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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秘密


竹中半兵卫伸出三个指头,缓缓地道:“我自小受齐藤家恩惠,虽齐藤龙兴不仁,我不能不义。兵发美浓,恕我不设一谋于织田。待得稻叶山城破,三日之后,我方出仕织田家,此是第一。”

        藤吉郎笑道:“竹中殿果是重情重义之人!慢说三日,便是三年,木下藤吉郎也绝无二话。”

        竹中半兵卫点点头,又道:“我岳父安腾守就身为‘美浓三人众’之首,此事必守牵连。望木下殿千万将此意转达信长公,无论如何,定要将我岳父接到清洲,否则我心不安。”

        藤吉郎道:“安腾殿久经沙场,熟知韬略,如此人才若能为我织田家所用,有如得百人之力,我定当向主上鼎力推举,竹中殿但请放心。”

        竹中半兵卫道:“如此甚好。”轻声咳嗽,持了茶碗慢慢喝茶,却不再出声。

        厉抗道:“竹中殿,这第三个条件,却又是什么?”

        竹中半兵卫清秀苍白的脸上微微泛红,道:“这第三个条件嘛,却是在下的一点私心。”

        藤吉郎笑道:“竹中殿但说不妨,只要是在下力之所及,定为殿下达成心愿。”

        竹中半兵卫道:“我自幼体弱,这病缠mian日久,实难根治。”说到此处,又咳嗽起来,身旁的武士递上药丸,竹中半兵卫服了,稍稍平复过来,续道:“听闻得大月景秀言道,界町中住有来自远洋的南蛮商人。其人面貌如鬼,发色赤红,闻所未闻。他们专门贩卖一些希奇古怪的物件,换取我们的茶器和土产。听闻得他们有一种药水,能化痰止咳,对我这病极是有效。以前一直未有闲暇,我想趁现下的时间,告假去界町走上一遭,买点那药回来。”

        藤吉郎道:“竹中殿这三个条件,木下藤吉郎代主上全部答应。只是界町路途遥远,还望竹中殿先往清洲城一行,面见主上,然后再议远行一事。”

        竹中半兵卫点头道:“正是这么说了。只是……木下殿,我再有一事求你。”

        藤吉郎道:“竹中殿太客气了,如今我们一殿为臣,什么求不求的,请直说便是。”

        竹中半兵卫道:“木下殿,我虽投向织田公麾下,但是……我想请您收我为武士,在您的部下效力。”

        藤吉郎大惊失色,道:“这……这……,这怎么使得?竹中殿享誉四海,而我木下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奉行,如何敢让竹中殿屈尊于我之下?”

        竹中半兵卫正色道:“木下殿万万不可妄自菲薄,以木下殿之才华,不日定有飞升之时。竹中半兵卫诚心请求木下殿收下在下,千万拜托了!”说完,竟匍匐于地,行起尊礼来。

        身旁侍立的武士失声惊呼道:“主人……”,他们跟随竹中半兵卫多年,即便是面见主上齐藤,也不曾见心高气傲的竹中半兵卫行过如此大的礼。

        藤吉郎眼珠转动,道:“竹中殿如此大礼,叫藤吉郎如何受得起。快快请起。”一面扶起竹中半兵卫一面道:“能得竹中殿相助,我木下藤吉郎终身受用不尽。日后还请竹中殿多多关照啊。”

        竹中半兵卫笑道:“竹中半兵卫一生所学,如今终有用武之地。”

        ★★★

        织田信长听闻得木下藤吉郎收得“天才军师”竹中半兵卫,大喜过望,即刻召见。与竹中半兵卫相谈后更喜,赞赏道:“得半兵卫一人,胜得百万石领土。”重赏厉抗,木下藤吉郎二人。待得知悉竹中半兵卫的三个条件后,便就下令木下藤吉郎将安腾守就平安接至清洲,又命厉抗护送竹中半兵卫前往界町寻医求药。

