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预选大会前的黄昏
了解秋不弃的人，确实会像小雅一样很笃定的认为，秋不弃就是在装深沉扮酷，比如秋雨声在听闻了这件事后，一边帮自己的母亲捏着脚，一边呢喃说了一句：这很酷，但肯定不舒服……而不了解秋不弃之人，却会眉头紧皱，不停思索他怎会变得狂妄了起来，甚至邀约他人前去观看今晚的首轮测试。
这其中，除了林三公子想不通外，秋家的某座院子里，也有人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我注意过他，按理来说，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那他怎会这样做？因为昨天晚上的那次试探？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老奴隐约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可以确定，他们的确看出了什么。”
“这么说来，你所执行的任务与黑暗侍卫的不同？他们和秋不弃进行了交谈？”
“大公子，老奴是按照家主命令行事，对于黑暗侍卫中的事并不太了解，所以不知道当时秋不弃是否与他们进行了谈话。”
“可你应该知道，父亲允许我知道一些事。”
“但这其中不包括家主对于秋雨声以及秋不弃的态度。”
“可我的问题是----秋不弃到底为何这么做？”
“大公子，您不应当如此失态，哪怕他比秋雨声更为厉害，可这世上，从不缺少天才。”
“可先生你没看到一个管家就把我困住了吗？”
“那是您自己修为不够。还有，您那天做事太明显了些，家主并不高兴。”
“先生，我只是想知道，父亲究竟为何要做这些事……仅仅为了两个少年？”
…………
“你这次做的……太明显了些。”
徐有才端起茶水喝了口，看着秋不弃说道：“不过，也许正因为太明显，所以会有很多人猜测，这样你就会很快的被更多人注意到。总的来说，做的不错。”
秋不弃撇撇嘴，说道：“这种风口浪尖上的事，可真不好玩。无论如何我不喜欢。”
徐有才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与张扬不同，因为你是为了保护自己以及让自己更快的达到目标才如此的，我们的初衷都是好的，所以不用担心过程的无聊会改变你的选择----这始终很难发生，尤其你是恩人的徒弟。”
“这算不择手段吗？”
“应该……不算吧?”
观碑预选大会于次日举行，今日傍晚，最为引人注目的，自然是首轮测试了。
首轮测试没有文试及武试那么麻烦，只需学员手握测试晶石片刻便可，主考官可凭晶石的亮度判定测试之人是否超龄，又是否已经参加过观碑大会，以及天赋如何。
年龄超出十八者，晶石不会亮起，反而会变得深黑；而参加过观碑大会之人再度测试的话，晶石会爆炸而开；至于天赋优良者，则晶石会越发的亮。
于是，有了晶石测试后----年龄超出者淘汰，再度参加者淘汰，天赋极差者，依旧是淘汰。
是以，光是晶石测试一关便已经将许多依然怀揣着强者梦的人给挡在门外，再难以向前迈进一步了。
秋不弃告别徐有才，背着小雅来到了夜月楼前。
夜月楼便是此次晶石测试的地方，虽说是楼，但楼前的一块空地却足以容纳下数十万人，而且不会显得有任何拥挤的感觉。
楼前共设有一百零一处测试处，来参加观碑预选大会的人往少了来说，也会有上万，多的时候，大概能达到十万以上。
所以有时候，一百零一个测试处也会显得十分拥挤，秋不弃按照手中的条子来到位于偏右边，第九十二处的测试口这里，而恰巧，石修带着林公子也刚好来到。
石修依然带着恭谨的态度向秋不弃打了招呼，然后径直往前方的观礼台上走去。
林公子眼神躲闪，在看到秋不弃对着他露出一个微笑后，连忙跟紧石修，转瞬间消失在人群里。
秋不弃没有在意，既然他们敢于光明正大的让自己知道两人间确实有着某些捆绑于利用与被利用间的关系，那自己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便是，至少……先亮起待会手中的那盏灯。
此次观碑预选大会的规模比以往来说出奇的要大得多，按照官府下达的文书来看，具体人数应该已经超越了十二万人次。
也就是说，观碑预选大会所要做的，就是将这报名而来的十二万人中的大部分淘汰，从而只留下一百人。
大庆国三十六州，不论强弱繁衰，每一州均是选出前一百名学员来，晋级到观碑大会中去。
所以，虽是预选大会，可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其重要之处，丝毫不亚于真正的观碑大会。
排队测试的人有上千名，秋不弃来的不早不晚，刚好排在了中间。
其中有不少人与他打起了招呼，神情言语中无不是对他的钦佩以及仰慕。
然而这些人均是陌上府本府之人，再不济也听说过秋不弃的事迹，可是……十八州来的多数学员显然并不这样想，于是很正常的便有了嘲讽，尤其某些女学员在看到秋不弃打起补丁的衣服和露出五指的草鞋时，更是如此。
“你这样子，是要模仿渔樵公子吗？不知你听说过东施效颦没？那个故事不错。”
说话的是个长相清秀的小姑娘，听旁边之人吹嘘秋不弃如何厉害，已经可以与渔樵公子比肩云云，心里头便莫名的有些气愤，所以她当着很多人的面说出了这些话。
话中的意思很清楚，小雅循着声音找到小姑娘站立的位置，脆生生说道：“哥哥不是你说的那样，哥哥和雨声哥哥是好朋友。”
小雅的声音很小，却刚好在那位小姑娘话音落下的瞬间将自己的话传递了出去。
于是，周围很多人听到了这句话。
最引人注意的，当然是最后一句----哥哥和雨声哥哥是好朋友。
秋不弃溺爱的揉揉小雅的头发，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然而在其他人看来，这样的动作和神情却是极度的挑衅和蔑视。
小姑娘的脸色很难看，原本想嘲讽小雅，可看到小丫头一脸认真的模样，却狠不下心来，最后只能将怒火全部转移到秋不弃身上。
“朋友？还攀上家门了？姓秋就真以为和渔樵公子是一家了？这样让小妹妹来为你分担责任、移开目光的嘴脸当真难看！”
“就是，陌上府第一天才只有渔樵公子，不要以为穿的和渔樵公子一样，再来个相同的姓氏就可以充当渔樵公子的兄长了！”
“没错，我流云州最弱的那个也要比你厉害！”
“我青云州也是！”
“放屁！那日不弃公子一人独战秋家春来和徐有钱，可是真正的修境修士，哪里像你们说的这样？”
“渔樵公子再怎么也是我陌上府本府中人吧？那小姑娘，莫非你看上渔樵公子了？因此不允许有人超越他？”
“哈哈哈哈……不会真如此吧？”
“这个倒是可以理解……”
……
众人说到最后已是争吵了起来，由争吵转到嘲弄，再由嘲弄转到争吵，现场一片混乱。
不知过了多久，当晶石测试快要轮到秋不弃时，争吵声终于停了下来，因为身后有人来了，瘦小的身子和恬静的面庞，头上依旧戴着斗笠，斗笠上滴着水。
“不好意思，那条鲈鱼太肥了些，为了捉它，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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