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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血祭


从与沧彻仇恨纠葛回忆里醒转,忧寒眼眸已是血红!

        半空里,翼兽爪下悬挂着一长串罪奴:无论男人妇孺,嘶喊哭命。谷底破落村户已成废墟,残烟缭绕。

        “启禀殿下,最后一簇余孽拼死抵抗,保护他们什么‘圣女’?属下请示,该如何处置”翼甲跪报。

        “圣女?”忧寒瞬时不悦,“率土之滨莫非王土!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卑贱之奴敢在我的面前当得起这个‘圣’字!”

        谷央最高的礁岩洞,粗劣石阶一路向上,站满了手持着简陋武器负隅顽抗的余孽。忧寒站在翼兽脊背上自谷底一路沿着石阶呼啸而上,所过之处血肉横飞,落在在岩洞前小小平台上。

        忧寒拨开洞口外层门帘,露出一层金蚕丝织就的‘思貂蝉’,这是帝都皇族贵戚才能享用的昂贵丝织品,有‘飞花轻似梦’的美誉,是深闺佳人的御用床帐。

        忧寒不禁怒火中烧,一把撤下纱帘,踏进洞室内。石洞并不宽敞,十分简朴:一案一几一盏孤灯,映照着盘膝坐在床沿一个闭目禅修的女子。

        忧寒将纱帐抛在女子面前,怒喝:“是不是帝都的舒适比过这地狱之寒!”

        圣女睁开眼,眉目娟丽。看到金冠烁烁的王子只是微欠了欠身:“地狱苦寒,殿下亲劳,只怕污了这一袭华服。”

        啪——,忧寒走向前狠狠甩了圣女一个巴掌。伸手捏着她流血下巴,一字一句道:“难道你就甘愿享受这地狱?如果不是,又如何眷恋这帝都的‘思貂蝉’?不惜抛弃帝都恩宠,屈身于此。我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贱人!今日,你若不给我个圆满理由,我不但要将这里夷为平地,回都查实,无论何等尊贵必灭你满门!”

        “已是地狱,苟延残喘罢了,殿下何苦还要为难他们?世人皆知殿下最恨帝都人到此朝拜。所以,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家人何辜?更求殿下高抬贵手放了此处的妇孺孩童!”圣女哀求,“世子已归顺帝都,殿下若还赶紧杀绝不怕两族再起战事?”

        “真把自己当贱奴了!”忧寒怒狠的一推,圣女摔倒在床上,“再问你一遍,为何甘愿来此做圣女?不要告诉我,这是沧彻的嗜好!”

        “不!殿下错了。圣不圣女,世子全然不知。不过是族人的一厢情愿罢了:守住最纯真的处子,作为圣洁贡品进奉世子,一为感恩,二则想得到世子垂怜,以获得更多庇护。”

        “哈——!还说不是他癖好?”忧寒大笑,又愤恨道,“贞洁?帝都水米养了你,就是让你保持贞洁奉献给这个罪奴之子的?!”

        他疯了一样撕碎了女子衣衫,野兽般疯狂□□。喘息着痛恨着,对沧彻所有的恨都倾泻成玷污身下女人。直到烛火暗淡,灯花落满池盏。

        “看你还拿什么贞洁奉献给你的主子?”忧寒整理好衣服向外走,憔悴不堪的女人幽幽说:“从不曾有一位圣女进入孤堡,因为他不是你。”

        忧寒没有转身,拳头紧攥:“杀你如踩死一只蚂蚁。违你所愿,我必将杀光这里所有人,独留你守在这里,让你日日望尽孤堡,奢望至死!”

        “罪孽之族,世代为奴!死不足惜!”忧寒挥臂呵道,翼兽腾空飞起,向着无影森林呼啸而去。

        无影湖。

        黑甲翼骑遮蔽了整个湖面,一向平静如死的湖水泛起阴戾寒气,如死神之舌饥渴舔舐那些挣扎哭喊的奴隶祭品。

        “殿下,你还是杀了我们吧!我们不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我们死都不能超生啊!”一个男人朝着岸边哭喊。

        忧寒袖着貂裘抄手,闭目站在岸边。那些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哭喊入耳里别有一番令他愉悦的韵味。他甚至能想像沧彻站在废墟上自责样子,无数不能超度的恶灵围住他,谴责他的无能,发泄怨恨!

