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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第121章萧宁受死吧


萧宁先行回宫,  纵然如此,亦忧心清河郡主,拿不准她会做出什么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  眼看天黑了,  恰在此时倾盆大雨落下,  一瞬间叫人辨别不清外面的事物。

        萧宁拧紧了眉头,  “来人。”

        随她一声令下,  一旁的阿金走来,  “公主。”

        “长沙夫人府上如何?”萧宁不确定贺遂和清河郡主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现在需要确定的是,  究竟长沙夫人府上如何了,  尤其是那一个囚禁清河郡主生母的人。

        “奴立刻让人查探。”不敢怠慢,阿金立刻让人去查。

        很快前来禀告消息,  在萧宁的耳边轻声道来,萧宁面露诧异,  最终还是没有再问,  只叮嘱道:“命人护好郡主,  郡主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唯。”阿金立刻去吩咐,亦知萧宁看重清河郡主,  否则清河郡主的事,  岂会叫人盯紧了,万不能让清河郡主出事

        萧宁正好在这个时候看到一旁的欧阳齐,  没能忍住地问:“欧阳先生,若是五伯取妻,你”

        “那样最好。”欧阳齐不待萧宁回答,已然抢过而答,“这些年,  他为我欧阳家深仇大恨,受尽了折磨,也费尽了心思。家姐在天有灵,知有这样一个人爱她至此,必已然瞑目。

        “他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不应该一直只为死去的家姐而活。想来,家姐若是在天有灵,也望他能幸福和美,儿孙满堂,而不是孑然一身,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闻此言,萧宁露出笑容,“欧阳先生言之有理。”

        总的来说,萧宁心里最大的顾忌,随着欧阳齐一番话消散得无影无踪。

        “何人?”欧阳齐还是了解萧宁的,若不是有极大的可能,萧宁断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岂能不好奇。

        “清河郡主如何?”人,或许旁人看来,会觉得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弯弯道道,但在萧宁看来,若是两人的事可成,挺好的。就是自家伯父未必有些老牛吃嫩草了。

        “不错。”欧阳齐跟在萧宁的身边,这些日子观清河郡主的为人,岂能不赞一声好。

        萧宁吐了一口气,“只是五伯啊,未必会如我们所愿。”

        最大的问题从来都是萧评,这么多年以来,不是没有人想嫁萧评。自打萧评成为明王以后,投怀送抱的女子数之不尽,萧评却坐怀不乱,任是再美的女子在他面前,他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最终,可不就一直单到了现在,任是谁来劝都没有用。

        欧阳齐正色问:“在公主看来,郡主是个什么样的女子?”

        “认真,执着,亦聪明。”萧宁如此评价,欧阳齐答道:“郡主想嫁王爷,定能说服王爷,毕竟,这是一场双赢的结果。”

        “五伯最是不喜为利益而联姻。”萧宁观萧评多年的行事,得出如此结论。

        “难道不是因为萧家多年并非如此不可的理由,让他不得不答应联姻,故而才会不曾联姻,而并不是他从不顾全大局?”萧评,若不是一个重情的人,岂会为一个死去十几年的人不娶,更是不顾一切的为她报仇。

        看似无情的人,最是重情。若是碰上一个需要他倾力相助的人,他会不助吗?

        欧阳齐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很显然,萧宁现在需要帮忙。他是看出来了,萧家的人都不简单,连这样的事也能做下决定,将来,不知该如何叫天下哗然。

        萧宁总是不能说萧评是个不顾全大局的人,韩家的事,若不是为了萧家,依萧评的本事,他若是想跟韩靖同归于尽,难道不可?

