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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剪香楼


剪香楼,空河第一名楼。两百年繁华不绝,傲娇的不是铜墙铁壁的坚实,而是数百年不负“香艳第一楼”的盛名!

        剪香楼的前身是剪香轩,曾是凤栖女神建城而设的歌舞教坊。裂天之战后,凤栖天颓败,来自了歌的财阀斥巨资在废墟上,铜浇铁铸的建造了剪香楼,买尽天下绝色佳人,打造了空河第一楼。

        剪香楼楼高六层,楼后有六进深宅大院与之呼应,每一层都有飞虹般的廊桥与对应的大院相连,气势恢宏宛若天梯垂落。楼内按阶层差别而设,风尘女子姿色亦有等级之分,以袍袖所绣金线牡丹数量服侍不同楼层。

        每一日,这里都繁华笙歌、夜夜不休。

        一顶半新不旧的青色小轿,在落蕊刚刚落下的夜幕里悄然穿街过巷,向着灯火最辉煌的剪香楼而去。

        五鸨子盯着眼前轿子,不时拭额头汗水:本想让两个贱人自相残杀,出口恶气,却不想那稚子竟差点自己溺死。

        轿子被一路抬进了剪香楼后院。五鸨子从未想过,此生还有幸进入这神秘莫测的后院,据说这里隐居着剪香楼真正的掌舵者。如果活着出去,倒也不失为炫耀的资本。

        转过影壁数步之隔就是大厅门口,看似十分局促,可是看向两边就会明白,这后院套着后院,真正神秘的地方连边都还没摸着呢!

        厅堂里灯火辉煌,却极为安静;远远便看到姥姥被几名婢女围坐在桌后。

        五鸨子和钉子微颤颤的进了厅堂,眼前的灯光晃的眼花,也不敢落座。青色小轿被径直抬进厅堂,转过影屏进了后院,没了踪影。

        姥姥咳嗽两声,干笑道:“老五,你的胆呢?先前那么干净利索的杀人灭口,此时怎么腿软了?”

        “姥姥,饶命!”五鸨子扑通跪捣头如蒜,“老五绝不敢私吞,其实是想□□好了送给姥姥,省你老人家的心。”

        “呵呵,可真是省了我心哈。知道你孝顺,送来就好,落座吧。”

        五鸨子擦汗,爬起来小心坐在椅子上,面前桌上摆着美酒珍肴,中间一锅汤。她骤然想起了老二人头汤,顿时脸如白纸,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起来。自老二的事后,她再也不喝汤了,看到便想吐。

        “怎么,想起老二了?”姥姥见老五脸色不对,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

        “姥姥饶命!”老五终于怕了,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你的精明哪去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就算我想杀你,也犯不着弄脏了自己地方。”姥姥端茶喝着,“不用怕,这桌菜可是楼主奖赏的,连我都没资格吃。好好享用吧,没有功劳不是还有苦劳吗?”

        “楼主?”老五抬头惊问,有些不敢相信。

        有个小厮从影屏后出来,俯在姥姥耳边说了些话。姥姥便让人搀扶着向后走去,走了两步回过身来,一改笑脸恶狠狠的呵斥道:“都吃了,丁点也不许剩!”

        这桌菜,五鸨子痛苦的吃了很久,完后,小厮便送她们离开了。看着角门被重新关上,五鸨子和钉子才觉劫后余生:“就这样?”

