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第186章
“你真该好好戒酒了。”亚摩对康伯坦说。
康伯坦摆手，说：“你们的体力真的是魔法师么，行了，这次后就戒酒，简直要了我的老命了。”
斯德拨开早些天隐藏起来的石块和苔藓，露出底下的魔法阵纹路，放入矿晶，率先跳了进去。
亚摩断后，自她消失在魔法阵后，留下的魔法印迹被夜风随散，再不寻踪迹。
一人蹲在树上眺望，一人在石头后面看着天空辨别方向，镇上以北，地势平坦，陡坡不大，森林茂密，而另一侧则山脉起伏，斯德跳下来，说：“我看见了火光，那就是修道院。”
三人接近了这个连镇上居民都不曾来过的地方，花费了大概两个小时，悄然潜伏到外面围墙，箭塔上有人站岗，和普通驻军基地别无二致，斯德算好了换班，时间一到，三人立刻翻过了高墙，攀爬建筑，从一扇敞开的窗户钻了进去。
两个值班的制服男人醉醺醺地躺在椅子上，都没有发现外面偷进来的几人。
康伯坦率先抓起一人头发，将人撞晕，另一人头一歪，不用帮忙就已经醉死过去，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同伴遭遇了袭击。
亚摩看到侧面的箭塔上，那人竟然打折哈欠靠在了柱子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亚摩却觉得有些奇怪，这里竟然是外紧内松的样子，紧迫感和想象中的森严更是不见踪影，真的就是他们要找的梅布拉提修道院么，康伯坦神色复杂地说：“比以前的看守已经弱了很多，以前这里都是国王的亲卫军和宪兵。”
斯德把打听来的消息说出来：“小镇上的传言则是这里是某处贵族私会情人的场所，以前这里还有过小孩，但是如今也看不到了。整个修道院大概只有五十多人，除了十个仆人，只有四十多的战斗力，并没有发现魔法师。”
太简单了，亚摩觉得自己大张旗鼓地找来斯德和康伯坦简直是浪费，自己一个人就能单挑来这里。
康伯坦在地上摊开地图，简易的线条构成了这里的分布：“这里是关押我外祖父的地方，每年可以过来看望两次，这里是餐厅，回廊，主体建筑，马厩，种菜的花圃，练兵场……”一一介绍之后，他在红笔标注的地方说，“他关押的地方，每层十个房间，只能用钥匙一个个试过去。”
康伯坦等着亚摩记住分布，沉声说：“我在这里等你们，千万小心陷阱，抓紧时间。”
原本两人希望通过招杂工进入里面，长期潜伏再找机会，但这里根本不接纳外人，人少意味着互相熟知，意味着一旦照面就能揭穿乔装打扮，只能靠潜入，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进行地毯式扫查。
亚摩和斯德互相看了一眼，轻轻转动着门把手，钻了出去。
刚走出几步，两人就飞奔了起来，拐入了楼梯，康伯坦所在的门被人踹开，一个女人嘹亮的声音吼道：“你们又在偷喝酒了！我要告诉公主你们的渎职，这是这个月第十次了！”
亚摩靠在墙壁上，惊异地望着斯德，怎么还会有一个公主，他们是找错地方了吗？
斯德摇摇头，他们探查不进来，康伯坦又对这里的认知是几十年前，根本没有参考价值。
拐角下方传来了脚步声，有人说：“爱玛又在抓人了么？”
一只脚踏上来几步，亚摩在看到那个男人的头顶时已经快速趴在了楼梯上，刚要上去，头顶走廊处又传来爱玛气急败坏的训斥：“瞧瞧你们的懒样，真该好好克扣你们的工资，简直聘用一条狗都比你们要尽心尽责！”
仓皇间康伯坦跳出了窗外，蹲在一个鞋子宽的檐边摇摇欲坠，远处，箭塔的人背过身去，只要一转身，就能透过围墙内的火把看到一人挂在墙壁上，空中回廊连接着值班室和箭塔，方便换班的同时，也方便行动。
康伯坦：“……”
亚摩：“……”
这潜入真是猝不及防，竟然会有什么都查不到就要暴露行踪的一天。
斯德看着亚摩摸出了匕首，准备要拼命的时候，楼下的人说：“别上去，到时候她还要骂我们了。”
“就当我们没听见，干完活还是去打牌吧。”
两个人走远，斯德轻轻地叹口气，亚摩却没有放回匕首，两人来到一楼，得从这边进入后院，对面就是关押赫里契的建筑，典型的石头建筑有着高挑的尖型楼顶，所有能看见的彩色玻璃窗户和铁门都由铁杆封锁，其他建筑都各有各的灯光，一个女人的身影一闪而过，亚摩猜测那里会不会就是女仆口中的公主。
