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袁景行的怪癖
袁景行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在酒会上见到顾阮。
顾阮是贺晟带来的。下车前，贺晟叮嘱顾阮，“一会你就跟着我，少说、少吃、少走动，我去哪儿你去哪儿。”
酒会不大，也不是金黄的烂俗色调，顾阮听贺晟说，这类酒会门槛相对较高。其实不用贺晟说，顾阮入场的时候就能感觉的到，这个就会蓝白色调，人虽然很多，但是相对安静。
顾阮和贺晟并排走进来的，粗略的扫视了一下全场，嗯，还真有个儿把熟人。见有人端着酒向贺晟走过来，顾阮伸手从旁边桌子上拿了一杯递给贺晟，贺晟只看了他一眼，没有接，顾阮只好自己拿在手里。
“贺总可算来了，”敬酒的人是光明地产的老总陈恺英，陈恺英看看顾阮，又道，“这是，新口味？”
顾阮被陈恺英的眼神和语气弄得不舒服，但心里也大概明白了这是场什么酒会、参加酒会的老总们带的都是什么身份的人，顾阮心知贺晟这是带自己“见世面”来了，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相比较这点不舒服，他更吃惊陈恺英带的人竟然是马思超。顾阮冲马思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就是小孩儿，”贺晟笑笑，没有过多解释，转而看向马思超，“怎么样，陈总大方，还是你们袁总大方？”
“贺总可真是会埋汰人啊，”陈恺英笑着回，“还爱挑拨。”
马思超显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心里为今夜的自己默哀了一下，但脸色没有一点变化，也不带一丝尴尬，只保持着标准的微笑。
陈恺英看向顾阮，“这小孩儿，眼生啊。”
顾阮答，“顾阮。”
“年轻好啊，”陈恺英看看顾阮又看看贺晟，最终视线落在顾阮拿酒杯的手上，“你，是不是该敬我一杯啊。”
顾阮显然不想，犹豫间袁景行带着谭峰走了过来。
袁景行离他们还有几步的时候便出声了，“贺总，好久不见。”
袁景行一边说话，一边走过来，看到顾阮微微舒了一口气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下；袁景行的酒杯微微上举了一下，贺晟便自然的拿过顾阮手中的酒，在微微举过后，两人分别一饮而尽。
陈恺英见袁景行也来了，“袁总，上次带的也是谭峰吧？”
袁景行看向陈恺英，没有说话。
“看来袁总跟贺总比，是个长情的。”
陈恺英这句句话都带着顾阮，这便是把对顾阮的兴趣摆在明面上了。
袁景行看向陈恺英，又看看马思超，问马思超，“这位是？”
马思超虽然觉得袁景行这样让陈恺英下不来台真是太爽了，但内心还是暗骂袁景行给自己找麻烦，面上还是微笑，“袁总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袁景行笑笑，再看向陈恺英的时候收敛了眼中的笑意，“大家得有眼力劲儿，也得有开源的能力，不能光想着捡。”
袁景行这话说的挺让人没面子的，陈恺英冷着脸快不走了，马思超也脸色尴尬，快步去追陈恺英了。
顾阮一时也说不出陈恺英的说话内容更恶心还是说话间漏出的参差不齐又暗黄的牙更恶心，他觉得袁景行这话说的解气，冲袁景行挑了下眉，又偷偷竖了个大拇指。这些袁景行都看到了，但是表情也没给一个。
“陈恺英说的没错，”贺晟也注意到了顾阮的小表情，看向谭峰，“谭公子这是第多少次跟袁总一起出席酒会了，看来，很稳定。”
数不清多少次了……顾阮听后忍不住暗暗打量谭峰。谭峰是个人气和口碑具在的大影帝，早在顾阮这个年纪就拿到了金豹奖的影帝，气质温和，笑起来很有亲和力。
“贺总不要乱看，也不要乱揣测，”袁景行笑笑，“先管好你自己的人吧。”
顾阮微微皱眉，他跟袁景行上次分开的时候就不尴不尬的，这会袁景行的态度又让人摸不着头脑，小声感慨，“变幻莫测。”
“要说话就大声点。”袁景行看向顾阮。
顾阮下巴微抬，悠悠的看向袁景行，语气不急不缓，“我不想。”
谭峰这才注意到顾阮，袁景行是大老板，嘴又毒，脾气还阴晴不定，说实话是不太好接触的，一般人见到袁景行也会比较拘谨，而顾阮刚刚说话明显是带了些挑衅意味的。
袁景行却不觉得顾阮这是挑衅，明明是小猫炸毛才对，“你别跟我闹，不许喝酒，九点之前必须回家。”
