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电报铁路
“她的声音好像出谷黄莺一般，虽然有屏风遮挡，但却不影响我幻想她的容貌，我敢打赌，我面对的是一位美艳而且智慧的皇妃，我想可以和她媲美的，只有那位住在白金汉宫的英国女王了。”——《在中国的日子》汉弗莱.马沙利著
“犹豫再三”的马沙利终于答应了奕訢采购军火的要求，并且约定了时间，双方派出人员仔细协商采购的细节。马沙利打算把一些老式即将淘汰的前膛火枪出售给清国，而好像夏普斯后装单发步枪，这些利器才面世的新式枪械是不能出售的，美国需要保持一定的优势。
谈完军火生意，马沙利眼前似乎看到了国内军火商们欢呼的样子，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中国还是不太愿意和外界接触的，更别说是能得到清国政府这么一张庞大的订单了。
而奕訢之前得到了杨威智的指点，现在朝中开办洋务还是有着很大的阻力，不过好在现下正在打仗，需要先进的洋枪，特别是才重新编练的神机营，需要大量的火器进行装备。所以奕訢一军火交易为突破口，慢慢让洋务浮出水面。
说完火枪的交易，奕訢有问道：“马公使，除了火枪交易之外，我们还想引进一条完整的火枪生产线，相关的机械都要一并购买。”
马沙利马上拒绝道：“这不可能的亲王阁下，像贵国输出武器，已经是大大的违反了中立原则了，在把武器生产线卖给贵国，这个是不可能的。”
奕訢笑了笑说道：“先别把话说死，我们也是和美国第一次做买卖，双方之间也需要时间来看待对方的诚信。日后我们双方的这样交易可能会增多的。不过呢，我们也会掂量一下，上面说道的那些个机械，我们也可能向英国或是法国订购。”
马沙利心中明白了，军火交易只是清国投石问路，后面的大宗工厂机械或是其他先进的设备采购，才是清国的目标，如果能够和清国这个大主顾达成长期的采购协定，那这个蛋糕可是巨大的。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说道：“亲王阁下，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其实我们可以商谈一下其它民用机械的采购，比如说铁路修建、矿山开采还有电报业务等等。”
奕訢挥挥手说道：“这些是后话了，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不是吗？咱们先把军火交易完成了，后面的慢慢谈。”
奕訢不再说起交易的事，开始说起了各国之间的关系和局势，每件事都是详细询问。马沙利早把增开通商口岸等事情忽略了，能和清政府直接大宗交易，利润可是更加丰厚的，见奕訢不再谈论涉及美国利益的事，失去了兴趣，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不过还是把各国的情况说了个大概。
说道俄国时，马沙利也说起了俄国现在和土耳其紧张的局势，他倒也是声称战争必定会爆发。奕訢诱导性的问了英法参战的可能，马沙利也是隐晦的说英法不会放弃巴尔干半岛和黑海的权益。问起美国对于这场战争的态度时，马沙利只说了美国在巴尔干半岛的权益很小。
谈谈说说，到了午间，奕訢邀请马沙利一起享用了一顿丰富的中国大餐。中华传统醇酒美食，让马沙利大声赞美不已。午饭后，马沙利小休了片刻，获准可以自有参观王府的花园。
马沙利带着随从在奕訢的陪同下游览了王府花园，对于王府花园美轮美奂的景致，马沙利等人均是赞叹不已。游览了一阵，有侍卫找到奕訢，耳语了几句，奕訢便称有事务需要处理，吩咐身边的杨威智陪同游览。
奕訢走后，杨威智带着马沙利等人浏览了一回，到了一处小楼前，马沙利见这小楼别致典雅，提议想上去看看。杨威智为难的说道：“公使阁下，此处是王爷的小楼，看看到时无妨，只是不能上去那么多人，请公使先生单独上去一观就好。”
马沙利只得命从人在楼下等候，自己单独和杨威智上了小楼。到了楼上，三面空置的阳台廊面可以远看整个王府花园的景致，倒是让马沙利大大的赞叹了一番。
一旁的杨威智忽然用英语说道：“公使先生，这小楼里还有一位大人物想要见你。”
马沙利吃了一惊，他想不到杨威智也会英语，好奇的问道：“是那位大人物？你们中国人真是神秘。”
杨威智笑了笑说道：“请随我来。”好奇之下，马沙利跟着杨威智进到了楼上一间雅间之内。里面陈设也是古朴典雅，一面巨大的屏风将雅间格为了两半。杨威智招呼马沙利坐下，自己也陪坐在一边。
只听屏风后面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用带有点伦敦口音的英语说道：“马沙利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马沙利大惊，这分明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在屏风后面见不到她的容貌，奇道：“这位女士，我们见过面吗？”