        无非是为家族,纵然心中再恨,再想跟人同归于尽,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现在,若是能利于大昌,或许是利于她的事,萧评只需要配合一回,便可叫萧宁如虎添翼,萧评还真是会答应。

        “我出宫一趟。”萧宁想明白其中的道理,立刻打算出面阻止。

        “公主,这是一门双赢的亲事,明王若答应,定是清河郡主所提议,公主该知道,郡主需要嫁人,更需得是一个不会拖她后腿的人。”欧阳齐说得意味深长。

        他能理解萧宁为何要出宫,无非是想劝阻那两位不可为了达到双赢的目的,硬是缔结良缘。

        更是不希望萧评最后坚持了这些年,最后竟然为萧宁而答应这门亲事。

        但,这世上的事,原本就不可能纯粹无比,能有限的选择,以达到自身的目的,就是莫大的荣幸。

        “明王纵然不需要为公主而妥协,清河郡主不够强大,且,她不会愿意一直接受公主的庇护,她想要成为公主的同伴,是要与公主同行。”萧宁走到今天,早已不是寻常人可比,之后萧宁要走的路,只会越来越难。

        清河郡主以萧宁为目标,但今日的清河郡主很弱,弱得几乎可以任人鱼肉。故,清河郡主借萧宁之势,但这一借,只能借得一时,借不了一世。

        嫁给萧评便不同了,若是此事成,她不仅是前朝公主,也是当朝王妃,她的份量,旁人所要考虑的将不再仅仅是她本身而已。

        “公主该相信明王的禀性,纵然无爱,他也会成为清河郡主的后盾,断不容于人轻易欺负郡主,这便是清河郡主所求。”欧阳齐一直认为,一个人为了自己做下的选择,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想来他都不会后悔。

        清河郡主是个聪明人,能在极为不利的情况下,想出这个办法,不错。

        至于将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谁又知道。

        “公主,他们有各自的选择,比起公主想方设法阻止他们,想必无论是明王或是清河郡主,都会希望公主可以尊重他们的选择。”萧宁内心的想法,为何人人都要围着她的而考虑?

        欧阳齐相信,无论是萧评亦或是清河郡主,这两位能达成一致,在一定的程度上,必是他们相互间有吸引对方之处。

        萧评这么多年蛰伏,坚持不娶,既因心之所喜,不能忘怀,何尝不是因为不需要。

        放在心上的人,无人可替代。可是,若是清河郡主能说服萧评同意这门亲事,便是清河郡主的本事。

        “是我想岔了。”萧宁自我反省,她以为的好,对于清河郡主和萧评而言,未必是好。以她的角度想帮别人做下决定,她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倾盆暴雨落下,萧宁便收到消息,萧评亲自进宫,请姚圣为媒,往长沙夫人府上去,请聘清河郡主为妻。

        消息传来,萧宁早有心理准备,终究还是觉得意外。

        而清河郡主归来,换了一身衣裳,与出宫时截然不同。萧宁并不问,清河郡主道:“明王是个极好的人。”

        额,一张好人牌啊,亦不知萧评听到是何感想,反正这一刻的萧宁只觉得,好人牌什么的,还是能免则免吧。

        “何必如此心急?”萧宁虽有预料,但真正听到确切的消息,面对清河郡主此时在眼前,纵然明了贺遂回来,带回一个小娘子给清河郡主的打击甚大,可是,清河郡主当机立断地寻一个人,还是自家叔父,萧宁内心五味杂陈。

        “他说不能娶我了,这一生负我,若有来世,再偿还于我。救命之恩,终生无子,他不能让一个女子为他付出了所有,却将人弃之如敝屐。”清河郡主说起此,眼中含泪,不难看出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

        萧宁并不说话,清河郡主亦不需要萧宁说,她要的是一个倾听的人。

        “我的母亲,他们说,若不想将我母亲所经历的一切公之于众,我定要嫁给明王。临行前,贺将军同我说,愿我能有一个好归宿。能让公主称赞有加的人,定是极好的归宿,明王愿意娶我,是我莫大的荣幸。宜早不宜迟。”清河郡主朝萧宁扬起了一抹笑容,无奈之极,悲伤之极的笑容。

        人怎么就那么难呢,贺遂不愿意负她,却不得不负于她。清河郡主怨不起他来,至少,他从未想过瞒她,骗她!

