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开张
夏琬犹豫片刻，又拿出专业的谈判能力跟老板娘还价，最后以分两期付款，先交百分之三十定金的方式拿下了面料。
随后，夏琬和程远景又去了其他几个厂家，将钉扣、拉链这些小物件全部采购完成。这些厂家质量靠谱，信誉过人，很多都是雨花服装厂以前合作的老厂家，这也是夏琬决定带上程远景过来谈合作的原因之一。
等两人回到羊城，沈瑜刚从档口回来，兴高采烈，笑意盈盈，看得出来很努力在克制喜悦的神情了，但效果甚微。
“什么好事啊，档口的生意不错？”夏琬也被染上了几分笑意。
沈瑜快步上前，掏出记账的小本：“可不是，今天第一天开张，咱们的货就卖出去了三分之一！好多人抢着要，而且我原本还担心这些批发商会觉得我们的价格高，没想到这些批发商老板大概上手一摸，看中了款式就开始跟我讲价，都不用我多介绍。”
程远景接过账本一看，快速得出结论：“今天差不多就能有三千多块的利润。”
众人对这个结论也非常惊喜。沈瑜已经高兴地原地转圈：“咱们这批货，估计一周之内就能卖完。到时候咱们每周去补一次货，可以根据数量来把握哪款利润高，到时候多进点货。如果每周都有这样的利润，一个月下来，扣除运费等成本，盈利能有三万多块！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
程远景这两天舟车劳顿，本来很困顿的心情一下明朗起来：“这样算不太准确，还得具体看第一批货卖出去的利润，不过月收益应该能有两万左右。”
批发商们挑衣服，只要是款式样式齐整，基本都会下单。夏琬心想，难怪九十年代的服装业是整个服装行业的黄金十年，这服装生意太好做了。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江南北，人民的物质生活有了极大地提升，想要吃好穿好的心情也随之上涨。以羊城为中心，每天向内地发散出去的服装，经由各大小批发商，流入到每一个省、市、县、乡村。
尤其是市、县，这是潜力无限的两块市场。对于现在的服装行业，整个华夏大地，可谓都是一片蓝海。
乘着这个时代的东风，夏琬得抓紧机会，将手中的筹码翻倍：“小瑜，你不是说卓尧联系你了吗，让他明天来报道，先让他负责档口。待遇就按每月两百，卖出一件算提成的方式来。你带他熟悉两天，然后回制衣厂，我们要开始启动背带裤的生产了！”
卓尧，是夏琬他们在过年回家的春运火车上遇见的老乡，热情外向，头脑机灵，是夏琬心中可以培养的销售骨干。
沈瑜虽然对档口的生意刚刚上手，但也知道制衣厂是他们的发展重点，于是点头：“我没问题。”
夏琬又笑着解释了下：“你别多想，档口的账你还是要每天盯对一边。只是车间的事情我必须得有熟手来帮忙。咱们现在的现金不多了，背带裤一个月后押宝成功，咱们的车间还能扩大一倍。”
动员了一番两人，夏琬开始着手设计背带裤的样子。布料要明天早上才能送到，于是夏琬拉着沈瑜去逛商场。
“小琬，你要买衣服怎么来这么贵的商场，我跟你说，我这几天跟隔壁左右的档口老板都混熟了，想买衣服可以找他们单买，还便宜！”沈瑜跟着夏琬踏进这个大商场时，就有些局促，于是拉着夏琬的袖子小声絮叨。
夏琬和沈瑜来的地方正是羊城知名的东山百货大楼，夏琬直接带沈瑜去了女装区：“买背带裤。”
“啊？”沈瑜好像明白为什么来这里了。
“把腰板挺直，你是来消费的。”夏琬笑着小声提醒道，沈瑜过于紧张了。
沈瑜难为情地舒展了一下僵硬的胳膊，尽量以一个自然的姿态行走。好在一到了女装区，沈瑜就快速融入其中。
“这几条都不错，但是价格好贵啊，几百块一条！”沈瑜看了标签上的价格，暗暗咂舌。
夏琬则是东看看西逛逛，无视百货大楼销售员的异样眼神，又走到了男装区。男装区以西服为主，夏琬刚下伸手摸一下布料，就被一声呵斥打断。
“这位小姐，是想看哪款服装呢，这些衣服不买是不让触摸的。”销售员是个年轻的姑娘，就是一双眼快白上天，趾高气扬的眼神不加掩饰。
抱着几条裤子的沈瑜连忙过来：“不好意思，我们不知道这个规矩。走吧，小琬。”
沈瑜和夏琬身上的衣服都是之前在夜市上买的，创业阶段，夏琬是能省则省，而夜市的衣服质量也不错，就没有购置新装，没想到这会儿竟然会被人看人下菜碟。
夏琬嘴角微勾：“把你们经理叫出来，你们堂堂东山百货就是这么培训员工的。”
一时之间，售货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她们这样的打工妹不知道遇见多少回了，没有钱还来逛商场，不仅不买还要上手摸。她每次都故意呵斥过去，这次还是第一回遇见回嘴她的人。
“出什么事了？”销售经理原本在巡视，这个点商场的客人并不多，没想到刚好让她撞见了。销售经理在几人的神色上来回一扫，瞬间明了，肯定是这个售货员小丁又在作妖了。销售经理觉得头疼，小丁也是农村出身，才在羊城打了两年工，就觉得自己是城里人了，经常不好好做事，看对穿着普通的客人摆出另一副面孔。