那女士笑了笑说道：“昨日在路上不期而遇，公使先生礼貌的让路，我还是记得的。”
马沙利长大了嘴巴，惊道：“上帝，您是昨日那位高贵的皇妃殿下？”
屏风后面正是宋龄娥，只听她笑了笑说道：“很抱歉，公使先生，我们国家的女士是不能随便和陌生男人见面，所以用屏风挡住了，我想这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交流吧。”
马沙利说道：“不会，皇妃殿下的英语很好，比起其他不会英文的人，就算和他面对面交流，也是沟通不畅的好太多了。而且本人尊重皇妃殿下自己的意愿。”
宋龄娥说道：“这样就最好了。其实这次见公使先生，还是受了我的丈夫，也就是大清的皇帝陛下委托，秘密会见公使先生。公使先生也知道，我们这个国家，大多数人还是比较保守的，所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和公使先生交谈了。”
马沙利马上说道：“这种情况，我在广州和上海等地有过亲身感受，在那边的贵国民众都不是很友好，不让我们进城去，我能理解贵国皇帝的考虑，他也不能违背民众民主的最大意愿做事。”
宋龄娥笑了笑说道：“公使先生明白就好，所以今日我们达成的所有协议，都是以民间商家的名义来完成，公使先生回去之后，不能公布和我会见的情况。而我们所谈的各种交易都是以我们清国最大的商家乔家商号的名义和贵国达成，这样有问题吗？”
马沙利耸耸肩说道：“我们来这里就是寻求扩大对华贸易的可能，有贸易就行，和政府和民间商家达成都无所谓，只是乔家商号能不能得到贵国的许可进行贸易呢？”
宋龄娥缓缓说道：“这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了，公使先生不用担心。我们既然能想到用这个方法来和美国交易，自然有我们自己的办法。”
马沙利嗯了一声说道：“那好，不知道皇妃殿下想和我们谈什么样的交易呢？”
宋龄娥说道：“我们对美国的电报和铁路技术很感兴趣，想要向美国购买设备，修建电报线路和铁路。”
马沙利有种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击昏的感觉，他有些结巴的问道：“这，这是真的吗？”
宋龄娥说道：“不过我们打算一步一步的来，电报在内陆还是不大可能实现铺设，我们想沿广州上海再到天津大沽的海岸线放电报水线，这样不大会引起民众的反对。”
马沙利惊呆了那可是数千海里长度的电报水线，他马上说道：“这个交易我们可以好好合作，架设如此长度的水线，比横跨英吉利海峡的电报水线长多了。我们可以分阶段完成这个伟大的工程。”这份合作协议带来的利润是何等的丰厚，让马沙利激动不已。
宋龄娥又接着说道：“然后是铁路，我们大清在山西有几片矿区，想用铁路把它们联系起来，详细的细节，你身边的杨威智先生会和你们商谈的。”
马沙利欣喜若狂的说道：“皇妃殿下，您的声音真是太美妙了。”
宋龄娥微微一笑说道：“马沙利先生，您别高兴的太早，这次交易的数额很庞大，所以我们这边会有专人和你们商谈价格，如果价格方面谈不拢的话，我们也可能会找英国人或是法国人去交易的。”
马沙利说道：“殿下请放心，我们美国是最讲诚信的国家，绝不会发生您担心的事情。”
宋龄娥笑了，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我们清国想派遣留学的学童到美国学习。”
马沙利马上说道：“留学事宜没有问题，细节问题是不是也找杨威智先生谈呢？”
宋龄娥说道：“马沙利先生真是聪明。最后还有一宗大买卖，不知道马沙利先生有没有兴趣。”
马沙利连忙说道：“只要是促进两国贸易的，我们都有兴趣。”
宋龄娥缓缓的说道：“我们想委托美国的造船厂，帮我们制造铁甲舰。”
马沙利大吃一惊，说道：“铁甲舰是新技术，皇妃殿下这个也知道？”
宋龄娥笑了笑说道：“我们清国能人很多，这铁甲舰也有人在研究，我们有了一些尚不成熟的图纸，想委托美国的造船厂一起制造。我想美国的造船专家看过这图纸，一定会有兴趣的。华美两国都是有很长的海岸线的，都需要强大的铁甲舰队守卫，我们两国一起研制是都有好处的。而且你可以放心，铁甲舰吨位很大，不会驶入内河去攻击叛军，所以不影响你们的中立立场。不知道公使先生有没有兴趣呢？”
马沙利沉思了片刻，说道：“这件事我需要向总统先生汇报，才能答复皇妃殿下。”
宋龄娥笑着说道：“可以，公使先生可以带局部的图纸回去。不过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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