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决裂
墨月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每天都抱着膝盖坐在图锦殿的回廊里发呆。
“月儿，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刚从宇文苍擎殿里出来的墨染瞥见了她。
“爹，我想不明白，他是我师父啊，怎么会杀了我娘呢？”墨月转过身来问他。
“其实，连你爹成了这般模样，都是他害的，你真把他当好人了？”墨染走到她身边，颇为不满的盯着她。
“哦，这样啊。”墨月无意间瞟了他一眼，看到他的眼神，便赶紧转移话题，故作轻松的说道：“爹，我去谷里坐坐，您先忙吧。”
“恩，去吧。”墨染没有注意到她听到自己的话时突然黯淡下去的眼眸，心不在焉的应答着。
墨月出去不是看风景，而是腾云去了仙界，心里太多的问题想要问，求不到一个答案，又怎么会安心呢。
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此次之行，她竟然成了过街老鼠。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在床上看到了一本书，一目十行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心里窃喜道：
“原来师父还是疼我的，居然还偷偷给我九华剑谱看。”
然而，有一句话叫做“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墨月也是后来才明白这个道理的。
“无尘，你告诉我，这些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墨月拉住无尘的袖子，用期待的目光瞧着他，渴望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南宫无尘目光空洞的看着远方，半天没有说话。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对不对？”墨月揪着他的脖领，泪开始在眼里打转。
南宫无尘如石像一般，一动不动的杵在那，只有眼里遍布的血丝还能证明他是个喘气的人。
真相揭露的一天，还是这么不早不晚的来了。
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从墨月的脸上滑落下来，透过衣襟的薄纱，灼烧着胸口的肌肤。
她近乎祈求的看着他，捧着他的脸问道：“那我们怎么办？以后该怎么办？无尘，你说话啊……”
南宫无尘拂去她搭上来的手，哀伤的笑道：“还能怎么样，我们一仙一魔，一正一邪，永远不可能在一块儿的！墨月，别傻了……”
“啪”的一声脆响落在他的脸上，她揉着震得生疼的手，眼里焚起一把火：“你……说什么？”
她一直认为他们的感情是牢固的，可是，就是这看似牢不可破的感情，居然轻易的出现了裂痕。
南宫无尘低着头，捂着半边脸颊，良久，抬起头闷声吼道：“打也打完了，你走吧，被我爹他们看见，又要牵扯不清了。”
“你是有多着急要跟我划清界限？”墨月的心脏犹如被人握在掌中试图用力捏碎，压榨出来的是一滴滴鲜红的血，她有些颤抖的说道：“行，我走。”说罢，便欲转身离开。
突然，南宫无尘从后面抱住她，用蛮力把她扯回自己眼前，四目相对。
他毫不留情的撕掉她的衣服，在她身上疯狂的啃食，直至，彻底占有她的一切。
墨月忍着剧痛，捡回扯破的衣服重新穿好，呆滞的看着地上的点点腥红，坐在冰凉大殿里瑟瑟发抖。
在她看来，他的眼神有点可怕，仿佛，她是他最后的晚餐。
南宫无尘一句话也没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衣衫不整香肩半露的她，却被一帮子人拖到了伏羲阁中。
墨月跪在大殿中央，伏羲阁的侧座上坐满了仙界各派的长老。
“墨染目前在魔界效力，说，你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内应？”她的师父南宫静之，现任的九华仙君正在审问着天牢囚犯。
“我不是，我当然不是。”墨月忙不迭的摇头。
“那你为何要盗取九华剑谱？”南宫静之的目光像刀片一样锋利，似乎随时会把她生吞活剥。
“我没有，师父，我是您的徒弟啊，您为什么不相信我？”墨月惊恐的睁大眼睛。
“没有？那你倒是解释一下，为何这书会在你的床上搜到？”左成言愤怒的摔在她眼前一本书。
墨月茫然的环视着周围目光如炬的长老们，颤抖的摸着书皮，摇头说道：“这本剑谱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我的屋子里的，但绝对不是我拿的，不是我拿的……”
“够了，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南宫静之怒拍案几，大喝道。
“师父，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我已经做了您十八年的弟子，又怎么可能背叛您呢？”墨月努力爬到案几前，抬头看着他，看着那个她一直以来完全相信的师父。
左成言走上前去，挡住她寻求帮助的目光，面无表情的回头对南宫静之说：“仙君，我看这丫头嘴硬得很，不给她点苦头尝尝，她是什么都不会说的。”顿了半晌，又冲着殿旁侧立职守的弟子厉声道：“来人，把她拉出去，先打三十大板再来问话。”
“是。”墨月被两名弟子架起胳膊，连扯带拽的拖到伏羲阁前的刑台上，行刑官正微笑着搓手活动筋骨。
板子一次次抬起落下的清脆回响夹杂着墨月撕心裂肺的哀嚎，震彻凤麟大殿的广场。
每挨一下，她的心都要沉上一沉。
当最后一板重重的砸下来的时候，飞扬起来的血花沾染尘土落在皮开肉绽的身上，回馈给头脑的那种蛰痛，终于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不管你付出多少努力，身为魔道之后就是错。”
再度被拉上伏羲阁的墨月，嘴角涌出大量鲜血，脸白的像一张纸，背部破烂的衣服和血肉混合黏贴在一起，额头上覆盖着生生疼出的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她抱着最后一丝幻想看了看周围的人，长老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左成言勾起嘴角冷冷的望着她，坐在正中央的南宫静之面色凝重，目光游离。
自此，她眼里的期盼彻底熄灭，悄悄燃起的，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就在被人像垃圾一样丢在地上的刹那，她冷笑着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向来主持公道，伸张正义的仙界也不过如此。我不想再辩解什么了，你们想怎么发落，随便吧。”
南宫静之面若冰霜，提高声音宣布：“孽徒墨月，在九华修行期间，勾结魔道，盗偷剑谱，苟合私恋，离经叛道，从即日起，她不再是我九华仙君的徒弟，判她逐出师门，即刻除去仙籍，流放人间。”
“师父，师父……”她努力的把手伸向前方，试图抓住些什么。迎接她的，却是坠落在地上放射至四肢百骸锥心的痛。
左成言看着摔得血肉模糊的她，冷笑道：“丫头，我送你的九华剑谱，可还好看？”
她终于大彻大悟：
十八年的情谊，竟然是这样的结局。
原来，大家都在演戏，只有她像个傻子，错拿掩饰当真情！
她不禁仰天大笑：“墨月啊墨月，你为了这帮子人违背父亲的意志，就是为了看到这些嘛？哈哈哈，可悲！可笑！”
即使在父亲亲口告诉她，她的母亲就死在南宫静之手下的时候，她也未曾恨过。
恨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此刻的她算是体会到了：她恨南宫静之的是非不辨，恨仙界长老的道貌岸然，恨南宫无尘的冷漠与决绝。
左成言勾了勾嘴角，玩味的说道：“丫头，望你能终身受用。”继而笑着扬长而去。
墨月无助的趴在地上，肆无忌惮的大哭起来。
这时，宇文景阳出现在她面前，心疼的抱住她，温柔的说道：“月儿，我来接你回家。”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41/41479/236638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