        厉抗得令后不敢久留,回家收拾物件,与母亲交代一声,便带了十余兵士,陪着竹中半兵卫出发了。

        界町位于河内河泉国以西,临海而成,为对外开放的港口。其时西洋的航海士、冒险家、商人等莫不云集于日本的两个町内,一为界町,二便是当年张新梅随船登陆的府内町。由于界町临近京都,地处交通要道,往来商人多以此为交易根据地,故此极是繁华。只是距离尾张过于遥远,中间尚要通过六角承祯和三好长庆的大片领土。虽然这两位大名与织田信长未曾有过冲突,然而却也不曾外交往来,难保不发生什么意外。故此织田信长派厉抗随竹中半兵卫一路西去,欲以厉抗的武力保护竹中半兵卫平安。

        此时天气正值酷暑,天气炎热,厉抗等人于马上无遮无拦,热得着实难当,所幸一路行来倒也平安无事。

        竹中半兵卫一路玩赏山水,兴致极佳,一路上常和厉抗谈讲军略战势,这日穿过六角家的居城观音寺城后,又谈讲开来:“六角家统领南近江国,以历几世,虽有野心,其才能却有限得紧,难有作为。北有北近江国浅井长政,西有三好家虎视眈眈,却还妄图左右开弓,同时与两家为敌,实在是大大的不智。”

        厉抗问道:“主上现下全面与美浓为敌,就不怕有其他的大名来进攻么?”

        竹中半兵卫笑道:“主上聪明才智,自比六角承祯要强得多。与德川家的联盟之后,东面的武田、今川家全部被德川家如屏障般的阻挡住了。若能再与西北面的浅井家签定盟约,平定美浓之后,趁势发展军备,鼓励民生。不出几年,我织田家的军队,只怕无人能敌。”

        厉抗笑道:“这些东西,我一发的不懂。若你和我谈些技击之道,我还能接上几句。”

        竹中半兵卫笑道:“行军打仗讲求远交近攻,技击一道讲求的是避重就轻。凡事说得开了,道理都是一般,并无变化。”

        厉抗道:“竹中殿,你比我聪明百倍,这些道理我说不来你。”

        竹中半兵卫笑笑,知厉抗不喜谈这些,转移话题道:“平大将,你是如何当上织田家的武士的?”

        厉抗笑道:“还不是托得藤吉郎和前田利家的福。”遂将自己和藤吉郎如何从家中出走,如何从蜂须贺家脱逃,如何当上武士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竹中半兵卫听完,鼓掌笑道:“果然精彩得紧。”

        厉抗笑道:“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随着藤吉郎去做事,他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大志气的,只求妈妈身子平安,朋友们都好好儿的,便最好了。”

        竹中半兵卫点点头,轻轻咳嗽两声,不再说话。

        如此边谈边走,这支小小的队伍已在路上奔波月余,于路饥餐渴饮朝行夜宿,终于来到界町。

        只见町内街道宽阔,房屋比次,街上农夫商人往来不断,衣着华贵的武士在酒馆内饮酒作乐,沿街摆摊叫卖的小贩一眼竟望不到头去。厉抗哪里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就连竹中半兵卫也连连叹道:“大开眼界,大开眼界。”

        手下士卒在町中打听南蛮商人的下落。想来这南蛮人在此处甚是出名。町内人众俱都知晓,一问便知。众人在拥挤的街道上慢慢行去,天气炎热难当,街上人又众多,厉抗热得不行,干脆将汗湿了的上衣除去,光了膀子纳凉。

        转过两个街道,便见着那南蛮人开设的商馆。眼见那商馆和别处不同,门前冷清,间或过客匆匆,却不见有人进去购物。想来南蛮人的东西,一者要价甚高,二者平常人家也用它不到。

        厉抗吩咐众人在门外好生把守,自己提了腰刀陪竹中半兵卫进去。

        馆内陈设和别处商家大是不同,尽是些闻所未闻之物。店内只得一位客人,背对了门自在观赏商品。厉抗与竹中半兵卫进得门来,一个红发碧眼,身着黑色长衫的南蛮人迎上前来,用流利的日文道:“尊贵的武士大人,欢迎光临,不知有什么……”说到一半,直直的盯了厉抗,不再说话。

