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七 叁
估计是个害羞的孩子吧。
她是这样想的。
素素平日里无聊了就喜欢来山上坐着吹风，即使认识梁舒后，大多时间也都是在山上。
“我七夕的时候遇到一个人，脾气好，性格也好。”小姑娘边说边笑，“嗯。。好像比先生还要好看一丢丢。”
“他昨天带我去隔壁镇子玩来着，说起来——还买了好多东西来着，今天忘记带了，明天再来带给你。都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话还未说完，就觉得一阵柔和的风包围在她身边。
“是你吗。”
素素抬起手感知着，像是抚摸过什么一般。
“嗯。”
细不可查的声音，确实真切的传入她的耳朵里。小姑娘立即还以兴奋的声音，“哎？你就在这里吗。我可以看看你吗。”
风从身边消失，再无方才那被包围的感觉。小姑娘以为那孩子又离开了，不免有些失落。
“素素。。”
方才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却是十分真切从身后传来，素素立刻转头去寻找。却发现那个孩子就站在她身后。
说是孩子已经不太准确，看样子和素素差不多大的样子。
素素笑的开心，赶忙跑到她身边。
“哎？”
对方被盯得有些不知所措，素素却依旧好奇的盯着她。
“你果然不是人类。”
“啊。。是。。”
素素自来熟般的拉着她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啊。”
对面的小姑娘有些迟疑，过了些时候才想起来说。
“七七。”
穆素素这几日是活在云里雾里的，先是认识了梁舒，后又认识了七七，一下子交到两个朋友让她感觉不真切。
七七也很快和她熟络起来。
每次素素去山上，她都会出来陪她。
素素不是没问过她，是从哪里来的，只是看样子，她并不愿意说。素素也就不再强求她。
“明天去哪玩。”梁舒捏着素素鼻子问她。
“明天去找七七。”穆素素瞪他，把他手从自己身上拍掉。“你不知道应该对未出嫁少女放尊重点吗。”
“又去找七七，七七重要我重要。”
“你？哇——”七七装出一副惊讶的样子，“你怎么那么高估自己。”
梁舒听后立马做出委屈的样子。
随即，两人都笑起来。
“七七怕生，过一阵子，再介绍给你认识吧。”
天气真好啊，素素换了个姿势靠在梁舒怀里。
“又有人叫我过去。”
梁舒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多会儿。”
“不知道，应该就这两天吧。”
“嗯，到时候我陪你吧。”
“不用了，你忙你的就好。不用天天陪着我的。”素素浅笑着摇了摇脑袋，“哎呀，又有点困了呢。”
“睡会儿吧。”
梁舒解下衣服披在素素身上，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缓缓睡去。
天气真好呐。
其实跟着梁舒那次，
是穆素素第二次收取别人的记忆。
“那你之前在做什么。”
“我师傅和我师傅的师傅不让我去做，以前一直嫌我小嘛。后来师傅他们走了，也一直没什么人来过。”
“那——所谓代价。”
“没收过啊。”穆素素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收什么，姑且先这样吧。”
“那不收取代价的后果呢。”
“我也不大清楚，师傅也没和我说太多。只是说，让我不要滥用善心，代价该收一定要收的。”
“哎呀，算了算了，想那么多干嘛。”
素素喜欢听故事。
相比起窥视别人的记忆，她总是更喜欢听当事人讲给她听。
每次她都能从别人的故事里，听出自己的悲喜。
几年下来，她收集了很多回忆，也收集了很多故事。
往往别人给她讲个催人泪下的故事，她就能悲伤好久，然后舍不得和对方要报酬。
但，你说几年下来，她身体也没有什么状况，她还为此庆幸好久。
七七和梁舒都曾告诫过她，不能那么心软。
但——
“我说不出口，而且——我也不知道该向他们索取些什么。他们没有回忆已经很可怜了，我又怎么能忍心让他们再失去其它的。”
七七坐在她身边，认认真真听着她说完。
“可我听说，不去收取的话，后果会严重。”
“嗯——师傅也这么和我说过。不过，你看呀，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
“说道师傅呐，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看到师傅了。”素素笑的开心，想着就要见到师傅和姐姐了。
“你确定你是因为见到师傅开心，而不是——”七七笑着戳她脸。
“哎呀。”红晕染上脸颊，吵闹着不让七七再说。
半个月前，梁舒带着聘礼来提亲。
穆老爷子倒是一脸的不情愿。
“你真要嫁他啊。”
“真的啊。”
“那爹怎么办。”
“哦，你啊，过两年给您抱外孙回来玩儿啊，乖。”
婚礼被定在五个月后的一个吉日里。
时间充裕，穆素素每日除了去找七七外，剩下的时间都腻在梁舒身边。
“你又去哪。”
“找梁舒。”
“别人家姑娘成亲前，都不让和男方见面的。”
“我不管。”话音刚落下，就已经找不到人影了。
七七离不开山林，穆素素本是想待七七下山的，但却听她说，她必须要在山上。却无法得知原因。
“你。。你待会儿别吓着七七啊。”
“至于吗。”
“你吓着她，咱们就完了。”
“那咱俩还成亲吗。”
“成啊。”
然而却出乎意料的，七七并未表现出怕生的样子。落落大方的向梁舒行了个礼。
“合着我这么长时间白担心了，早知道就早点叫你来了。”
七七笑的好看。“听说你们快要成亲了，我还没想到送你什么。我这样子，到时候也参加不了你们的婚礼了。”
“哎呀，没事。什么都不用送。不就成个亲嘛，反正成了亲之后，我还会常来的。不用那么见外的啦。”
“那怎么可以吧，这可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容我再想想吧。”
“好呀。”
成亲的事情并不太用两个新人操心。两家都是当地的大户人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况且还是二人两情相悦。家里自然乐的给操办妥当。
两个闲人更多的时间里都是在山上腻来腻去。
七七也识趣，不合适出现的时候从来不出现。
素素总是把她收集到的那些故事，讲给梁舒听。
记忆不可以转让，但故事可以。
美好的故事，总是希望它能继续留存下去。
但——
意外总是会来的那般快。
梁舒抱着素素来到山上，急切喊着七七的名字。
“素素怎么了。”
七七闪身出现，看他焦急的样子就知道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昨日昏过去后，就一直没醒。”
“请大夫瞧过了吗。”
“看了，没看出什么来。我想，也许你会有什么办法。”
“先跟我来吧。”
七七一改往日羞涩的样子，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
梁舒抱着素素跟她快步走进深山。穿过林间雾霭，就看到出现在不远处的木屋。
房子修的很是气派，却从未有人发现过。
梁舒疑惑的看着七七，但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时候。
两人进了屋，七七让梁舒将她放到床上。
“你先出去吧。”
梁舒不解。
“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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