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第192章
那人坐在亚摩的身边，推过来一个沉重的盒子，低声说：“是这样的，我找了好几次约您见面的机会，但您始终没有回信，我非常冒昧地前来打扰，只求您给我的孩子一个机会。”
亚摩见她的动作并不干净利索，推测出没有危险，一头雾水地说：“我确实不认识你，你确定你要找的是我么？”
“对，对，就是您，”女人摘掉帽子，露出面容给她清楚地看到，“我的孩子劳瑞即将毕业，我希望他能到您的部门。”
亚摩有些了然，最近她的确被很多部门内外的人或多或少打听过，但由于这段时间亚摩的作风和态度，比她资格地位高的可以直接探探副主席的口风，和她职位相仿或者低下的，亚摩一概不予理会，这种求上门来的请求还是头一次。
亚摩说：“招聘全部由人事部门操办，你找我也没有办法，如果你的孩子水平足以留下，塔楼欢迎所有优秀人员。”
女人说：“不不，您误会了，他是全年级第三，我希望他能来您的特殊重大事件调查司，只求他能留下来就成。”
亚摩不理解地说：“那他的留下来的机会非常大，您并不需要担心。”
女人忽然回头，发现外面的客人只是经过此处，并不是进来，连忙凑近亚摩说：“我的丈夫是内阁财政大臣管辖下部门的工作人员，知道这几年的形势非常不好，希望我们唯一的孩子能留下来，只要您愿意，我们肯尼斯家族愿意为您效劳，尤其是为了兰斯洛德。”
这话非常严肃，亚摩却知道在最近怀特公爵被秘密处置之后，风头浪尖上，塔楼魔法师如果接受议会和内阁的橄榄枝，秘密互相往来，只要被揭露了一定落不到好下场。亚摩发现了一个规律，每每说形势不好的时候，人心浮动，局势混乱，大家各谋出路，但实际情况并没有大家想得那么糟糕，肯尼斯夫人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过来说出这么一番话，不会是设计好的吧。
亚摩慢慢地说：“劳瑞？”
女人激动地点头。
“你说给我寄过信，没有回信，什么时候？”
“从上个月开始，我送出了八封信件。”
亚摩确认了肯尼斯夫人的确把信件送到了梅布宅后，说：“你不用这么着急，现在还没毕业，让他好好准备最后的考核，如果他的成绩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就是想让他来，他也许都会被热门部门抢走。”
肯尼斯夫人说：“非常感谢您的肯定，我知道这非常突兀，但是我也知道您刚从外面被调回来，现在塔楼每年的招聘比率越来越下降，去年只有五个，今年可能还会更低。”
亚摩不知道现在塔楼招聘变得这么激烈了，刚要问清楚怎么回事，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肯尼斯夫人慌张地停下了说话。
肯尼斯夫人发现一位端着茶点的服务员后，反而更加遮掩地避开头去，服务员刚放下茶点，便一刻不停留地将帽子戴上就走，几乎没给人看见一点脸的机会，亚摩连忙追了上去，肯尼斯夫人已经飞快地顺着楼梯下去。
然而一只手将亚摩拉入了一间屋子。
那人有些无奈地说：“放轻松，在这里没必要这么警惕。”
亚摩看清了那人，放下匕首说：“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会过去找你的。”
斯德将亚摩拉到了房间的深处，这是一间废弃的屋子，由于靠近舞台视野不佳被拿来放置废弃家具，不如其他包厢用帘幕随意走动，外面专门安装了木门来防止客人误入，陈旧味中，亚摩感受到他急迫的吻，这种吻带着一股禁忌，刺激的讯号直接顶着亚摩的天灵盖，让她再想不出其他的事情。
“不，不不，等等。”亚摩费力地推开他，最近她没有精力对付斯德这种亲近，这些罪恶感不断地冲出来，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对的。
斯德在暗中不停地在她脸上游荡，控制不住自己，又亲吻了一下。
亚摩脸上都是潮呼呼的触碰，有些生气，又有些好笑地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什么样子，很不可理喻？”
亚摩说：“禁欲，或者克制……总之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看上去比我还心切。”
斯德激动地说：“我已经和拉伯岱探讨过了，他说的确不是佛西法修的意思，他要找到机会联系上对方，到时候我会让佛西法修替我说话，他可以提供介绍信，一封能让你满意的介绍信，这样我们就能正大光明的在一起，我——”
