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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血染西海铁骑鸣,刀枪冰冷月又升


倏尔,海啸声震耳欲聋,海中央浪卷白条,生生从中劈开了一条路,天色微白,海水墨黑,众人面色严肃,西海被从中劈开,阵阵呜鸣声中,一众巨形鱼怪开路,后跟着四只巨型海马,拉着辆贝壳车,南箐坐在上面,双目半阖,身着墨色珍珠袍,手握一串水晶佛珠,身后紧跟一众虾兵蟹将。

        戚蒅月连忙躲入一旁的礁石缝中,侯家铭橙朝蓝尾人鱼恶狠狠道:“敢说出半个不该说的话,你就等着被风干吧!”蓝尾人鱼看看天边,点点头。

        南箐张眼,开口道:“何人胆敢在西海撒野?”

        公子然小声道:“这车轱辘话没完了。不早就告诉他孩儿来的是残月谷吗。”

        纥奚洛远瞪了他一眼,南箐此时傲慢无比,他也带担受。他上前拱手道:“族长,在下有非常要紧之事要同族长商量,还望借一步说话。”

        南箐黑下脸,“纥奚少主有事大可同我商议,扣押我女儿,打伤我儿子怎么说?”

        “族长,这都是误会,之后挑时间我定会登门赔罪。还望此时族长借一步说话。”纥奚洛远虽心有不服,却也只能低姿态道。

        南箐冷哼一声,“就在这儿说罢。”

        白泽一阵无语,小声朝公子然道:“当初他求洛远给他解药的时候,怎么没架子?这时候趾高气扬给谁看。”

        对方明显不给面子,纥奚洛远也懒得在求,直接道:“既然如此我就明说了吧,我拿着这藩灵子的解药,换血衣大法的秘籍,解药定是真的,还望组长成全。”

        虾兵蟹将们一阵小声议论,掺杂着海风,显得吵闹。

        南箐起身道:“你说的可是彻底的解药?”

        纥奚洛远点头,“我还你自由之身,你给我秘籍。”

        南箐脸色一变,“你想干什么?你要对付宫主?”

        纥奚洛远道:“这就是我的事了,定不会牵扯到族长。”

        “不行!若有闪失,必将牵扯我族!万万不可!看在你当初给我解药的份上,还我女儿,此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南箐道。

        纥奚洛远道:“我没想和族长商量,今日我就是夺,也要得到秘籍。”

        南箐气得发抖,“你为何如此执着?对你有何好处?”

        红尾人鱼从后走出,身上带着伤,大声道:“爹,别跟他废话,我看这小子是脑子有问题,快把他赶走才对。”

        侯家铭橙道:“圣人蛋你不贱几句会死?就事论事,搞得好像你很了解他一样。”

        红尾人鱼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南箐制止道:“南任!少说几句!南泪还在他们手里。”

        “少主,请回吧,此事——”

        “族长,莫非你真想此生都被大慈神宫控制?说不定哪天杜衣璘翻脸,也逃不过灭顶之灾。你只用给我秘籍,剩下的我定会处理干净。灭门之事非同小可,难道族长就不怕江湖讨伐?就算如今人人畏之,不敢言语,族长自己的良心就过得去?”纥奚洛远有些焦急,还不如速战速决。

        白泽闻言在一旁道:“你跟这种人讲什么良心?若当初他有良心,就不会见死不救,凌月夫人就不会死了,戚前还会辈报复?说到底还是他的自私冷漠导致的,如今却能装出一副天下人都负他的样子,也实属不易。洛远,跟他们这种人生讲不通道理的,抢过来算了。”

        南箐面色一阵难堪,气的嘴唇发抖。

        侯家铭橙听后喝道:“不要脸!洛远,打不打你一句话!”纥奚洛远早就不想讲什么江湖道义,他冷冷道:“请再考虑一次,我不想伤了和气。”

        南箐面色发青,“你这小子真是太不讲道理了,大慈神宫是不会放过你的。”

        纥奚洛远冷笑:“你私藏解药的事你觉得杜衣璘会放过你?再说,咱们灭灵狐族时,不也没讲道理么?”

