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 > 我成了开国皇帝的独女 > 第143章 第143章周家的处置

第143章 第143章周家的处置


萧宁闻之,  再一次回头望向周二郎,“想要和离,除非你死?你是想休了我阿姐,  亦或是对我阿姐旧情难忘?”

        沉稳的萧宁,  不急于一时跟人争辩,而是要弄清楚周二郎究竟有何意图。

        “公主殿下聪慧绝顶,  不如猜一猜,  我究竟是何目的。”周二郎红肿的脸,  叫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可是一双眼睛闪烁着疯狂。

        萧宁低头一笑,  “本宫知晓了。”

        就那么轻飘飘的一句,并不打算再多言,萧宁转身就走。

        有意为难萧宁,  也是想让萧宁猜不透他的意图,如此他可以争一个机会的周二郎,断然想不到萧宁竟然只是一笑,  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离去,这是什么意思?

        一时间周二郎反而更拿不准了,  究竟萧宁是在意和离一事,  亦或是根本不在意。

        他要休妻,  他说过要休妻的!

        哪怕闹到最后,因家中之故,他没有第一时间拿出休书,  并不代表他不会休了萧三娘。

        萧家,  已然成为皇族的萧家,难道能容忍萧家出了一个被休的女郎?

        不,不会的,  萧家不会不为所动,他们定会如他所愿。

        有些事哪怕他错了一回,断不可能错第二回。

        周二郎不断地安抚自己,萧家既然让萧宁亲自出面解决萧三娘的事,可见在萧家人的眼里,萧三娘很重要。

        既重要,断不会让萧三娘受此屈辱。

        只要他们在意这一点,他就有机会,他有机会的。

        周二郎为自己打气,坚信他终会如愿以偿。

        萧宁就这么出了门,玉毫道:“周郎君不同意和离,这是想要什么?”

        哪怕同为男人,玉毫并不是那卑鄙无耻的人,自然是猜不出小人的心思,亦不明白都到这个地步了,周二郎还能做出什么事?

        “想要什么?他一开始想借三姐便是要向天下人证明,他是一个不畏于强权,更是极有风骨的人。今日之后,他自负的才学便会变成一个笑话,哪怕我念的诗词天下人都不曾见过,听过,可除了这十余人,谁会承认?

        “承认的人,证明他们读的书太少,所谓的满腹经纶,饱读诗书,不过是他们自夸自卖罢了。

        “士人,若是真正的士人,便不会辱及与同他一体的妻。同样,撺掇他辱人的那一个亦是同类人。小人,从来都是不讲道义,也乐得踩人上位的。那你说,周二郎连我读的数百诗词一个出处都说不出来,不会有人落井下石?”

        萧宁一边走,一边将那些人的心思道破,好让玉毫明白,这人心啊,喜欢看别人的热闹,越是热闹越好。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想对付萧宁的人,费尽心思,想尽办法对付萧宁。周二郎从一开始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既然是棋子,一颗无用的棋子,只会叫人弃之如敝屐。

        接下来不用萧宁再出手,周家就会过得很惨。

        周二郎明显也懂得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想自救。

        如今在周二郎的手中,最好的筹码便是萧三娘,只要萧三娘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他就可以重新站起来。

        以死相逼不和离,不过是想把握这个机会和萧宁谈条件,至于能不能成,或是可以达到什么样的目的,得看双方怎么谈。

        很明显,周二郎认定萧宁会为了萧三娘跟他谈!

        玉毫都好奇周二郎想要什么了。问过周二郎这个问题,却没能从周二郎处得到答案的萧宁,按理来说该是比谁都更迫切想知道答案。

        想知道答案的人难免会急切,人一但急切就会出错,便是给了人可乘之机。

        周二郎要的就是萧宁这一份急切,这样一来他就更有可能寻到突破口,达到他的目的。

        “殿下的意思是?”玉毫并没有完全明白。

        “不和离,他也不敢休妻,且耗着,比起萧家,周家更耗不起。以死相逼,萧家是不想沾染人命,旁人若是想要他死,有的是办法。”欧阳齐代为回答,告诉了玉毫,萧宁根本不必急于出手,只要等着,看着,有人就会明白,周二郎想向天下宣告的不为强权所折腰,最后不过是一个笑话。

        萧宁笑道:“欧阳先生说得极是,这个时候最不需要急的就是萧家。该找回的场子我们已经找回来了。接下来的事,且看看有多少人看得起周家。周家啊,若都是一群蠢货,合该让他们周家消亡!”

