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宋公设密谋子突篡王位
第46章宋公设密谋子突篡王位
春秋战国时期的郑国，郑国是周朝分封的诸侯国之一，起初在西方，西周末年受封于郑，在近畿之棫林，即今天的陕西凤翔南部，后迁拾，即今天的陕西华阴市，后东迁都新郑，今天的河南新郑附近。其疆域约有今河南北半省之中部。
郑国，别名奠国，国君姓姬，伯爵。春秋战国时期重要诸侯国。周宣王二十二年，即公元前806年，封周厉王幼子友于郑，今天的陕西华县的东方，史称郑桓公。
周幽王时期，郑桓公身为周王室的司徒，看出西周马上就要灭亡，于是，在太史伯的建议下，于桓公三三年，即公元前774年，将郑国财产、部族、宗族连同商人、百姓迁移到东虢国和郐之间，今天的河南嵩山以东，在今河南省荥阳市，这是郑国历史上有名的大迁移。
郑桓公三十六年，即公元前771年，犬戎杀死周幽王和郑桓公，桓公之子武公即位，继位的郑武公攻灭郐和东虢国，建立了实际独立的郑国，定首都为新郑。武公在位二十七年去世，儿子庄公登基。郑武公和郑庄公都是周平王手下的卿士，很好的控制了自己属下卿大夫的势力，在春秋初年，郑国非常活跃。
郑庄公自从战胜了周王朝的大军，对公子元的战功大加奖赏，把郑国的大城市栎邑，封赏给公子元，让他在那里居住和守卫，就像是一个直辖市。郑国的其他高官各位大夫都获得了丰厚的奖赏，只有祝聃的战功没有记录，更没有加以封赏，因此他一直耿耿于怀，心里很不爽快。
祝聃是春秋郑国一位大将，在繻葛一战中浴血奋战，大获全胜，立下了汗马功劳。春秋时的诸国争霸是由郑国先开始的，东周时周天子势弱，诸侯郑庄公几乎把持朝政，周平王遂启用虢公与郑庄公一起执政，周郑之间自此紧张起来。周平王死后，周桓王即位，更彻底打压郑庄公。首先提升虢公为左卿士，降郑庄公为右卿士，最后更连右卿士的职务也给免了，被一捋到底。
郑庄公可受不了这个窝囊气，心里很是窝火，他一连五年不去朝贡周桓王，不仅如此，而且还派人将王室的庄稼给收割了。诸侯敢收割天子的庄稼，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在当时严格的宗法制度下，这无疑是大逆不道的举动。公元前707年，年少气盛的周桓王不听虢公的劝阻，率周室六军与陈、蔡、卫等联军征讨郑国，对郑国兴师问罪，谁也没有想到，这一战，决定了日后周王朝的命运，成为历史的重要转折点。
郑国人采用逐个击破的策略，先打败国君刚立，人心不稳的陈军，蔡军听说陈军败了，也无心抵抗。最后郑庄公集中优势兵力在繻葛与天子的军队激战。交战中，郑国的祝聃一箭射中周桓王的肩膀，周桓王只好率军撤退。祝聃本想进一步追击，但被郑庄公拦住，由此收兵结束了战斗。
繻葛一战，以周天子的失败而告终，天子讨伐诸侯，反被诸侯射伤，大伤脸面，虽然伤的不重，可终归还是忍气吞声地撤兵了，这使周天子的威风一落千丈，且从此周王室也再也没有能力对诸侯进行征讨了。繻葛之战的一箭，不仅射伤了周天子，更射散了威严，射散了人心，同时拉开了春秋诸侯争霸的历史序幕
祝聃对郑忽视他的战功，没有给你相应的奖赏大为不满，他自告奋勇，专门求见郑庄公，向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郑公却回答他说：“你在战场上射中周王的肩膀，让他身受重伤，本来立下了战功，但那是以下犯上，我们如果为你记功，人们就会议论我们。”祝聃心胸狭窄，对这件事愤愤不平，后来忧郁成疾，生了背疽，最后病情恶化死亡。郑庄公对此也感到无可奈何，只得对祝聃的家人给予了丰厚的奖赏，下令按照高规格厚葬了祝聃。
周桓王十九年夏天，郑庄公身患重病，日渐沉重，他把祭足召到病床前，对他说：“祭足啊，我的病情沉重，看来凶多吉少。我很想和你谈谈家国大事。我有十一个儿子。除了世子忽以外，子突、子亹、子仪，都有才能，完全可以获得显贵的地位。子突的才能和智慧尤其突，远在三个儿子之上。三个儿子性情暴烈，都不是善始善终的人。我想把君主的位置于突，你看何如？”
