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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千丝万缕心不舍


“东升……”

        听着呼喊,赵东升睁开两眼,心道:“师父怎么来这里了?”连忙起身,对着走来的吕正一恭敬道:“师父。”

        “嗯。我方才看了片刻,你这磐石功确实精进不少。”吕正一点头笑着,很是满意。平时他教导严厉,一向少有夸赞,不知这会儿吹的哪阵风,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听他这么一夸,反而有些不适应。

        “师父,弟子有些事不太明白。”

        “讲。”

        “鸡鸣山石洞内,弟子遇到了咱们初见时山林里的灰袍道人。不知他为何也在那里,难道与慈心谷有关?”

        吕正一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那道人是乌虹派掌门,与悬铃门一般,同属朝天门一脉。冯道人为人骄躁,想在支脉独占鳌头,却白白送了性命。”

        听后,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起那灰袍道人的惨状,心道:“幸好师父他老人家没去……”

        天色渐暗,蚊虫出行,不免惹人心生烦躁。只见他左拍右打,来回驱赶,哪里还有刚才的稳重劲。

        吕正一看着,沉声道:“蚊虫虽多,不必拍打。你可知这飞蚊觅食,如九死一生,实乃不易。”

        仔细思想,确是如此。嗡嗡鸣鸣千百折,只为饮人以偷生。

        话音刚落,一只花蚊被吕正一霎时拍死在手背,腹破脏出,血红一片。

        “师父,你……”看着刚说“飞蚊不易”的吕正一,他顿时无言以对。

        吕正一随手抹了几下,沉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适者生存,强者为尊。”说完,眼中露出几分不舍,“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东升,你不如离开桐木山……”

        一听“离开桐木山”几字,赵东升立马跪倒在身前,以为师父要将自己赶出悬铃门。低着头,慌声道:“师父,弟子错了……弟子不该惹您老人家生气。弟子哪里做错了一定改……桐木山就是我的家,师父不要赶弟子下山啊……”说着,“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吕正一看他如此,赶紧扶了起来,解释道:“孩子,师父没有要赶你下山的意思,且听师父把话说完。”

        伸手摸了摸他红肿的额头,道:“司马天鹤力荐你去朝天门,朝天门内也是应允了。那里尽是高友名师,对你大有益处。为师考虑了很久,决定要你前去。”

        几年来的朝夕相处,赵东升早已融进了桐木山。在他心里,这里的一切都恩重如山,怎能又另投他门。

        “师父,任那朝天门高友名师,我却想留在桐木山侍候您老人家,以报师父大恩大德。”一阵肺腑之言后,连忙又跪了下来。

        “这些年,为师对你很是了解。你可敢说从来没有想过小湖村的事,从来没有想过要查出真凶么。”吕正一厉声厉气的说着,在他一心里,小湖村的遭遇并没有那么简单。

        赵东升低着头,沉默许久,他又何尝不想解了心头这个疙瘩。

        “当初山林里的话你也听到了,余喜可能身怀六耳,却莫名其妙的死在了小湖村。小湖村的遭遇肯定和此事有关,朝天门耳目遍布或许能知道些线索,你也能在那多学些本事,总比一生留在这桐木山强上千百倍。”

        “可是……”

        “什么可是。好男儿志在四方,况且又不是不能回来探望。”吕正一铁着心道。

        “别再说了,就这么定了。吃饭!”袖袍一挥,吕正一大步走去,萧瑟的背影映着夕阳的余晖显得又苍老了几分。

        次日,赵东升回了小湖村。高大的坟头依稀可见,村子里杂草丛生。几年风雨,房屋破烂不堪。摸着房门上厚厚的灰尘,忆起五年之前,二叔拿着鱼叉渔网,带着梁开宇和自己去后山澄湖捕鱼的情形。此时阴阳两隔,往事已是不堪回首。

        仔细清理完杂草,他不敢再回头,沿着山路往桐木山的方向走去……

        “呔~此山是俺开,此树是俺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听着一声猛喝,赵东升停了脚步,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二三十人迅速围了上来,带头说话的一脸横肉,手里拿着一把大斧,正是当年的铁蛋。冤家路窄,五年后两人竟然再次相遇。时隔多年,幼时的赵东升如今已经长大成人,铁蛋并未认得。

        “小子,钱财留下,放你生路。”铁蛋亮出大斧朝他咄咄喊道。

        望着眼前之人,赵东升脸色一沉,道:“十串钱可够?”

        “哟,看你小子穿的不怎么样,钱还挺多啊……少废话,全给俺留下。”众强盗随之哈哈大笑,像是捡了块肥肉。

        “你可记得小湖村?”

