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知道真相的女孩
昏暗无比的空间，轩楼安静坐在里面，目光久久不肯从怀中那名穿着一身蛇形图案衣袍的小女孩身上离去。
一张略有几分抱怨的稚嫩小脸，撅着小嘴巴，伸出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不时在自己身上轻拍几下。那双迷离的眸子，已是泛起丝丝倦意。当迎着自己那双目光看了好一会，发现似有什么不对后，眼中那点睡意随即消散，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又踮起小脚丫往肩膀上轻轻地戳了一下，并笑了起来。这模样，透着几分天真，又带着几分调皮。
“嘻嘻，真好玩，你为什么还是这副表情啊？再这样，宝宝看的都快睡着了。”
过了良久，他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么可爱的小家伙，真的很难把前者与小白蛇联系在一起，光是听上去就有些荒谬。
“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哼。你是个坏家伙。对了，刚才那枚镜子里的有好多裂纹看上去像是打斗时所留下来的反应哦，换句话说，就是不能打架，还有就是不能有太大的道行波动哦，不然天会彻底破掉的，嘻嘻。”
“小家伙，你叫什么，究竟什么来历？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能感受到镜子里面那些气息啊，当然，还有这枚空间戒指的。不是宝宝太聪明，是你太笨了。嘻嘻，至于我叫什么，我也记不起来了。”
小女孩笑嘻嘻地回了一句，但一说起来历时，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小脑袋。
“那你为什么在出生后，不选择待在山脉深处，而是跟着我？”
在这个小家伙身上，似乎拥有太多的秘密，或者说，本身就是个秘密！
轩楼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现在的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一切。
“嗯，我感觉到你身上有股熟悉的气息，闻上去好舒服哦。所以就跟着你了。你问了这么多，不会真的是坏蛋吧？我会咬你的哦。刚才我都被你摔疼了，宝宝不开心，我要打你，打你，坏蛋。”
“我不是。只是对你非常好奇。”
“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你一直问这些，我又开始犯困了。算了，宝宝还是去睡觉吧，不睡觉就不可爱了。对了，我把你带进来，外面就只剩下这枚空间戒指了，你还是出去吧。如果戒指被叼走了，就不好了。”
话音刚落，小女孩再度幻化成原先小白蛇模样，蜷起身子就闭上了眼睛。
“那好吧，你先好好睡觉。”
看来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啊。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释放出一点道行，使自己身体在一团精芒包裹中回到了外面。
这一晚，他在满脑子都是小白蛇和小女孩的身影中，总算熬了过去。可由于睡眠的不足，以至于行走在回去的路途，总感觉提不起劲，每走几步，都有想睡的感觉。
至于那个小家伙，在自己离开昏暗空间没有多久后，就悄悄地溜了出来，并趴在怀里睡觉，直到现在都还没醒过来。
“哎，回去了，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熟悉的村落就在面前，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不想回去的情绪。经历过这些变故，感觉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小子，接招！”
蓦地，一个光头少年举着长棍，从身旁的森林里蹿了出来。
“嗯？”
他下意识释放出筑桥五重天镜的道行向后倒退几步。眼中，一道寒芒闪过，长棍猛然落下。
轩和收起长棍，在他面前连纵带跨，耍了几下，数次掀起沙尘翻滚，搅动自己双目出现一点浑浊。
“别闹，你好了就...这是筑桥六重镜的道行么，轩和，恭喜你啊。”
轩楼不断搓揉着眼睛，想要将眼睛里的沙子弄出去。
“嘿嘿，这得多亏了你捡到的小白蛇，算是因祸得福吧。”
“族里怎么样了？”
看着轩和那副笑呵呵的样子，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想起那件事情，当即把话锋一转。
“我就猜到你要问这个，族长让我来找你，而且也已经跟我们说你是无辜的.....”
