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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3章 第293章


亚摩靠在墙壁和花坛之间的空隙处,艰难地提起力气,跌跌撞撞走去,绷带印染的红色在不断渗透,武器带来的伤害不能靠普通药剂,而能处理伤口的特殊药品又遗落在餐厅内,亚摩走不动了,滑倒在墙壁上,一撇头,透过窗户,某间屋内的挂钟显示正好在下午三点。

        午后的阳光被西面房墙挡住,亚摩在冷意的阴影中独自等待着,越过近在咫尺的阳光,好像看见了仆人在搬动着什么,过了很久才意识到他们在运送晚上的各类新鲜食材,没人注意到角落正有人看着他们。

        货车在行驶出去前被拦住,很快有人在细细检查着车底和车厢,仿佛不放心里面混杂了非主人的物品。

        亚摩强撑的神志慢慢涣散,等到再醒来,天空已经变得昏暗,几颗零散的星挂在天幕,影影约约的音乐飘荡,门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亚摩低头看着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右手惨不忍睹,左手拿出替换的外套,艰难地于半人多高的花坛后换上,袖套擦过手掌,仍痛得她眼前发黑。

        目送亚摩在廊上远去,厄菲摩斯多提着手杖,另一胳膊挂上亚摩的宽大披风走进侧厅,还未等他细瞧,就猛然看见一只手拍狰狞地拍在了窗户上,留下黏糊糊的印记,下一秒,一张属于亚摩的脸重新出现在他眼前的玻璃窗外。

        他错愕不及,转头朝后望去,亚摩晚礼服的背影尚未消失,正从容步入容纳所有邀请客人的大厅。

        厄菲摩斯多:“……”

        厄菲摩斯多整个人都僵持了一会儿,直到走廊里等候服务的侍从上前一步询问,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关上门,快步走到窗户边,却怎么也找不到窗户打开的把手,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脸色大变。

        “亚摩小姐?”他的声音有些失真,扯开帷帐想要更多地去看屋外的情形,他看得稍微清楚些了,只见亚摩靠在墙壁上,侧脸发白,头发凌乱,由于外套的遮挡和流血在另一侧没被厄菲摩斯多仔细发觉,他一时无法辨认对方的状态。

        亚摩露出一抹复杂而强撑的微笑来,抬起左手,让他去看手里的象牙骨头,头一转,便露出结痂而惨不忍睹的脸颊,她再次去看屋内的挂钟,隐隐松口气,真怕刚才直接睡过去了:“厄菲摩斯多,我……我从半个小时后来的,你赶快出来,里面全部都是埋伏,亲王已经被他们杀死。”

        “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吗?”厄菲摩斯多毫不意外听到这个噩耗,就在亚摩出现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预料到了最坏的局面,他回忆到什么,急促地说,“现在,现在亲王殿下遇害了吗?”他发觉亚摩的神情有些涣散,重复问了一遍。

        亚摩抬头看着他,身体却慢慢坠下去,仿佛踩在云里雾里,语气飘忽地说:“我不知道……我让斯德去找你了,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厄菲摩斯多果断地扔掉披风,用肩膀去顶窗户,用尽了力气却撞不开,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动静,仿佛是侍从在和其他人说话,他看向亚摩,仿佛认认真真地将对方刻印在脑海中,压低了声音,饱含着担忧和急迫说:“别睡着,听着,你得先走……”

        亚摩感到身体湿濡的液体在不断地外溢,事实上她又间歇地失去了意识,但所幸这次很快恢复,她听到厄菲摩斯多呼唤她赶快离开。

        亚摩回答他:“我走不远,我的脚……跟腱好像断了。”她试着转动脚踝,胀痛感源源不断传来,痛麻到极致到某点后,让她有种什么都察觉不到的错觉,“我让斯德去找你,你只需要坚持等到他过来……”

        她的声音被打断,厄菲摩斯多的声音近乎于冷酷:“去找亲王,去救下他,不然我们所有人都活不下来——”

        “不,厄菲摩斯多,我不能。”她感觉到自己又要失去对自我的掌控。

        “亚摩。”

        下一秒,门发出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位扎着长发的男人走进侧厅,他环顾四周,只看见了微微摆动的流苏,帐幔外是两扇窗户,厄菲摩斯多正背对着门口两手放在法杖上,男人身后的推门侍从下意识认为厄菲摩斯多正在欣赏外面的风景。

        “你是——”屋内的厄菲摩斯多闻声转身,露出了恰到好处的疑惑,把目光落在侍从身上,又不失礼数看向男人。

        将兰斯洛德公爵的管家安排在侧厅是主人的意图,虽不知为什么单独请到这里,侍从还是尽责地再次问道:“哲罗斯先生,您确信和他人共用一间屋子吗,我们隔壁还有单独的休息室?”

