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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情敌 3


菜色卖相佳、口味好,特别是这鱼,辣而不燥,滑而不腥,鲜得她这位食客味蕾都快要融化了。手艺又有长进了嘛--冷静正准备夸他,突然顿住。

        “不好吃?”见这女人刚才还一副享受的表情,现在却忽的皱起眉头来,翟默不禁凑过来,也夹了一筷子。

        “我们买的明明是草鱼,怎么换到这儿就变成鲢鱼了?”冷静索性把鱼头夹起来,仔细瞅瞅。

        “你刚刚被血一吓,吓糊涂了吧?我们买的就是鲢鱼啊。”

        睁眼说瞎话的最高境界就是像翟先生这样,真诚、无害、笃定的表情,看得冷静一愣一愣的,最后甚至恍悟了似的“哦……”了一声。

        翟默暗自喘口气,调头往外走:“你先吃着,我去看看电饭煲里的米熟了没有。”急吼吼地下楼,就为尽快处理掉饭店的外卖袋子。

        他走了,卧室里便留冷静一人,尴尬异常地坐在床头。晕血,丢人!记性突然变差,丢人至极!她完美无缺的形象啊……懊恼地只能拿起一个枕头拼命得抡向另一个枕头:“这都能记错?这都能记错?”

        抡得手都酸了,正好吃菜补充下体力,菜色确实美味,但就油盐味精放得比较多这一点来说,还真有点像是饭店做菜的风格,没有米饭就着吃,越吃越咸,小白脸又迟迟没回,冷静晃一晃还有些晕乎的脑袋,趿上拖鞋,下楼去催米饭。

        厨房里有人在讲电话,冷静心心念念的都是香喷喷的白米饭,没怎么注意听,准备直接过去盛饭。

        耳边讲电话的声音一直没停过,冷静走了一步,两步--停住。

        她没听错?

        那确实是小白脸的声音?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小白脸会说这种话?

        如果不是的话,那又是谁在用他的声音说着:“只是一点小矛盾而已,那丫头也不是第一回跟我这样闹别扭了,阿姨你别担心。”

        “不不不,都是我的错,怪我没让着她。”

        “我想拼搏几年再结婚,这样也可以给千千更好的生活保障,让千千安心做翟夫人。”

        “您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

        冷静呆立在厨房外,耳边那徐缓温和又谦逊的声音持续的响起,她的思绪却似乎渐渐有些飘远,有些不着边际地想着:难道她真的晕血晕糊涂了?竟然能出现这么具有真实感的幻听……

        翟默挂了电话,手机揣回兜里,盛了一大钵米饭,另一手端着碗炖猪手往厨房外走。刚过拐角,余光突然瞥见角落那儿阴恻恻地站着一个人--

        翟默吓得一滞。定在原地直到看清对方的脸,才失笑着继续走近:“你怎么下楼来了?”

        冷静的表情还有些僵,看看他,接过那钵米饭调头就走:“你这么磨磨蹭蹭,等你把饭送上去,我估计都饿死了。”

        这小子没脸没皮的,大步追来,抬起胳膊揽她的肩,笑呵呵地看她板起的侧脸:“怎么?不晕了?有力气抬杠了?”

        “把你的咸猪手拿开。”

        “嘿嘿。”

        “‘嘿’你个头!再不拿开,信不信我把它剁了炖汤喝?”

        显然,她的冷言冷语没有半点威吓力,这小子转眼就把那碗炖猪手放到了她空闲的那只手上。

        眼下这状况,冷静两手都端了东西,更方便了那只咸猪手作恶。这不--他不仅没放开,反而变本加厉顺着她的背向下一滑,直接改搂在她腰上了:“这碗里不就是现成的炖猪手么?就不需要从我身上贡献了吧。”

        冷静怒!

        冷静忍!

