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秦宁柠放下手中古籍，手指作小人状跳上了祁澄允的手腕，又跳到了他手中的手册上。
故作苍老古怪的声音响起，“放下手中财物，举起手来。”
祁澄允垂目温和而笑，他的笑容亦如他的声音清浅，但他的那双多情而又纯澈的眼睛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祁大公子，你理理我嘛……都看了好久的书了，你的这本书当真比我还要好看？”
秦宁柠下巴枕着胳膊仰头看向祁澄允，在他看来的目光中眨眼不停，佯装伤心。
“自从写完婚书，你就不理我了。只给了我三五本古籍，自己也看起了书。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你的这些书赏心悦目？”
“并非。”
祁澄允垂眼看着秦宁柠在自己手中手册上不停画圈的手指，无声轻叹。
“宁柠忘了。”
“啊？什么？”
秦宁柠不解。
“宁柠之前与我说过，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姑娘。又处处给我以暗示，自己不懂这里的所有，亦不清楚此地是何。故以……我才将这些古籍找了出来。”
秦宁柠张口无言反驳，她呐呐的看着祁澄允，半晌未言。
祁澄允在她目不转睛的目光中，眨了眨眼后缓缓垂下眼睫看向书页，手指无意识摩挲着书页一角。
轻笑声打破此时的平静，秦宁柠眉眼间轻快明媚，她抬手覆上祁澄允的手背，转而将那双手握在自己手中。
“那……祁大公子补偿我一件东西。”
秦宁柠揶揄的目光使得祁澄允眼神躲避。
“什么东西？”
“三拜啊。”
秦宁柠起身，坐在了祁澄允身边，她借势趴在祁澄允肩臂上，在他耳边呢喃。
“我们成婚的三拜。天地，高堂，对拜。”
眼前耳朵微红，秦宁柠刚想抬手去摸时，手腕被人轻轻握住。
“怎么了？”
秦宁柠有些纳闷地仰望着祁澄允，双眼清澈，好像全然不知自己刚刚故意所做的事情。
“没什么。”
祁澄允轻摇了摇头，在秦宁柠逼近的动作间，微微后仰。
“之前是我之错。择日……”
“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就今日吧。如何？”
秦宁柠看着眼前人眼睛不停躲避，就连脸庞都随着耳朵一起红了的害羞模样，鬼事神差的低头在他唇角落了一吻。
待看到祁澄允因为这一吻而僵住的身形，秦宁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又做了一件蠢事。
她慌乱的从祁澄允身上起来，拿起桌上的竹杯心不在焉的喝了好几口。
直到喝完放下竹杯时，秦宁柠这才看到自己对面放着的另一竹杯。
秦宁柠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竹杯，心虚的看了一眼还在缓神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祁澄允，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竹杯倒扣进竹盘里。
“怎么样？祁大公子？大美人？？？”
伸手在祁澄允面前晃着，秦宁柠看着眼前人看来时纯澈的眼神，忍不住又开口逗趣。
还没等祁澄允出声说话，秦宁柠捂住他的嘴唇，顺带拉住他的手，摇头而笑。
祁澄允看进她那双如同月牙弯弯的笑眼里，看着她的认真，她的郑重，她藏在深处不敢全部放出来的紧张与忐忑，另一只手的手指轻捻着秦宁柠垂在自己膝上的衣裳一角。
“如何？可愿同我补全那三拜？”
祁澄允轻点头，那双多情又纯澈的眼睛一眨不眨，一错不错地凝视着秦宁柠。
“好。”
一个字份量虽不重，可却种在了秦宁柠的心里。
她有些微愣的看向祁澄允，仿佛没有听到似的，反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愿意。”
秦宁柠环住祁澄允的脖颈，她埋在他虽清瘦，但却给她无尽力量和安全感以及舒心的肩膀处，轻轻闭上了眼，遮去眼中不受控制浮出的泪花。
身后肩背处被人轻轻安抚，心跳声如雷贯耳，秦宁柠唇角隐隐约约露出一个真正毫无负担的柔软笑容。
“走吧。”
秦宁柠伸手看向祁澄允扬了扬下巴。
手中一沉，手指交握，阳光披满身，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祁澄允敛目看着秦宁柠握着自己的手，唇角微勾，那双多情又纯澈的眼睛在暖阳之下如海般深沉，露出几许得偿所愿的满足和一抹藏于眼底的愁绪。
堂屋的布置依旧如常，没有丝毫改变。
秦宁柠看着长桌两端早已被人熄灭，完好无损的喜烛，眸光只是有刹那间的迷惑，随后掠过，看向墙壁上的双喜字。
“我刚刚醒来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又看到自己一身喜服。周围安安静静没有人声，着实是吓了我一跳。”
秦宁柠转头看向自己身侧的祁澄允，眸光温软，“幸好是你，幸好有你。”
“我亦是。”
“嗯。我知道。”
秦宁柠握紧了手中的手，她抿了抿唇。
“祁澄允，我想自己去看，自己去听。我不想偏听偏信，亦不想通过只言片语就随便定义一个人一件事。你给我时间好不好？等我成长？等我有能力也能同你一样独当一面？”
“好。”
“大美人就只会说好，就不怕我闯出祸来？”
秦宁柠逼近祁澄允，随着他一步一步后退的脚步，步步逼紧。
祁澄允看了一眼秦宁柠调笑的眼神，撇头看向洞开的堂屋门口，清浅的声音里难得多了一丝喑哑的慌张。
“我信你。你不会。”
“哦～”秦宁柠挑眉低笑出声。
她看着耳朵已然又红了的祁澄允，深知自己不能逗的太狠，退开了脚步。
“好啦。听我们大美人的。”
秦宁柠余光中一直偷偷注视着身侧的祁澄允，看到他轻轻浅浅舒出一口气，捂唇无声而笑。
在祁澄允看来时，秦宁柠急忙收回了视线。她佯装懵懂的眨了眨眼，手在空中抓了抓，然后递到祁澄允面前，眉尾挑了挑。
“吹一口。里面有我想要送给大美人的礼物。”
祁澄允像是看懂了秦宁柠的意思，他十分捧场，轻轻地往秦宁柠拳头前吹了一口气。
只见秦宁柠转了个圈，双手在下巴处张开，冲着祁澄允眨眨眼。
“大美人的花儿开花了……”
祁澄允因为秦宁柠这一举动，唇角微勾，然而在秦宁柠目不转视的柔和眼神中敛目垂眸而笑。
“这才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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