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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天下布武


厉抗和蝶舞携了加藤清正等人,继续向清洲前行。加藤清正不知什么缘由,甚是不喜石田三成,处处于其作对。厉抗见他年纪尚小,以为少年心性,也不以为意。石田三成虽只比加藤清正大得数岁,却老成得许多,但凡加藤清正无礼取闹,他只一笑而过,如此一路也没有什么事发生。

        一路上石田三成待厉抗极是尽心,随行随伺。厉抗没被人服侍过,初时觉得甚是别扭,说了他几回,石田三成却道这是属下的本份事,如此厉抗也只得作罢。倒是蝶舞自小被人服侍得惯了,这时得石田三成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小和尚在旁伺候,随叫随到,心中大是欢喜,对石田三成倒比对加藤兄弟好上许多。

        厉抗也曾问过加藤清正为何不喜石田三成,加腾清正撇撇嘴道:“好不要脸么,日后要成为武士的人,不专心修习些武艺,成日只会溜须拍马,满脑子的小聪明,我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人。”厉抗劝了他几回,他口上虽应了,却不见有些转变,也只得罢了。

        如此在路上行了半月有余,倒也平安。昨日穿过了本愿寺的辖地长岛城,石田三成沿途打听,路人都道过去便是尾张国境,厉抗心中大喜,这一路颠簸,终还是回来了。想到几位好友,不禁面露微笑,又念着母亲两月不曾见着,不知安好,更是归心似箭,众人打马快行,向尾张进发。

        快马走得半个时辰,远远的便望见一个小町,厉抗对尾张地理倒也熟知,这个小町转道北上,不远便是清洲町,心中更是欢喜,打算不做停留,便就归家。

        却听得蝶舞道:“大个子,前面似乎挺热闹的。”

        厉抗并不停马,道:“这町太小了,待会子到了清洲,才更热闹呢。”

        蝶舞道:“不对,你瞧。”勒住黑云,停步不前。

        厉抗也只得停下马来,在马上举目望去,只见町中人头攒动,尘土扬起,隐隐有嘈杂声传来,正自乱成一团。厉抗微微皱眉,道:“这是怎么了?”

        织田信长治理辖下甚是严厉,将尾张境内流寇宵小尽都赶逐个干净,就连农民稍大些的集会都明令禁止,这里已近清洲,为何却乱成这样?

        加藤清正等人从后面打马跟上来,石田三成道:“主上不可轻动,前面似乎有变。”

        加藤清正撇撇嘴,道:“没胆的家伙……主上,我和嘉明去瞧瞧。”

        不待厉抗答应,石田三成已道:“不可!此处已近清洲,我们不应再生是非。先入得城去,再做打算。”

        加藤清正道:“好没胆么,这里已是主上自家地方,难不成有事还不能管么?”

        石田三成不去理他,对厉抗道:“主上,还是先回城罢。”

        厉抗心下踌躇,蝶舞早已不耐,道:“你们自商议吧,我去瞧热闹去。”催动黑云,已自奔了过去。

        厉抗生怕蝶舞又再闹出些什么事来,只得策马跟去,后面三人慌忙打马跟上。

        到得近前,厉抗已看得分明,原来是数名衣甲不整的武士在町中持械与农民相斗。其时农民家中俱藏得有刀枪,此时全数武装了反击。只是农民不敌武士经过训练,斗他不过。此时町中已有数具尸体趟倒在地。

        蝶舞早已叫骂起来:“可恶!怎可以欺负没有还手能力的农夫?”黑云马快,早已冲到近前,蝶舞俯身刀鞘一摆,将一名正要砍倒农民的武士敲翻在地。跟着厉抗冲到,长枪一摆,喝道:“哪里来的武士,敢在织田家的辖区闹事?”

        那些武士士卒见得有人前来阻止,俱都慌了神,纷纷向后退却,围拢在一起。厉抗这时瞧得清楚,那些人不但衣甲不全,且大多带伤,手中兵刃也不齐整,面色憔悴不堪,倒像是一些残兵败将。

        加藤清正见厉抗挺枪跃马,只一声大喝就将对方震住,心中大是景仰,也便持了厉抗送他的佩刀,在马上大喝:“织田家平大将在此,什么人敢在这里放肆?”

        众农民听得是织田家的武士来了,俱都欢呼。那些武士士卒面上变色,竟开始向后退却。

        只听得一人喝道:“退什么?他便只一个人,其他女人小孩的,有什么可怕?”