难道也是关在这里的贵族？
斯德发现了亚摩张望的地方，指着墙角的阴影躲了过去，不多久，说说笑笑的两个男人又从餐厅里端着两桶热气腾腾的汤水，站在了铁门外。
披上厚实外套的女人有着异常苍白不见阳光的皮肤，举着一盏油灯，转过来时露出长脸，只有高位给她不是特别令人满意的脸上增添了一些气质，爱玛匆匆走来，朝女人抱怨着守夜人员的渎职，女人听了半响，朝两个男人说：“等会用冷水泼醒他们，罚他们在门口站岗五小时。”
男人们都露出了侥幸和后怕的神色，公主掏出钥匙，生锈的铁门发出淡淡的荧光，在钥匙感应下转动着齿轮，看似非常容易攻破的铁门发出一声吱呀，竟然打开后还有一道门，被里面的看守人拉开推门，恭敬地说：“公主，您今天来晚了。”
公主说：“那就要问问采办的人了，他们为什么比平时都晚了这么久。”
看守人很是阴郁地扫了一眼她身后低着脑袋的男人，说：“进来吧，饿一顿可不会死。”
斯德和亚摩静静地看着他们进去，都意识到刚才像泔水的桶里盛着的，就是被关押者的晚餐，像个猪食的晚餐。
进不去？亚摩示意。
等着。斯德比划着。
两人只好在夜里慢慢地等着，过了半小时，公主再次出来，男人们手里的桶已经空了，从重量上看，这座看管建筑可关押了不少人，爱玛气愤地说：“为什么要给这种人亲自送吃的，让他们都饿个几天，他们就会感恩戴德您的恩赐了。”
“爱玛，”公主警告地说，身上的裙子已经湿答答地往下滴汤，菜叶子和肉末沾在了上面，甚至鞋面也落了赃物，她现在可就像镇上劳苦辛勤的平民一样，身后的男人们都趁着公主看不见，露出了憋不住的无声嘲笑。
等到四周重新恢复安静，斯德挥手，两人跟随着公主进去她的住处，公主有条不紊地吩咐爱玛找来换洗的衣物，狭窄的盥洗室里传来了爱玛喋喋不休的抱怨，但听不见公主的任何说话，就好像一个女仆在自言自语。
亚摩用匕首挑起床边的黑色丝绸光面吊带睡裙，可以想像一个妙龄女人穿上后，会有怎样的诱惑力。
斯德则不停地翻动着目所能及的所有物品，找来几样看中地藏到怀中，亚摩一瞥，斯德已经连拿了几样放在怀里。
亚摩随手一拿，发现这个公主也是会魔法的，看似简朴的屋子里积攒了不少优质矿晶，亚摩把东西放回原位，但是斯德再次拿起来，打开柜门走了进去。
盥洗室的门打开，里面沐浴完的公主将湿漉漉的头发包裹在脑袋上，边走边说：“把那些衣服拿下去吧，记得别让别人碰了。”
爱玛抱着脏衣服就告退了，公主走到床边，发现了自己东西被挪动过了，转身严厉地说：“爱玛。”
爱玛站住，有些愣神。
公主训斥说：“你又把我的东西拿出去了？”
爱玛犹犹豫豫的，嘴巴动了动，公主没等她解释，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只能把你送回去。”
床底下的亚摩暗自把斯德骂了一句，原来是有恃无恐，公主房内又剩下一人，她扯开浴巾，光着身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先是站在了镜子面前，又踱步把床上的睡衣穿起来，然后看见脚旁边一个脑袋露了出来，面具上两个极小的窟窿里露出星点的眼睛在发光，这是一个陌生人。
亚摩还没来得及钻出来就被看见，试着打招呼说：“公主？”
公主刚要尖叫，斯德的箭头已经落在刚沐后光洁的脖子上，男人低沉地说：“别叫。”
亚摩从床底出来，仔仔细细打量着公主，很是遗憾地看着这位并不是金发的女人，推测出并非国王的亲身女儿，而是皇室宗亲，比如眉宇间依稀有着杰弗里兰亲王的相近，但是另一方不知继承了谁，看上去仅仅是个普通的样貌，耷拉的眉毛洗去了化妆，露出稀疏的排列，这让她几乎泯灭于众。
公主悲愤地捂住走光的胸口，低声诅咒着说：“我会处死你们！”
斯德从柜子里拿出一件长披风，很是无所谓地说：“放心，对你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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