        竹中半兵卫被周围陈设的商品吸引,不曾发现商人的变化,厉抗眼见那人盯着自己看,自低头在身上看看,不觉哪里不妥,也不去理他。

        那商人却面露微笑,行到厉抗面前,用右手在胸前虚划几下,道:“上帝保佑,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主的子民,真是让人高兴的事情。”

        厉抗眼见那商人面貌怪异,虽然面露微笑,心中还是有些害怕,喝道:“嗨,你说些什么?我听不明白。”

        那商人连连摇头摆手,面上笑容不减,道:“不,不,不。我没有恶意的。”伸手从衣内掏出一物,道:“上帝作证,我也是主的子民。”

        厉抗见那商人掏出的东西,正如自己胸前悬佩的十字饰物一般无二,也用一根丝绳穿了挂在脖间。他这才恍然,伸手拿起自己胸前的十字饰物,问道:“你说这个?”

        那商人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

        厉抗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

        那商人一时愕然,道:“怎么?你……你不是上帝的子民么?”

        厉抗摇摇头,道:“什么上帝?我是织田信长公部下的……”

        话到一半,只听得竹中半兵卫轻轻咳嗽几声,向自己瞟了一眼,这才想起不宜随便暴露自己的身份,慌忙闭口不言。举目望去,先头那名客人自远远的站了观赏商品,想来并不曾听到,才放下心来。

        那商人却大失所望,叹气道:“原来我搞错了……只是尊贵的武士大人,你为什么会戴着我们天主教的十字架呢?”

        厉抗笑道:“哦,原来这东西叫十字架,我还一直以为叫作……”便就将张新梅教他的那句洋文单字念了出来。

        那商人听得厉抗说出那个洋文来,皱了眉头道:“秘密?不对不对,十字架的英文应该是念……”说到此处,转了一种更为熟练的腔调,念出一个极为绕舌拗口的音来。

        厉抗听不懂他说些什么,自握了胸前的十字架左右端详,道:“秘密?难道那传教士并非教我母亲这个东西的名称,而是告诉我母亲这东西是个秘密么?”

        那商人还待要说什么,竹中半兵卫忽然开声道:“老板,你是做生意还是打听消息的?”

        那商人愣了一愣,呵呵笑道:“是了是了,这位武士大人教训得是。我是生意人,当然是做生意啦。两位武士大人,请随意看看,需要些什么,价钱好商量。”

        竹中半兵卫道:“听闻得你这里有一种专治咳嗽的药水,可有得卖么?”

        那商人搓着双手,笑道:“客人说的可是川贝枇杷膏么?有啊。只是这药是从遥远的中华带过来的,这价钱嘛……”

        竹中半兵卫笑道:“价钱自好商量,我先问你,这药可当真有效?”

        那商人正要答,只听得“啪”的一声轻响,跟着厉抗“哟”的一声惊呼,两人慌忙转头看时,只见厉抗茫然的伸出手来,道:“我好像把它弄坏了。”手上托着裂成两面的十字架。

        原来厉抗自拿了十字架在旁端详,他自幼戴着这东西,早已是瞧得烂熟。现下好奇心起,左右翻转了瞧去,隐隐见着正反两面之间有一道细小缝隙,想来是两面锲合而成。于是用指甲轻轻去抠,不想竟然将十字架两面拆散开来。

        那商人大惊失色,连连用右手在胸前划动,口里喃喃念道:“仁慈的主啊,求你宽恕这个无知的罪人吧……”

        厉抗听得不耐,道:“喂,你帮我修一修吧。”将手中裂成两面的十字架递到那商人面前。那商人伸手接过,却从中掉出一张卷成一条的白布来。

        厉抗拾起白布,慢慢伸展开来,那白布大略有半个巴掌大小,上面密密的写满了奇怪的符号,厉抗奇道:“这是什么?”