        把这一切都化作食欲,一坐上桌就抱着那碗炖猪手拼命地啃,脆骨咬得“咔嗞咔嗞”响,听得坐在一旁的翟默真真胆寒,甚至不由自主地搓搓泛着阵阵寒意的手臂。

        终于啃完了一整碗猪手,冷静擦擦油腻的嘴巴,对面的小伙被她兽性的吃相呕得一筷子都吃不下,冷静乜他一眼又一眼,只因酒足饭饱之后,她就特别容易想起那些原本不应该去想的事情--

        他的手机就放在侧兜里。

        冷静强压下心中急切,腆着肚子做一派酒足饭饱、心无城府状,直到他开始埋头吃饭,冷静的目光才悄悄的向下挪,看向他的裤子口袋。

        “女人,干嘛偷瞄我那儿?”低头吃饭的翟默突然问道。

        冷静被抓了现行,始料未及的她吓得差点反胃。

        相较于冷静的风云残卷,同样饿坏了的某人吃得斯文的多,可即便他依旧低头吃着饭,却能猜到她现在是哪种表情。趁胜追击,补上一句:“男人的重要部位不能随便乱看的。”

        重要部位--

        冷静花了半秒钟时间来理解他这句话,真是不知道该哭该笑了。她当然不可能说:我只是想看看你裤子里的手机,更准确来说,是看看你手机里上一条通话记录--

        “是啊,我突然发现你的‘小弟弟’比你可爱多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怎样?”

        翟默拿筷子的手是彻底僵住了,抬起头来看看她,看到她有点放肆的目光,翟默有些焦躁地抓抓头发,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令冷静条件反射地往后躲,可惜彼此之间本来就隔了不到半米,他现在这样微微俯身靠近她,还坐在凳子上的冷静转眼就既没了后路,也没了前路。

        “既然觉得它这么可爱,就摸摸它吧。”

        冷静的脸顿时幻化成一个“囧”字,挥挥手想把他的脸挥远些:“好啦好啦,我说不过你,甘拜下风行了吧?封你做‘抬杠大王’行了吧?”

        翟默突然捏住她胡乱挥着的手。

        “你想干嘛?”

        很显然,冷小姐问了句废话,翟默笑吟吟地看着突然变得有些局促的她,不容置喙的捉着她的手,慢慢移向下方。

        冷静刚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低头看见自己的手离某个地方越来越近--

        看看他的笑脸,再看看自己的手,冷静顿时满头黑线:为了套一个电话号码而出卖色相,到底值不值得?

        “等等!”她突然尖叫道。

        把一个淡定的人惹毛能给人带来多大的快感?这个问题的答案可以从翟默越发明媚的笑容里得出。

        做事得掌握个度,把人逼急却又不能真逼得人家翻脸,翟默是个中高手,自然不会再逼她。

        他的钳制一松开这女人就把手抽了回去。如他所料,她突然踢开凳子站起来。

        他没料到的是,她踢开凳子站起来,既没甩巴掌也没给臭脸,更没有逃走,而是--

        抬手搭住了他的肩颈。

        “你想干嘛?”

        显然,他也问了句废话。

        这女人的手从他肩上滑下,慢条斯理地抚过胸膛,那样自然而然地摁在了他的腰侧。

        因为仰视的关系,她看着他时眼角会微微吊起,眼神里就像写着崇拜与迷恋。裤腰是条分水岭,更是条警戒线,这种被崇拜的错觉伴随着她那已经越过警戒线的手,狠狠攫住翟默的神智。

        随着她指腹的游走,西裤面料摩擦在翟默的皮肤上,触感微凉,却浇不灭人的满腔热血。翟默的心思全栓在她的手指上,由着她一举一动牵引着自己的神经--

        这不,她的手只不过稍稍往裤袋那儿偏了一些,有所察觉的翟默便是一怔。

        瞬间就从方才的意乱情迷中回过神来的翟默皱起眉头看看怀里的她,直看得冷静心下一紧。见他低头、似乎想要看看她的手到底在做些什么,冷静一慌,不由分说地捧起他的脸:“小圣人……”

        冷静柔声唤他,一手抚着他的侧脸:“你知不知道……”趁他专心致志地等着她的后话,另一手悄悄伸向他的口袋。

        这男人的警觉心真是让人大吃苦头,冷静自己都快被自己的语气嗲酥了骨头,他却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心怀鬼胎,疑心一起,差点又要低头--

        慌乱之下的条件反射,冷静凑过去就是一吻。

        这一下就让翟默彻底思考不得、动弹不能。

        这一下就让冷静成功从他口袋里摸出手机、藏到背后。

        说是一吻,其实只不过是在他嘴角浅啄了一下,冷静倒也不觉得吃亏,手机已经到手了,得尽快想个法子溜走才是,冷静悄悄退后一步,趁他晃神,扭头就走--

        某人脚步一闪就来到了她跟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显然,男人不会允许女人给点甜头就开溜,尤其是,被挑起了兴致的男人。

        他一步一步逼,冷静一步一步退,直退到料理台旁,退无可退。

        周围的整体橱柜就像一个三面环绕的牢笼,冷静倚着料理台,面前杵个他,背后还藏着只手机,顿时感觉到四面楚歌般的危机感。

        作为回礼,翟默也低头啄了下她的唇,“你话还没说完呢。‘你知不知道……’然后?”

