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真实的天地
轩族村落，位于靠近瀑布玄潭方向的位置。
存在着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落，灰尘遍布，四处都是鸟雀落下的粪便，透着一股淡淡的异臭。若非有两名族中大汉在这院内负责看守，以及周遭还有些看热闹的年轻一代在，恐怕会被当作只是被荒废的屋子。
这就是轩族内另外一处关押犯了过错的族人的地方，看这一片狼藉的景象，显然是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了。
房屋里，一个少年正在那道以众多木头横竖交错的屏障内盘坐修炼，双眸紧闭，意识仿若被引领着进入一个更深沉的世界。
以至于有人进来都察觉不到。
“孙儿！”
大长老看着这里面简单的陈设，死咬着牙齿，痛恨之色随即上涌。
“轩逸那个老匹夫，竟然因为轩楼那个兔崽子让你受这份苦，我一定不会饶了他！”
“爷爷！爷爷！”
噗！
轩武依旧不为所动，沉浸在自己的那座快要完整的筑桥世界里。那座桥不断向前延伸，就快度过蛮海，这世界，已是隐隐露出了斑斑裂痕。
而就当他即将要迈过去的时候，裂纹处，致密的黑气沿着裂缝将他的世界所覆盖。黑气中，似乎还听到了身为大长老的爷爷的呼唤。
筑桥的一端随即出现断裂，并彻底的崩裂。
轩武来不及返回，整个人掉入遥望无际的蛮海之中。海水瞬间将他吞噬，还有不少顺着张开的嘴巴灌入到身体之中。
直到世界里出现一个少年模样，憋着口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远方游来。
这个少年非但没有救他回到筑桥，而是往心窝处猛掏了几拳！
是轩楼！
轩武被吓得从修炼中惊醒，额头上那枚本就有好些裂痕的符文彻底破碎。使他忍不住喷出一道血箭，有好些已经穿过了这道屏障，溅至大长老身前的地上。
“孙儿！”
大长老被轩武突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毫不犹豫就催动道行，将这屏障轰碎。冲入其中，将后者的身体紧紧搂在怀中。
屋外，那两名大汉听到从屋内传来的动静，毫不犹豫夺门而入。当看到那道屏障已经破碎时，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
“大长老，我等奉族长命令负责看押轩武。由于他是您孙儿的缘故，也仅仅只是在捉拿闯入者时表现不佳而已，我等才没通过族长令牌动用结界。您现在.......若是被族长知道，恐怕会不高兴。”
“不高兴？他不高兴，我还不高兴！识相地就给我滚出去，滚！”
大长老恶狠狠地说了一句。
“我等已经做到这一步，大长老还要责怪我们。既然如此，那就多有得罪。我等这就开启结界，还请大长老出来。若是大长老不愿出来，我等这就通报族长。”
“你们算个什么东西，敢这样跟老夫说话。老夫出生的时候，你们都还不知道在哪！”
“抱歉，这是族长的命令。”
中年大汉眼见大长老那副凶厉模样，不卑不亢，缓缓开口。而后从袍袖中取出那枚族长令牌，交给身旁的同伴。
“若大长老执意要这么做的话，那我等也只有对不起了。开启结界，通报族长。”
“你！”
“爷爷！”
轩武瞥了眼身旁那两名中年大汉，气息萎靡地躺在地上。目光中，亦如大长老眼中那般尽是痛恨之色。
“我渡劫失败了，我的无暇道心回不来了。”
“你还是躺在榻上好好休息吧。我一定会想办法，争取早点把你带走，绝不会让你在这受更多的苦。孙儿，是爷爷对不起你啊！”
山洞里，好不容易才从二胖的伤痛中走出来，正在修炼形意拳的轩楼突然感觉一股寒风来袭，冷不防的打了个喷嚏。
就在刚才，他似乎听到了大长老的声音。随即跑出山洞，周围，却漆黑一片。
唯有几颗星辰，在夜空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借此，他才看到深夜下，幽暗树林中那点微弱动静。
“也不知道族里怎么样了。”
许多天没有回去，轩楼不由暗暗担心起来。族长明明说了要替自己主持公道，可又怕回去还是会遭到误解。这才迟迟没有动身。
看来不回去，还是不行啊！
怀里，小白蛇感受到急促的心跳，随即醒来，只瞅了一眼。便蹿出他的胸膛，溜达到那只带有戒指的手上。
“这个真不能吃。”
轩楼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小白蛇，无奈的笑了笑。说起来，这枚指环还是这个小家伙从怀里钻出来，从那名神秘少年身上咬下来交给自己的。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在这之后，小家伙的目光就一直盯着这指环不放。估计是把这个当好吃的了吧。
小白蛇似乎总算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挣扎的却更厉害了。对着手指就是一口。
嘶.......