        竹中半兵卫也不识得那上面的符号,那探头在旁看的商人道:“这是英文,是我们西洋各国通用的文字。”

        竹中半兵卫隐隐觉得事有蹊跷,正要叫厉抗将白布收好,却见厉抗已将白布伸到那商人面前,道:“你给我念念。”

        那商人就在厉抗手中瞧去,大略的瞧了一遍,笑道:“武士大人,这东西对你没有用处的,只不过是我们天主教的一些教意罢了。不如……你将它卖于我吧。”

        厉抗还未开言,竹中半兵卫已接口道:“不卖!”他眼见事态发展奇异,那商人言语不尽不实,虽然不知那白布上写些什么,却能肯定必不是那商人所讲的那么简单,故此开声阻止。

        那商人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道:“武士大人,这东西的确只是我天主教徒们常年读的一些教意,并没有奇特的地方。你们又不曾信奉天主,也识不得上面的英文,留着也没用处,不如卖给我,我多给些铸钱便是。”

        此时厉抗也觉有异,摇头道:“不,我不卖。”就将右手握拳,将把白布握在手中。

        那商人此时神色一变,大喝一声,伸手竟欲从厉抗手中抢夺白布。厉抗挥手一拳,将商人打得一跌,喝道:“大胆!敢和武士动手么?”

        那商人虽被打了一拳,却也没有大碍,从地上一跃而起,大声道:“上帝作证,那东西对你们的确没有用处,对我却……。你们还是将那东西给我罢!”

        只听得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即便对他没有用处,那东西好歹也是他的。他说了不卖,你却还要动手去抢,说到哪里,都是没道理扥。”厉抗看时,正是一直站在远处观赏商品的武士。此时他走得近了,见他约莫三十多岁年纪,身着华贵的武士服,面色阴冷,让人有些不愿接近。

        那商人辩解道:“我并不曾想去抢,那东西对他无用……我……我……”

        那武士也不说话,冷冷的盯了那商人,道:“你怎知那东西对他无用?”

        那商人道:“因为那东西……我就是知道。”

        那武士道:“那东西上写的英文,便就只你识得,你不解读一遍,如何就知对他无用?”

        那商人大声道:“不用解读了,真真对他无用的。”

        竹中半兵卫笑道:“你越是这么说,越是吊人胃口。只怕现下由不得你不解了罢。”

        厉抗笑道:“正是了。”伸出说来,把那白布呈到那商人面前,喝道:“解来!”

        那商人头先被厉抗当胸一拳,现下还隐隐作疼,又见身旁那武士面色不善,心中害怕,硬了脖子道:“你们不要苦苦相逼,要知道,我非比常人,我这店,可是天皇陛下钦准,明令武士不得闹事的。”

        只听得那武士冷笑连连,忽地腰间长刀出鞘,反手将刀架在那商人脖间,冷冷的道:“慢说是你一个红头发的南蛮人,便是天皇亲来,见着我也不敢有一句重话。你将布上文字从实解读来听,若半句不实的,我反手便是一刀!”

        那商人吓得面如土色,连声道:“上帝啊,饶恕这些无知的人吧……”

        那武士手中长刀微微加力,那刀陷入商人脖间一分,冷道:“你若再拖延,我即刻便取你性命!”

        那商人哭丧了脸,无法可想,只得伸头就着厉抗右手,将那白布上的文字慢慢翻译,用日文一句一句的读出来:“尊贵的女皇陛下:我自接陛下任务至今,已近三年。旦夕用命,不敢或忘。现今终于在陶瓷之都建立了教堂,作为完成任务的根据地。如今陶瓷之都的国王昏庸无能,致令海关闭塞,任务极难完成。多得上帝保佑,我已成功将东西得到,藏在陶瓷之都浙江省内。现在我已在日本群岛为传播我天主教而努力。万望女帝陛下见信后另遣他人,与浙江宋商人联系。祝女帝陛下日安!传教士乔治威廉姆斯。”

        那商人念到此处,抬起头来,道:“读完了,没有了。”

        那武士问道:“没有写东西是什么吗?”

