本没走心。
后天是什么日子呢？是顾阮毕业大戏的开幕之日。顾阮邀请了唐德。
“开幕？”唐德想了几秒，“资本家会去的那种是吗？”
“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顾阮一边打游戏一边敷衍唐德，“不过是有几个影视公司的领导会去。”
唐德这下才隐约想起来，那天袁景行好像说了句“后天见”，也就是明天见。唐德犹豫了一下，“都有谁？”
“我怎么知道。”
“外校的可以参加吗？”
“当然可以啊，你长这么嫩，谁知道你是不是a大学生。”
唐德很容易就被取悦到了，“那行，我明天准时到。”
顾阮点了点头，“靠谱。”
顾阮大三，这一年他们会跟导演系合作拍影片，这是他们毕业考核中的重要一项，因为这个考核业内很多人士都会关注，所以这也是大部分学生在演艺界露头的第一枪。为了突出这项影片拍摄的重要性，每年学校都会特地举办一个开幕仪式，并邀请业内重要导演、演员以及影视公司、经纪公司的负责人参加。今年当然也不例外，不过熟悉这个行业的人可以看出来，今年的开幕仪式更加有分量，因为国内最顶尖的影视公司之一——元锐公司的袁景行和国内最顶尖的经纪公司之一——晟凯公司的贺晟，这两位不轻易出面的人物，亲自来了。
因为时间紧张，也为了蹭一下剪彩仪式的彩头，更多的是为了创作机会让今天出席的各位行业翘楚看到他们，大部分拍摄小组都会在剪彩后立即开始拍摄，而拍摄最缺的——是群演。
袁景行和钟研山一边聊天一边在学校里走——这是参加开幕仪式嘉宾的习惯，他们一般会在这天全天待在学校里，一是为了指导学生实务，二是为了发现好苗子。
“你今年怎么亲自来了，”钟研山看袁景行在学校里待的有些不耐烦，“还这么不情不愿。”
袁景行不说话，钟研山对此也习惯了，想了想说，“要不去看看顾阮吧，我记得他也在这个学校。”
袁景行这才给了钟研山一个眼神，“行，反正也无聊，我就陪你走走吧。”
钟研山看了袁景行一眼，“这不是你的人吗？”
袁景行忍不住笑，“谁跟你说的？”
钟研山一脸莫名其妙的看他，“你往我剧组里塞别人的人？”
袁景行摇了摇头，“钟导你这思想可不行，我就不能提拔一个好苗子吗？”
钟研山反问，“你还能做这么有良心的事？”
顾阮一早就告诉了唐德他们拍摄的地点，他拉唐德就是去当群演的。唐德还买一送一，捎了个贺晟过去。等袁景行和钟研山到的时候，贺晟和唐德正在给他们当群演。
袁景行见状道，“这组同学，架子不小啊。”他脖子不太舒服，说话时便转了转脖子，顾阮他们组导演看过来的时候正看到袁景行斜着眼睛看他们，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心中不悦，回话的时候带了些学生气质的不卑不亢，“是贺总和唐哥没什么臭架子。”
袁景行没生气，反倒来了兴致，“你叫什么名字？”
“李飞。”
“那李飞导演，”袁景行看看钟研山，“能麻烦你给我们也安排个群演的角色吗？”
李飞看看他俩，“你俩去贺总旁边吧。”
袁景行却不愿意，指了指顾阮，“我去他旁边，钟导去贺总旁边吧，”又看向李飞，“李导看这样站位是不是舒服一些？”
李飞点点头，“那你去顾阮那边吧，那个是顾阮。”
袁景行微微一笑，嘴里小声的囫囵吐出一句，“我知道。”
顾阮看到袁景行很开心，袁景行还没走到他身边的时候，就走两步迎了过来，“你怎么没说你也来？”
袁景行握住顾阮的手腕把他带回原位，又暗暗捏了捏他手腕处突出的小骨头才撒手，“为什么要告诉你。”
顾阮看他说话时眉毛微微上挑的样子，笑他，“你兴致很高啊，有什么好事吗？”
“群演就不要瞎聊了，”唐德看向顾阮和袁景行的位置大喝一声，“耽误拍摄进度。”还好现场环境嘈杂，没人觉得唐德的话突兀。
袁景行也不在意，现在拍的是顾阮穿过拥挤的人群追他的初恋女友，顾阮要从袁景行处跑起，导演一喊“开始”，袁景行就随着顾阮开跑的动作拍了下顾阮的屁股，害的顾阮刚跑出去就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这一条拍完后李飞很满意，“顾阮刚刚那个趔趄演的很好啊，继续保持。”
袁景行隔着人群远远的冲顾阮笑，从顾阮的方向看他，正好迎着太阳，于是顾阮无奈笑的时候还微微皱着眉，袁景行突然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这样的顾阮，照片里顾阮的头发都在发光。
“无聊。”顾阮对着袁景行做了个口型。
因为顾阮这一个镜头的重点在贺晟旁边，大家没注意到袁景行的举动，但贺晟看得很清楚，于是贺晟出口喊了一声袁景行，“群演当的差不多了，你是不是该找我聊聊了？”