刚才突来的一下，虽然不是很疼，但却咬破了手指，令他下意识抖了下手。
白蛇随即掉到地上，翻滚几下后，随即张着小嘴，疯狂地吐着信子，似乎是因刚才自己的举动而感到不满。
“我说了，这个东西你不能吃，这又不是什么宝贝。”
轩楼慢慢走到蜷缩起身体的小白蛇面前，用指尖轻点了下后者的小脑袋。
嘶.....
“哎，这么想吃，等我回到族里，多给你弄点好吃的吧。”
小白蛇吐着信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度钻回了他身上。不过，还是溜到那带有指环的手上。
“哎，算了算了，我真是服了你。”
眼见的这小家伙俨然是得不到指环，誓不罢休的样子。他只得无奈地取下这个从那个少年尸体上找出的指环，摆到白蛇面前。
“反正你能够治疗别人，吃坏了，应该也可....嗯？”
话还没说完，白蛇对着戒指，狠狠的咬了下去。
蓦然间，指环上迸发出斑斓光彩，将眼前的黑暗驱逐。
轩楼用手半遮挡着自己的视线，这么刺眼的光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蓦然，面前似乎有什么冰冷的东西出现，令他下意识踉跄几步，推到山洞最里面的位置。
待这些光消散，再睁眼时，自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住了。
一头头头比自己高出一个身子的凶兽残骸随即闯入自己的视野之中，面前还有一枚仅有巴掌大的黄色纸，上面不知道写了什么，尽是密密麻麻而且还看不懂的字。另外，还有一块方镜和一枚令牌。
“原来如此。”
轩楼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指环，到现在，他总算是清楚白蛇的意思了。
在这之前，自己只当这枚指环仅仅是戴在手指上好看的。没想到，里面竟藏有这么大的玄机！
嘶.....
小白蛇吐着信子，悠哉哉地在那些凶兽残骸上溜达着。左一咬，右一吐，不时还翻滚几下，哪里还顾得上正陷入震惊中的自己？
“这张纸....”
面前这三样东西，看上去最普通也最惹人注意的就是这张黄纸了。
轩楼思考了片刻，随即释放出一点道行，渗透进这张纸里。
糟了！
我的身体！
还在？
就在双手触碰到那张纸时，脑子里随即浮现出“隐符纸”三个大字。而身体也在顷刻间变成了数十块碎岩，透过那枚被抓在手中的方镜，看上去与这洞内岩壁并无太大区别。
更神奇的是，只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臂，那碎岩随即四分五裂，朝四下迸射，可与身体相连的那种感觉还在！
直到现在，他方才是真正明白那个少年究竟是怎么变幻成树叶，原来都是这玩意在作祟！
他继而收回停留在符文上的那点道行，散落的碎岩又奇迹般的变回了手臂模样！
“真有意思，不过，这个东西好像有次数限制啊。不知这枚方镜是不是也有？”
轩楼刚从沉浸在隐符纸里所蕴藏的奥秘中回过神来，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在那枚镜子上面。
方镜，就是这面镜子的名字。摸着镜子被包裹的那层木纹，两面都能映出山洞内的景象，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而当自己将道行小心灌注进去时，镜子表面，竟也如水一般泛起层层波纹！
波纹中，但凡能被方镜照到的地方，仍旧与那些岩壁一般无二，但细看之下，却发现似乎隐藏在里面的缝隙以及渺小的生灵，诸如虫子一类，均是一一显露出来。
这枚方镜，似乎被照射过的地方，内在的一切都能看到！
为了证实自己这个想法，他又刻意跑到洞口，对着那黑漆漆的夜空照了几下。
黑色的一片，随即映入镜中。几息过后，黑色逐渐淡去，诸多星辰显现，大小不一。而在这些星辰中，一道道裂纹出现，有的深，有的浅。
这些痕迹，下意识还以为是手中的镜子破碎了！
等到确定那是夜空中的痕迹时，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片天地竟存在如此多的缝隙！
