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她的过去
“伊雅……”涂翎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伊雅嘲讽地看着他：“难道你来这里就是为了陶冶情操吗？”
“我是陪蓝度一起来的。他有些事情需要在这里处理。”涂翎解释道。
“原来你们的联盟关系还没有破裂。”伊雅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用修长白皙的食指摁了摁太阳穴，“我差点忘记了。你交了新的女友，依旧需要拿他当挡箭牌。”
“即使我单身一人，也不能失去柏蓝度。”涂翎笃定地说。
“是吗？不知道你的女友听到了会作何感想。下一次，你应该带她来维纳斯酒吧。”伊雅说着，转身离开。
“伊雅！”涂翎冲她的背影激动地喊道。
伊雅回过头，向他投以询问的目光。
“对不起，伊雅。”涂翎的嘴角抿出一抹柔和而哀伤的微笑。
“涂翎，如你所知，我已经结婚了。可是即使如此，我还是找到了一名新的男友。他很温柔，愿意容忍我和另一个女人的生活。虽然这种恋爱关系让人看不见希望，但是如今的我，只想好好地享受当下。所以，没什么好道歉的。”伊雅说着，转身离开。清丽的身影消失于微暗的转角处。
涂翎呆立在原地，微微地撇了撇嘴角，眼底是一片落寞的汪洋。
酒吧三楼的房间格局十分简单。一条铺着红色天鹅绒地毯的走廊横亘在中间，两旁整齐地排列着数个房间。
柏蓝度跟在琉歆的身后，来到走廊尽头的房间里。房间里的布置十分简单，一张洁白的大床，一台电脑，窗帘紧密地合上，脚下是花纹繁复的尼龙地毯，晕黄色的灯光从天花板倾泻下来，营造出一种老旧的时代感。
“这里是工作人员休息的房间，一般不会有人来的。”琉歆说着，慵懒地躺在床上，蜷缩起双腿，抬起目光看向柏蓝度，“你不会是为了雅蔓妮那件事来找我的吧？我可不会因为用木棍将你打晕，而感到抱歉的。”
“那件事不用在意。”柏蓝度倚着墙壁说，“我是为了栖蒙才来找你的。”
“栖蒙？”琉歆的眼中划过一丝惊异，她坐直身子，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你想替那个蠢货出头？”
“你觉得呢？”柏蓝度摊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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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不要毁了他的好事。他可是很享受我对他的侮辱和打骂。”
“你知道这件事？”
“我不仅知道，而且清楚得不得了。”琉歆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栖蒙就是一个受虐狂。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我才能毫无顾忌地虐待他，在他身上发泄我平日里的怒气。他大概希望我能对他做一些更过分的事情吧。比如，那方面的游戏。”她说着，撩拨地看着柏蓝度。
“你知道，他喜欢你吗？”
琉歆无所谓地耸耸肩：“他喜欢我，关我屁事。”
柏蓝度看着他，暗自思忖，片刻后，说：“我想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什么意思？”
“比如，你落得独自生活的原因。”柏蓝度说，“你小时候应该也是和父亲或者母亲一起生活的吧？”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多管闲事。”琉歆收敛神色，姿态微拒地说。
“我知道一个人独自生活不易。你现在很缺钱。”柏蓝度从外套的内置口袋里取出一叠厚厚的现金，放在她的身边。他前倾身体，目光笔直地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用钱，买你的故事。”
琉歆若有所思地看着这叠厚厚的现金。犹豫的神色在她脸上浮现一秒后，便荡然无存。她把这叠现金放进了钱包里。
“要从哪里说起呢？”琉歆做出思考的模样，“就从我和那个男人是如何相识的说起吧。”
柏蓝度同意地点点头。
“那个男人叫董惜安。其实，我之所以喜欢折磨栖蒙，大部分的原因是他长得太像董惜安了。只要一看见他，我的心里就会燃起对董惜安的恨意。”琉歆说，“三年前，我14岁，是父亲手上的掌上明珠。董惜安刚上大学。我们俩在同一个画室学画画，很快就熟识了，然后便无可救药地坠入爱河。因为不能说出恋爱的秘密，我们俩一直是地下恋情。那时候，我觉得这很刺激。后来，‘异性恋大游行’事件爆发，排异部开始了对异性恋的抓捕。我们害怕恋情被发现，更害怕跟对方分开，于是选择了私奔，想逃到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她说着，打开床头旁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香烟，“要吗？”
柏蓝度摆摆手拒绝。
琉歆慢悠悠地吐出乳白色的烟雾，继续说：“后来，我们逃到了派丁顿市。他曾对我说，永远不会抛下我。可是当天晚上，他把我安置在旅馆里，借口说出去买晚餐，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第二天早上，我发现身上的现金全被他取走了，他的电话也打不通，那一刻，我才醒悟，他把我抛弃在了这个陌生的城市里。”
“然后你就在这个城市里独自生活？”
“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家了。为了躲避排异部的追捕，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部卖掉，得到了一笔钱。之后，我用这笔钱做了整容手术，办了一张假的身份证。就这样，我用新的身份，安心地在这个城市里扎根了。”琉歆摁灭手中的烟头，“这就是我的故事。”
“你没有想过再去寻找董惜安吗？”
琉歆轻蔑地笑笑：“我早就不是从前的我了，找到他又有何用？”
的确，从他抛下她的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曾经那个为爱痴狂的单纯小女孩了。
“我想，我会找到他的。”柏蓝度说。
“随你吧。”琉歆站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柏蓝度，你没有和女孩谈过恋爱吧？”
像漂浮于空中的粉色气球被尖针刺破，柏蓝度的脸刷地红了。
“就这样一直单身下去吧，至少不用担惊受怕。”琉歆说。
此时，伊雅正在柏蓝度所处房间的隔壁。这件房间没有开灯，一片阴暗，只有皎白的月光透过敞开的玻璃窗倾泻进来，在地毯上染出一片微亮。
一名男子一本正经地端坐在床上。因为视野微暗的缘故，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从他的身形看出他的体格十分健壮。
“我已经按照你说的，仔细地调查了柚嘉梨。她和你结婚，只是为了得到钱财，使父亲留下的公司能继续运转下去。你的母亲也知道这点。”男子的声音富有磁性，低沉如山谷回音，“另外，柚嘉梨有一个弟弟，名叫柚嘉晟。他对你的前男友——涂翎很感兴趣。”
“有办法彻底击垮柚嘉梨吗？你说你会帮我的。”伊雅说。
“放心。我说到做到。”男子说，“只要用一些小手段，柚嘉梨的家族企业就会面临巨大危机。到时候，她一定会在你面前摇尾乞怜。”
“谢谢。”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知道的，在这家酒吧里，几乎每个角落都安装了监听器。所以有些东西，我不是故意要偷听，是它们自己跑进了我的耳朵里。”男子说着，顿了顿，“你为什么要对涂翎说谎？你根本没有交新的男友，而且你现在的生活因为柚嘉梨的关系已经变得一团糟。”
“因为我不能再耽误他了。”伊雅回答，“只有这样，他才会彻底地舍弃我，展开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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