祭足看着生命垂危的君主，百感交集，沉思了一会儿，回答郑庄公说：“尊敬的君主啊，你放心养病吧，你会很快好起来的。你的夫人邓曼，是你的第一个妃子。你的儿子子忽是嫡出的长子，长期都享有储君的位置，况且身经百战，屡立战功，国内民众也很信从他，拥护他。现在你突然变卦，废掉嫡长子，而另立小儿子，我是不敢从命的。”
郑庄公听了，极度为难地对祭足说：“你可不知道，子突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他一定不甘心作君主的下位，如果立子忽为君主，就只有把子突派遣到外国去，不然国家就永远不得安宁。”祭足回答：“自古道：知子莫如父，就按君主说的办吧！”
郑庄公英雄末路，双眼垂泪，不禁叹息说：“我死之后，郑国自此将是多事之秋，长期不得安宁了！”郑庄公在临死前，下令派遣公子突远离故国，到宋国去居住。当年五月，郑庄公病情沉重，医治无效死亡。世子忽继位当上了郑国君主，成为绍公。郑绍公继位后，分别派遣使到各国去从事外交活动，祭足专程到宋国，以观察公子突的变化。
公子突之所以被遣送到宋国去居住，其中是有原因的，因为宋国是他母亲的娘家。公子突的母亲，是宋雍氏的女儿，名叫雍姞。雍氏在宋国是一个名门望族，在宋国当官的人很多，深得宋国君主宋庄公的宠爱和信任。
郑国公子突被农遣送到宋国居住，远离故土，他很思念他的母亲雍骎，就暗中派遣使者，与他的母亲雍氏商议返回郑的良策。雍氏就把他们的想法报告宋公，宋公答应为他们出谋划策，满足他们的愿望。
当时正好遇到祭足出使宋国，宋公感到机会难得，不禁高兴地雍氏说道：“看来子突返回郑国的事，都落在祭仲身上了。”宋公就出谋划策，暗中安排，他派遣武将南宫长万，带领身披铠甲的武士，埋伏在通往朝廷的路边，等待祭足入朝拜见宋公。
等到祭足在朝廷里，拜见宋公的外交事务结束离开朝廷的时候，埋伏在道路两傍的武士迅速冲了出来，迅速将祭足逮捕，拘留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祭足猝不及防，他不禁大声呼叫说：“我是郑国的使臣，初来乍到，犯下过什么罪过，你们这样拘捕我？”
这时宋公不紧不慢地从王宫里走了出来，对祭足说：“你不必惊慌，请你到我的军营里去，我有话对你说。”当天，祭足就被关押在宋国的军营，身披铠甲的武士，分布在周围，严密把守，水泄不通。弄得祭足真是一丈二尺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他感到既怀疑又恐惧，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让他魂不守舍，坐卧不安。
那样一直到了晚上，只见宋国总理华督带领着随从，携带酒食，亲自到军营里，陪祭足喝酒，说是为他压惊，向他致歉。这时祭足还是疑惑不解，祭足一边喝酒，一边询问华督说：“我们的国君派遣我出使贵，与你们修好，并没有犯下什么罪过，不知是什么原因触怒了贵国君主？难道是我的君主失礼，我有什么欠缺，不配当一位使臣吗？”
华督听了，笑了笑，摆了摆了手说：“你完全错了，都不是这些原因。公子突之所以被迫出使到宋国的雍氏，哪个人不知道？这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今天子突流窜埋伏在宋国，其实是国君同情和可惜他，况且子忽性情柔懦，并不是当君主的材料。如果你能你能与我们合作，办完废除旧君主，迎立新君主的事，我们的国君与你世代友好下去，决不食言。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办得到，我们只得请求你了！”
祭足听了，颇感为难，回答华督说：“我国立国君的事，是按照先君的命令办理的。我们如果以臣废君，名不正，言不顺，各国诸侯是会反对和讨伐我们的。”