        到最后,他依然关心她的,只是他很清楚,再多的关心,亦不能再像从前一般,为她诸多谋划。

        “公主,我想保护我的母亲。从前的时候,我不能保护她,可现在我既然有能力,我想护住她,一直一直的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任何人的欺负。”清河郡主从前纵然有此心,但更多的是不确定,不确定她是不是还应该要这样的母亲。

        萧宁一番话,让她清楚的知道,她的母亲被命运所玩弄,她受尽折辱而活着,或许是为她这个当女儿的。她的母亲没有任何错。

        身为女儿,清河郡主所需要做的是靠她的能力,一定要救出她的母亲,让她可以安享晚年。

        “好,你可以的。”萧宁很高兴清河郡主能想明白,能做下决定,“明日我陪你回长沙夫人府上。”

        缓了这两日,萧宁这就打算帮清河郡主救出母亲。

        摇摇头,清河郡主道:“事到如今,公主不宜出面。明王已经答应,助我救出母亲。且我已然如他们所愿,与明王定下婚约,三书六礼,我会嫁于明王,不必公主为此事烦心了。”

        “你我之间,需如此道外了吗?”萧宁纵然明白,清河郡主也想凭本事救出母亲,靠她不算本事,靠萧评才算?

        “这是我与明王之间达成的交易。公主,我不想成为无用之人,只能依附公主而活。我原是想成为公主的左膀右臂的。”清河郡主来到萧宁的身边,纵然想得到萧宁的庇护,何尝不是希望助萧宁一臂之力。

        可到现在为止,她什么都帮不上萧宁,反而一次又一次的麻烦萧宁。萧宁愿意,那是萧宁的仁善,但她更想成为萧宁的助力,而不是她一味的索取。

        和萧评的合作,虽说她是占了便宜,但将来未必。

        前朝公主和今朝王爷成婚,恰好能让天下人都看到,大昌与对前朝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安定人心。

        “子常。”萧宁亦反省,她给人的压力那么大吗?

        “公主,能让明王同意这门亲事,你应该为我庆幸,至少我是有价值的。最可怕的不是有价值,而成为一个没有价值的人。”清河郡主面容冷清,眼中透着悲痛和不甘,却又不得不接受一切。

        清河郡主道:“仅此一次,再不会有下次了。”

        如这一回的无力,无法救她的母亲,与人哀求,对方只要她成为一颗棋子,为他们争来荣华富贵,安心的棋子。

        赵十四郎的事,因赵十四郎还活着,总是分外叫人不安心的,赵家的人里,并不是只有一个赵十四郎。

        “公主,我想立刻去见赵十四郎。”先前清河郡主便有此想法,只是相比她的这点事,朝廷上,萧宁的事,从来没有间断过,值于此时,她又怎么说得出必须要去见赵十四郎的话。

        “现在?”萧宁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清河郡主,清河郡主重重地点头,表明萧宁并没有听错。

        “居心叵测之人,我今日知道该如何让他开口了。”清河郡主脱胎换骨一般,从前她或许有些把握,而今日,她的志在必得。

        “有劳公主陪我走一趟。”清河郡主连忙朝萧宁相请,萧宁毫不犹豫地道:“好。”

        赵十四郎被关押在刑部大牢,有专门的人看卫,但萧宁想去,想见这一号人物,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身为刑部尚书的许原,听到萧宁来访,立刻赶来大牢。

        “公主。”这雨夜时分,许原赶来,想是有话要说。

        一眼看到萧宁旁边的清河郡主时,面上流露出了诧异,原以为萧宁来就来了,竟然还带了一位清河郡主,这是何缘由?

        清河郡主这些日子跟在萧宁身边,许原焉能不知,只是奇怪,萧宁难道连来刑部大牢也能带上这一位?

