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徒
1
“异能联邦那边有消息了吗？”
“进度还停滞于‘正在调查’，几乎没有线索。”
听到同事的回答，坂口安吾头痛地捏鼻梁，想到需要给上司交付的报告，牙都开始发疼。
连异能联邦都没有头绪的事件，他在报告里能写什么？
继持续一段时间的沉船事件，近期发生的另一串案件昭示神秘组织《旧神》的爪牙已经伸向其他领域。
半个月内，137人离奇死亡，并全部毙于心肌梗塞。上班族，高中生，囚犯，全职主妇甚至能力强大的异能力者。无论肤色人种，或者宗教信仰，这股神秘的力量都好像一视同仁。
这些人没有任何明显的相似特征，好似是被随手挑选出来的殉道者，这也导致各国机构无法有效进行测写调查。他们或是在家里，或是在本该无人知晓的牢狱之中；亦或者身处无际大洋的彼岸，再或者行走在大街上。
137人全部毫无征兆地捂住胸口痛苦喘息，胸腔内原本健康的生命供体骤然失率，短短几秒后归于沉寂，留下再无生息的身躯。
而调查表明，在此之前这一百多人全都没有心脏病史，也没有任何家族遗传病例。专案组唯一能够确定的一个共同点，是他们曾经都有犯罪记录。从小偷小摸校园霸凌，到杀人谋财金融造假。要不是调查人员足够细心，还真有可能错过这隐蔽的线索。
毕竟有些较轻的罪行都没有记录在案(比如校园霸凌，未成年学生的档案干干净净)，专案小组还是靠查找受害者的论坛社交账号讯息渠道才能确认他们都曾犯下些不光彩的事。
这让人不由自主想到了“惩罚”二字。
现在调查组正利用这条重要信息进行排查侦别。起初各大组织对罪魁祸首完全没有眉目，虽说怀疑可能是《旧神》的手笔，但没有实质证据阐述证明。
真正将此大型死亡事件和这个组织联系起来的，是一张不知如何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躺在异能联邦会长桌上的卡片。
依旧是黑金的底色，只不过这次上面绘制的不再是巨型触手怪物，而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的剪影。
他一只手握着长柄镰刀，黑色刀刃划过凌厉的弧度，而另一只手向前伸出，捧着一只鲜红的苹果？
且按捺下这令人费解的小细节，卡片背面是熟悉的烫金字体——
死神
grimreaper
这嚣张的，近乎是挑衅的宣言显然触及到异能联邦的底线，追捕调查《旧神》的力度更加强大了。甚至有风声传言，英国考虑派出s级异能者进行追捕。
s级异能力者是什么概念。英国这个在世界异能力舞台比重较大的国家，也只有五六个此级别的异能力者，也就是常人口中的‘超越者’。
他们的能力如果全力解放，被称为“天灾级”。顾名思义，异能的影响范围达到恐怖的地步，可媲美海啸地震等毁灭性打击。
可是不仅异能联邦在行动，《旧神》的能力似乎也层出不穷。
比如两天前在中东事发的古墓盗窃案件。七座大大小小的陵墓，一夜之间被挖穿，其中陪葬的珠宝和有历史价值的壁画石板都不翼而飞。
将它定性为《旧神》作案的过程直接简单，因为每座被洗劫的墓中，都猖狂地放置着明显属于《旧神》的同一系列的卡牌。
这次的图案是一本摊开的黑皮书，上面是阴森的血手印，映衬背景中的逆十字，营造出怪诞的错乱感。背面毫不意外地印着现下已知的第四名《旧神》成员的代号——
盗贼
bandit
除了一开始代替旧日支配者送信的英灵暂且还未犯下重大刑事案件，其他三人已经将世界局面搅得风雨欲来。
已有专家进行评估，《旧神》每个成员都有至少a级异能力者的级别。
无论是防御攻击力极强、拥有自愈能力的海怪(异能联邦已派行动小组前去试图捕捉，30人全军覆没，包括带队的两名b+级异能力者)，还是貌似拥有‘判定即死’能力的死神，或者在一晚上暴力破坏七座重兵把守的古墓，并悄无声息带走所有财宝的盗贼
《旧神》已经成为各国政/府和异能联邦的心腹大患。
“异能联邦那边来信，说希望异能特务科配合调查。”
坂口安吾心累地叹气，挥手表示自己知道。
这几个月因为《旧神》，异能特务科的工作强度已经达到了头秃的程度。联邦所表达的合作态度其实翻译过来就是压榨日本这边的劳动力。
不过幸好，再过几天他就要进行自己的卧底任务，不用再处理这些糟心事了。
到时候他去□□卧底，关于《旧神》的事就丢给同事们和最近新升职为副参事官(前副参事官退休前极力推荐他的辅佐夜神月上位)，比他官高一级的夜神先生了。
