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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以身取暖


军医的眉头自从见到谢矜礼开始便没舒展过。

        将她送回军营大帐中以后,顾景时就被川诺恩拦在帐外,只留军医一人在帐中诊治。

        顾景时此时的情绪过于激动,实在不宜再受刺激,川诺恩只得寸步不离地看着他,免得他再做出什么冲动之事来。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好不容易等到军医掀开帘子走出帐来,还没来得及抹抹额间的汗,就被顾景时一个箭步冲上前,几乎贴近了脸急切问道。

        “她怎么样?”

        军医往后退了一步,川诺恩也赶紧把顾景时往回拉了拉。

        “情况不太妙。这姑娘中的是匈奴之地的剧毒,名为乌桎,是从与它同名的草药中萃取而成,有毒无解。我刚刚用尽办法也只能暂时抑制住毒素蔓延,可若是想根治”

        军医摇了摇头。

        这一大段话,顾景时其实根本不在意其内容,只有“有毒无解”四个字落入耳中。

        他被川诺恩紧紧拽住难以挣脱,只能怒吼。

        “庸医!你若是医不好她,本王要你也难活!”

        川诺恩听到“乌桎”二字,心已凉了半截。这毒扬名在外,却始终找不到解药。顾景时再怎么为难军医也是无济于事。

        于是朝军医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谅解一下顾景时此时的心情,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军医轻叹了口气,补充道。

        “中了此毒,昏迷之中只会觉得身处严寒,务必要尽力保证她的体温不要过低,否则会伤及脾脏。军营中条件艰苦,还是早日送回王宫中修养,老朽会日日开药方并且抓药过去,其余的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转身就走,置顾景时的嘶吼于罔闻。

        “什么叫看她自己的造化?你说明白!”

        川诺恩见他如今理智全无,心中莫名浮现出谢矜礼当时魂不守舍的样子,他们两人在这方面还真是如出一辙。

        “先进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吧。”

        川诺恩急忙调转他的注意力,果真奏效,他奋力挣出川诺恩的禁锢,冲向帐内,直奔谢矜礼床边去了。

        只见从她后脖颈的伤处开始,沿着血脉开始蔓延出紫青色的藤蔓,攀上她白的几近透明的肌肤,像是个侵略者一寸一寸掠夺。

        虽然军医说已经尽力控制住它的蔓延速度,但如今看来却仍是快的令人发慌。

        若是待到这毒素蔓至心脏的时候,就是谢矜礼大限将至之日。

        看着她如同入了梦魇般一直不安地左右晃动的头,顾景时轻轻将手覆上她的额头,企图能传递给处于混沌中的她一些力量。

        可一触碰到她,好似冬日冰雪般的寒冷体温让他吓了一跳。

        复又去碰了碰她露出来的手背,同样冰凉。

        脑海里突然想起军医刚刚说的话——畏寒。

        所以说体温下降就是畏寒的一种体现吗?

        看着奄奄一息的谢矜礼,顾景时清醒了些。这个时候他不能倒下,当务之急是稳住她的病情,然后寻找解毒的法子。

        “我要带着锦鲤回王宫。”

        他扭头坚定地看向川诺恩。此时他看起来的精神状态倒让川诺恩放心了一些。

        “现在?”

        “现在。”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王宫。

        因为有桑盂将军提前送了军报回去,所以凉州王和王妃也已经知晓此事,焦急地在王宫里转了又转。

        见到他们回来,便赶忙过来谢矜礼的房间嘘寒问暖。

        顾景时看着床上已经开始冷的发抖的谢矜礼,朝王妃恳求道。

        “火炉,把所有的火炉都点在这间屋子里,还有冬日里盖的棉被,也全都拿过来。”

        昭宁公主看着才几日不见就已经面色惨白的谢矜礼,喉头一紧,赶紧吩咐下人去做。

        又差了上次给顾景时看病的中原医师来复又诊治了一遍。结果与军医所说的无异。只多了一句要让谢矜礼静养,不要在房间里堆这么多人。

        巧儿一见到这副模样的谢矜礼,直接跪在床榻边上哭成了个泪人,险些晕厥过去,后来被霍泽扶了出去。

        王妃谨遵医嘱,在把房间里取暖的物什都准备妥当了以后,便让人都退出房间,包括她自己。只留顾景时一人在床边厮守。

        深秋的漠北,仍然带有夏日的余温。

        房间里点了近十只火炉,床上又盖了好几条棉被,按理说常人早就该被惹出汗来,但谢矜礼被埋在厚重的被子间隐约露出的小脸,却还是苍白无比,一摸温度仍是冰凉。

        顾景时宽了外衣,看着青紫色的痕迹又长了些,眉头锁的更深了些。

        双手握着她一侧的小手,抵在唇间,轻轻呵着气,企图捂暖它。

        这世间,到哪里去找会解乌桎毒的人呢?