        “你知不知道……”冷汗狂飙,心脏狂跳,脑筋飞转,计从心来,“……你的牙缝里有菜渣。”

        “吃完饭赶紧去刷牙吧兄弟,我就不奉陪了。”

        说着又要开溜。

        又被他拎了回来。

        冷静的手心本来就有汗,手机也没有握得很紧,如今被他不期然地一拉,冷静手一抖,手机立马就被甩到了洗碗池里。

        手机碰在池子的不锈钢壁上,发出很响亮的“磕”地一声。

        精明如他,立马循声看去。

        冷静心中当即响起了悲壮的哀乐,声声慢慢,就仿佛在吟唱着那三个字:完,蛋,了……

        什么叫越挫越勇?就是冷静在种种想哭、想撞墙、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的绝望心态之下,突然间生出一种孤勇。一咬牙,豁出去了!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上他。

        这次的吻虽然依旧短促,却十分生猛,速度太快,彼此嘴唇几乎是撞在一起,都能听见牙齿磕到的声音。

        吃痛的翟默不由得皱起眉头,看到她一眼痛意满脸憋屈,他的眉头还没来得及舒展呢,就已经失笑开来。

        他看着她,眼里藏着三分不解,七分促狭。

        不过很快,他眼里的不解和促狭统统都融化了。

        融化在她的吻里。

        要吻得多火热,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闭眼享受,不再看别的地方?

        要吻得多缠绵,才能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越压越低,几乎要把她整个人摁在料理台上,好让她手臂稍一伸长就能够得上手机?

        手机好不容易回到手里,冷静再不敢怠慢,死死地握着它,终于可以安心想想该怎么溜号了。

        可惜,事情由她挑起,却由不得她结束。吻着吻着,胸衣的搭扣开了,腰间的皮带开了,裤头的拉链也开了……开了开了都开了,它们都是什么时候被解开的?冷静完全不知道。

        惊悚……

        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像层层包装的礼物一样拆开的罪魁祸首,轻轻松松就把她拦腰抱上料理台,他的嘴唇从她尖尖的下巴一路光顾到肩头,继而是手臂--

        翟默这才发现她的手一直藏在身后。

        果断把她的胳膊捉到前边来。

        冷静一惊,誓死捍卫,无奈空出的那只手力气再大,也没法推开压在她身上的这座大山。他在她此番的自卫反击中毫无悬念的占尽优势,冷静怒地都要忍不住踹他了--

        他稍稍朝后一躲,冷静立马训了空隙,跳下料理台,可她只来得及转身,他就再度紧迫粘人地贴了上来。

        翟默一手自后揽向前,圈住她的腰以防她再溜,另一手还在试图捉住她躲躲藏藏的那只手,身后他的气息里多多少少带点任由她打打闹闹、却逃不出他手心的优越感,冷静对此的不满与愤懑统统化作一个肘击动作,狠狠撞向他的肚子--

        这女人狠起来还真是一点情面不留,翟默微笑无虞地接招,虽然他成功避开了,丝毫没伤着,却对她手里的秘密越发好奇了。

        而在他忙着招架她的肘击的时候,冷静已经拉开了头顶上方的橱柜,果断把手机丢了进去。

        可惜她的手还没来得及从橱柜里拿出来,他已经稳稳地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紧贴在她身后,每一丝微喘都能通过胸腔的起伏准确无误地传递到冷静的背脊上。

        “说吧,你手里到底藏了什么?”他的嘴唇贴着她的耳朵,边说边把她的手从橱柜里捉出来。

        待看清她手里的东西,翟默愣了,继而笑了:“这是?”