        两人贱嗖嗖的一路品评着那桌菜的味道,看到自己小院后,五鸨子才真正放松下来,感叹道:“无债一身轻啊,罢罢罢!”然而,她眼角余光却看到小巷暗影里,有什么一群群的试探着围了上来。

        “哎呀!”五鸨子拼命的向自己家跑去。然而,她的手还没触及门环,一大群狼狗迅速将她和钉子吞没……

        一道血河在小路上蜿蜒,除了血腥味,竟还散出一股奇异的香……

        高高影屏后,神秘内院一览无余:石板铺满整个院子,没有半点花木。四周是密密匝匝清一色白色门窗的厢房,厢房格局较为高大,即挡住了外面的耳目,也让这个院子更加幽深莫测。

        青衣哑妇垂首立在一厅堂门外。看到姥姥,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帕,小心展开,露出青迁的血晶。

        见到血晶,姥姥浑身颤抖,伸手触碰了一下,又触电般的缩回。

        “女儿锁!”老妪深深感叹道,“没错,是曾经香城主的女儿锁。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还能再见。”

        “确定是从他脖子上摘下来的?”姥姥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哑妇坚定的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道:“当初我便是无意看见这锁,才决定密报您的。”

        “那我要好好看看他,这可是空河最后佩戴‘女儿锁’的人!”姥姥小心拿过血晶,着急要推开屋门。

        哑妇却伸手一拦,双膝跪下:“姥姥,屋中之人不仅是因为‘女儿锁’,见到他你断不会失望。只是,我的女儿绿樱……”

        姥姥一把推开妇人:“别急着邀功。人若果真如你所言,不让我失望,明日你便可以带着樱子走了。”

        雪白门窗被急切推开,老妪却蓦地怔住了。

        硕大屋子极为空旷,了了几件暗沉的家具摆在正中,最显眼是一张矮塌,床边立着一盏鸟状青铜古灯,弱弱的燃着白烛。

        矮塌上闭目端坐着白衣公子,一头柔然长发垂至榻边;荧荧烛光阴阳分明的勾勒出如玉如琢的脸廓,朦胧间透出摄人心魄的妖冶之美。

        妖冶却不阴柔,那是被伤病折磨出的病态;偏偏绝色眉眼又淡漠疏离,让人见犹怜的美人多了几分倔强,那倔强不但没能隔开贪欲觊觎,反倒成了一种致命诱惑。

        ——这样的美人最拿人命。所谓倾国倾城,皆因姿色之上那份求而不得。

        青迁缓缓睁眼,看到怔在脚地老妪手中垂着他的血晶锁:“什么是‘女儿锁’?”

        “啧啧~,想不到这世间真有能开启‘仙人顶’的绝色之人!”老妪微颤颤的,不知为何全然没有了先前的劲道,竟是一副懦弱谦卑的样子,“也不枉我苟活这一世。”

        老妪走到榻边,迷眼打量着青迁的每一寸肌肤,手虚空描画着不敢碰触,一味感叹不已:“空前绝后、空前绝后啊!剪香楼到底不负这百年名声了。我也算对的起老楼主嘱托了。”抬袖佯装拭泪。

        青迁向后倾身,躲开那一老脸的脂粉气,有些嫌恶:“你手里的东西是我的,请还给我。”

        “这东西果真是你的,自小佩戴?”姥姥将手中的血晶锁晃了晃。

        “这是我的贴身之物,请还我。”

        “呵呵。”姥姥坏坏的笑着,“你刚不是问什么是‘女儿锁’吗?”

        青迁摇头,他从不知惯常佩戴的饰品竟有独特名字,这是婆婆从未告诉他的。即便在雁初的血沾染之后,婆婆也没要告诉他的意思。但想起雁初曾经提醒这锁似乎是个封印,只是那时并未放到心上。

        婆婆真对他有所隐瞒?青迁微微皱起眉头。眼前老鸨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

        “‘女儿锁’是落蕊曾经大名鼎鼎的前城主—香零落的独门术法。当年她执掌落蕊时,正是泫渊收服落蕊之际。落蕊的女人几乎被泫渊掠夺一空。说起来,香城主当年也是为了保护子民,用术法凝就‘女儿锁’佩戴在刚刚出生的女婴身上。此锁一旦被佩戴,女婴的身体就会被封印,上半身女人的样子就会被隐藏。”