        南任冲上前,红光一闪,一尾红尾变成了双足双腿,他立在礁石上大声道:“要打可以,先把南泪还来!”

        南泪此时手臂起出了片片鱼鳞,她道行太短,尚不能适应离开西海。她偷瞄了一眼礁石缝,喊道:“哥哥,救我——”

        南任气道:“快还来!”

        纥奚洛远挑眉道:“不还。谁让我们不讲理呢。”

        “你——”南任气急,口无遮拦破口大骂道:“你这杂种!早就应该杀了你!你……你……你就不亏娶了个下贱的罪奴,那个婊子,跟你娘一样——”

        他话未说完,只觉脖颈一阵冰凉,戚蒅月剑刃抵着他的咽喉,“你可着纥奚洛远一人说不成么?非要带上我?”

        “戚蒅月!”南箐结合当初在残月谷看到她时的情景,隐约明白了几分。

        戚蒅月道:“南叔父,别来无恙啊。”

        “我呸——你不配这样叫!当初就不该让你这丫头活下来!”

        戚蒅月道:“以后后悔的事多着呢,还是少些气恼吧。”

        纥奚洛远说不出为何有些幸灾乐祸,“族长,那就得罪了——”话音一落,虾兵蟹将们率先冲出,双方陷入交战起来。

        戚蒅月无心理会南任,一脚把他踹开,直朝南箐攻去。戚蒅月隔空打出一招“天女散花”,瞬间鬼目双剑击出了数百道光球朝南箐打去,南箐飞起打出一掌“排山倒海”浑厚的内力,冲散光球,天地间顿时炸出一声巨响。南箐还未眨眼,戚蒅月竟以飞身到跟前,双剑刺出数招,招招衔接,没有丝毫空隙,南箐双掌一翻,带着十足掌风拍上她的剑尖,鬼目双剑一颤,各被拍向一边,戚蒅月打出的天罗地网算是破开了。

        这厢,众人对付几只虾兵蟹将绰绰有余,纥奚洛远懒理这些小角色,解开帆布,扔给南泪,“等会儿趁乱回去吧。今后莫要再好奇出来了。”

        南泪此时已虚弱无比,她靠在礁石上,虚弱地点点头。

        南箐双掌如刀,排排浪花激起,将戚蒅月围起,戚蒅月咬牙突围,九条狐尾一同朝南箐打去,南箐一笑,双手一把抓住四条,就要将她撕开,戚蒅月一缕红发缠住他的脖子,双方僵持不下。电光火石间,一道光圈弹入两人之间,二人纷纷被弹开。

        “躲一边去!”纥奚洛远朝她大喊。

        戚蒅月白了一眼,朝南任奔去。

        纥奚洛远举刀就朝南箐看去,狠辣的刀风顿时震飞了几只龙虾兵,南箐侧身闪过,只觉得侧脸一阵烧灼。他看纥奚洛远来势汹汹,便使出十成功力,半空中千万掌影若天山压顶般袭来,纥奚洛远拦腰一砍生生劈出了一道口子,待他缓过神来,只见一只鱼怪长着血盆大口朝他吞噬过来,纥奚洛远口中默念,一道金光弹开了鱼怪,鱼怪摇身变回南箐,手中一道光球用了十成功力朝纥奚洛远打来。纥奚洛远丢出屠魔刀,屠魔刀便像陀螺般旋转带着飞沙走石朝南箐砍来。刹那间,屠魔刀煞气充斥着大地,众人忙定身念心决,当心被震飞出去。屠魔刀劈开了光圈,直直划中南箐的胸口。南箐胸口的皮肤立即被灼伤,屠魔刀在空中一个迂回,又回到纥奚洛远手中。