        厉抗抬眼看时,一人从士卒中越众而出,手中短枪一摆:“织田家平大将,不就是猴子的朋友么?还认得我么?”

        厉抗将那人认了半天,忽地笑道:“哈哈,原来是你。周游列国的枪术高手,多时不见了,怎地变成这般模样了?”

        那人正是自称周游列国,枪术精湛,曾混入织田家为细作,后被木下藤吉郎长短枪之论将其击败,连夜逃回稻叶山城的齐藤龙兴家枪术教头大泽主水。

        大泽主水面上微微一红,整一整身上不成形的盔甲,喝道:“农民出身的家伙,敢来嘲笑我。这里见着你正好,让我来报你那一枪之仇!”挺起短枪,抢了过来。

        厉抗知他虽然自夸枪术无敌,然确有真材实学,几年前“枪之又左”前田利家便败在他短枪之下,不敢大意,长枪一挺,将他远远逼住,不让他近身。

        短枪之利,在于近战,厉抗坐在战马上,更持了丈余长枪,大泽主水如何抢得近他身前?挡格得数下,心中焦躁起来,眼见其他武士士卒愣楞地站了看着发呆,大喝道:“还看着作甚么?再不动手,当真等死么?”

        其余的武士士卒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喝呼,持了武器冲杀过来。厉抗心中一慌,枪法慢得一慢,被大泽主水就地一滚,滚到近前来。

        蝶舞双刀出鞘,喝道:“打架么?来得正好!”从黑云上一跃而下,迎着众人冲了过去。石田三成面色微微发白,咬紧了牙,端坐马上一动不动。加藤两兄弟佩刀出鞘,面色既紧张又兴奋。加藤清正从马上下来,想了一想,又骑上马去,纵马上前几步,又从马上下来,持了刀站在战团外,却不知如何下手。

        厉抗眼见得大泽主水抢到自己近前,从马上翻身下来,一边喝道:“蝶舞小心!”

        蝶舞双刀飞舞,两颗宝石在日光照耀下光芒闪耀,脆声笑道:“大个子,你还是顾着自己罢。”又自顾了对付那些早已没了战心战力的残兵败将。

        大泽主水深恨藤吉郎和厉抗二人,这时动手全不留余力,抢得近前来,短枪舞动。他枪法确也精湛,这时一柄短枪使得发了,竟虎虎生威。

        厉抗却也早非昔日吴下阿蒙,技击之术日渐纯熟,只是被他抢入了身前,这丈余长枪舞动不便,只弄了个左右遮拦不定,一时手忙脚乱。

        蝶舞此时却如鱼得水,那些武士士卒本无战心,更不如大泽如水般对敌人有深仇大恨,只求活命便可。虽然持了器械叫嚣喝呼,其实徒壮声威而已。被蝶舞当时打翻数人,更是怕得不行,哪里敢近前来。后来被蝶舞逼得狠了,竟然发一声喊,四下散了去。

        大泽主水急切拿不下厉抗,又见自家人全数散了,心下更是惶急,枪法自就乱了,被厉抗抽冷一脚踹在小腹上,连退几步。厉抗向后一跃,扯开距离,丈余长枪摆开,大发神威,舞起枪花将大泽主水裹在中间,再不让他近身。

        蝶舞眼见众人俱都逃了,只余一个胖子远远的躲着。那人不着盔甲,手上又无兵刃器械,自躲得远远的发抖。蝶舞也不去管他,自转了回来,远远的站定了,双手背在身后,看厉抗与大泽主水相斗。略瞧得一瞧,笑道:“大个子,你不成了,要不要我相帮啊?”

        厉抗凝神不答,长枪不停,将前田利家教授的精妙之处尽皆施展,枪尖不离大泽主水左右。大泽主水心知若不将厉抗击倒,自己难逃一死,勉力收住心神,一柄短枪守得密不透风。两人倒斗了个旗鼓相当。

        厉抗学习技击之法至今,能与高手技击的机会少之又少,虽然他技击之术渐长,却难有突破。大泽主水枪术精湛,连前田利家都曾不敌他短枪之威,确是枪术高手,此番交手,两人性命相博,各尽所学,厉抗眼见他短枪精妙,渐渐揣摩到一些枪术中的精髓所在。

        两人斗得精彩,众人俱被吸引住了,蝶舞跃跃欲试,几番想插手进去,终是按捺住了。忽听得黑云一声长嘶,急转头看时,只见头先那远远躲着的胖子痛呼一声,被黑云摔下背来。原来他眼见众人都对他不曾在意,竟然想骑了黑云逃遁,怎知黑云其性极悍,生人根本不能骑乘,将他一下掀翻在地。那胖子眼见得被众人发现,手忙脚乱的爬开,蝶舞哈哈大笑,撸嘴作哨,黑云马上跑到她身旁来。蝶舞轻轻扶着黑云的脸,笑道:“大胖子,这马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碰得的。”

        那胖子远远的躲着,道:“不……不……在下,我不敢……”

        只听得石田三成在马上指着远处道:“又有人来了!”

