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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8章


陈红梅上前抢过他的锄头:“你怎么还在种地,还不回去做饭?”

        温清哲被忽然出现在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往后一看,果然看到张云秀。

        “你们怎么来了?”他声音粗哑,是久未说话的那种涩哑。

        陈红梅道:“以前就知道你干活拼,难不成你日间都不吃不眠就拼命的种树?”

        张云秀直往他胸膛瞥,一层薄薄的腹肌,真是好看。加上他那粗沉的呼吸,胸膛起起伏伏,好有张力的样子,一定一定很结实吧。

        张云秀咬咬嘴角,用手帕抹着腮边小汗珠,怎么越擦越汗,感觉她再看下去都要冒火了,她又忍不住往身下看,裤头紧紧地将窄腰勒住,看不到太多。

        温清哲迅速地穿了衣服,拿汗巾擦了把脸,偷偷看张云秀一眼,没说话。

        陈红梅摇头摆手道:“我来种,你们先去做饭吧。”

        温清哲走在前面,他嗅到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不敢跟张云秀靠近,径直走到溪边,将汗巾打湿擦脸擦身子。

        之前一直忙着,不觉得累,如今一停下来,竟觉累得不行。

        张云秀一直跟在他后面,他那身板线条好看极了,有少年人的单薄,又不失坚毅。

        她盯着他看了好久,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她原本挺生气,十天前他一声不吭就走了,也一直呆在山上没再回去。

        要知道自从中元节过后,他是不过三四日就回去一躺,忽然十天不回,走的那天他们之间还没好好将话说通呢。

        但如今看到他的生活是这般样子,就只剩下心疼。

        看着看着她情不自禁掏出自己的手帕帮他拭去额角的水珠。

        温清哲轻喊:“媳妇。”

        张云秀终究生不了他的气,被他轻轻一声喊到了心坑,忍不住笑,忽然想起他们还有正事要做,忙说:“赶紧去做饭吧!”

        温清哲先去拿了他放在山溪里面揽鱼的笼子,里面蹦哒着好几条两节手指粗的小鱼,还有一些小虾小螃蟹,温清哲留下较大的鱼,将小虾小螃蟹小鱼都丢回山溪里。

        经过几排泥砖那儿,张云秀明知故问道:“要这些砖干嘛?”

        “造房子啊,”温清哲道:“你不是说……”

        张云秀一激动被自己呛了一下,激烈咳嗽起来。

        温清哲给她顺下背。

        张云秀想解释她不是急着想来跟他住而激动,只是……也不知道只是甚么,反正才不是急着想跟他一块住!

        温清哲很高兴地道:“到时造个大房子,现在住的这个当柴房,还要造个澡室。”

        现在这里根本没有澡室,当然大男人在深山野林的也不需要什么澡室。

        他又带张云秀去摸了鸡蛋,养在山里的鸡都野,还凶。

        温清哲招呼过来一群狗将鸡赶了,让张云秀赶紧去摸蛋。

        张云秀只来得及摸三只,就有母鸡突破重围,气势万钧的咯咯飞来,追着张云秀跑。

        温清哲拉着她就跑。

        张云秀拍拍胸膛,心有余悸:“好凶的鸡!”

        温清笑道:“是啊。”他说他每次摸鸡蛋都要被啄。

        “这么多鸡啄吗?”

        温清哲道:“哪能呢,我身手敏捷,摸完就跑。”

        那傻劲儿跟他弟真像。

        温清哲又问她要不要吃鹅蛋。张云秀还没有吃过鹅蛋,便点点头。

        温清哲将她带到鹅窝,让她在外面站远点,千万别进去,他自己进去。

        鹅窝其实是在一棵大树之下,溪流在这里已形成一个小池塘,群鹅在此或浮游或在树下交颈,或在树上扑棱着翅膀飞来飞去。

        它们的脖子长而优美,犹如天鹅。

        张云秀在外面观看这美不胜收的一幕,直到温清哲悄悄进去打破了,一群鹅纷纷侧目向他,温清哲客气笑笑就近的鹅巢摸了一枚鹅蛋,一群鹅立刻瞪舌结目,抡直脖子翅张开向他蹿来。

        温清哲果然身姿矫健翻身就跑,似乎还是被啄了几下。一堵泥墙挡住了那些鹅的去路,它们非常生气的嘎嘎直叫,翅膀扑棱得飞起。

        温清哲抹了一把汗,展开手心将鹅蛋拿给张云秀看。

        鹅蛋好大一只,张云秀一只手都握不过来。温清哲说这些鹅很凶,连狗都不敢进他们的窝。

        张云秀就问:“那你平时怎么摸蛋?”