        不过,作为一个早年跟在萧宁身边的人,已然看出来,萧宁从本质上就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国之大事,有理有据可以听你的,一些小事,比如带什么人去哪儿,便由不得人说半个不字。

        “最近这些日子,频频有人同赵十四郎通信。”许原是将这个情况同萧宁说明,萧宁道:“内容呢?”

        “怪就怪在,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都是雍州内的风景之地,或是吃食。于这大牢之内,能有闲心讨论吃食,本就是最大的问题。”许原捉到了这些小事,并不认为这就是一件小事,不过是未找到他们相似之处。

        萧宁明了,这定是暗语,想来也是,一群谋划乱国之大事的人,怎么可能没有准备,不留后招。

        “不如看看。”清河郡主突然提了一句,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萧宁并不犹豫,“且听清河郡主的,将这些日子你得到的消息,以及赵十四郎的反应,都一并拿来。”

        许原毫不迟疑,立刻奉命行事,将一叠纸条递上来,萧宁看了几眼,确实只是一些风景之语,竟然还问赵十四郎今日的吃用。

        清河郡主接过看了其中的几纸,“公主殿下,这其中会不会就是赵十四郎握的证据?”

        一个又一个的地名,每一个都在雍州境内,都是熟悉的名字。会问地方,必有其道理,最有可能的便是,这些地方藏了最重要的东西。

        “很有可能。臣原本也有此怀疑。纸上所写之处,臣都派人查探过,并无可疑之处。我们总不能将这些地方掘地三尺。扰民不祥。”心系百姓之人,自然不能为了寻出几个奸佞小人,最后扰得百姓不得安生,那岂不是有违他们的初心?

        许原之前负责此案,萧谌全权交给他来查看,事起之后,他所思所想皆是如何方能查明案由,叫那些乱国者付出代价,为的亦是百姓安宁。

        萧宁与清河郡主目光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郑重。

        清河郡主道:“我立刻去见赵十四郎,请公主陪同。”

        如同请萧宁随她一道出宫时一般,此刻的清河郡主郑重与萧宁相请。萧宁爽快地答应道:“走。”

        但这其中有些事不宜外传,清河郡主的视线落在许原的身上,许原何许人也,不必人开口,立刻自觉地道:“臣在外等候,在公主和郡主未离开之前,不许任何人进入。”

        “里面的所有狱卒,也让他们全都出来,任何一人,不得用任何名目离开你的视线。”萧宁早得清河郡主提起过赵十四郎所为,清河郡主此来,胸有成竹。

        萧宁知道她要表现,更想向世人证明,她并不是一个无用之人。萧宁所需要做的便是配合她行事,保证案子查明,断然不会有不妥当之言传出。

        许原闻萧宁如此郑重,下一刻,一旁走来一批黑衣玄甲,许原岂会不知他们的身份,立刻朝萧宁应下一声唯。

        “人在眼前交给你,外面交由他们。”所谓的他们,有玉毫和欧阳齐在前,自不必忧心哪一个不长眼的人犯下不该犯的事。

        “唯。”许原再次应下。

        萧宁朝内走去,许原道:“公主请。”

        既然萧宁不打算让他们哪一个跟进去,立刻催促人为萧宁引路,同时赶紧去把里头的所有狱卒撤出来。

        清河郡主跟在萧宁的身后一道入内,一会儿的功夫,踏入牢狱之内,迎面闻到一股恶臭,清河郡主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并没有因此退却。

        见到了隐忍下的清河郡主,萧宁并不多问,只是等候在一旁并不催促。清河郡主再一次意识到她和萧宁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纵然再是不适,清河郡主还是朝萧宁挤出一个笑容,请萧宁在前,她们继续。

        为萧宁引路的人是狱头,连话都不敢多说,只管在前引路,走到最里的一层,指着前方道:“公主,他就是赵十四郎。”

