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鬼神
西郊公路上，车水马龙，熙熙攘攘，一辆红色摩托车风驰电骋，超轶绝尘，他在车流中左右穿插着，如入无人之境，并将一排排的行驶的车流甩于身后。
随后而来的是一辆黑色桑塔纳，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离合器换挡的摩擦声不绝于耳。
“这么开车，不要命啦。”一辆被超越的出租车司机探出车窗大骂道，但话还没有说完，红色尾光便已消失在公路尽头。
摩托车很快到达西郊，它屁股一甩拐进了公路旁的废旧厂区。
桑塔纳紧随其后也拐了进去，一晃而过的路牌上写着五个字——良心回收站。
邓志强没开多远，便看到那辆红色摩托车倾倒在一堆铁渣旁，他急忙停下了车。
前方一摞摞堆起的空心水泥管告诉他，这里便是西郊回收站，也就是张旭所说的废弃防空洞。
“妈的，怎么跑这里来了。”邓志强急忙下车，并掏出了手电筒。
直觉告诉他，这个医生肯定跟这起案件有关，说不定他就是杀人的真凶。
邓志强走到摩托车前，发现车钥匙并没有拔掉，他用手电筒仔细查看着周围，车旁一排泥泞的脚印沿着废品堆，朝深处延伸出去。
他急忙从腰间掏出了手枪，并跟随着脚印走进了沉寂的黑暗。
脚印终断在一个围墙前，墙上蹬踏的痕迹告诉他，自己也要翻过去。
他用力一跃，翻了过去，一不小心手电筒从手中滑落。
他弯腰去捡，却发现手电筒强光聚焦的地方，一摊红色血迹已经凝固成了冰凌。
邓志强长长的喘了一口气，他仿佛知道了什么。
‘当啷’前方传来响声，他急忙捡起手电筒，跑了过去。
防空洞的铁门上，一条形同虚设的废旧锁链摇晃着当啷在那里。
邓志强屏住呼吸，提高了警惕，他关掉手电，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吱呀’一声，他缓缓推开了铁门，并探头朝里面看去，一条十几米长的隧道尽头流光涌动，五彩缤纷。
邓志强急忙快步走到隧道口，朝防空洞大厅窥视过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
那个医生正双手合实，低沉吟唱着什么。
“天地清，日月明，阴阳合，五界行。”
只见一团团流光异彩的云团将他包围其中，而他的脚下则躺着一具全露的尸体。
尸体面部朝下，后脖颈被削去了一块方形的皮，邓志强认得，这正是那具遗失的尸体。
“虽然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但这几天真的谢谢你了。”医生低沉的说道，他没有转身，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不许动，我是警察。”邓志强咽了咽口水，将枪口对准了医生。
“我们会再见面的。”医生身边的流光云团迅速膨胀了起来，刺眼的光芒使得周围变成了一片白昼。
“不许动，我要开枪了。”邓志强眯着眼睛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嘣’的一声枪响，周围瞬间黯淡了下来，还没有恢复视力的邓志强急忙冲上前去查看。
但黑暗的防空洞中，却只剩下他一人手足无措地喘着粗气，医生和尸体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去向。
邓志强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起来，近在眼前的诡异事件，让他头昏脑涨，心神不宁，黑暗和焦虑使得他失去了方向和思考的能力。
片刻后，冰冷的月光透过通风口照射在邓志强的身上，来之不易的光亮让黑暗中的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他重新打开了手电筒，仔细检查着防空洞内的一切，他相信这里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满目疮痍的墙壁上，刀疤剑痕，不计其数，邓志强抚摸着混凝土上的条条凹痕，惊愕失色。
这时不远处墙上的一个光亮晃到了他的眼睛，他走进察看，一把匕首深深的嵌入墙中。
他嘴刁电筒，双手握把，单脚蹬墙，用尽全力才把它拔了出来，在电筒的照射下，一股黑色气体从刀刃上飘出，吓了他脱手丢落在地。
邓志强定了定神，见黑色气体渐渐散去，便从兜里掏出了证物袋，然后小心翼翼的套在了匕首上。
接着皎洁的月光，匕首刀柄上的一个六角形符号显现了出来，邓志强仔细观察着符号，联想到了犹太教里的大卫王之星。
冷风飕飕吹过头顶，他抬头看向通风口，皎洁的月光渐渐被黑云笼罩。
邓志强看着地上的碎木残肢，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急忙走出防空洞来到顶端的通风口，破旧不堪的麻绳和断裂的栏杆诉说着那晚发生的一切。
……
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门口，何满松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走廊里一阵沉闷的脚步声朝他走来。
“呼。”邓志强垂头丧气地坐在长椅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老邓，怎么样？抓到了吗？”何满松看着灰头土脸的邓志强。
“没有，跑掉了。”邓志强心烦意乱地摇了摇头。
“跑掉了？算了，你人没事就好。”何满松叹了一口气安慰道。
“老何…”邓志强眼神呆滞的望着前方。
“怎么了？你不会哪里受伤了吧。”见他的状态不对，何满松紧张的打量着他的身体。
“老何，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吗？”邓志强双手捂住了脸。
“鬼神？老邓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何满松满脸疑惑。
“相信吗？”邓志强擦了把脸，眼睛直直的看着何满松。
“这…”何满松被他严肃的问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老邓，干咱们警察的，只相信党和人民。”
邓志强没有说话，只是沉下头去。
“老邓，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何满松满是疑惑。
“这次真的让我碰到了。”
“什么意思？”何满松眉头紧锁。
“那个医生不是人类，我亲眼所见。”邓志强擦了擦脸上的粒粒汗珠，然后把事情的经过滴水不漏地陈述了一遍。
“什么，还有这种事？会不会是幻觉。”何满松不敢相信。
“你看这个。”邓志强掏出了证物袋递给了何满松，“我仔细查看过了，不会错的，跟他说的一样，那里才是案发第一现场。”邓志强努努嘴，指向张旭的病房。
“我的天呀，那我们怎么向上级汇报。”何满松看到证物袋里的匕首，相信了邓志强的话。
“先不汇报，这事现在就只能咱俩知道。”邓志强蹭了蹭胡子。
“那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何满松投来询问的眼神。
“接下来…”还没等话说完，病房里便传出‘哐啷’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两个人先是一愣，随后大步流星地冲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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