        众人看去,远远的尘土扬起,一队骑兵打马奔来,当前一面大骑迎风展开,五片樱花树叶扇形分开,正是织田家五叶指物战旗。

        大泽主水心中惊惶,大呼道:“主上快走!”短枪舞动,竟然不避不让,硬生生要冲到厉抗身旁去。

        厉抗一直在思量长短枪结合之法,此时长枪一收,横摆腰间,长枪收得只有一半长短,一个旋身贴近过去,长枪转起,一下砸在大泽主水腰上。大泽主水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厉抗手绕到背后,持枪尾尽力一送,长枪复又伸出,直刺出去。这一枪长短相连,变化巧妙,只是初次使用下,一枪送出时准头偏移,一枪刺在大泽主水臂上,大泽主水痛呼一声,短枪脱手掉落,终是输在厉抗手上。

        厉抗收枪回来,气喘嘘嘘,只觉这一仗下来甚是辛苦。听得加藤兄弟欢呼连连,回头看时,却见着蝶舞盈盈浅笑,双手轻轻的鼓掌,显是赞他这一下使得漂亮。

        大泽主水跪倒在地,对那胖子大声呼道:“主上,属下无能,主上快走!”

        “织田家‘枪之又左’在此,齐藤龙兴休走!”伴着一声熟悉的喝呼,那队骑兵如旋风般卷至近前,当先一人策马赶至那转身要跑的胖子身边,长枪一挑,刺中那胖子大腿,那胖子翻身倒地。跟着那武士翻身下马,冲上去只一拳,那胖子直如杀猪般的嚎叫起来。跟着其后众士卒围拢过来,片刻间将那胖子五花大捆,如粽子般绑了个结实。

        织田家枪之又左,却不是前田利家是谁?厉抗弃枪在地,哈哈大笑,直奔过去,前田利家也欢呼着迎上来,两人结结实实地抱在一团,俱笑个不停。

        半晌,两人分开,前田利家上下打量厉抗一番,忽地一拳砸在厉抗胸前,喝道:“你这小子,怎地军师回来了,你自己反倒留下了不跑?可急坏我和藤吉郎了!”

        厉抗摸着光头,呵呵笑道:“我这不好好地回来了么。”

        前田利家大笑道:“不但好好地回来了,你还立了大功,主上知道,定是大大的封赏!”

        厉抗道:“那胖子便是齐藤龙兴么?”

        前田利家一边指挥士兵将大泽主水也绑上,一边道:“可不是么。稻叶山城一破,他混在乱军中逃了。我们四散了寻他,几日寻不见,不想他就躲在左近,竟还敢出来抢夺食物。你这小子怎地这么好福气,偏就被你给碰上了。”

        厉抗喜道:“稻叶山城破啦?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前田利家笑道:“不但天才军师,便是美浓三人众都先后在藤吉郎的说服下转投了我家,稻叶山城转眼成了一座空城。主上早就在议攻城一事,这前两日来了几位尊贵的客人,主上要在他们面眼演一出好戏,当着客人的面将城给攻了下来。”

        厉抗奇道:“尊贵的客人?是什么人?”

        前田利家笑道:“你进了城便就知道,咱们边走边谈吧。”指挥士兵将齐藤龙兴与大泽主水二人押上马去,向清洲进发。

        蝶舞等人紧紧随在厉抗身旁,厉抗重见好友,心下欢喜,竟忘了介绍,前田利家也不去问,一队人马慢慢行来,转眼清洲已在目前。只见一支队在城门前摆开了迎接,乐队见着队伍过来,早已奏起乐来。

        前田利家抬眼细看,惊道:“啊也……主上和客人都来了。”慌忙和厉抗翻身下马,低声道:“抓着齐藤龙兴,主上竟然出城亲来迎接,平,你这次可当真立下大功啦。”

        再行近一些,蝶舞忽地欢声大叫:“啊……是昌景叔叔……大哥……!”黑云一声欢呼,电射出去。对面迎接队伍中一人大呼一声,翻身下马直抢出来,跪倒当道,大呼道:“小姐,饭富昌景无能,让小姐受苦了!”