华督接着对祭足：“你知道，雍姞郑国前君主宠爱的妃子，自古以来，母宠而子贵，不也是可以的吗？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为难的。况且杀害君主，叛逆之类的事，哪个国家没有发生过？谁的权力大，民众就会服从谁，谁敢加罪呢！”
华督看见祭足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他的思想已经支援，就凑上前去，在祭足的耳旁轻声说：“我国的君主之所以建立，也废除后重新建立的。你放心大胆地去做事吧，我们的君主是不会追究你的。”祭足听了，也一时拿不定主意，紧皱着眉头，没有回答华督的话。
华督又对他说：“祭足，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你如果优柔寡断，不听从我们的建议，我们的国君应付任命南宫长万为将军，派出战车六百辆，送公子突到郑国去。在大军出发的那天，我们将你斩首，誓师出发，我这也许是最后见你了！何去何从，你自己去选择吧！”
祭足听了这话，立即变了脸色，大为惊恐，只得连忙答应。华督见机行事，立即逼迫祭足立誓，共同行动，改立郑国新君。祭足急忙站起身，当即宣誓说：“如果我违背誓言，不立公子突为郑国君主，愿意接受神明的严厉惩罚！”
华督圆满完成了游说祭足的使命，极为高兴，离开郑国使臣住地，连夜返回王宫，拜见了宋公，对宋公说：“我的任务完成了，祭足已经完全听从了我们的命令。”宋公听了，不住地点头，感到非常满意。
第二天上午，宋公派人把公子突叫进王宫，在一间密室里秘密地召见了他，宋公对公子突说：“寡人与雍氏曾经有约定，许诺帮助你返回郑国。今天郑国派来使臣，告诉我们说已经立了新的君主，有密信对寡人说：‘必须杀了使臣，愿意三座城市相谢。’寡人于心不忍，无法下手，因此在私下里向你通报，你看怎么处置才好？”
公子突听到变故，大吃一惊，急忙拜倒在地上，回答宋公说：“我子突真是不幸，被迫离开故国，居住在你们的国家。子突的死生，完全由君主掌握着。如果我的先君在天有灵，保佑我返回郑国，重见先人的宗庙，我愿意听从君主你的命令，哪能痛惜三座城池的谢礼？”
宋公这时才向子突直白地说道：“寡人之所以把祭仲囚禁在军营里，一切都是为了你的缘故。这样的大事没有祭仲参与是完全办不成的，寡人已经和他结成盟约，共同进行。”
宋公说到这里，就派人去把祭足召来，让他子突相见，也召来子突的母亲雍氏，共同参与密商，把准备废除郑国君主子忽，重新迎立子突为国君的事，向他们作了详细的说明。于是三人用刀子割开手臂，把血滴在酒碗里喝下去，共同发誓，结成盟约，共同起事。宋公在场主持了结盟仪式，太宰华督也在场作证。
宋公逼迫子突立下誓言，约定事成之后，除了三座城池之外，还要赠送宋国一百双白璧，一万锭黄金，每年缴纳三万锺稻谷，作为礼物酬谢宋公。祭足写下协议作为证据保存下来。这时的公子突急于返回国内，实现他的君主梦想，对宋国提出的所有条件，都完全答应了下来。
宋公获得了上面的承诺，还不满足，他还要公子突登上君主位置后，国家政务全部交给祭足办理，让他当空头君主，甩手掌柜，子突也应承了下来。
宋公又听说祭足有一个女儿，长得非常漂亮，他提出要求把祭足的女儿许配给雍氏的儿子雍纠，还要求带上雍纠返回郑国成亲，让雍纠担任大夫的职务。祭足由于形势所迫，也不敢不从。
他经过密谋策划，决定下了行动方案，公子突与雍纠都换上便装，对外谎称是商人，驾着马车跟随着祭足，一路同行。他们在九月初一那天回到了郑国，躲藏在祭足的家里。祭足返回国内后假称生病，不能上朝参与朝会。
朝廷里的各位大夫和高官，听说祭足信以为真，都带上各种礼品，到祭足的官府上，向他问安，询问病情。祭足预先埋伏一百多敢死队员在壁衣里，隐藏起来，然后请各位在大夫到他的内室里，接受召见。
那些经常与他同朝为官的大夫，走进内室一看，不禁大吃一惊，他们看见祭足面色红润，衣冠整洁，精神很好，疑惑不解地问他说：“我们看见你根本不像有病的样子，你为何不入朝，拜见君主，参与朝会呢？”