        “只要她的父母谨守秘密,自小当男孩养,直至长大外人根本是看不出是女人的。当年香城主用此法不知救了多少女孩,说起来现在落蕊的繁华,是着实要感谢香零落的。”姥姥不无感叹道。

        青迁听的脸色惨白,但气息未乱:“不可能!”不可能,因为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不可能?是啊,我也觉的不可思议。要知道‘女儿锁’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时至今日‘女儿锁’在空河早已成为传说。可如今是天意吗?在我枯朽之年还能有幸再见,而且佩戴的竟是如此绝色之资。”姥姥眼里放出灼人的光。

        “如果我没有猜错,给你佩戴此锁的必是香零落,她还活着?呵呵,慕城主要是知道了不知该有多高兴,天意啊!”老妪兴奋的脸色红涨。

        ——婆婆?香零落?

        “一派胡言!”青迁摇晃着起身,因为病弱加震惊,一阵目眩头晕,“知道你们想糟践我,那就不要在编排祸及他人。不过你可能要失望了,我的锁是不过极普通。”

        “不相信?还是害怕相信?我敢肯定:你自小便是‘阴阳人’!”老鸨恶毒说,“我即可脱了你衣服证明。”

        老鸨一掌击在他胸口,可怜青迁跌倒在塌上,俯身呛出一大口血。有滕蔓妖物迅速从榻上生长而出,紧紧束缚住他手脚,动弹不得。

        “你从未觉察自己特殊之处?”老鸨袖出一柄拐杖,霍的挑开青迁衣衫,白若羊脂的酮体一览无余。

        “呃?”老鸨展开一半的惊喜僵在脸上,张口鹅似的哑住了,“不、不是‘女儿锁’?!”

        床上处子之身白皙如玉,刚刚褪去少年稚嫩的骨血年轻紧致,张弛线条沿着薄薄肌肉优美流畅,像芳香暖玉,透着纯欲致命的诱惑。

        可惜不是姥姥预想的‘阴阳人’,而是实实在在的年轻男子的身体!

        “杀了我——”从未受此奇耻大辱,求死不得的青迁痛苦嘶喊,滑下了羞耻至极的眼泪。

        “难道是传说中的‘情人锁’?”姥姥满脸褶子极其可怖扭曲起来。

        她忍不住伸舌舔了下嘴唇,似要将这具让人欲望膨涨的年轻□□,一片片的削下来吞下:“‘情人锁’可是香零落不出世的法宝,不像烂大街的‘女儿锁’,那只是个传说,从未有人亲见过。”

        “你……”青迁漂亮胸膛起伏着,痛苦喘息。

        “不用质疑我的判断。因为很简单,香零落这种法宝是最初造了一对。”姥姥俯身贪婪的打量着床上美人的身子,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继续道:“‘女儿锁’封印的是女孩,而‘情人锁’封印却是绝色男儿。”

        青迁被那老鸨子目光舔舐的恶心又羞耻,闭目侧过脸去:“男子又有什么好封印的?岂不多此一举。”

        “啧啧,这你就不明白了。”姥姥总算生出了良心,抬起拐杖将青迁的衣衫掩上。

        “美人,自古从不论男女。何况物以稀为贵。女子之美早已庸俗无奇,反而可遇而不可求的男子之美,才是这世间贪咽的尤物。”姥姥在床边来回踱着步,“连香零落当年都说:虽然一起成对造出了双重锁,但‘情人锁’却怕是世间难用,所以也仅造了一枚。”

        “为何?”姥姥强行拜过青迁的脸颊,目视着他,一字一句道:“因为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古至今,还没见那个男子的容颜,美的能生出祸水,美的能陷入险境!所以,这‘情人锁’至她失踪时,都从未用过。”

        “所以你才弥足珍贵。香零落落难之际都还出手帮你,更印证了你的不俗,却不知为何又让你流落空河?难道她不知你这张脸就是惑世的妖孽?你和她到底什么关系?”姥姥浑浊目光里露出了狠意。