        那商人从头再瞧一遍,摇头道:“没有。”

        那武士点点头,凝神想了一想,又问女皇陛下是谁、陶瓷之都在何处。那商人一一作答。原来信中所提女皇,便是西洋帝国大不列颠的最高统领。而陶瓷之都,则正是厉抗之故土,中华大明。

        待得那商人解读完毕,厉抗结合母亲自小告诉他的故事,心中已自全盘明了。原来那善良的传教士便是那大不列颠帝国之人,因为接了女皇的命令,飘摇过海去到大明朝,待得任务完成,便转渡日本来传教,无巧不巧的救得自己母亲性命,后来也因为救护自己母亲而死去。只是不知他的任务是什么,在大明得到的又是什么东西。想来女帝如此重视,那东西也自是珍贵无比了。

        正自想得出神,只听得那武士道:“你解读得不错,我也不来为难你。”说着慢慢的收回长刀。厉抗将白布收回,握在手里。只听得竹中半兵卫忽然大喝:“平大将小心!”

        厉抗一惊,抬头看时,只见那武士持刀竟向自己攻来。此时变故忽生,厉抗不及抽刀应对,看看长刀砍到近前,慌乱之间左右一扬,将一直提在左手的衣服劈面向那武士扔去。那武士不敢轻敌,退后一步,手中长刀一挥,将厉抗的衣服拨到一边。厉抗将白布往裙裤里一塞,长刀出鞘。

        那武士狠狠地瞪了竹中半兵卫一眼,他偷袭厉抗,本来一击成功,若非竹中半兵卫看破,出声提醒的话,此时厉抗早已血溅当场。

        厉抗持刀在手,心中便无一丝惧怕,大喝道:“大胆!你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不要脸的偷袭!”

        那武士冷冷一笑,并不答言,只道:“将白布交出来,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必取你性命。”

        厉抗笑道:“原来是个见财起意的家伙,有本事你自来抢吧!”

        那武士也不多言,大喝一声,持了长刀便攻向厉抗,厉抗持刀凝神以对,片刻之间两人已斗成一团。

        竹中半兵卫眼见变故已生,头先听得那人大言不惭,心知此人必有些来路,不愿多惹是非,喝道:“来人!”意欲召唤门外留守的士卒,来个围殴取胜。

        谁知只听得门外“乒乒乓乓”一阵嘈杂,隐隐有士卒痛呼声传来。竹中半兵卫眉头一皱,不想又生事端,却不知门外是什么事情。

        正自思虑脱身之计,只听得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一群没用的废物,这么多人还打不过我一个,不陪你们玩了。”话音刚落,一团粉色从门外直蹦进来,又听得那声音道:“红胡子,你今日又有些什么新鲜玩艺卖给我?”

        竹中半兵卫凝神看去,原来进来的是一个娇俏的女孩儿,约莫十七八岁年纪,着一身粉色的丝衣,款式从未见过,想来便是从这南蛮红胡子商人手中买来的。一头乌黑的长发也不梳理,只用一根丝带随意一扎,束在脑后,一跳一跳的煞是惹人。这么一个娇悄可爱的女孩,手中却持了两把短刀,刀鞘用金丝镶嵌,刀柄上各拖着一根丝带,带尾缀了一颗圆润的石头,一闪一闪的耀人眼目,也不知是宝石还是珍珠。

        那女孩跳进屋来,喜道:“哟,有架打么?有趣有趣,也算我一份!”说完双刀出鞘,自跳入厉抗和那武士之间,双刀挥舞,两颗宝石左右飞闪,竟对两人左右开弓起来。

        厉抗和那武士相斗正酣,被那女孩忽然一搅,两人同时跃开,喝道:“什么人?”

        那女孩也不畏惧,持了双刀立在当场,左右看看,道:“怎么不打了?来呀,继续打呀。”

        竹中半兵卫哭笑不得,正要说话,只见门外一人闯将进来,口中大呼:“小姐,不可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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