        赵十四郎的大名,至今怕是无人愿意问了。

        黑暗无光的牢狱,随着萧宁行来,烛火点亮了四周,里头躺在地上的人,披头散发,手脚皆戴了铁链,一身粗布麻衣,根本看不出来他从前那风光无比的样儿。

        “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无论眼前的这个人从前是何模样,在看到清河郡主的那一刻,他猛地冲过来,大声地朝清河郡主质问。

        狱头看到这一幕,眼中流露出了诧异,萧宁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再是心下好奇,亦不敢迟疑,连忙退了出去,把其他的狱卒一道喊出去。

        这一位可不是一般人,就连他们刑部尚书亦得恭恭敬敬的,得罪这样的贵人,他们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我为何不敢?”见萧宁为她清场,清河郡主面对赵十四郎不见半分胆怯,“你做过的事,你敢让姑母知道,敢让天下人知道?”

        赵十四郎一顿,似是想起他曾做过的事,脸色甚是不好。

        不过,他的视线落在萧宁的身上,作为一个从未见过萧宁的人,观萧宁的神色样貌,“怎么,你果真将萧宁带来了?”

        一个果真,叫萧宁察觉其中不对。

        “哈哈哈,有人告诉我,会有人将萧宁送上来,不想竟然是真的。萧宁,去死吧。”赵十四郎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在这一刻大声地叫唤起来,而他的袖上,他竟然抽出一个竹筒,朝萧宁射去。

        “公主。”眼见这一幕,清河郡主亦是大惊失色,叫唤一声,更是本能地冲过去想为萧宁挡下。

        萧宁既察觉不对,怎么可能会着了赵十四郎的道。扯过清河郡主的同时,毫不客气的伸手拉住赵十四郎手上的铁锁,用立往木条上一撞,直撞得赵十四郎眼冒金星,手中的竹筒亦掉落在地。

        “看来,你们到现在还不死心,竟然想杀我。”萧宁放开了清河郡主,清河郡主蹲下捡起地上的暗器,急忙握在手里,萧宁捉住赵十四郎的衣襟,眼中闪过冷意。

        “你早该想到,以天道糊弄天下人,你以为,你以为你骗得了谁?”赵十四郎痛得脸上阵阵抽搐,却没有喊出一个痛字。

        这一刻还能指出萧宁的把戏,想把萧宁戳破不成?

        萧宁冷冷一笑,“你们打着天道,正义之名,何尝不是将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你们又高明多少?”

        但凡这群人有半点为天下,为百姓之心,萧宁都不会容不下他们。

        却是这群小人,不行好事,偏又喜欢叫人拿他们当祖宗一样的供着。

        呸!无耻小人,丢尽天下人的脸。

        “世间规矩早已定下的,你牝鸡司旦,是要乱天下。当将你除之而后快。”赵十四郎眼中闪烁着光芒,那是愿意鱼死网破,绝不轻易罢休的决心。

        “杀了我,你以为你就能活?”怎么看赵十四郎也不像是不畏生死的人,萧宁颇是纳闷。

        赵十四郎冷笑一声,轻蔑地扫过萧宁,“被你们关在这里,我是生不如死,用我这条命换你这条命,值!千百年后,世人知我为了阻止女子掌权舍身忘死,必称赞于我。”

        小算盘打得很精,不惜和萧宁同归于尽,也要把萧宁杀了。

        萧宁毫不客气地将人往里一松,再用力一拉,再次撞得赵十四郎眼冒金星,鼻子不小心撞上,更是血流不止,痛得赵十四郎大骂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许你如此折辱于我。”

        “笑话,你现在有什么资格不许?”萧宁对眼前的人亦觉得怜悯,都什么时候了,难道还不清楚他所处的境况?