        眼看纥奚洛远把南箐逼入绝处,南箐抬手,霎时间,海啸声轰鸣,裂开的西海一下合并,海水瞬间淹没所有,纥奚洛远一阵混沌,浑身似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眼前一片刺痛,口鼻中浸满海水,使他痛苦无比。他手握屠魔刀,心念心决,屠魔刀金光一现,本就翻腾着的海面掀起一阵巨浪,而后纥奚洛远手持屠魔刀飞出海面,他焦急地寻找其他人,突然白泽手持天仇剑挟持着南任浮出海面,纥奚洛远喊道:“其他人呢?”

        话音刚落,公子然与木槿央架着侯家铭橙浮出海面。木槿央喊道:“先上岸——”侯家铭橙一阵巨咳,公子然心里着急,他大口喘息着,“快——快上岸,海里打不过——”

        纥奚洛远也着急道:“戚蒅月还在里面——”说罢,戚蒅月便挟持着南泪飞出海面,她狐尾卷着南泪,南泪一直挣扎。纥奚洛远暗自放下心,他看众人上岸,便指尖捻火,口中一念,指尖火苗掉入海面,海面顿时烧起熊熊大火。

        “不要————”南泪嘶喊。

        纥奚洛远暗道,看几时能将南箐逼出来。果然不一会儿,海中的虾米鱼儿纷纷往外跳,灼热的温度使它们一刻都呆不住。

        南箐飞出西海,大喝:“纥奚洛远——住手——”

        纥奚洛远道:“秘籍!我只要秘籍——”

        南箐道:“清醒点吧,你真以为你斗得过杜衣璘?”

        “这倒不劳你操心!”纥奚洛远抬手念咒,掀起一阵火浪,火浪卷入西海,顿时熄灭了炽热,天地间仍是一阵暗淡。

        南箐仍与他僵持不下。

        此时戚蒅月怒道:“南箐,我看你是誓死不依喽?别忘了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算,趁我没疯之前,你想清楚。”

        南箐冷哼:“你我之间有什么帐?本就是你们惹得众怒,如今你倒还委屈了。”

        “呵——”戚蒅月收紧狐尾,南泪难受地发出呜咽,“那也不是你们可以做伤天害理之事的理由!你恨我爹害死了你夫人,可你又何尝不是对我娘见死不救?你痛的,别人也痛过!凭什么天下人不能负你,凭什么你能随意迁怒无辜的人?!”

        纥奚洛远此时只觉得戚蒅月毫不讲理,她也在随意剥夺着别人的命,如今却在言之凿凿地教训别人。

        “你————”南箐一时语塞,“戚蒅月,今日就算你说破天,我也不会答应你们!”

        天已微亮,朝阳喷洒在沙滩上。

        戚蒅月深吸口气,咽下怒火,一个甩尾,把南泪甩到了沙滩上。赤色的光晕笼住了她,戚蒅月从看她第一眼便知,她道行尚浅。

        “啊——————啊————啊——————”南泪突然凄厉地尖叫起来,身上的鱼鳞簌簌下落,皮肤开始收紧,枯萎。她痛苦地扭曲起来。

        “不————”南箐飞奔道南泪身边,他抱起南泪朝海边奔去。

        侯家铭橙看傻了眼,木槿央把她的脑袋转到了一边。白泽别过了脸,却没放开南任。

        南箐飞奔到海边,南泪如海藻般的长发变得如稻草般干枯,南箐轻轻摇了摇她,“泪儿,醒醒——回家了——”她若蓝宝石般的眼睛从眼眶中掉出。鱼尾变得干硬。

        她死了。若一具被风干了尸体。

        纥奚洛远心里唏嘘不已,却挨戚蒅月近了一些。他怕南箐突然袭击。

        “啊啊————————”西海充斥着南箐的哀嚎。

        一旁的南任被吓得发抖。

        戚蒅月吼道:“恨我么?我也这么恨你!我爹死的比这惨千倍百倍!”

