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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黑云匝地狂风起,烟尘滚滚荒山隐。

        龙腾虎跃天地斗,争出胜负定乾坤。

        满山虫兽惊四散,枝头凤鸾飞霄汉。

        待到晴空万里时,残枝败叶爪牙痕。

        武虎听癸荣话里话外的意思,似有隐情,又谈及小满之事,他否定道:“我只是山野村夫,根本不知道有半月山这个地名,更别说‘黑鬼头’的名号,我们原本困在酆都,出不了城,一个叫苏童的人给我们建议,让我们去半月山找一个叫黑鬼头的人,说你会易容术,可以协助我们出城,无奈之下,我只可信其有……”

        “苏童,苏童……”癸荣重复了两遍,冥思苦想,突然微微一笑,问道,“你所说的苏童可是丐帮帮主?”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她吗?”武虎很奇怪,他怎么会认识苏童。

        “哈哈哈哈,”癸荣大笑几声,说道,“看来你真是对江湖上的事情漠不关心,苏童,相貌娇媚,与她亲近的人称她‘污美人’,你也可以理解为‘屋没人’,江湖上的人给她起了另外一个绰号,苏鸨儿,对外宣称是丐帮帮主,实则是一个无恶不作的荡妇,坑蒙拐骗偷,馋抠奸滑横,一样不落,最是贪财,身为一界女流,她将人间恶俗演绎到极致,她得是对你有多大的仇恨,才把你们往虎口里送?你肯定有得罪的地方。”

        武虎只觉得苏童有些滑头,嘴里没什么实话,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人,杀了她也算是为民除害,说道:“仇恨到是谈不上,实不相瞒,一夜误闯进她的府邸,她想把我们绑了去官府请赏,被我不小心听到,便将她杀了。”

        癸荣肃然起敬,拱手相敬,夸赞道:“想不到梁公子也是个行侠仗义之人,真是幸会,幸会!来,我敬你一杯!”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武虎看着桌上的酒杯,记挂关在山洞中的人,怎么会有心思喝酒,即使想喝酒,也不想与他喝酒,故而迟迟不肯举杯,俯首婉拒道:“数日不曾安眠,身体抱恙,不能饮酒,望见谅。”

        癸荣放下酒杯,知道他对自己充满憎恨,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要真饮了这杯酒反倒奇了怪了,也没有过多劝阻,说道:“我敬重你是条汉子,想交下你这个朋友,你若觉得可以,在这里无忧无虑的生活,岂不逍遥自在?省得你在外亡命天涯,居无定所。”

        “你可知我是什么人?敢与我朋友?”武虎觉得他今天说的话没几句真心话,故意恐吓道,“盲目地收留我,你也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从来只有我杀人,真没有人能对我怎么样,莫非你跟什么人有仇?”癸荣话说得虽有些大言不惭,却有些道理,以他的势力,江湖上鲜有人敢招惹。

        “窝藏通缉犯,罪过应该不小吧?若是官差知道我在这里,”武虎环顾着大殿,似有惋惜之意,说道,“恐怕你以后很难再享受山寨王的生活。”

        “梁公子多虑了,山高水远,何惧官兵?”癸荣正襟危坐,颇有大将风范,宽言细语道,“豺狼当道,为非作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官氓与山贼土匪无二,你若是通缉犯,我窝藏定了!”

        武虎见他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凌然,尊豪杰,敬壮士,提及官差气得挑眉怒视,恨得咬牙切齿,似乎是真情流露,真不像是演出来的,想想之前的表现于今日大相径庭,他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被癸荣迷惑,保持清醒的头脑,既然他想收留自己,那就说说自己内心的想法:“可我怎么看,你这也不像是待客之道,将我们关在漆黑的小山洞里一月有余,而今天突然有跟我说出这番话来,我着实不敢轻信,你要是有其他的打算,当面说清楚,免得日后我不答应!”

        癸荣见他起了疑心,暗中思忖着,说道:“将尔等幽禁山洞,实因迫不得已,我若是真想为难与你,初次见面之时我便会将你关起来,我如此善待与你们,皆因伏景宁与我有再生之恩,我不想心中有愧,故而不曾为难与你,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私自闯入天井峒……”

        “我无意冒犯,只是一时好奇,”武虎猛然间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真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才引来了一场灾难,“也怪江湖上对你有不好的传言,致使我对你产生一些怀疑,所以才想探探你的底细,这样做的目的,担心伏洛的安全,若你真是如传言中那般恶毒残暴,我怎能安心的离开?只是没想到招惹出这么多麻烦来。”