“真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您想看哪件衣服，我帮您取下来试穿。”销售经理上前客气地对夏琬说道。
夏琬伸手一指：“我要那两套西装，加上这几条牛仔裤，一并给我包起来。”
财大气粗的行为让销售经理也一愣，随后开始动手包装衣服。
售货员小丁的脸则是一脸震惊，又懊恼自己错过了一笔大单，谁能想这个普通的乡下妹竟然这么有钱。
拎着服装袋走出商场的沈瑜还在回味刚刚的场景：“你注意没，那个销售员脸色一下变得好难看，这是过瘾。”
夏琬无所谓一笑，而是道：“他们打开门做生意，即便我们今天不买衣服也要好脸色行事。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也要自信起来，这里的大商场也就那么回事，再过一阵，我带你去香江逛街。”
沈瑜笑逐颜开，夏琬说的话还没有做不到的，当初说住小白楼立马就住上了：“嗯！”
夏琬花了一晚上研究市面上流行的背带裤款式，发现款式上基本大同小异，面料根据价格高低有所不同。
最后夏琬叫来了沈瑜，将每个款式穿上身试了遍，终于发现了细节。
“这一条的胯部宽了三公分，这一条腰部收了两公分。”夏琬赶紧在纸上涂改，随后拿着设计图给沈瑜看。
“我觉得101款和103款更好。”沈瑜从几张设计图纸中挑出了两款。
夏琬也认为这两款最好，101款是休闲百搭款，对于身材微胖或有小肚子的人刚刚合适。102款则是对在101的基础上将腰收了两公分，但同时胯部又在合适的范围内，这样穿上身会有一种人为“纤腰”的效果。
确定了款式，夏琬开始和沈瑜先做出了两条版裤。有了版裤，制衣厂的工人们终于开始动工了。
牛仔裤的做工并不复杂，虽然工序多一点，但是只要上手就会十分熟练。对于车间的工人，夏琬也是当场承诺工资每月照发，底薪加计件模式，多劳多得。而且夏琬将一百的底薪提到了一百五十块，工人们做工更加卖力。
这批工人一多半都是江陵人，夏琬在对待员工上并不苛刻，大家也都知道厂长是个有能力又爽快的小姑娘。
沈瑜一边管车间，一边管着档口的账目和进货，忙得分身乏术。程远景主要负责档口的账务清算和核对，制衣厂生产背带裤的责任主要落到了夏琬身上。
夏琬为了方便，干脆收拾了几件行李过来跟沈瑜同住。
在连续赶工大半个月后，背带裤的生产终于完成了，而且还超额完成了夏琬也松了一口气。
沈瑜看着货仓里的裤子，心里还是有几分忐忑：“这真能卖出去吗？咱们这批货可有一万件。”因为档口的生意不错，一直都能盈利，于是夏琬想了想，又去布行定了布料，工人们全部赶工出来一万条左右。
夏琬也有一丝忐忑，按照目前的市场行情，背带裤不愁卖，但是一万件的量，只怕还是要销售一段时间，这样回本可能会有点慢，也会影响后面扩大厂房的计划。只要按照原书的发展，背带裤明天晚上演唱会开始就会畅销起来，可是自己能穿过来就说明了存在变数。
夏琬因为不确定这个世界的主线剧情是否还会按照原来的节奏进行，所以尽可能不跟许南洲产生交集，这样能尽量保持原世界线的走向。
看着当□□星在香江举办演唱会的预告新闻在羊城晚报上占了一面的篇幅，目前，至少说明演唱会一定会如期举行。夏琬心中有了几分计较，站起身对几人道：“今天回去都养精蓄锐，明天小瑜、卓尧跟着我在档口守着，小程你在厂里等电话。”
众人应声：“好！”
羊城的档口一般早上六点开门，人流量大的沙河等市场则会半夜三点就开门做生意。等到了中午十二点基本人流量就少了下来，到了下午三四点基本可以关门了。
此刻是羊城当地时间晚上七点半，沈瑜和夏琬盘点完一批货后，坐了下来。
卓尧从外面溜达回来，手里拎着楼下糖水店新出品的绿豆百合汤：“我上来的时候，发现没多少商家还在，只有几家在打包货。”
沈瑜将糖水分了三份，夏琬喝着清甜解暑的绿豆汤，心里也镇静了下来：“咱们再等一个小时，现在七点半，演唱会刚刚开始，一个小时后，如果有敏锐的商家，应该会打电话上门。”
档口里没有电视，在这个没有移动网络和手机的年代，三人干坐着有点无聊。十分钟后，一张小牌桌支了起来。
“孔乙己，卓尧该你出牌了。”沈瑜手里拿着一把细长条的纸牌。
这是沈瑜提议的打“花牌”，“花牌”是江陵市的一种地方牌，类似于麻将，只要凑够十七张牌就算赢了。而胡牌的规则是按照“乙二三、二三四……□□十、□□子、七十土，上大人、孔乙己、化三千、可知礼”等口诀来算得分。
卓尧熟练的拿牌出牌：“可知礼。”
夏琬并不会打这种牌，不过输了几圈后，立即摸清了原理，于是看了看桌面，摸到一张“上”，于是：“上大人，胡了。”
饶是牌桌上的老手卓尧也不得不佩服夏琬脑瓜灵活，从不会玩到次次赢，只用了半个小时。
沈瑜也甘拜下风：“小琬，你前面是不是装不会！”
夏琬轻笑：“你们两输了可别不认账，说好请吃宵夜的。”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老板，你们这里有背带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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