顾阮撇撇嘴，“比唐老哥还老妈子。”
袁景行不在意什么老妈子不老妈子的，“听见了吗？”
顾阮看了看贺晟，“我会看着办的。”
顾阮身上有一种很独特的气质，他说话的语速、语调和说话时候的表情，明明很淡然，但是却让人感到一些坚定。谭峰疑惑袁景行身边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一号人，看向顾阮的眼神有些没藏住的不善。
顾阮注意到了谭峰的眼神，在袁景行错身经过时一把抓住了袁景行的手腕，小声道，“晚上去陈园，我有事问你。”
袁景行看了顾阮好几秒，嘴角才缓缓上翘，提高声音道，“什么？我没听清。”
顾阮知道袁景行听清了，便没再搭理他，转头跟贺晟说，“贺叔叔，我想吃那边的小蛋糕，你要来点吗？”
贺晟笑他小孩子口味，让他自己吃自己的就好了。
“顾阮。”
顾阮挑了个草莓的小蛋糕，正吃着，听到杨集喊他的名字。
顾阮其实一进来就就看到杨集了，杨集不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是个很抓人眼球的人。杨集长得很好看，好看中还带了写英气；不知道是不是体态的原因，他177cm的个子看起来有185cm；整个人的气质又很清冷，距离感很强。
他俩还没有正面打过招呼，又碍于《背叛》角色的原因，顾阮有些不好意思，“你好，杨集。”
杨集一点不辜负的气质，说起话来也很不客套，“你顶了我的角色。”
顾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好在杨集也没有要等顾阮的回答，只继续道，“我以为你的靠山是袁景行，没想到是贺晟。”
顾阮这下更不知道怎么接了，虽然没有人给娱乐圈里的“靠山”下定义，但顾阮想到的是不怎么体面的解释。
“能有他俩之一做靠山就能高枕无忧了，”杨集看向顾阮，“前提是你能抓住。”
“什么意思？”
杨集也没理他，顿了几秒问，“还是你同时抓住了他俩啊？”
杨集这一连串的话打的顾阮措手不及，甜品噎在嗓子里有点难受；杨集见他噎到了，随手递了他一个杯子，顾阮想也没想直接喝了一口，没想到是酒，好家伙，又给呛到了。
杨集看顾阮这样子忍不住笑，“你紧张什么啊？”
顾阮自觉狼狈，有点埋怨的看了眼杨集，好不容易咽了东西，调整好状态。顾阮没有回答杨集乱七八糟的问题，而是直接问，“你说他俩之一做靠山就能高枕无忧？”
杨集上下打量了一下顾阮，“你这是个问题吗？”这年头怎么会有人问这种问题，还是一个靠靠山顶了自己角色的人。
顾阮大概也能猜到杨集在想什么，他也不太在意，继续问，“你跟他俩很熟？”
杨集拿起一块黑森林，尝了上面的一片巧克力，“说吧，想问谁？”
顾阮这下笑了，“你跟人说话都这么直的嘛？”
杨集看向顾阮，语速很慢，“是袁景行？还是贺晟？”没等顾阮回答，杨集自顾自往下说，“贺晟人很好的，是娱乐圈的老菩萨，所有跟过他的人他都会照顾着，当然，照顾程度会有所不同。”
顾阮笑，“老菩萨，他都已经老了吗？”
杨集也笑，“‘老’就比较亲切嘛，更凸显他的菩萨本性。”
杨集又问，“还想问别的老板吗？”
这话就是看出来顾阮想知道的是袁景行了，顾阮脸色一红，装着忙于挑甜品的样子，“行啊。”
“袁景行人很大方的，你看《背叛》那个角色也没多少戏份，但是作为我被顶替的赔偿，他给了我两档综艺的常驻，还答应给我发一张ep。”
顾阮面色复杂，“你跟袁景行？”
“打住，”杨集递给顾阮一块芒果配奶油的甜品，“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跟贺晟不一样，他属于连包养小明星都目标明确那种，这个人好像没啥感情，说断就断，不给人拉扯的机会，更别提分手后还照顾了。”
这个描述让顾阮有些想笑，“包养小明星还有什么目标？”
“他脑子有病，一般人理解不了。”
“你们很熟吗？”
“就他脑子有病这事，不熟也感觉得出来。”
杨集接着跟他说袁景行，“你看谭峰，谭峰很早就跟着袁景行一块，这都七八年了吧，名利双收，他简直就是袁景行身边的常青树，你猜……”
顾阮很惊讶，谭峰已经跟了袁景行七八年了吗，还想往下听，结果杨集突然转了画风，“他瞪我干嘛？！”
“谁？”
“袁景行啊。”
“……”
顾阮试探性的问，“你跟袁景行是为什么断的啊？”
“他嫌我演技不好。”
“啊？”