亚摩说：“我和帕雷夫谈过了。”
过了一会儿，斯德喜悦的声音变得沉重下来，说：“他不同意？”
“我觉得并不是他的问题，我母亲的意见更为重要，我需要她的认同。”
“那就让她认同我们。”
“她——”亚摩低声说，“她是个非常有主见，有强硬手段的人，但她非常注重婚姻的忠诚，我，我不想让她失望，自从我的弟弟去世后，我曾经发誓让她不要伤心，你一直没有给我确凿的回应，我以为你并不和我一样的心情，有些晚了，我早该在听到婚约的时候拒绝他。”
“那么我还来得及吗？”
亚摩在黑暗中摸着他深邃的轮廓，刀锋般的眉毛，还有那薄薄的嘴唇，说：“我不希望在我们关系还没有明朗之前作出太过不明智的举措，这让我感到愧疚和罪恶，你能说动让佛西法修来到城堡么，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母亲的面前，不然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办法能得到她的原谅。”
“可是我们并不需要她的承认，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私密的，排他的，”斯德却不以为然地说，“和你生活的会是我，而不是你的母亲，我不知道你有那么强悍的能力，却会害怕反抗她的管束，是因为你的妈妈亚芙拉在城堡里，你必须受她摆布吗？”
亚摩说：“她已经去世了……”
“我很抱歉。”
“听着，亚摩，”亚摩的脸被捧起来，斯德有些蛊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拿出你对抗的勇气来，我已经好不容易做出了准备，下定决心，因为我发现如果失去你的话，我将会后悔莫及，难道你不是同样害怕后悔才会不停地试探我么，现在我做出了决定，你又开始退缩了吗。”
“我没有退缩，我只是不想离开亲人们，我也同时希望你被接纳，让他们知道你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
“你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
“亚摩，你要相信我，我会试着和他说说，但他不一定会答应，只要你不放弃，我也不会，”斯德将纸条塞过来，摸摸亚摩的脖子，想看看上次亚摩留下的魔法印记，但显然今天不是好机会，他只好说，“有人来搜查我的屋子，我们已经搬到另外一个地方，这是地址，看过就毁掉吧。”
他最后抱了一下亚摩，走了出去。
亚摩在黑暗中点燃了火，将纸条看完烧后，等了片刻才打开门走了出去，一个女人正抱臂靠着墙，脸上涂着浓浓的妆，斜眼看来，说：“走吧。”
亚摩没想到是熟人，重现风光的艾丽正慵懒地从墙壁上支起身子，透露出一股风尘的气息，亚摩看了她几眼才说：“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艾丽领着她往外走去，轻声说：“刚才我在替你们把风，这都看不出来吗，你的未婚夫刚才没有在包厢里看到你，我告诉他你刚在另一边，他去找你了。”
她露出的大片雪白的胸脯，紧紧的束身衣几乎要把腰勒成不自然的圆，似乎刚从舞台上下来，只是将外面夸张的演出服脱掉，草草披肩覆盖，里面的装束还没有脱掉，两人走回包厢，亚摩猜测自己应该拿出足够的钱财才能封住女人的嘴，才不至于让她去辛西娅面前告状。
难不成是斯德联系了这里曾经的朋友，所以导致消息泄漏？
艾丽没有离开，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帕雷夫的座位上，清清嗓子，说：“你知道迪特在哪里么？”
“谁？”
“我的儿子，迪特，”艾丽随意拿起桌上盘子里的糕点，“可以么？”
“你随意，”亚摩拿出钱袋子，放在桌子上，“你现在还替我的母亲做事？”
艾丽耸肩，把不起眼的丝绒袋子掂量了一下，放在靠近自己的桌子边，给了一个挑眉，说：“没办法，是她给了我新的生活，所有的一切，比如歌剧里的女主角，或者见到其他上流社会的男人们，至少比以前韦纳尔给我的好多了。”
“你是怎么遇到我哥哥的？”
艾丽笑了一下，吃完了桌上的蓬松蛋糕，舔了一口手指头上的奶油，毫不避讳地说：“男人嘛，他喜欢我的嗓子，样貌，请我吃了几顿饭，我就以为自己能变成天鹅了，但是有些男人只是把你当作玩物，我输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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