        一提小湖村,铁蛋又想起了当年的遭遇,忐忑道:“小湖村那有妖怪,俺们才懒得去。不知怎的,一下子全死光了。哈哈……真是解了俺心中恶气呀。”

        此话一出,怒火攻心,赵东升抽出杀猪刀,握在手中,两眼冒火地盯着眼前众人。

        “怎么,想打架?哈哈……”铁蛋露出一口黄牙,见他孤身一人,倒也不怕。

        只听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手中杀猪刀冒出点点血芒,一股杀意袭上心头,直奔着眼前二三十人冲去。

        蝉语高鸣,鲜血四溅,山林里哀嚎连连……

        顷刻后,只见地上横七竖八五十六条手臂,二十八人双臂皆被齐肩削去。

        铁蛋疼的满地翻滚,惊恐的不住哀求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有眼无珠……还望大爷放俺一条生路啊……”偷鸡不成蚀把米,此时他悔青了肠子,本想勒索一番,却不料碰了这么个硬石头。对方杀气腾腾,保不保得了性命都很难说

        想起当年铁蛋对小湖村的所作所为,本想着一并全都杀了。心头的暴虐仿佛被什么压了压,使他保持着一丝清醒。

        “彼之恶道,加倍还施。”一语而出,字字如钉,随即转身离去。山林里,铁蛋一脸茫然……

        回了悬铃门,收拾着行李,白羽儿一下子推门而入。

        “东升,真的要走了么……”

        “羽儿师姐……”

        因白日炎热,只好应了吕正一连夜赶路。看着眼圈发红的白羽儿,赵东升心里一阵难受,想他两人有打有闹,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是五年了。今日,却要在此作别。

        “羽儿师姐,照顾好师父他老人家。我……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沉默了许久,白羽儿心如刀绞,背过身去,良久才道:“记得回来……每年初一,我在桐木山的那块大石旁等你……”说完,头也不回的跑出门外。

        他不知,此时此刻,白羽儿已是玉珠泥人……

        傍晚,悬铃门前。

        吕正一长叹一声:“一切小心……”

        赵东升重重点了点头,带了些简单的行李,转身缓缓走下山去。走了十余丈,只听吕正一又突然喊道:“身上带得有钱么?”

        赵东升转身回头,眼眶已是湿了。但见白羽儿悄立门前,愣愣向这边望着。两人的山路越拉越远,终于白羽儿成为一个黑点,终于山林一片漆黑。长风呼啸,犹带呜咽之声。

        路途漫漫,道其修远。正午,赤日炎炎似火烧灼熬。

        “伙计,来碗凉茶。”一路赶来,**难耐,赵东升走进了路旁的茶亭。不大的茶亭下,稀疏坐着几人。想必都是赶路疲惫,口中**,其中还有一长眉老者,面色红润,酣然自饮。

        茶伙计抹了抹额头细密的汗珠,灰色布缎往肩头一搭,端着满满一碗茶水,放在桌上。

        “上等的好茶,解暑驱渴,您尝尝。”茶伙计不忘对自家茶水一番夸赞。

        赵东升端起碗来,一饮而尽。顿觉全身清凉,遍齿留香,赞道:“嗯,好茶。”

        茶伙计提着大大的茶壶,又满满添了一碗。

        一旁的长眉老者突然笑了起来,两眼盯着亭外。茶伙计顺势望了望,问道:“亭外炎日当空,除了裂石焦土空无一物,请问老先生在笑什么?”

        “我看到十里外的山,山下有条河,有只顽皮的猴子掉入水中,所以忍不住笑了。”长眉老者回道。

        听了两人的谈话,坐在一旁的赵东升不免摇了摇头。茶伙计大笑起来:“老先生,您可真会说笑。且不说十里,这山连山,阻又隔,如何能看见?您当自己是仙人不成。”

        长眉老者只是一笑,也不反驳。

        来者是客,茶伙计不再说什么,笑意犹在,只当遇了个神志不清的老头儿。不一会,见路上又有四人经过,连忙招呼道:“几位,上等好茶,解暑驱渴,不妨歇歇脚。”

        听着吆喝,四人气喘吁吁的进了茶亭。赵东升抬头望去,只觉得几人并非善辈。

        “伙计,先来四碗。”一个背负双刀的男子率先叫道。

        喉头连动,茶水见底,四人不约而同的长出一口气。

        “大哥,没准上官鸩主高兴了,或许还能提拔提拔兄弟几个。”其中一男子拍了拍手中黑布包裹的大匣子笑道。

        “哈哈,那是那是。”双刀男子大笑几声,又道:“快快赶路,免得夜长梦多。”

        入座不久,四人起身便要离开。茶伙计慌忙追上前去,开口道:“几位,这茶水钱……”

        带头男子转身怒道:“什么钱,喝你几碗茶水算看得起你。”

        “几位,我这小本买卖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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