        紧闭的后窗突然传来笃笃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顾景时心下疑惑,将谢矜礼的手掖进被子里,起身去后窗察看。

        刚支开窗子,一只白鸽眼下带了一点红登时灵巧地蹦了进来。

        立在桌上,歪着脑袋看顾景时,好像在疑惑他是一副生面孔。

        稍一观察,顾景时便知这是个信鸽,从它腿间拿了纸条下来,细细展开研读。

        原来是江渚月的回信送来了。

        隐隐可见他对谢矜礼毫无商量地奔赴战场的不满和埋怨,还有盼望她早日回复报平安的书信,以及问她回京的日期。

        顾景时咽了咽口水。

        当初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好她,如今面对她阁中最亲近之人的来信,他却只感到羞愧难当,如芒在背。

        他没有隐瞒的资格,江渚月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这是因为他的疏忽而犯下的错,他必须承担。

        毫不犹豫地提笔写回信,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字字属实,并无半分推卸责任的意味。

        案上的血鸽突然无意地啄了一下他的手,顾景时从纸上抬起头来,盯着血鸽身上的那一抹红看得出神。

        解语阁。

        解语阁!

        他怎么没第一个想到解语阁呢?谢矜礼的毒,说不定阁中有记载解毒的办法。

        想到这里,顾景时笔锋一转,诚心恳求江渚月想想救谢矜礼的办法,无论任何条件、任何要求,他在所不惜。

        将纸条牢牢绑回血鸽的腿上,从后窗放飞它,看着它远去的身影,它扑闪的翅膀上,似乎绑着顾景时所有的希望。

        夜里给她喂下药以后,温热的汤药并没缓解她的畏寒之状,反而在凉风习习的夜晚里,她发抖的症状更甚了些。

        顾景时将火炉挪的离床边更近点,但好似效用甚微。

        除了频繁地更换热毛巾敷在她的额头上,顾景时别无他法,又急又热,只觉浑身烫的像火。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又让他犹豫不决。

        谢矜礼紧闭着双眼,厚重的被子下隐约可见她蜷缩着的身子,牙齿微微打着颤,嘴唇已经有些发乌。

        见她这副模样,顾景时摇了摇头,不想再纠结下去。

        如此危急时刻,哪有什么比赶紧让她暖和过来更重要呢?

        谢矜礼身子在这样冷下去,怕是毒发之前,身子要先僵了。

        果断地褪下上半身的衣服,露出坚实又滚烫的胸膛,身上杂乱无章的伤疤是暗红的眼色,按上去只觉跳动的厉害,要比其他处的皮肤更热些。

        顾景时也未曾想到过,这些还没好利索的伤疤还能有这般效力。

        吹灭了房里的烛火,摸索着轻轻掀开重重叠叠的被子,顾景时侧身一翻躺在了谢矜礼的身边。

        被子外面炙热如夏,没想到被子里已经被她的体温冰的如三九寒冬。

        顾景时也免不得冷的一颤,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将如冰块一般的谢矜礼的身体拥入怀中。

        她纤细瘦弱的身体刚好能被他修长的双臂包裹完全,整个人埋在他的身体里。

        找到了热源以后,谢矜礼蜷缩着的身体渐渐舒展了些,牙齿打颤的声音也慢慢消失了。

        四肢有些贪婪地攀上他滚烫的身体,整个人如同一个八爪鱼一样缠上了她的猎物。

        逐渐变得柔软的身体和主动贴近的动作无一不刺激着顾景时的感官,他只觉血气上涌,浑身持续地发热,甚至比在外面时还要更热些。

        除了能感受到谢矜礼体温上明显的升高以外,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变化。

        谢矜礼的僵硬感好似传给了顾景时,他一动也不敢动,只能闭着眼睛默念心经,想要转移注意力。

        可是耳畔颈窝喷洒着的呼吸,还有游走在他身体上搜寻热量的小手,都无数次地将他拽回现实。

        一夜未眠。

        他有些怀疑这是给他的惩罚。

        旖旎风光就在眼前,可惜他却无法见。

        凌晨时分,顾景时轻轻拨开她紧抱着他的双臂,悄无声息地下了床,替她掖好被子,然后赶紧穿好衣物。

        听见谢矜礼在他离开自己时候微不可察的一声不满的闷哼,顾景时无奈了勾了勾嘴角。

        第二日巧儿整理好心情,来给顾景时送早餐时,看见用手支撑着脑袋,坐在谢矜礼床边浅睡的顾景时,特意放轻了动作,希望不要吵醒他,但还是被警觉的他察觉到,张开了眼睛看她。

        “谢天谢地,好像好歹有些药效,姑娘今日的脸色好像好看了一些,只不过这青紫色好像又蔓延了些。”

        听到她说这句话,顾景时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强装镇静地点了点头,大脑突然让身体回忆起昨夜的触感,他赶紧往嘴里塞了两块糕点,转移注意。

        “殿下您也要保重身子,您可千万不能垮下去啊。”

        看着顾景时有些憔悴的脸,巧儿好心提醒道。

        顾景时随意应了声,心里想的却是,自己的心上人投怀送抱,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这该让他怎么保重身子。

        之后的夜里他都按部就班地为她取暖,以缓解她畏寒的症状,所幸颇有成效,也算是能给他一些安慰。

        就这样度过了三个夜晚,江渚月风尘仆仆地踹开了王宫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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