        是生是死,不过都是萧宁一句话的事。

        “你们要杀我吗?若是你们舍得杀我,怎么会让我活到现在。既然你们选择让我活着,我总要尽兴些的。”赵十四郎纵然浑身痛,依然无所顾忌,他就是想恶心人,尤其是想恶心萧宁。

        想到萧宁之前也曾恶心过他们,现在终于有机会还给萧宁,再好不过。

        萧宁笑了,叫本来挺高兴的人,在看到萧宁笑容的那一刻,露出了莫名。

        “你笑什么?”赵十四郎可以高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断然不许萧宁如此,明明,明明应该高兴的人是他,萧宁拿他莫可奈何,为何发笑。

        “啪!”答案,萧宁直接了当的用行动回答他。

        那被木头围起来的牢狱,竟然被萧宁打断了。一根只是开始,两根,三根,直到可以将赵十四郎拖出来,萧宁这才罢手!

        饶是清河郡主心有余悸,看到这一幕亦是始料未及,惊愣地望着萧宁。

        萧宁此刻掐住赵十四郎的脖子,“就凭你行刺于我,杀你,再无人有异议。你以为,现在还是之前不想杀你的时候?把你关在这里,你想名垂青史,可以不计一切杀我,要不要从你嘴里知道我想要的一切,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该死。

        “啊,让我想想,该如何让你死得遗臭万年才是?”

        “奸□□女,连先帝妃嫔都不放过,足矣。”萧宁考虑之时,清河已然开口接过话,但这内容,要命!

        “你疯了,你想让你母亲死?”赵十四郎眼中闪过慌乱,万万想不到清河郡主竟然有此念头。

        不过,他不怕,他不怕!

        萧宁说的话不会有人相信的,他们只会认定萧宁是想坏他名声,想让他身败名裂,故意构陷。只要清河不出面,不说话,就不会有人相信。

        赵十四郎第一反应是如何吓住清河郡主。

        “是吗?我的母亲为何遭受这一切,若追根溯源,是韩太后之错,是你们这些贪图我母亲美色,更想凌驾于帝王之上,野心昭然若揭之人的错,我母亲因貌美而无法保护自己若也成了错,错,又如何?”

        这些话,在清河郡主决定来此时,已然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让喜好名利,想为世人所称赞的赵十四郎,说出她们想知道的一切。

        如何能让人如她所愿,这并不是一件容易办好的事。

        不过没有关系,清河郡主已经捉住赵十四郎的七寸,定叫他老老实实,断然不敢再推诿。

        “你若敢,想想你的姑母,前朝的长公主,你是要她颜面尽失。”赵十四郎眼中闪过慌乱,好在很快正色以对,毕竟还有一个长沙夫人。

        她可是清河郡主的姑母,就凭这则身份,清河郡主当真要为对付他,不惜赔上长沙夫人的后半辈子?

        不想清河郡主对此嗤之以鼻,“你想错了,我既然决定做这一桩事,便不会再考虑其他。姑母无辜,不知内情又如何,你有意为之,我的表兄们与你沆瀣一气,自该叫他们同你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言语中的恨意,清河郡主不曾掩饰。

        曾经她以为这一切都是赵十四郎一人所为,只要除了他,从今往后,她可以自由,也能救出母亲。

        可是结果让清河郡主失望,她以为她可以慢慢地查出母亲所在,将母亲救出来,不想一切只是她的奢望。

        没有一个赵十四郎,依然还有企图控制她,色欲熏心的各种男人,恨不得将天下间所有的女人都收入囊中。

        他们也配!

        清河郡主万万想不到,原以为天下太平,她作为前朝公主,今朝待她礼遇有加,她这一生断然不会过得差。

        没想到,没想到啊!今朝待她礼遇有加,却是她一直信任的人处处要毁了她。

        一个赵十四郎只是开始,他们视女人为玩物,将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此心不改,便永远不会变。

        好啊,想玩弄于人,且让他们看看,到最后会是谁玩弄的谁?

        “我可以向天下人证明,你囚禁我的母亲,更想辱及于我,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我若不叫你赵氏阖族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我便不是姬则。”清河郡主放话,她是当事人,若她敢站出来向天下人揭露赵十四郎和他的儿子做下的事,一个个必将遗臭万年。

        “你敢,你敢!”赵十四郎发狠地想扑向清河郡主,想要捉住清河郡主,要给她一个教训。

        他是拿萧宁当摆设了吗?