祭足招呼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来，对他们说：“我实话告诉你们，我患的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国家的病。前任君主宠爱子突，曾经嘱咐宋公，今天宋国将派遣南宫长万为将军，率领六百辆战车，辅佐子突讨伐郑国。郑国将因此不得安宁，我们应该采取什么方略抵挡宋军呢？”
事发突然，各位大夫猝不及防，他们得知消息，极为震惊，面面相觑，手足无措，无计可施，一时难以回答。祭足沉思了一会儿，对他们说：“现在情况危急，我们不得不想法应对。在我看来，今天要想解除宋兵攻打的危局，惟有废除和新君主，才能免除这场灾难。实话告诉你们，公子突已经回到国内，各位大人是否同意，请说一句爽快话，事不宜迟，尽早作出决定！”
高渠弥听了，正中下怀，过去因为世子忽在朝会上说了他的坏话，阻止提升他为上卿，因此一直与子忽有成见，他看见复仇的时机已到，异常兴奋，手拔宝剑，挺身而出，首先站起来支持说：“宰相你说得很好，那完全是国家社稷的福分。我们都愿意拜见和迎立新的君主！”
当场的众人听了高渠弥的话，感到出乎意料，怀疑是祭足与高渠弥相互约定，策划好了的行动，他们侧过身子，四处观看，发现壁衣里好像埋伏着武士，他们心里感到万分恐惧，他们只得见风使舵，齐声拥护和赞同。
祭足见此情景，知道事情成功有望，就派人把公子突领来，请他端坐在君主位置上。祭足与高渠弥首先跪在地上对他下拜。各位大夫和朝廷高官，无可奈何，也只得一齐跪在地上，对他朝廷朝拜。
祭足对此事早有安排，预先已经写好了连名通告，立即取出来当堂宣读，准备上交在位的子忽君主，报告国说：“现在宋人派出重兵，支持子突，攻打郑国，现在形势危急，我们迫于形势，再也不能服从原来的君主了。”
祭足又自作主张，撰写了一封密信，密信中说：“郑国君主之所以得建立，其实并不是前任君主的意愿，原来是我祭足这位当大臣的主张。今天宋国囚禁了大臣我，而提出子突当郑国群主的要求，逼迫我与他们结盟，我为了避免作无谓的牺牲，于君主无益，我已经答应了他们的请求。今天宋兵即到到达城郊，各位大臣也非常畏惧强大的宋军，迫于形势，不得不共同商定，前往郊外，迎接宋国大军。主公应该认清形势，暂时让出权位，等待以后恰当的时候，再迎接你恢复君主的职位。”在密信的末尾，祭足故意写下了一句强硬的誓言说：“我们在此对天发誓，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郑昭公子忽，在王宫里接到了报告和密信，他自己心里明白，现在形势辗转直下，已经身临绝境，孤立无援，只得悲伤也与心爱的妫妃，相对哭泣告别，离开故国，投奔卫国，保全性命。
当年的九月己亥日，祭足率领着各位朝廷大员，兴高采烈地举行仪式，拥护公子突登上君主宝座，成为新君主郑厉公。公子突当上君主后，遵照过去许下的诺言，朝廷中的大小政务，都由祭足决定。把祭足的女儿嫁给了雍纠，叫做雍姬。
祭足处理好朝廷政务，向郑厉公提出报告，任命雍纠为朝廷中的大夫。雍氏是郑厉公的外公家，厉公在宋国避难的时候，经常与雍氏亲密往来，建立了深厚的友情，因此郑厉公十分宠信雍纠，仅次于对祭足的宠信。自从厉公即位，成为新的君主，全国民众都很拥护和服从他。
只有公子突的兄弟们，公子亹、公子仪二人，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他们又惧又怕，担心郑厉公会加害他们。当月，公子亹就投奔到蔡国，公子仪投奔到陈国。远离故国，以求平安。宋公得知子突政变成功，成为了新的郑国君主，心花怒放，很快就派遣使臣，携带着丰厚的礼物和贺信，前来朝贺。
出人意料的是，就是这一次本应该非常友好的朝贺，却节外生枝，挑起战端，两国大动干戈，烽烟四起，血流成河，引发了长久的剧烈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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