说起来，上次他通过辻村深月帮忙引荐的绫辻行人，不知他们有没有成功会面。出于对隐私的尊重，他当时没有询问为什么夜神月想见绫辻行人，所以难免有些好奇。
难道他遇到什么麻烦，需要侦探帮忙解决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一转后便被坂口安吾抛在脑后。
不管怎样，希望夜神先生那边一切顺利吧。
2
“我还真没想到死亡笔记在这边还能解锁，竟然被系统认定是夜神月绑定技能。”
你感叹道，随即换了个话题，看向坐在身边的青年。
“你那边怎样？‘卧底’计划还成功吗？”
注意到你话语中几乎没有遮掩的嗤笑之意，库洛洛挑眉，半是叹息道：“还不错，我现在混进《旧神》的外围，被命令驻扎横滨继续做我的双面间谍。”
他一本正经地把离谱的‘我卧底我自己的空壳组织’之事总结，末了道：“我准备把‘盗贼’和间谍的身份分开，这样揭马甲的时候能够收割的经验值会更多。”
你瘪嘴，道：“随便你，别玩儿脱了就行。”
库洛洛点头，随后提起另一个立刻抓住你兴趣的话题。
“最近老首领疑似‘复活’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已经到这个节点了吗？”你一改之前兴致缺缺的样子，眼中跳着跃跃欲试的光。
“嗯，森鸥外命令太宰治调查此事，听说他昨天已经见到‘羊’的首领了。”
“哦，中原中也出场了啊。”
库洛洛颔首，道：“我想着你会对他感兴趣，今早申请协助太宰完成任务”
“兰堂呢？”你不等他说完便不耐烦地开口，将他未尽的话语截断。
“什么？”
“我说，兰堂。或者阿蒂尔·兰波，随你怎么叫。”你从椅子上跳下来，来回踱步，语调兴奋地碎碎念：“太棒了，我馋他的异能好久了。”
库洛洛略带诧异地扬起眉，问道：“所以你看中的是兰堂，不是中原中也？”
你哼了一声表示赞同。
男人十指交握，搁置在桌面，冷黑色的眼中多了几丝不解。
“为什么不早说？我之前本来有机会和他多接触的，不过以为你不感兴趣，就没花功夫接近他。”
面对他的疑问，你草草挥手，道：“我馋的是他的异能力，你就算和他关系好到私奔对我来说都没差别。”
“解释一下？”他眉眼间有些不解。
你三两步走到他身边，坐在桌角，翘起二郎腿，道：“怎么说呢，他在我这里等于一次性用品，我需要的是他可以读取死去生命的异能。至于他自己愿不愿意”
召唤出系统界面来到商城，你指着上面一件价格昂贵的物品道：“改写意志的‘别天神’虽然贵，但是比起之后能够用他的能力得到的经验值来说，我认为可以承担风险进行投资。”
库洛洛眨眼，缓缓地道：“我想我还不是很明白，你想要他的异能力达成什么目的？”
你简短地丢下一个名字：“织田作之助。”
库洛洛浅浅偏头，片刻后恍然大悟，瞬息间明白你的计划。他的唇角带上笑意，声音醇厚低沉：“你可真是个薄情的恶棍。”
这没头没尾，像是侮辱的评价却让你笑起来，语气轻快地道：“反正他们本来都要死，那去死之前为我们做点贡献，让自己的死亡变成幕后黑手值岂不是更划算？”
稍微停顿一秒，你好奇地问道：“莫非你在同情他们？”
男人轻笑起来，黑色的眼珠子依旧是无边的寂寥。
“这是在开玩笑吗？”
你将下巴撑在膝盖上，仔细打量他的表情，半晌后哑然失笑。
“看来我的幽默感不怎么样嘛，库洛洛君。不过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你凑上前，随手拎起他方才在阅读的资料，指尖掠过白纸黑字，在某些关键词上打转。
《中东陵墓盗窃案》，《大型心脏麻痹死亡案》，《海怪沉船案》，以及近日才从自东南亚地区传来的《鬼童子》流言。
你半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细语。
“你看，我们不都是些恶棍吗？”
库洛洛的神色分辨不明，睫羽下的阴影遮住他的双眼，不知他是不是被你过于直白的定义词惹恼。
你也不着急得到他的回答，自顾自地翻阅他的资料，等到翻到第三页，才听到他的温声回答。
“我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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