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远梦
扈江璃没有理会阮绪，只是闭上眼睛，继续哼唱起那不知名的曲子。
没有歌词，只是单纯用音节在歌唱。
阮绪没有贸然靠近，他审视着扈江璃。在哼唱的时候，她的表情十分平静……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没有任何表情，没有丝毫情感流露，只是单纯地唱歌。
这与阮绪所知道的“歌”并不同。
所谓“歌”，应该是让心灵的真实流露，是最真实的情感。可是她却只是单纯地“唱”，只是单纯地吐出不同的音节，让它们排列出不同的顺序。
所以了，这不是“歌”。只是在发出声音罢了。
为什么她要做这种事？阮绪百思不得其解，正在他困惑的时候，周围亮起了点点荧光。一点点，一团团的黄绿色光团从地底渐渐浮起，朝着天空飞升。
那是？阮绪以为自己大概是在做梦，哪里有人唱歌的时候还带这种特效的？出于好奇，他伸手探向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光团，在他的手指触及光团的瞬间，大量的画面涌入了他的脑海，那些画面并非什么温情的美好场景，而是血淋淋的肢解场面。这是亡灵的记忆，是被人用极其残忍的方式杀死的亡灵才拥有的记忆。
原来，她在用歌声超度亡灵？
阮绪正想感慨，却发现了一个事实。在血腥场面的正中央，将尸体撕碎的人正是扈江璃！
伴随着一阵寒意，阮绪抽回了手。
想不到兵家之子居然是这样的人物，杀了人还管超度的。念及此，阮绪忽然之间觉得，对方还真的有可能杀了自己。就对方的杀人方式来看，应该是有着一身怪力的，要是真的打起来，自己没准三两下就被撕白纸一样撕开了。
算了，还是走吧。
阮绪识趣地打算离开，就在这时，歌声戛然而止。扈江璃再度睁开双眼，只是这一回她的脸上有了表情变化，她看着阮绪，一脸疑惑。
“道家的小弟弟，你怎么会在这儿？”
阮绪正打算走，不曾想会被人问住，他连忙撤回脚，沉稳地答道：“我路过，正好要去打酱油。”虽然不知道年龄，但是从身高上来看，扈江璃居然比阮绪还高了一点，被唤作小弟弟也算是阮绪意料之中的事。
“呵呵。”她嫣然一笑，伴随着她的动作，她的胸脯更是一阵摇动。
阮绪一愣，旋即下意识地把视线移向别处去。倒不是说他不喜欢这种场面，而是根据他的经验，如果在此时显得像个正常男人，那么接下来必然会遭遇各式各样的倒霉事。眼前这个女子并不一般，才不是那种可以随便轻薄的家伙啊！
笑过，扈江璃无比郑重地说道：“我想我刚才一定说过这里是我的领域，所以了，阮绪，以后请不要靠近这里哦。”说着，她冲阮绪眨了眨眼，这种近似于暗送秋波的行为却让阮绪背脊发凉。
与毫无感情的威胁相比，这种形式的威胁更加让阮绪头疼。
在与扈江璃分别之后，阮绪顿时意兴阑珊，直接就回到了自己住的小酒吧。
……
阮绪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自己的房门口，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若不是这间酒吧本来就是夜间营业的，他恐怕连大门也进不来。
嘛，今天的收获……还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呢。明明打算和兰兰小姐共度良宵，结果被尹易之搅局了。明明打算在立新市的旧城区随便找个出卖身体的成熟大姐，结果遇见的却是扈江璃。可以说，今天自己的女人缘算是差到极点了呢。
“啊……啊……”因为没有和女性亲密接触，所以此刻的阮绪显得萎靡不振的，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了门。
门内，是正襟危坐的止水。她如水的眸子因为困意而半闭，只是在看见阮绪之后，她顿时有了精神。
“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
阮绪无比自然地，迅雷不及掩耳地甩上了门，不给止水一点开口的时间。
他毫不犹豫地踏着大步走到了原本该是止水住的房间门前，然后单手结印使了个小法术开门，门内果然空无一人。
“喂！阮绪，你……”身后传来止水夺门而出的呼喊，不过阮绪充耳不闻。
“于是乎，晚安。”他走进了房间，接着以极快的速度反锁上门，衣服也不脱就躺倒在床上。
为什么迎接自己的会是止水，理由阮绪十分清楚。
他只是没有资格接受止水罢了。
门外传来了止水敲门的声音，但是阮绪完全不去理会，顺手甩出两张符咒。消音的同时还给房间设下了一个防御结界。这样即使止水使用蛮力开门也进不来。
什么时候又变成这样了呢？明明已经确认好的距离，不知不觉又缩短了。
阮绪躺在床上，想着自己与止水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是了，自从自己强硬地要求帮助止水的那一刻起，她就再度忘记了那份距离感。所以了，为了重新让她回忆起那份距离感，自己必须……
满房间都是只有止水使用的淡淡的橙子香水味，在这样的气息包围下，阮绪不由得觉得安心，他沉沉地睡去，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一个好梦吧。
对于自己来说，止水是绝对不应该触及的，美丽的，遥远的幻梦罢了。
……
早上，阮绪洗漱完毕走出房门，时间还很早，想必止水和殷晴都还在睡觉吧。
走到酒吧的前台，出乎阮绪的意料，止水和殷晴居然早早地坐在那儿，显然他才是最晚起床的人。
他也不惭愧，谁说道家之子就一定得是起得早的人？他坐在殷晴的旁边，这样殷晴就成功成为了他和止水之间的一道屏障。
“阮绪，昨晚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
“我太累了。”阮绪答了一声，接着就让酒保递上一杯冰水。
尽管对阮绪的回答并不满意，止水也没有继续追问，毕竟殷晴就在身边，有些话不好随意说出口。
对于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殷晴并不在乎，她反而十分大胆地问：“阮绪师父，昨天晚上莫非你不举了，所以才拒绝了止水姐姐？”
“噗！”闻声，阮绪刚喝进口中的冰水一股脑儿全部喷了出来，不幸的青年酒保顿时洗了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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