        “趁他们吃饭的时候。”温清哲道:“不过这个蛋一般都不卖的,用来孵小鹅。”

        张云秀惊啊一声,难怪家里从来没吃过鹅蛋。

        她捧着那只比两只鸡蛋还要大的鹅蛋,小心翼翼问:“那我们还吃嘛?”

        温清哲笑笑将鹅蛋打破加油加盐蒸了,放在饭面上,还将三个鸡蛋洗干净,也放在上面,到时饭熟了,这些也都熟了。

        孤零零的小屋旁边不远处种了许多青菜,张云秀过去摘青菜,温清哲则在处理那几条小鱼。

        张云秀洗了菜回来看到他面容疲惫,道:“我来做饭吧,你先去睡一觉。”

        温清哲本来还想坚持一下,但实在太累,点头,刚要打开木门,看到自己的门没关突然惊了一下。

        张云秀转头刚好看到温清哲非常慌张的将房门掩上,不给她看。

        刚才还是男耕女织的美好一面,如今又遮遮掩掩了。张云秀又想起他上次上山前对自己那般的冷落,不由生起闷气。

        屋里的人似乎没睡,乒呤乓啷的,声音之响似乎在拆家,一阵灰尘还从木门底下滚滚而出,温清哲呛得咳嗽两声,之后压住了。

        屋里面实在太乱了,不知被媳妇看到没有。

        温清哲根本不好意思睡觉,慌忙收拾,之前他太忙,都没顾得上收拾屋子,四处全是石头,他就是在石头缝隙里面睡的,一掀床板,石头噼里啪啦的掉到床底,整个房间里都是烟尘。

        他将石头全部埋在床底,再也受不住满屋子的灰尘,跑出去透透气。

        张云秀转头去看他,只见他带出了一股浓烟般的灰尘,又立刻将门掩上,不给她多看一眼。

        张云秀更不高兴了,她的什么都给他看了,他有什么见不得光的,难道里面还金屋藏娇了不成!

        张云秀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看他。

        动作太明显了,温清哲看在眼里,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媳妇不开心,小心翼翼走过去:“媳妇?”

        就他们两个在这,人家喊自己总不能装聋作哑,张云秀一时又压不下心头闷气,低下头去烧火,疏冷之中带着埋怨道:“你干嘛不睡觉?”

        温清哲笑着接过锅铲炒菜:“我想了想还是先帮你做饭吧。”

        他在炒菜,张云秀就走到煮饭那边,硬是跟他拉开距离。

        一群狗闻到食物香味赶来,温清哲赶了半天,见他手忙脚忙的,张云秀反而忍不住笑,但他一回头,她就又假装正经地板回脸。

        没多久,菜上桌,陈红梅也回来了。

        陈红梅尝了一口蒸的鹅蛋,道:“这蛋怎么这么难吃,是鹅蛋啊?”

        不需别人回答,她心中早已有判断,她还能分辨不出鹅蛋吗?这个鹅蛋一般不吃,是因为它不好吃,但孵出小鹅却值钱。

        陈红梅从来口直心快,心中这么想,嘴上也这么说了,她觉得这个鹅蛋真的是可惜了。

        说要吃鹅蛋的张云秀更尴尬得不行,她尝了一口那个蒸蛋,确实觉得难吃。这个又珍贵又不好吃的东西,用来吃确实可惜了。

        都怪温清哲怂恿她,没事问什么吃不吃鹅蛋!

        她闷闷吃饭,没再说话。

        温清哲笑道:“没事,我就是想尝尝。”

        鹅都是温清哲养的,陈红梅也不好多说什么。

        温清哲见媳妇不看也不理自己,只能看向陈红梅:“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陈红梅有点不好意思道:“叫你回去挖莲藕。”

        温清哲又看了媳妇一眼,他反而更喜欢下山挖藕,虽然累但又可以天天看到媳妇。

        他很快将一碗饭扒拉完,就上地说将手尾这些都种完就可以早点回去了。

        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拿了狗碗喂狗,故意在那儿逗狗,时不时看向张云秀这边。

        张云秀故意细嚼慢咽,见他频频看来,心知他在等自己,忍不住扒拉快了,她吃得不多,很快吃完了,坐在那儿等洗碗。

        陈红梅就说自己洗碗,让张云秀先去吧。

        温清哲站起来就往前走,走远了他回头看张云秀,张云秀走到他身后五步之遥就停步,故意等他先走,就是不跟他并肩。

        不想温清哲走两步就回一下头。

        次数多了,张云秀很快绑不住,脸上漏出一丝笑意,被她微侧头掩饰,将嘴唇压下,装得很无奈仰头道:“你干嘛呢?”