        蝶舞直从马上扑到饭富昌景的怀里,哭道:“昌景叔叔,你没事便好了,可担心死我了。”

        一时全场鸦雀无声,静静地看了两人相拥而泣。厉抗只觉心中发堵,隐隐觉得蝶舞和家中众人再见,应大感宽慰才对,怎地自己却高兴不起来?

        只见得迎接队伍中武田义信打马出来,轻咳一声道:“好了,妹子。快起来,身为武田家的女儿,却和下属如此流泪哭泣,真丢武田家的脸!”

        蝶舞抬起头来,一抹面上泪水,道:“要你管!若要爹爹知道你连我都护不住,看他不扭下你的脑袋来!”

        武田义信面上变色,连连干咳,道:“好了好了,我知错了。妹子你先起来,这里人多,别失态了。”

        蝶舞哼了一声,不去理他。

        织田信长呵呵笑道:“今日真是大喜的日子。我的宿敌受擒,而武田殿也寻着了公主殿下,真是可喜可贺啊!还请诸位客人进城,让我为客人们接风洗尘!”大手一挥,乐队再次奏起乐来。

        饭富昌景扶起蝶舞,伺候她上马,亲牵了马缰随伺左右。织田信长和武田义信并驾齐驱,当先进城,其余众人也陆续进城。藤吉郎偷空转了过来,好友相见,自又是欢喜无限。

        原来界町外一场混战,竹中半兵卫先行一步,脱身后直奔回清洲,众人听得消息,虽然焦急,却也无法可想,只瞒了厉抗母亲一人。武田义信等人被请进三好政抗的岸和田城,解释误会。三好家也不来为难他们,款待几日,便就放行。只是四处寻不着厉抗蝶舞,无法可想,只得先行归国。他们一路快行,又走的近路,故此先到得清洲。织田信长早就想结交武田家,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如何便就放过,于是热情款待,以为结交。又请武田义信观看其打破稻叶山城,让他见识自己武略,好待他传达到武田信玄耳中,让武田信玄知道尾张织田,不敢轻动。

        当夜清洲城大摆宴席,家中众人俱都列席。武田义信高居主位,傲然顾盼。蝶舞梳洗一新,换了崭新的和服,显得甚是娇柔秀美。厉抗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回想和蝶舞一路行来的情景,只觉仿若就在目前。此时蝶舞就在左近,却觉相隔似有千里,再难接近了。

        织田信长道:“托得武田殿的福,我们攻下稻叶山城,又抓得齐藤龙兴,出我心头恶气,还请武田殿满饮了这碗酒,以表我织田信长的谢意。”

        武田义信接过敬来的酒碗,笑道:“信长公果然武略过人啊。只是在我看来,却还有不当之处。”

        织田信长神色不变,道:“武田殿深通军略,还请多多指教啊。”

        武田义信笑道:“攻城之时,信长公全数步兵上阵,虽然人多势众,只是若遇着我家的赤备军团,怕就……哈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在坐众人大多变色,却碍于主公面上,不好发作。织田信长笑道:“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武田殿教训得是啊,在下受教啦。”

        武田义信也自大笑,颇为自得。饭富昌景暗暗摇头,心中暗道:“少主为何如此不通人情世故?便是主上亲来,也不便对信长公说如此话。更何况捣叶山城地势险要,骑兵如何得上?不用步兵攻城,难不成用骑兵牵马爬上去么?”

        织田信长大手一挥,道:“此时酒至半酣,不可冷落了我的宿敌,将那齐藤龙兴带上来。”

        卫士答应了下去,不一时将捆成粽子模样的齐藤龙兴带上殿来。齐藤龙兴眼见得织田信长目光炯炯,不怒自威,早吓得不行,跪倒在地抖成一片。

        织田信长道:“龙兴,你祖父道三殿,算来也是我的岳父,于情于理,我万不该与你家为难才是。怎耐你父义龙,杀父夺位,更夺去我本属于我的嫁装,无理太甚。你继位以来,不思国政,欺压良民,泛杀忠臣。我不取你,自也有别人取你。我不忍见岳父打拼出来的领地落入他人之手,只得先取。若道三殿泉下有知,也必不来怪我。”