        “没关系,这就很好。”哲罗斯很是满意这间侧厅,它比一般的房间要大,可能还是会客厅,因为这里设备齐全,布局恰当,很适合多人聚集都不显拥挤,更何况适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厄菲摩斯多从窗台边走开,拉开彼此的距离,两位男士开始共享这个地盘,在即将完全脱离窗户朝外看的视野中,厄菲摩斯多和亚摩对视最后一眼,厄菲摩斯多微微地摆动头部,让亚摩不要轻举妄动,他抓紧了法杖,等待仆人端着盘子,放下葡萄酒和甜点,又听见哲罗斯谦让说:

        “不来点么,这里的食物可不错。”

        “不用了,谢谢。”厄菲摩斯多抬起下巴,友好地拒绝,看见哲罗斯倍感遗憾的模样,还露出了微笑,表示感谢对方的提议。

        “真的么,”哲罗斯拿起小圆桌上的酒瓶,为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注入桃红色的酒,没一会儿,复杂的果香慢慢渗透出来,他不再劝说,只是沉浸在感官的享受,又感慨低喃道,“太可惜了……”

        “你说什么?”厄菲摩斯多问道。

        亚摩直起身子,费力地往外走去,似乎隐隐听见屋内翻倒的动静,等到她再次停下来去分辨,声音又没有了。

        “去找亲王……”耳边出现了厄菲摩斯多的声音,亚摩左右看去,发现是自己的幻觉,至少他们一致认为杰弗里兰亲王不是这场事件的主谋,为了尽快找到对方,于是亚摩继续用左手推搬着腿,往前挪动。

        哲罗斯俯瞰倒在地上的人,单手松开领带,将人踢进帐幔,在窗前看到了外面空无一人的景色,群星开始于夜幕与月争辉,今晚是个观察天空的好日子,却无人抬头欣赏。哲罗斯盯着远处,知道那里还有很多亲王府邸的侍从守卫,在完成今晚招待人的使命后,都陆续被人拖进了灌木丛内,那是终于可以收网的信号,他走到门口朝屋外的侍从说:“去把走廊其他人找来,公爵的管家晕倒了,我一个人抬不动他。”

        侍从毫不怀疑,连忙去招来其他人,回来却发现屋内的厄菲摩斯多不见踪影,侍从大感意外:“先生——”

        “他倒在窗户边,你去看看。”

        侍从走前了一步。

        哲罗斯勾起嘴角,冰冷的手抚上对方脆弱的脖子。

        亚摩回到餐厅之外,餐厅内没有其他人,但餐桌上的食物刚换好了另一批,过了一会儿,瑞金那和杰弗里兰亲王携手进来。在亲王很是恭敬地搀扶下,瑞金那坐在了主座,望着眼前十米的长桌仿佛在看自己的子民,露出完美的赞叹。

        杰弗里兰说:“一切准备就绪。”

        瑞金那的视线从沾着露珠的花卉上挪到旁边的鱼子酱鹅肝,等了一会儿催促他:“我要品尝那个。”

        但她并没有全部用完,毕竟前不久才享用过食物,她放下刀叉,心里产生了少许不满:“怎么了,还有什么遗漏的。”

        杰弗里兰顿了顿,为难地摇摇头。

        “那么你就该收起那副垮脸,”瑞金那用餐巾擦拭嘴角,扔到桌子底下,“你今晚有点不对劲,我不知道你去找兰斯洛德跳舞是出自什么心理,但你得牢记,她还没发现我们。”

        “我很紧张,”杰弗里兰说。

        “当然,当然紧张——”瑞金那哼了一声,“你得扮演那个老家伙,却比不上他一身气派,怎么了,你也认为她比得上唐拜罗伊?”

        “她是个非常强大的对手,”杰弗里兰发现瑞金那脸色阴沉,补充道,“至少要在二十年以后。”

        “这才是我们的目的,我们要确保她不会造成威胁。”

        杰弗里兰说:“我和她谈过,她没有对唐拜罗伊有任何威胁,她对首都也没有眷恋,若不是我……杰弗里兰要求她来首都,我们甚至在未来的几十年都见不着她。”

        “得了吧,”瑞金那不以为然地说,“奈契斯在三年前还打算谋害我那好舅舅,结果推行举国同悲,还要忍受大臣们要求的祭拜仪式,如果有人要求将他祖母接回来,你说他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杰弗里兰想了想,公正地说:“如果是近臣提议,他会压下不满,弃置不顾。如果是群臣提议,他倒可能会表现地非常愉快,再凭借宫廷专属治疗师的提议放缓接回太后的议程,他是个听得进劝告的人,也善于伪装自我,他更是聪明人。”

        “你今天可真是真知灼见,”瑞金那瞥了他一眼,见他仍然低着脑袋,一副怯懦而恭敬的样子,“当然,我早就知道他表里不一,面是背非的虚伪,狡猾,从某种程度上看,他和他祖父真是同出一脉,甚至两面三刀有过之无不及。真可惜杰弗里兰当初没让亚摩当上王后,不然我们就遭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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