“有些金主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癖好，看皮囊、看床上功夫还不够，非要看人业务能力。”
“……”顾阮犹豫了一下问，“你胆儿很大啊，跟我说这么多？”
“我还敢告诉你袁景行的怪癖，”杨集凑近顾阮小声道，“他只跟人从床上干事，不跟人在床上睡觉，干完事就让人走。”
顾阮愣了一下，“你跟袁景行一起上床睡觉？”
杨集眼神玩味，“这是重点吗？”见顾阮不说话，又道，“我觉得你不一样，所以跟你说这些，”杨集看着顾阮，“当然，也因为，他们带你不太一样。”
顾阮很想问，“那你觉得他们待我什么样？”最后也没有问出口，只说，“咱俩加个微信吧。”
杨集笑，“咱俩很像，你也是个胆儿大的。”说着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点开了微信二维码。
贺晟和袁景行显然是这场酒会的主要人物，其他人大都主动上来敬酒，顾阮按贺晟说的，能微笑带过的，绝不说一个字，能说一个字回答的，绝不说两个字。
顾阮中间走神好几次，看看被频频敬酒的袁景行，又看看挽住他胳膊的谭峰，再看看身边的贺晟，看看公然坐上桌、靠墙看人的杨集，插了个间隙，“贺叔叔，我去个洗手间。”
贺晟听后带他往楼梯处去，“去二层。”
顾阮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去洗手间，只是觉得脑子有些乱，需要静一静。他在洗手间给唐德发微信，“唐哥，你知道谭峰吗？”
“哪个谭峰？”
“演戏的。”
“知道，怎么了？”
顾阮想了想，回，“他生活中是个怎样的人啊。”
唐德觉得他莫名其妙，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顾阮赶紧给挂了，“你别打电话，我跟贺叔在酒会呢。我就问问，我看到他了，觉得他很温和的样子。”
“他跟袁景行去的吧？”
“嗯。”
“我倒是跟他打过几次照面，话不多，挺安静一人，但没啥主见，袁景行说啥就是啥。”
顾阮心道，果然，袁景行都带谭峰见过袁景行了。
唐德又发，“不过也是，他能怎么着，也只能听袁景行的呗。”
顾阮回了个，“哈哈哈”结束了这次对话，正要出去，听到袁景行和谭峰一边说话一边进来了，不由得收住了脚步。这里显然是很安全的，因为袁景行和谭峰说话都没有顾忌到这是八卦最容易被偷听到的洗手间：
“一会出来我们直接走。”
“才8点半，会不会有点早？”
“没事，我让张叔送你回去。”
谭峰应该是反应了一下，问，“你呢？”
“我自有安排，你别管了。”
“我新戏要开始了，要入组三个多月。”
“我知道。”
谭峰又试探性的问，“我明天就入组了，你今晚能不能腾出来给我？”
袁景行隔了两秒才回复，“我们都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吗？”
顾阮在袁景行他们离开后才出去，袁景行最后的话说的好笑，怎么会说“我们都摆正自己的位置，好吗？”
贺晟在二层一个小单间里等顾阮，“去这么久？”
顾阮不好意思的笑笑，没有说话。
“碰上人了吧。”
“贺叔叔也看见了？”
贺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跟他说起了这次酒会，“这种酒会，大家身边带的人，要么是带出来告诉大家‘别对这个人起心思了’，要么是带出来掩人耳目的。”
顾阮看向贺晟，有些不解。
“前者不用解释，后者，”贺晟问顾阮，“如果是你，你会把你心爱的人示于人前，让人猜忌他的所有成绩都得来不当吗？”
顾阮没有接话，贺晟又道，“我带你出来是想让大家知道你，以后少你一些应酬和麻烦，但其他方面，我不会你给太多特殊优待的，以你的资历，现在只能跟别人共用一个经纪人，带一个小年轻的助理，小集，你现在接触到的都算不上冰山一角，这一行不容易的，你要自己体会并选择。”
顾阮点头，“谢谢贺叔叔，我都明白。”
贺晟又道，“这些东西，真真假假，不好辩的。”
贺晟和顾阮两人下楼，贺晟又问，“你知道为什么带你去二楼吗？”
顾阮摇头。
“二楼只有我跟袁景行有上去的权限，”贺晟看向顾阮，“怕一楼的洗手间吓到你。”
顾阮大概懂了什么意思，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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