        “别难过,无影湖水不但会洗涤你们今生罪孽,还将把你们的历炼成英勇恶灵,将为进攻空河立下不朽功勋。而你们的死将换来整个族氏的清白!”

        抄手掉地,忧寒刺破指尖,一滴血滴入漆黑湖水中:“请允我献祭王储之血,恩赐我来自彼岸的力量!”。双臂挥出一刃红色杀气掠过湖面,齐刷刷斩断了翼骑下绳索。

        湖水将吞噬的肉/体化成血水,一滩滩血水盛开在漆黑湖面上如同红莲,一瞬的绽放竟有别样的惊世之美!

        忧寒看的有些呆了,直视那片殷红被黑暗渐吞,才发觉手已冰冷。他弯腰捡起抄手:沧彻,我付出的代价你要百倍承受!

        堕天殿,长风霍霍。

        至夜的阴风从无影湖畔吹来,凉透了栏畔眺望的华衣殿下。

        忧寒回望高大石像,阴恻恻的矗立在殿堂里:“父王,动用了这禁忌权利,相信也是你的愿望吧。”

        远处偶有人家灯火若明若暗,极目千里的苍凉大地比之往昔愈加死气沉沉,似是屏住所有气息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地平线上忽然有闪电连接天地。

        忧寒探身向前,大髦滑落地上无暇顾及,那小巧化鸟扑棱着翅膀想衔起那厚重的衣服为主人披上。

        闪电直刺漆黑的无影湖底,平静如死的湖水忽然波涛汹涌闪烁着炫目白光。一段擎天光柱霍的从湖面升起,仿佛到达彼岸的天之桥将晦暗天地连接。

        忧寒兴奋不能自抑:“倾篱,借助这些不能到达彼岸的怨魂,让大哥助你一臂之力!”

        无数不能超度的怨灵从湖里争先恐后的游离而出,以为看到了重生希望,顺着光柱游向天际。那里是天堂的入口吗?

        那里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那里是比地狱更加绝望的终极!

        那里是庇护空河大陆几百年的亡魂之印——死界!那结界里飘荡的守护者的魂魄,有着比他们更加悲戚的怨恨、无望苦痛,更加对这尘世的不舍眷恋!

        他们忍受的远比恨更加绝望!魂飞魄散,受尽死界束缚的无穷之苦,只是为了守护他们的臣民……

        能够达到吗?那所谓的彼之岸!

        死界慢慢皲裂,破开了一线罅隙;血色裂光,透彻三界——

        摄魂界。

        恐惧?!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比内心恐惧更不能逾越的鸿沟?

        尤其对于没有轮回的无之孽族,‘死’是更大恐惧。任何想穿过摄魂界的人,都会被攫魂攫魄的诡异处死!谁还敢僭越?

        当年裂天战中,无之忧君因为试图穿越,结果肉/体殒灭魂魄撕裂,仅靠石像承载一缕生魂,苟延残喘至今。

        所谓的‘摄魂’就是用恐惧来禁锢人心妄念,釜底抽薪无懈可击,甚至残忍!因为要将内心恐惧□□裸剖露在这里,并有足够舍弃超越的勇气,方能解脱。

        “迁,有时你真让我惊艳啊。”沧彻垂落长睫,因为还未愈合的贯穿伤,嘴唇惨白细颤,“我最恐惧的又是什么……”

        九万年遗恨里,不能忘却的执念又是什么?

        迁,想看吗?那我就剖给你看——

        剖开心底至臻恐惧,剖开那段想忘又忘不掉的过往:

        “沧彻——”

        氤氲叠嶂的混沌境内,青迁一袭曳地霓裳,四处寻找沧彻。找到人时,沧彻雪衣长发招展,正站在一座‘城’下。

        一座‘城’。一座用混沌云气凝集而成的巨大城池!