        南箐双眼通红,他抬头咬牙道:“你永远也别想得到——”

        “啊——爹——”

        “南任——”

        戚蒅月以迅雷之势抓过南任,白泽吓了一跳,“蒅月,冷静——”

        戚蒅月一剑刺入南任的右肩,将他钉在礁石上。“南箐,你再说一遍——”

        “你,你……”南箐有些颤抖。

        戚蒅月作势就要挖他的心,南箐崩溃大喊,“给——我给——”说罢跳入西海。

        纥奚洛远上岸,叹了口气,木槿央走上来拍拍他的肩,“不会有事的。”

        南箐上了岸,拿着一本残破的羊皮书。纥奚洛远上去接过来,戚蒅月厉声道:“你敢骗我——你以为我不认得么——”说着指甲刺入南任的心口。

        “不——不——我这就去拿真的——”

        “你要在敢骗我,我就挖了他的眼!”

        南箐忙连连点头,又进了西海。木槿央看南箐走了,便过去在公子然耳边耳语了几句,公子然点点头。南箐又上来,交给纥奚洛远一份一模一样的羊皮书。纥奚洛远朝戚蒅月点点头。戚蒅月冷哼一声放开南任。

        就在瞬间,公子然猛然飞身过去一掌拍到南箐胸前的伤口上,南箐脸色大变,转身就要跑,木槿央站在他身后朝他眉心一点,将他定在了原地。而后他口中念咒,从他口中逼出了一颗金珠子。金光一闪,南箐化成了一条黑鱼。

        南任连忙过去,将黑鱼抱在怀里。“你们——你为何会知道——”

        公子然叹道:“厉害啊!”

        木槿央道:“以前在江湖妖典上看过,但如今已经被人鱼族毁了。没想到这个灵珠咒语竟是真的。不过,管好你们的人,若赶出去胡说八道,珠子不还。”他将珠子递给纥奚洛远。

        纥奚洛远叹了口气,竟把灵珠还给了南任,“我想南族长定自有分寸。待事成之后,我定会前来为今日之事赔罪。”

        南任结果珠子,愣在原地。一行人自顾自离开了西海。

        众人浑身湿透,只能就近找了个渔村,换置些干净衣物,在破旧的客栈里暂时歇脚。

        客栈大堂里,白泽叹道:“今日之事闹成这个样子,江湖上定有风声,接下来动作要快。”

        纥奚洛远道:“再去一个地方不能再这么抢了,只能骗了。”

        侯家铭橙整理这新换上的衣服,漫不经心道:“那就去穿风画舫好了,反正有你老相好,好骗。”

        “闭嘴。”纥奚洛远瞪她一眼,连忙看了眼戚蒅月,看戚蒅月并未理他,便对侯家铭橙道:“你——懂什么!哪离大慈神宫太近,太危险了。”

        侯家铭橙眼珠子一转,跑到戚蒅月面前道:“姐姐,要不我们扮男装吧,哪儿女人多,咱们扮男装当嫖客好掩护。”

        木槿央道:“这个主意甚好,这样就算遇到大慈神宫的也好狡辩了。”

        白泽想起当初与穿风画舫的姑娘结过梁子,道:“那我带易个容,我与哪儿的姑娘有过过节。”

        公子然道:“你咋江湖各地都有过过节啊。”

        纥奚洛远温怒道:“你们胡闹!穿风画舫还是我自己——”

        “那就这么定了。”戚蒅月道。

        “万一有人认出你怎么办,还是不要去了。”

        公子然调笑道:“呦呦呦,还真有老相好啊。”

        纥奚洛远一阵心虚,“不管你们了,爱如何便如何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纥奚洛远佯装生气,出去吹了一声哨,一只小巧的麻雀飞来。他连忙在麻雀腿上绑上了一小片破布,看着麻雀飞走,他诡异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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