        被迫展开手心、露出那几枚杰士邦,看他一脸促狭,还要听他明知故问,三重折磨上身的冷静笑得比哭还难看:“为你准备的。”

        黑洞洞的橱柜里,被丢弃的手机旁边竖立着杰士邦的包装盒,而包装盒上那只戴着墨镜的黄灿灿的香蕉先生,正笑容狡诈地看着他们……

        厨房,洁净如新的、无缝拼接的白玫瑰暗纹地砖上,静静的散着一双男式拖鞋,一只女式拖鞋,和一条细细的女装皮带。

        与开放式厨房相对着的饭厅,意大利式复古的白色餐桌旁、铜饰雕花的椅背上,静静的挂着一副被扯断了一边肩带的内衣,蕾丝,黑色。

        饭厅通往厨房的走廊上有一团杂糅在一起的衣物,仔细分辨,原来那是一条磨白款的女式牛仔裤,一件色彩繁复有如涂鸦的波西米亚款式上衣,和一条男士皮带。

        客厅,几粒暗金属质感的衬衣纽扣散落在深色的软毛地毯上,地毯旁是一只女式拖鞋,女式拖鞋旁,静静的躺着一个撕开了口的锡纸包装,和一条黑色的做工考究的男士西裤。

        白色的真皮沙发上,留着一小片在重压下形成的、还来不及恢复的凹陷,而那凹陷处的最外围,隐约可见某种微带黏性的液体干透后留下的水渍。而在沙发靠背上也有几个印子,像极了女人的指甲留下的痛苦难耐的抓痕。

        与沙发统一样式风格的茶几上,则静静躺着一条男士内裤。

        通往二楼的黑棕木的楼梯扶手上,孤零零地挂着一条黑色蕾丝边小裤裤,小裤裤已经湿透,慢慢慢慢地,滴下一滴和沙发上一模一样的微带黏性的液体。

        从液体滴下的那级台阶往上走几级,是一个薄薄的湿淋淋的塑胶套。

        再往上,到了二楼走廊与台阶的连接处,又有一个撕开了口子的锡纸包装。

        二楼走廊很安静--准确来说,是有些时候很安静,有些时候则会有断断续续的、细小而压抑的呻吟声传来,甚至有些时候,只是一些被逼到了极致的闷哼。

        声音的源头,就在那扇虚掩的门里。

        透过那道门缝往里瞧,窗帘敞开着,午后的阳光铺洒在那个宽肩窄腰长腿的男人身上,光影交错间,在地板上落下一个正在或快或慢的起伏着的黑影,垂在床沿的床单一下又一下无力地晃着……

        突然,一切归于静止。

        周围突然变得一点声音都没有。

        因为没了撑扶而跌倒在床上的女人被搂进了对方怀里。头发凌乱、眼光迷离的女人小声抗议着:“不行不行我快死了……”

        男人的笑声紧接着响起,“如果欲仙欲死也算一种死法的话……”虽是笑着,却不容置喙地抱起她,径直朝房内另一边的磨砂玻璃门而去。

        他们的声音很快就消失在那道磨砂玻璃门后,只留下一整床的凌乱不堪,和几团用过的纸巾。

        看客们的目光请跟随他们而去--

        原来那扇磨砂玻璃门里,是一间干湿分离的浴室,那件已经皱得不成样子的白衬衣此刻被丢弃在了洗手台上,衬衣的主人,则刚刚一腿迈进里边的浴缸。

        温水,按摩浴缸,细致的浴盐,先一步被放置进浴缸的冷静几乎要睡着。

        与这水温相比,温度略低的一只手拂过她的肩膀,将她汗湿的鬓发拨到耳后。浴缸足够大,冷静双手一用力就把自己送到了浴缸另一边,躲他远远--

        冷静很快就意识到自己错了,她哪儿躲得掉他?

        她趴在浴缸边缘,双手都搁在浴缸外,一动都不想动,身后的男人轻易就环搂住了她的腰。

        为了一个电话号码把自己彻底卖了,冷静欲哭无泪,“我跟你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

        “……”

        “如果我做不到,我就跟你姓。”

        翟默不说话,微笑、深吻、暗地里思考,她这句“我跟你姓”一语成谶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很久很久之后冷静才知道,让QQ女不幸中招的,就是藏在橱柜里的那盒假冒伪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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