贺晟的话没有指名道姓，袁景行很默契的把视线从顾阮处移到贺晟处，笑道，“是吗？”
贺晟看向顾阮，“你看他，这么大了，说话还跟小孩子一样。”
顾阮也笑，“贺叔叔你别理他。”
说话间袁景行已经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了他们旁边，“让我听听，别理谁啊，”又看向贺晟，“贺总要找我聊什么？”
贺晟笑笑，示意袁景行一起到旁边的座椅处聊，“听说袁总又给小阮推荐了一个电影本子。”
“是吗？”
“怎么？”贺晟笑，“是我消息有误？”
“没有，”袁景行回，“只是没想到，这事还需要您来跟我聊。”
贺晟笑笑，并没有要跟他掰扯这个的意思，直奔主题道，“那个本子我看了，恐怕不能在国内上映吧。”
袁景行显然并不想直接说影片的问题，“顾阮说他能做主的，所以我认为我们没有必要谈了。”
“我当然会主要考虑顾阮的意见，”贺晟正色道，“但我必须要从我专业的角度帮他作出进一步的考量。”
袁景行也收起了笑容，“你们想让这个本子在国内上映吗？”
“你做得到吗？”
“我就问你们想不想。”
“不想。”
袁景行痛快道，“行啊。”
“这么痛快？”
“元锐每年都会投资几部冲奖影片，”袁景行看向贺晟，“我们的目的是冲奖，在国内上不上映无所谓。”
贺晟嗤笑着看向袁景行，“元锐的投资格局很大啊。”
“找一天签合同吧，我让刘杨这两天把电子合同发你们，”袁景行不理会贺晟的嗤笑，起身道，“片酬60万，档期三个月，具体时间随我们统筹，其他的你们随意。”
“60万？”
袁景行心知这个价格低，但没有要改的意思，“要不按你们顾阮的意思，零片酬？”
贺晟起身，“行，袁总用心良苦。”
“过奖，”袁景行笑笑，又状似没头没脑的加了一句，“不客气。”
李飞招的小助理不在，又因为实务经验少，事情做起来磕磕绊绊，即便组里的演员已经尽量帮忙了，但还是显得手忙脚乱。
袁景行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冲钟研山笑了一下，又看向李飞，“李导，你过来一下。”
李飞“嗯？”了一声，脚步也没迟疑，小跑着就过来了，“怎么了？”
袁景行问，“明天还拍吗？”
“拍。”
“钟导明天给你介绍个小导演来，虽不是什么经验丰富的，但教教你还是够用的。”
“真的？！”李飞很是高兴，看向钟研山，“那太感谢了，我给您留个我的联系方式吧！不知道能不能加个微信？”
钟研山没想到袁景行会弄这一出，嘴角的笑都要僵住了，但自己已经被架在这儿了，没有办法。钟研山只好拿出手机调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但他自己手机还没递过去呢，袁景行先把二维码凑过去了，“加我吧，到时候我通知你。”
“好……好啊。”
钟研山见状赶紧就把手机揣兜里了，他可不喜欢微信上加一堆人，他到现在都是能打电话就打电话，能不加微信好友就不加微信好友。袁景行因此总笑他是个老文物。
晚上顾阮进陈园小区的时候都10点多了，还在楼下时，就看到自己家里等亮着。十有八九是袁景行，想到这里，顾阮三步并作两步往家里跑。
顾阮人还没进门，就装作嫌弃的说话，“你怎么又来了？”
搁平常，袁景行是不会为这生气的，甚至还会跟顾阮你一嘴我一嘴的怼一会儿，可现在袁景行是听到顾阮说话才醒的，他刚醒，脾气实在不好，只听出了顾阮语气里的嫌弃和抱怨，眉头不由得一皱，“我不喜欢你这样跟我说话。”
“那我要怎么说话，”顾阮没想到袁景行会是这样的反应，气氛有些尴尬，他硬提着调子道，“金主爸爸？”
袁景行揉了揉额头，话接的很快，语气也严厉，“对。”
这下空气都硬了。
顾阮缓步走到袁景行对面，想问问他怎么了，刚要开口，袁景行手机屏幕亮了。顾阮看到微信名是“t峰”，内容是“袁总还不来？”紧接着又有，“我可要等睡着了。”见状，顾阮愣了一下，“谭峰？”
袁景行迅速翻手机，让屏幕一面朝下，同时看向顾阮，什么都没说。
“你俩？”
袁景行其实有些慌乱，特别是顾阮接连提问，他很快的反问，“有事？”
顾阮干笑一下，“没事，”说完又补充，“这能有什么事。”
袁景行点点头往门口走，顾阮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袁景行回头看了顾阮一眼，“我有事。”
顾阮看着走出去的人和被匆忙关上的门，心里闷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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