        “天井峒就是挑拨离间的原因?”癸荣突然问道。

        “挑拨离间?我挑拨谁跟谁的关系?你跟伏洛吗?”武虎对他的盲目猜测感到无语,没想到自己竟背负着些莫须有的罪名。

        “是,她之前去找过你们,后来我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刺杀我失败后,她竟然骑着月牙熊逃了出去,我从不曾为难于她,她为什么会想要杀了我?若不是你从中挑拨离间,洛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癸荣面无表情,言辞间夹杂着愤怒,恨不得将武虎碎尸万段。

        “我之前提醒过她提防着你,天井峒之事,也是我跟她说的,至于她为什么杀你,还是你亲口问她,你自己做下的事情,不会什么都不记得吧?”武虎看见他的假惺惺的表情就觉得恶心,无辜的表情更加显得他虚伪做作。

        癸荣摇了摇头,想不起来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说道:“我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任何对不起五女镇的事情,而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轻易地查出我的底细,你以为你是谁?刻意在我恩人的女儿面前诋毁我,信不信我让你生不如死?”只见他眼冒怒火,射冲斗府,双手握拳砸在桌案上,青筋暴起。

        武虎看着他的目光,后脊背凉飕飕的,手心紧张地出汗,强忍着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声音却有些颤抖,说道:“我…只是告诉她客观事实而已,好让她认清你的为人。”

        “认清我的为人?你知道天井峒里关着的是些什么人吗?”癸荣怒睁圆眼,字字如铜锤落地,呼出的每一丝空气都带着愤怒的情绪。

        咄咄逼人的质问令人有些不知所措,武虎的确不了解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人,突然想起廖小优说的话,冷哼一声道:“你抓的什么人你还不清楚,问我做什么?”

        癸荣端坐着身子,强忍着怒气,说道:“好,我就跟你说说,那些人都是偷鸡摸狗、好吃懒做之徒,杀人越货,**掳掠无恶不作,没有一个是良民,有些人仗着家财万贯,到处凌辱良家妇女,官府追究下来,破费些银两就不了了之,这些官不究民仇恨之类的人,我抓他们不应该吗?我替百姓分忧解难做错了吗?难不成由着那些纨绔子弟逍遥法外?”

        自圆其说的谎言,武虎看来是如此的不堪推敲,不攻自破,低级无趣,无所谓地说道:“你说是什么人便是什么人,别人有辩驳的权利吗?小满,是坏人吗?一个豆蔻年华的孩子而已,你不也将她关起来了?那么你了解她吗?是不是也像你说得那般十恶不赦?”

        “小满,不是我们抓来的,是她自己闯进来的,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我并没有将她关进天井峒,而是关在茅草屋内……”癸荣没有强词夺理,坦言面对。

        “那你为什么不将她放了,一个小女孩能对你构成什么威胁?”武虎逼问道。

        “一个小女孩,按常理思考,确实没什么杀伤力,可你有没有想过她能够独自一人携带者巨额金银闯进半月山,你觉得这样的人是常人吗?我怎么可能轻易将她放了?我得为半月村的村民着想!”癸荣说得兴起,继续说道,“还有你救走的那个廖小优,你知道江湖上怎么称呼她吗?鬼狐狸,像狐狸一样狡猾的鬼,吃命根子长大的,充血时一刀切下来,煮了吃,你能想象吗?她年过半百,五十几岁的人了,却保养的很好,看着根本不到二十。”

        武虎突然回忆起水下与她接吻的情景,恶心作呕,本能地擦了擦嘴,想抹掉嘴上残留的骚气,向旁边吐了一口痰,趴在桌子上干呕不止。

        癸荣静静地看着他,似乎看惯了类似的情景,试问道:“很恶心对吗?簌簌口,会好一些。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你还要听吗?江湖上的传言一定不要轻易相信,纵然有些事情是真的,传到你耳朵里的时候,你觉得还会是真是的吗?有些造谣的人,自己都无法分辨是非,你觉得他们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又有多少?”

        武虎漱口之后感觉好了些,更不知如何辩驳,哑口无言,因为癸荣的话毫无破绽,他觉得句句在理,内心也没有初时那般厌恶他,说道:“你说的这些若是真的,恐怕是我误会了你,只是我需要时间认真考虑一下。”

        “突然间让你接受那么多信息,确实有些困难,毕竟之前的误会太深,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我可以慢慢等,”癸荣说了自己想说的话,没有逼迫武虎此时表态,想起伏洛,他却又一事不明,问道,“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是什么原因让她突然对我的态度陡然间转变,我想绝对不止天井峒那般简单,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或许,她一开始就对你没有好感,有些话不便由我告诉你,如果你真是无辜的,想必洛姐会原谅你,”在一切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武虎还不想将那件事情戳破,况且他说的这番话未必是真的,倘若是他胡编乱造的,其不是会坑害了伏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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