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梆梆——”敲门声响起。
秦宁柠有一瞬间的迷茫，她看向祁澄允，柔声叮嘱着，“你别动，我去开门。”
“嗯。”
房门拉开，原来是齐广峄。
他站在檐下转身看来，看到开门之人是秦宁柠，眼中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只是在秦宁柠看来的目光中，提了提手中拎着的食盒。
“原来是老伯啊，您这么早就过来了？”
齐广峄抬头看了看天色，摸着长髯而笑。“这么久不见公子和秦姑娘，遂以过来走一趟。也将早膳带了过来。”
“哦……那老伯要进来坐会儿吗？”
秦宁柠接过食盒，看着齐广峄一直侧着身的身影，想了想后问道。
“不了。公子与秦姑娘用膳吧。老夫就先走了。”
齐广峄摆摆手，提步下了台阶。
看着他走出月洞门的背影，秦宁柠低头看了眼手中沉甸甸的食盒，轻叹一口气。
转身时，与走出内间的祁澄允打了个照面。
秦宁柠赶忙将食盒放在桌上，快步扶住祁澄允，将他搀扶到桌前坐下。然后将饭菜一一从食盒中取出，摆在桌上。顺手将食盒放到一侧无人坐的竹凳上。
“每次送来的饭菜都很精致，是你拜托老伯在外买的吗？”
秦宁柠看着满目琳琅，摆盘精美的菜肴，有点下不去筷子。
“不知。”祁澄允摇头，在秦宁柠看来的目光中解释，“我昨日醒来，还未得知有些事情的原委，尚且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晰。”
秦宁柠咬着筷子，眼睫低垂间思索好一会儿，方才抬头看向祁澄允，与他商量。
“我……我不会做饭。要不，我们今日去镇上，找家酒楼，谈一下合作。要不……找个会做饭的婶娘？”
“全凭宁柠做主。”
祁澄允拿过汤勺盛了一碗汤浴小绣丸放在秦宁柠手边。
秦宁柠看着他熟练自然的举动，也不再反复纠结，她端起碗尝了一口，眼睛放光。
“好吃。你尝尝。”
勺子被递到嘴边，祁澄允眼睫轻颤间垂眼看着勺子中的小绣丸，又看向秦宁柠带笑的眼睛，低头吃了。
“如何？”
秦宁柠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祁澄允，期待着他的回答。
“好吃。”
祁澄允避开秦宁柠的目光，敛目点头。
看着眼前人耳朵尖微红，秦宁柠还不知晓真正原因。只是深知不能逗的太狠，于是低头吃着自己碗中的汤浴小绣丸。
二人时不时你来我往的互相夹菜，互相添汤。
碗碟碰撞的清冽声在这祥和安宁的早间饭席中平静度过。
“这支景泰蓝的流苏簪子会不会太耀眼了？”
秦宁柠借着镜子看着自己发间的景泰蓝流苏簪子，抬手摸了摸垂下来的流苏。
“不会。”祁澄允说话间，又簪了一支绿玉簪子，“很好看。”
秦宁柠看着自己发间又多出来的一支虽然简易但无比低调奢华的绿玉簪子，转身抬手握住了祁澄允的手，轻轻摇头。
“太多了。我们如今的处境，还是不要过于张扬才是。”
秦宁柠抿了抿唇，继续说道，“再者，你给我的都是最好的，我已经十分过意不去。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好，听宁柠的。”
祁澄允无声而笑，他的目光温柔似水。
“好啦，换我给祁公子梳头了。”
秦宁柠起身，将祁澄允扶坐在凳上，伸手拿过梳妆台上的木梳，抬手间散了祁澄允本就系得松散的发。
乌发散于肩背，手指轻轻揽过，木梳逐次梳顺。
从发顶梳到发尾，一下，两下……
阳光从洞开的窗扉中悄悄溜进来，站在窗槛，矮柜上捂着眼睛偷偷看，却是大意地将满身光晕散于地面，散于秦宁柠与祁澄允二人肩臂上。
青色发带从腕间滑过，又于衣襟处拂过，在空中荡了个圈后，缠绕在发上。
“好啦。看看，可有什么不好？”
秦宁柠双手搭在祁澄允肩上，耸肩而笑，眉眼在晨光中柔和温婉。
镜中人温文尔雅，面如冠玉。那双多情又纯澈的桃花眼深深凝视着身后之人，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
“很好。”
“除了很好呢？还有没有别的？”
秦宁柠趴下身，环住祁澄允的脖颈，她看着他毫无瑕疵，宛如暖玉的侧脸，笑意盈盈。
“……”祁澄允未答。
从镜中看去，女子轻轻缓缓于男子眼角落下一吻，双瞳剪水，含情脉脉。
祁澄允手指微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膝上衣衫，在秦宁柠看来的目光中，缓缓垂下了眼眸。
“我们的大美人……害羞了……”
那抹红色从耳朵蔓延至脸庞，秦宁柠看着玉色上平添了几分胭脂色，伸手握住了祁澄允的手，将他拉起，走向屋外。
“夫君害羞真好看。只不过啊……若是次次害羞可不行。”
走在前边的秦宁柠其实并没有看到身后祁澄允抬眼看着自己的眼神。
那双眼中没有浓烈的羞怯，只有令人忍不住沉溺的深情爱意。
“这里真的很像我小时候的集市。”秦宁柠左右环顾，眼神怀念，“热火朝天，人来人往，热闹而不吵闹。”
“宁柠喜欢？”
祁澄允看了眼长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转眼看向秦宁柠，握紧了她的手。
“算是吧。”秦宁柠反握住祁澄允的手，拉到眼前晃了晃。
“不过……我喜欢这个。”
看着祁澄允终于不再回避自己热烈的目光，秦宁柠有些不敢置信眨了眨眼，稍稍凑近了些许。
“祁公子～”
“宁柠想要买什么？”
祁澄允无声而笑，他看了看秦宁柠，转而看向不远处的酒楼，目光微淡。
秦宁柠自然也看到了那间最大的酒楼。
她带着祁澄允来到酒楼前，看着酒楼的牌匾和大堂内跑腿的金发披肩，高鼻阔目的小二哥，探究和思量漫上眼睛。
“欢迎两位客官来到此间乐。请问二位是打尖还是用膳？”
小二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祁澄允，在看到秦宁柠面容时，攥紧了手上的帕子。
“自是用膳。”
秦宁柠进了此间乐，她看着大堂内的空座，抬头看了一眼楼上，侧身看着小二哥问道，“可有雅间？”
“有有有，客官请随我来。”
小二哥在上楼前与柜台后的中年掌柜目光相对间手指微动。
只见柜台后的中年掌柜转身间出了柜台向后边的院子走去。
而默默观察这一切的祁澄允，垂目间只是轻声叹息。
他抬眼看向秦宁柠的背影，目光下移到被她一路上紧握的手，眸中的担心和愁绪一扫而光。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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