        宫殿层峦叠嶂、雾气缭绕的廊桥飞跨宫殿间,彩色灵芒如风息丝带在城中流转……

        “这是?”青迁震惊在从未见过的事物前。

        沧彻捕捉着青迁眼中惊喜,顿觉所有付出都值得:“送你座‘城’。这是你梦中心心念念的景象嘛,我费了些心思造出来,欢喜?”

        青迁眉眼一弯,缱绻动人,他伸手摸下沧彻眉毛,心疼:“这是铸肉造血,必是耗费了你不少灵力精神。心疼……”

        “只这句话,足矣。”沧彻落下双唇,噙着怀中人的唇瓣,痴缠留恋。薄薄白衫,轮廓鲜明的勾勒出翅痕般肩胛骨。

        云息之境,城甸之中。

        沧彻牵着青迁的手,飞过一重重云宫雾桥;白色的池在明亮灵芒里如梦如幻。

        两人落在最宏伟的云宫,高柱林立的殿廊里,青迁仰望巨型宫灯,琉璃光一圈圈滑过他脸庞,笑颜恬静餍足,酥的沧彻心尖又软又甜:“怎个谢法?”

        青迁便双臂勾住他的脖子,仰颈触上一个吻:“谢谢!”

        云息凝聚的门扇是软的,只是凝聚出了形状,那形态与梦中想象的坚实还是差别的。青迁一掌抵在门扇上,眉心满月论的印记陡显,招展的长发霓裳淹没进灼眼灵芒里:“我能把它变得更真实些。”

        月白灵晕自青迁掌底沁出,沿着门扇宫墙迅速蔓延笼罩整座城池。所过之处,门扇变出木质纹理,墙壁变得坚实光滑,屋梁生出彩色椽柱……;犹如一朵虚无苍白的花,顿时生出厚重质地、绚烂色彩,赋予了鲜明活性。

        沧彻还来不及惊愕这洪荒创世之力,便见青迁手臂垂下,整个人无声无息的向后倒下!

        “迁!”沧彻大惊,一把托住他的纤腰,衣袖挥开宫门飞进殿内,将人放在柔软床上。美人入枕,却昏迷不醒。

        “这是?”沧彻抬起青迁手腕,发现那刚施展灵力的手指,竟有些透明?!就像体内力量转移给城池,而他自己变成了虚无,行将消失!

        沧彻眸子倏的黝黑,又惊又怒:“创世之力!”

        无极轮骤显,沧彻并指低在眉心,自‘无极轮’中抽离一线暗之力,缓缓送进青迁眉心。如同枯泉注水,青迁透明手指迅速恢复如初,仅有一丝黑线一闪既逝。

        洪荒尽头,一线阴阳平衡的天线极光突然一倾,一端微微倾向了阴阙天际……

        沧彻同时感到体内有什么像泄气般消散,然而那时他无瑕顾及,只紧拥着爱人,不停落下缱绻湿润的吻,满腹心事的思量里渐生出撼心恐惧:

        ——创世之力竟是寂灭之途!

        这就是沧彻心底尘封的最大恐惧,亿万年不能割舍的执念!

        尘埃厚重的恐惧,自心底被血淋淋剖出,化成一股凌厉风息破胸而出,在摄魂界内重新凝聚出了那座云息城!

        在这世间最沉重晦暗的恐惧面前,白狐的恐惧瞬间化成微不足道的尘埃飞散。

        有什么能比的过亘古之神的恐惧!为此,曾经逆天改命、毁天灭地、地老天荒!

        在这样的‘恐’与‘惧’面前,连摄魂之力都近乎卑微的卷裹起那个云息城内,眼神悲伤的让人不敢碰触的男人,拥着他飞向了无之出口的光亮处。

        人和城的距离逐渐拉开,犹如慢慢剥离一个人的肉和骨,鲜血淋漓……

        他把自己最不堪的留在那里,不是承认与否,更不是舍弃和解脱,而是以一种人心再无法窥及的方式,刻进更深的骨髓,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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