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医者 壹
这是个与爱情无关的故事。
那一年城郊闹瘟疫，若不制止，可能接下来很快就要传到城里。
听说瘟疫是从城外的一个小山村传来的，也听说山里的人都死没了。
县衙下令封锁城郊，而城内的人也走的走的跑的跑，大户人家早已带着家当走的远远的，只剩下些穷苦人家听天由命。
即使医术再好的人，也不远冒这个风险。
只有他逆着人群走，
找到那个小山村。
并不想外面传言那般，仍然有活着的人，即使寥寥无几，但也令他有了些希望。
他将还未染病的人收容到一起，又将那些已经染了病但还有希望的人集中在另一边。通过小半月的不眠不休，瘟疫终于得到了控制。
他又将药物派发给每家每户，防止瘟疫再次扩散。
紧接着他如法炮制，沿路医治。当时弄得人心惶惶的的瘟疫，也最终平息下来。
“前一阵，这里闹瘟疫来着。”
念昔师徒两个来这里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丝毫不显萧条之感。
韩啸四周看看，点了点头。
念昔点了两个素菜，又要了一壶酒。
韩啸有些不可思议，这顿竟然没有肉。
“我还以为瘟疫要死很多人的。”转而又像小二说着“就要这些吧。”
“诶，客官您是外地的吧，要不是多亏了那位神医啊，这里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神医？”
“就是住在城里的程的神医啊，叫什么来着，程诺？。。是叫这个吧，您瞧我这记性。”
念昔有点来精神。
“有意思诶。”
“客官还真不是我胡说，这程神医，医术是真的棒，而且这次瘟疫啊，他都是义诊。我娘就是他医治好的。”
念昔看了看韩啸，眨了眨眼睛。
“你就吃这个？”
“哦，再加二两牛肉。”
“好嘞，您稍等。”小二乐呵呵的跑下去。
“看我干嘛。”韩啸皱眉不解。
“有点好奇。我们吃完去看看吧。”
“随意。”
他们从城郊转到城内，随便寻问了几个人，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念昔站在医馆前，抬头看了看匾额。
“名声真是不小啊，但徒弟你发现了吗——”
“嗯，进去看看吧。”
医馆开的不小，但因为人多便也觉得微微有些拥挤。馆内医者也不少，没人面前都有不少人呢准备就诊。
“请问哪位是程大夫”
念昔随便抓住了穿的像是打杂的人问道。
“程大夫，今天不坐诊啊。”
“诶？”
“您不是附近的人吧，程大夫，只有每月初一十五坐诊啊。您要是不是啥大毛病，医馆里别的大夫也保准能给您瞧的好好的。”
念昔有些意兴阑珊。
“今天几号。”
“十三。”
“后天再来。”
韩啸斜眼敲她。
“你那什么眼神，不服啊。我可是你师傅。”念昔说的义正词严，好像听起来是那么回事。
“哦。”
“喂！”
两日后。
念昔就差一宿没睡蹲人家门口了。
韩啸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天又快亮了。
没等多久，就有人来开门。“又。。又是你们二位啊。”小伙子估计是被吓着了。
“他有点疑难杂症，得找程大夫看看。”念昔用手指了指韩啸，然后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对方倒是一副了然的表情。“诶，那你们进来等吧。程大夫来的早，应当一会儿就到了。”
医馆开的早，患者来的也早。程诺来之前，屋里就来了半个屋子的人。
“啧，是名不虚传啊。”
待到程诺来时，念昔一个跨步上前，冲到他面前。
定睛看了看。
“果然是你。”说完一个白眼甩过去。
对方也注视着她，良久，猛的一抬头。
“韩啸。”
韩啸微微颔首，算是答应。
“诶，好久不见。”
说着就过去拍了拍了他。留下念昔一个人站在原地。
“程易之！”
“你来就来呗，咋还把师父带来了。”程诺装作不知道她在叫谁的样子，小声对韩啸说着。
韩啸也耸了耸肩，一副我不知道，她非要来的样子。
念昔又是一个箭步冲上来，挡在两人面前。
“有意思没。”
“师傅好，师兄好。”
程诺后退一步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
“我看病呢，你们俩先去一边去呗。”程诺用手肘戳了戳韩啸，示意他快带念昔走。
“嗯，那你先忙，我们先走了，晚上再过来。”
说完就拽着念昔胳膊往外走。
“你看吧，我就知道是他。”
念昔拿着筷子拨拉着盘子里的肉。
“嗯。”
“没想到他都这么厉害啦。”
“嗯。”
“刚认识他那会儿，他才多大一点。”
“嗯。”
“嗯什么嗯。”
韩啸抬头看她。“又过了这么多年了啊。”
她突然筷子一滞。
“是啊。”
说起程诺，本来是叫程易之的。
念昔的徒弟，韩啸的师弟。
最开始医术是和念昔学的，但念昔医术撑死是个二半吊子，能交给他的太少。因此当他觉得念昔教不了他的时候，毅然决然的就收拾行囊走了。
那几天念昔天天和韩啸说他没良心。
程诺并不和念昔学法术，他在这方面也不怎么开窍。反倒是治病救人这方面，一点就通。之后三人就一直再未见过面。
现在再见，竟又是几百年的事了。
时间呐，就是这么匆匆忙忙的。
谁都不会等。
当天晚上，念昔和韩啸来到程诺家里。
“娇娇，这我师傅，这个我师兄。”
“诶，师傅好，师兄好。”
“徒弟，你都有媳妇了。”念昔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早就有了啊。”程诺倒是理所应当的样子。
念昔转头看了看韩啸。
“看看人家。”
韩啸根本不搭理她。
“你们先吃着，我去看看剩下的菜。”程诺妻子微微躬了躬身，就离开了三人。
“混的不错啊。这家有如花美眷，外面有万人敬仰的。比你师兄强多了。”
念昔自己斟了一杯酒。
“哪有。”程诺也跟着笑。
“话说你藏的也够深的，要不是这次瘟疫，我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呢。”
“不隔三差五换个名字，换个地方，也没别的辙的啊。就是连累娇娇总得跟我乱跑。倒是师兄，你把师傅照顾的不错啊。”说着就又给韩啸倒满酒。
念昔险些呛着。
“还行吧。”
韩啸拿起酒杯，应和着。
念昔看看他，又看看他。
“你们两个！”
程诺忍不住大笑，随后两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念昔喜欢这样惬意闲适的生活。
念昔他们在程诺家里便先住下了。
“所以你们是来做什么来了。”程诺问向韩啸。
“这代的回收者在这里。”
“诶，是吗。不会是我吧。”
“如果是你的话，只能证明你活不长了，尽快安排后事吧。”
“那算了。”
虽说是只有初一十五坐诊，但他平日里也不闲着。
他教了了不少学生，而这些学生也遍布了世界各地。
有时也会带着学生去乡下义诊，或者在家中教授学生知识。
这也是他觉得深感自豪的事情。
可他又觉得自己的知识无论如何都教不完，而随着时间越久，他知道的也就越多。他也越发想将这些只是全部传承下去。
他用一辈子学会了这些。
自然是想后继有人。
而说了这么多。
这个故事，却并不是关于他的。
他后来决定将自己的记忆保留下来，所以当他知道可以复制记忆的回收者时，他义无反顾的将毕生所学保存了下来。
然而——
“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给他找后继者。”
“因为我们闲啊。”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程诺将记忆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自然的医术，另一部分则是救人的法术。然后他就委托那两个整天不务正业云游四方的闲人，帮他找继承的人。
至于代价——我们姑且不谈。
而故事，是关于后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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