而他们轩族就生活在这片特殊天地之中！
他似乎想到什么的，借着方镜内的世界躲开那些昼伏夜出的猛兽，就来到一处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而后对着每个方向都照了几遍。
每照一次，眼皮就狂跳不止，这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片天地中存在着致密裂缝，当中有一些竟还是跟自己有关！
吞噬鹏鸟，招来天谴那次。就连天地也承受不住这么庞大的力量，而形成致密如同手掌般的裂痕印子，塌陷的程度也比其他几处更为严重，已经凸了出来！
这是目前看到的裂纹最严重的地方！
貔貅太祖的复活，小白蛇的出生，同样在也这片天地中留下了几道裂纹。
至于太上老君的消失的地方，恐怖的样子恐怕也就仅次于鹏鸟那次事件了！天空中的斑斑裂纹，乍看上去竟是如此脆弱，仿若只要用手轻点，就会彻底破碎！
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禁低头沉思，很快又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
在那玄潭瀑布的正上方，有着一道特别浅的裂缝，还泛着淡淡地光泽，似乎是新添上去的。难道说，村落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嘶.....
不知什么时候，小白蛇已是吐着信子，爬到了自己的手背上。与轩楼一起看着镜中的天地。
嗯，这家伙不守着那些凶兽的尸骸了么？
轩楼用怪异的目光瞥了它一眼，当他回过头准备回到山洞时，却发现先前洞内那些兽骸全都不见了！
光秃秃的里面，除了戒指和那枚令牌，什么都没有，骨渣都没见到！
“你不会全吃光了吧？”
现在，他终于明白这个小家伙会舍得回到自己身上了，尽管想象不出那张小嘴是怎么吃下这么大堆东西，但终归还是忍不住说了句。
“靠！”
这是目前看到的裂纹最严重的地方！
貔貅太祖的复活，小白蛇的出生，同样在也这片天地中留下了几道裂纹。
有些兽骸虽然已经太过残缺，以至于辨不出模样，但诸梼象，虎蝎这类拥有着一丝微弱太古血脉的凶兽，若能经过族长的手，熬炼成汤药，绝对是大补！
结果，哎！
想到这，自己不禁有些感慨，这小家伙未免也太能吃了！
除了指环，符纸，方镜，最后就是这枚令牌了。
“嗯，没有反应？”
不管轩楼怎么灌注道行，那枚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令牌始终冰冷无比。
而当想要松手时，却发现自己似乎与那令牌上的道行失去了联系，怎么也收不回来。
“算了，先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吧。这枚指环，应该....”
鼓捣了半天，轩楼终于放弃了。随即拿起指环，一点道行在掌中流转，那些东西随着意念全部被放了进去。
“嗯？小家伙，你给我醒来，你怎么会使用这个戒指？”
轩楼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忽然想到了什么。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的自己，手指不断轻点着怀里那条快要睡着的小家伙，并将后者弄醒。
“笨蛋，嘻嘻......”
小白蛇缓缓抬起了脑袋，吐出一股浓重的荒蛮气息后，缓缓开口。
“我靠！你竟然会说话！”
“这叫空间戒指，我刚刚打开的时候，才知道的哦。说完了，宝宝要睡觉觉了。”
说完，小白蛇飞蹿着躲开轩楼的手指，并在戒指上面消失了。
“靠！你到底什么来历？你先给我解释清楚再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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