        萧宁用力一掐他的脖子,赵十四郎便感觉无法呼吸,挣扎着想让萧宁放开他,放开他!

        可惜萧宁在他的手碰到她之前,已然先一步扣住他的手,“你以为,天下的女子都要在意你们扣在女人头上的所为名节?”

        “她,她将成为明王妃,我不信你们萧家丢得起这个脸。”都快无法呼吸了,赵十四郎还敢放话。

        萧宁眯起眼睛,今夜刚定下的事,身在牢狱的赵十四郎竟然知道这个消息了?

        冷笑一声,萧宁松开赵十四郎的脖子,“好样的啊,进了刑部大牢竟然还能对诸事了如指掌,我是小瞧你们了。”

        雍州,萧宁原以为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现在看来并不是!

        “你以为雍州是你的地方,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殊不知底下暗流涌动,足以要你的命!”赵十四郎能知道萧宁的想法,出言嘲讽,萧宁不以为然,正要张口,却在这个时候,阿金小步走了进来。

        “公主。”行至萧宁的身边,在萧宁的耳边一阵轻语,萧宁的目光一直落在赵十四郎的身上,透着阵阵寒意。

        “长沙夫人被杀。”阿金语毕,萧宁朝清河郡主道来,清河郡主一愣,“这,怎么会?”

        赵十四郎亦愣住,显然亦是完全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惊慌不矣。

        “对了,还得告诉你一声,你的儿女,一个不留。”萧宁又丢出另一个消息,赵十四郎大惊失色,显得惊惶失措,“不,不,这不可能。”

        “不可能吗?”萧宁不知赵十四郎何来的自信,事实摆在眼前,他依然不愿意相信,罢了,不信且不信。

        “接下来就该你了。”萧宁相信,敢出手的人,在雍州内杀长沙夫人,灭长沙夫人一家,此人冲的定是赵十四郎。

        看来她来刑部大牢的消息传出去,有人害怕担心了。

        旁人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赵十四郎之前的守口如瓶,萧宁的按兵不动,都不能让他们放心。

        一但萧宁动手,靠近赵十四郎,他们认定萧宁必是胸有成竹,是以,杀人灭口?

        不对,他们早便料到萧宁会来刑部大牢,否则断然不会早早为赵十四郎备下暗器,他们有心借必死无疑的赵十四郎之手,除萧宁而后快。

        可惜,算盘打得太精,最后一切都付之东流。

        萧宁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那么长沙夫人此时出事,一家被杀,可能并不是他们所为,而是极有可能是,因为长沙夫人发现了什么不该让她发现的一切,逼得有人不得不杀了长沙夫人?

        “走。”萧宁毫不犹豫地将惊愣中的赵十四郎从牢中揪出来。

        一个大男人,在萧宁一个尚未长成的小娘子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可见这人何其无用。

        阿金总不能一直干看着,之前帮不上忙,现在正是接手的时候,一手拉住赵十四郎道:“公主,奴来。”

        萧宁亦不争,人交给阿金。

        走到门口,许原的脸色甚是不好,显然消息传扬出去,他的责任不小。

        “许尚书,这是赵十四郎方才欲行刺公主的暗器。”清河郡主内心震惊于长沙夫人出事,并未忘记眼下的事,将方才拾起的暗器交到许原的手中。

        许原大惊失色,“公主被刺,可曾受伤?”

        目光落在萧宁身上,不断地打量,恨不得扑上去上上下下查看萧宁一遍。

        “无事,跳梁小丑焉能伤我分毫。人我暂时带走,至于这里的人,刑部上下,许尚书务必彻查。”

        无论是行刺萧宁用的暗器也好,知晓外面的消息也罢,赵十四郎一个在牢中的人,皆是不该得到,不查,岂可!

        许原正色道:“唯。”

        “人,我带走一用,若是不还,便当他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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