        温清哲道:“看你啊。”

        说话直白得张云秀几乎无地自容,她的内在修养告诉她要镇定,她紧紧将唇向下压才堪堪压住内心即将满溢的喜悦。

        温清哲不知何时已凑到她跟前:“你怎么又生气了?”

        张云秀气到了,他知道她生气,却不知道她为何生气,说得好似她很无理取闹似地。

        他每次都是什么都不跟她说,想干嘛就干嘛,说走就走,从不打商量。

        不过他走就走呗,偏偏还要撩别人。

        她没有需要的吗!

        张云秀头也不回,径直往前走:“没有生气,不是要赶紧种完树回去吗?快点走吧。”

        温清哲挖坑,张云秀将树苗放到坑里,温清哲再埋土,他边埋边不停抬头看张云秀:“真没生气?”

        张云秀气极时反而面无表情:“没有,赶紧挖坑吧。”

        没说两句陈红梅过来了,温清哲想将大嫂给打发走,就说不知道那个香蕉有没有长大了的。

        陈红梅道:“好那我去看一下。”

        张云秀起来说:“我,来帮你。”

        温清哲忙喊住她,指着一地的树苗:“你帮我埋土啊,咱们得把这些都种完。”

        陈红梅也说:“先种树苗吧,树苗萎了可不好,香蕉啥时候砍都行。”

        温清哲种完树,带张云秀过去找老头,每次下山留一山的牲畜总要留个人帮喂养。

        温清哲说那老头每天都到附近村子里面逛,这下子该也回来了。

        “就是一个非常倔的老头以前当过兵回来。”

        温清哲将陈红梅担上来的肉米都挑到老头那屋子,去到那儿竟然没人在家,温清哲说不怕,给留个字条,老头看到就晓得了。

        又将那些大鸡都捉入笼子,挑下山去,八月十五卖个好价格。小鸡留着慢慢长,过年就能卖,母鸡留着生蛋。

        张云秀数了数,竟然有二十多只母鸡。鸭子倒是不多,寥寥几只,不过母鸭正在孵蛋呢。

        三个人大担小担的挑到牛车,赶牛回到家天全黑下来了。卸了货,温清哲还要将牛赶回旧屋。

        晚上抱着亲亲妻子,他很快入睡了,第二天还得早起。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入睡时嘴角还是上扬的。

        张云秀却不高兴,她还在纳闷,她到底什么时候说原谅温清哲了的,就让他这么高兴的当抱枕抱着?

        虽说从没行房,张云秀却不怀疑她夫君不行,他即使抱她,下面也会保持一点距离,有时无意蹭到,他睡着时会微微皱眉,早上醒来看到略尴尬,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都快中秋了,他的身体热得要让人融化的地步。

        这天他醒来发现的时候也是有点尴尬,不过他偏头看到她眼睛笑着的时候,嗓音一沉,问道:“笑什么?”

        张云秀道:“没什么。”

        他噎了一口唾沫,将那句已到嘴边的:你是不是故意的,压了下去。

        还要干活。

        他下床换衣服,也不躲她了,直接当着她的面换,换完了还回头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

        她还坐在床上,丝毫不怕他,甚至还挑衅,仰着头看他,有本事你上啊。

        温清哲刚往她这边走了两步,才到床边,大嫂在外面喊:“二弟,醒了吗?可以吃粥了。”

        他应了一声,回头就见她坐在床上揪着被单咯咯直笑,好肆意。

        温清哲目光一沉,忽然俯身下来,长臂一揽,将那笑得花枝乱颤的人儿压在床上,这下张云秀不敢笑了。

        他的目光很危险,像只嘶牙咧嘴恶狼,随时要将她吃掉那般,张云秀静静的窝在他身下,不说话,心脏砰砰直跳。

        温清哲越贴越近,忽然低头在她颈脖处颇有点力度的咬了一口,她轻呼一声。

        看她满脸的惊慌失措,他得意一笑。

        她倒不是怕他威胁的目光,而是下面被堂而皇之地威胁住了,她还是第一次直面,虽然隔着层层布料。

        温清哲还咬她耳朵,沉声道:“还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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