轩和走近，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拍了几下下。而后将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轩禄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族长却说轩武由于猎兽时，身体被貔狼咬坏，而后出于妒忌，嫁祸给自己。而后又因在捉拿闯入者表现不佳的缘故，被关押在另外一处结界内时。他的脸色不禁隐隐有些难看起来，族长爷爷这是在袒护轩武啊！
关一个月的禁闭算什么，出来之后，还不是和之前一样么！
“不行，我得去找族长爷爷！”
一想到那张阴险的面孔，轩楼根本平静不下来，如果不是因为轩武，就不可能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二胖，也就不会死！
“别去了，前几天族长还在修炼，不准任何人接近。眼下醒来，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们就别去打扰了吧？更何况，事情都过去了，别再生事了！”
“哎，轩和，你也这么天真！”
轩楼看着那张满是诧异的脸，只得将那天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真是你把轩武弄成那副样子，这下我明白了。行，你要去，我陪你！”
知道真相后的轩和，脸色骤变，毫不犹豫点头允诺道。而后拉起他的手就往村落方向走去。
“对了，这件事你还得替我保密，绝不能宣扬出去。毕竟现在加上你，也只有我们三个知道。”
“啐！那轩武这么不要脸，又不是什么好鸟！等我们回去，就揭穿这家伙的真是面目。有大长老的爷爷又怎样！还大的过族长吗？怕个球！”
轩武往地上喷了口唾沫，俨然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就这不要脸的东西，往日里还受了这么多夸赞。我看，这些人的眼睛真是瞎了！”
蹭！蹭！蹭！
叮！
蓦然，一名少女奔袭而来。柳眉皓眼间，那身兽皮猎猎作响。手上那根骨刃焕发出凛凛杀意。
“当心！”
轩和眼见的骨刃已经脱手飞来，当即拉着还在思考中的他，就往旁边闪躲。
电光火石间，骨刃擦身而过，在前者的手臂处划开一道口子。
轩楼在感受到那股杀意后，勃然大怒，斥责一声。
“你想怎么样！”
“轩媚，你什么意思！轩禄死了那是他活该，关轩楼什么事！”
“如果轩禄不是因为挨了轩楼一巴掌，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么！他是我认的弟弟，不管怎么活，我都要替他报仇！”
“啐！你有本事就打倒我们两个人啊！”
轩和一手捂着伤口，额上的青筋暴突。甚至有不少唾沫星子从张开的嘴中迸射出来。
“算了，还是让我来吧。”
轩楼总算是明白之前陌生的感觉究竟怎么来的。
为了追求或是生存，已经令生活在这片天地中的轩族逐渐开始走向一个极端。
到了他们这一代，生活的方式不再像以前那么团结了。似乎是命中注定，年轻一代在出生的那一刻，早就选择好了伙伴。
比如他和二胖就是最好的例子，除了在见到其他人时客气地打个招呼外。或者没有什么伙伴，不得不主动接近其他人。诸如轩和一类。若没有什么太大的变故，基本上就是和自己最亲近的人待在一起了。
有时候，见到一张明明有印象的脸，却有可能忘记叫什么。若是没有发生太大纠葛，两者的命运始终如何都无法紧密联系在一起。
这，就是现在的轩族！一个避世将昔日荣耀隐藏后，正在逐渐走向没落的家族！
轩楼看着面前那张如雪般冰冷的脸，那一刻，他很想握拳冲上去。但一想到为此付出生命代价的二胖，他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与其说二胖死在轩禄手上，还不如说是人的自私，不理解将这个如此天真的少年葬送了。
真是生活在这闭塞的天地里太久了啊！
“哼，你果然因为轩禄的死产生内疚，不敢动手了吗！既然如此，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完，轩媚释放出筑桥六重镜的道行挥拳打来，明亮的双眸中，似有团火焰正熊熊燃烧着，驱使着眼角那点晶莹的泪水，往下滑落。
砰！
轩楼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少女，当即向前迈出一大步。只手迎上那道拳头。
风吹落叶间，一股浑厚的道行传递到手臂上，当即将他击退十数步。
轩和看着身形倒飞的轩楼，目光一凝，拿着长棍就往轩媚身上敲去。
乘势追击的轩媚来不及收手，身体刚跃至半空，就被打翻在地上。汇聚的道行在顷刻间四散，背上传来的疼痛竟也令她掉下了几滴眼泪。
“别打了。”
“啐！是这家伙冲动在先，今天说什么我都要给她的教训，吃我一棍再说！”
“我说了别打了！”
轩楼夺下轩和手中的长棍，不给他任何进攻的机会，并慢慢走到轩媚面前。
“走开，不要拿你的手碰我！”
轩媚看穿了他的意思，死咬着牙齿，将那只递来的手拍开。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在帮你啊！她这么对你，你却这么对她。喂，不是我说，轩楼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轩和冲到面前，一手指着正艰难从地上站起来的轩媚。
“你知不知道刚才没有我，你就算不死也重伤啊！现在你却反过来帮他，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还看不懂吗？这家伙弄伤了轩武，害死了二胖。又因为轩禄的死，在这里装内疚.....”
“我告诉你，若再乱说话，当心我抽你！”
“你有本事抽啊！”
“都给我闭嘴！”
轩楼憋足了气使脖子膨胀了几分，他大声怒吼着。眼中，尽是汗水和泪水参杂的痕迹。想也不想就将手里的长棍甩到地上，握紧双拳，又看了看还未从地上站起的轩媚一眼。那一刻，他根本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发出这么大的声音，也不知道接着该说什么。
脑子里，二胖的身形再度浮现。
轩和听到他的怒吼，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当迎着目光看到他那张通红的脸庞以及充斥在暴突双眸里的血丝，话刚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到底还有完没完了！”
轩楼一言一字的咬牙道，撇下轩和，独自往村落里跑去。
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脑子里，也掺杂了太多。想要梳理，却发现这就如同自己的头发乱糟糟的。这不禁让他有些抓狂。
族长爷爷居住的地方就在面前，眼下，唯有他可以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
而当他准备推开那道门时，门开了。
一位面色带有许些苍白的老人缓步走了出来，一只手扶着门槛，弯曲的时候，却是令那张脸不禁抽搐了一下。白眉下的那双眼睛，像是被霜浸染，透着点点哀伤。
整个人都像是变得更老了几分。
“族长爷爷！”
轩楼一把扶住略有些颤抖的手臂，自打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什么时候族长会有眼下这般模样。
“您怎么了？”
“我没事，仙坟那边似乎又有不寻常的动静了，你没什么事就去修炼吧，我和其他长老去就好了。”
“不行，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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