        齐腾龙兴一价声的应“是”,不敢回嘴。织田信长叹口气道:“想我岳父道三殿,人称‘腹蛇’,为战国第一阴谋家,倒也不枉了他一生纵横。怎耐儿孙无用啊……”环顾左右,大手缓缓在竹中半兵卫、“美浓三人众”面上指过,“你抬眼看看这些忠臣良将,哪一个不是服侍了齐藤家三代的?若你尚有半分人心,他们也必不舍你而去。你自毁屏障,自拆城墙,否则以稻叶山城如此牢不可破,如何能被我大军攻下?你自取灭亡,须怪不得旁人!”说到此处,已是声色俱厉。

        齐藤龙兴后悔无及,低头不语。竹中半兵卫等人面露不忍,低了头漠不作声。织田信长挥挥手道:“罢了罢了。看我岳父面上,我不杀你。现下贬你为平民,任你自去。你也好自为之吧。”齐藤龙兴听得能活性命,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道谢,被两名卫士直拖了出去。

        竹中半兵卫等人见他一边磕头,一边被人拖走,心中叹息,眼见得齐藤家百年基业,就此灰飞烟灭了。

        织田信长大手一挥,道:“平大将在哪里?”

        厉抗听得主上呼唤,越众而出,单膝跪下,道:“属下在!”

        织田信长盯着他看了一阵,面上露出微笑,道:“很好,你很好。”厉抗偷偷抬眼望去,却见着蝶舞抿了嘴,瞧着自己轻笑,吓得慌忙收回目光,心下狂跳不止。

        织田信长道:“这一番你不但生擒了齐藤龙兴,更保护得武田家小姐周全,立下大大的功劳。又听得前田道,你的枪法也大大的长进了?”

        厉抗低头答道:“属下枪法全是前田殿传授的,属下不敢居功。”

        织田信长点头道:“很好,很好。以你的能力,做一个足轻大将太委屈了,我现下升你为伺大将,调一队五百人的骑兵给你管束,万万不可让我失望啊。”

        厉抗慌忙磕头受封,退回去时忍不住偷瞧蝶舞,却见她冲自己微微一笑,竖起拇指来。厉抗心中又是一阵慌乱,只觉得面上发烧,却不知红了没有。

        织田信长长身一起,道:“诸位俱都在此,现下颁布命令。”

        家中大小重臣纷纷放下手中酒食,整衣正坐,躬身听令。

        织田信长大眼缓缓扫过众人面上,众人只觉目光如刀如剑,纷纷低头,不敢和其对视。织田信长朗声道:“弃此清洲,将居城转移至稻叶山城。丹羽长秀负责修缮、改造城池工作,柴田胜家负责士卒训练工作,木下藤吉郎钱粮买办、出入事宜,其余众人各依本份。不得有违!”

        众人躬身答应。织田信长道:“仿中华古时商周故事,将稻叶山城更名为岐阜城,希望中华商周之周王一般,在西岐迅速崛起,一统天下!”

        武田义信面色一时青一时白,也不知想些什么,饭富昌景微微冷哼一声,自抬了头不去看织田信长发号施令。

        织田信长道:“布告天下,织田家接管美浓全境。在布告最后署名处,刻打印章‘天下布武’字样。从此但凡我的文书布告,俱要使用这个印章。我要用我的武略,来实行天下一统的大业!”

        众人群情激荡,同声应喝,声势响亮。纺田信长转头对武田义信微微躬身,道:“武田殿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归国后万望面达信玄公,表达信长对其的仰慕之情。”

        武田义信这才回过神来,连声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

        织田信长满意的一笑,大手一挥,道:“还等什么?继续唱啊,继续跳啊,织田家忠勇的武士们,这是你们应得的!”

        PS:永禄十年(1567年)八月,在木下藤吉郎近三年多的努力之下,美浓诸将终于归于织田信长麾下。信长在与美浓三人众所率军势合流之后,发起了对齐藤家主城稻叶山城的攻击。在制压了稻叶山城西南方的瑞龙山寺后,织田军放火焚烧了稻叶山城城下町,将稻叶山城的鹿垣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战至九月,斋藤龙兴从城中脱出,乘船逃往伊势长岛,稻叶山城落,齐藤亡。

        之后,织田信长布告天下,宣布成为尾张、美浓两国之主,在布告署名上首次印上“天下布武”印章,开始了以武力统一天下的道路。

        武田家来访一事,并不曾发生,实为社稷。然而以织田的性格,确实有可能在另一个强国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以此起到威慑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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