        青迁望着屋顶许久才慢慢道:“我不认识什么香零落。死生无顾,你也不用费心牵连他人了。”

        “好,倒有三分骨气。其实谁给你戴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人。你必将成为开启‘仙人顶’空前甚至绝后之人。”姥姥心满意足道。

        “只这一点,我着实要感谢香零落了,她可为世人留了个绝世珍品啊。呵呵-”姥姥重新给青迁戴上血晶锁,拐杖在空中画出诡异符号,束缚青迁四肢的藤条瞬间燃起黑色火焰。

        火焰燃起刹那,青迁难耐呻/吟一声,咬破的嘴角流下一线血迹,一层薄薄冰霜覆满他全身,带着透入骨髓的寒痛,却又因冰封连释压的颤栗都成了奢侈,一点一寸无可逃避的感受着万蚁噬骨的痛苦。

        姥姥笑的瘆人,走到青铜灯前抬手将灯芯捻灭。黑暗屋子里,唯有青迁手脚的妖火魅般燃烧着。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有人小心走进来。

        “想死吗?在我施法之时进来!”姥姥满脸不愉,隔空一个巴掌甩在来人脸上。

        “是我,姥姥。”青衣哑妇跪地磕头,“我只想提醒姥姥,这人身子极弱,姥姥小心不要弄死了。”

        “哼,还用你提醒。”姥姥不屑道,“你当我眼瞎?锁上沾了不凡的血,封印已有破除之像。若不用业火寒冰镇着他,仙人顶上我怎能卖上好价钱!”

        “姥姥说的是。”妇人小心扶着老妪离开,掩门时有些复杂的回瞥了一眼。

        窒息般浓沉夜里,青迁微微睁开一线眸,眼角有星碎痕迹一闪即没:情人锁。现在回想起来那竟是关于这个人世最早的记忆。

        那一方澄明天宇和清至无鱼的湖水,带来的温暖和清凉的触感深烙在心里,是青迁最早也最初真实的记忆,在那之前魂体虚无混沌,无知无觉。

        那一日,幼小的他从深湖里走来,仿佛凭空自湖中长出来似的,了无前世,茫然空洞不知何去何从。身上散发着清香气息,像一朵新荷初次绽放在人间,带着满身的新鲜。

        “你就是那个孩子吧。”奇怪又温柔的问候,岸边小木屋前走来一个人。

        那时的婆婆依然硬朗,像一直在等他,将刚走上岸的小青迁紧拥在怀里。

        “你是谁?”小青迁稚声稚气的问。

        “一个等了你很久很久的人。”

        “那我又是谁?”

        婆婆爱抚着他长发:“你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有名字吗?”

        小青迁迟疑困惑了很久,脑海终于有个极遥远模糊的印象浮出:“……青迁?”

        “青迁。这名字真好听。”婆婆舒颜笑起。

        婆婆拿出一个闪亮水晶锁,郑重道:“这是婆婆送给你的见面礼,已经准备了很久。直到有朝一日遇到那个能够解开它的人才能摘下,记住了?”

        说完婆婆脸色忽然变了,她看见青色光晕从湖心升起,正向岸边迅速蔓延;便焦急交代着:“听着孩子,以后你就住在这小屋里,要学会照顾自己啊。”

        “是和婆婆吗?”

        婆婆眼里顿时湿润了,心疼道:“是青迁自己吆。”

        她指着湖中青冥道:“这是保护你的结界,一旦张开连婆婆都不能进来了,而你自己绝不能轻易走出这结界!婆婆就住在山脚下,会将一日三餐饭送到界外。别怕,婆婆就在极近地方陪着你,以后我们就相依为命了。”

        那时虽然懵懂,但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塞着不舒服。尽管长大之后一直怀疑自己身世,但有一点他从未怀疑,婆婆始终都在眷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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