        一个有些小聪明,最重要是自作聪明的人,真能把一家子坑死。最好的代表人物请参考韩三娘。

        想成为皇后,爬上皇帝的床,结果被人下了暗手,小皇帝死于她手,大兴之乱由此而始,最后韩家成为众矢之的,也是因为这么件事。

        萧宁算不上好人,那也从来没有想过主动去招惹一个家族或者是灭掉一个家族,她不想,要是有旁人借此良机毁了整个周家,可怪不了她。

        现在这种情况下,周家想要扭转乾坤,将局势完全变成利于他们家,就得看看有没有一个聪明人出面,懂得找到真正能改变这个局势的人。

        “公主殿下。”萧宁带人走出了教坊的门口,倒是很期待周家的人,接下来又会闹出什么事。

        正所谓不作不死,敢做敢死。周家人想踩萧三娘上位,就该早有准备,明了他们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只是萧宁轻快的准备赶回驿站,不想却被一个相貌平庸的女子阻拦。

        这一位女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年纪,乍然一看觉得相貌平庸,再一看,便注意到她的左面颊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胎记虽然只有指甲般大小,但落在女子的容貌上,又是原本平庸的相貌,对于看脸的人来说,这样的女子只怕无几人喜欢。

        萧宁这么被人拦下倒也不意外,毕竟她在教坊内读了这么半天的诗词,这些诗词,随便拿一首出来也能震惊天下,更别说她这一口气读了好几百首。

        出来没被人围着要签名,那都是畏惧于萧宁的公主身份。

        要签名自知不可能。可如果因此成为萧宁的迷弟迷妹,欲入萧宁门下,为萧宁效力,并无不可。

        “女郎有何事?”萧宁纵然也喜欢相貌出众的人,却不会一味的以貌取人。

        眼前的女子再怎么相貌平庸,能够冲到萧宁的面前,萧宁也想听听,她有什么话要跟她说。

        “周氏七娘见过公主殿下。”来人自我介绍,只是这一个姓氏引得萧宁目不转睛地望向她。

        “家兄正是周二郎!”明了萧宁心中的疑惑,周七娘不等萧宁询问已经介绍了一番。

        萧宁沉着的询问:“故你来寻我,所谓何事?”

        周七娘郑重的朝萧宁行了一个大礼,“请公主殿下网开一面,留我周氏一条活路。”

        方才萧宁就在想,周家究竟有没有一个聪明人,能在此周家生死存亡之际,力挽狂澜,保住周家人。

        刚想着,人竟然送上门来。

        教坊里里外外早已被人围得水泄不通,萧宁出来,所有围观的人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让萧宁可以顺利通行。周七娘堵上萧宁,早已引起旁人侧目。

        两人几句话的交谈,已经有人竖起耳朵。

        “你该知道事情的决定权并不在我手上,我萧氏从不主动与人为敌,也不愿意毁一家一族。但是,凡辱及我萧家之人,我萧氏一个都不会放过。”观萧宁方才是怎么对付周二郎的,便可窥见萧宁是怎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倘若周二郎记住教训,大大方方地写下和离书,从此和萧三娘一别两宽,各自欢喜。这件事在萧宁这里或是萧家手上,也就就此掀过,完结。

        偏偏周二郎心思太多,总也学不乖。

        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想拿捏萧宁,威胁萧宁,跟萧宁谈条件,那便怪不得萧宁冷眼旁观,或许还会在必要的时候火上浇一把油,让他尝尝什么叫自食其果。

        萧宁说完话,抬脚准备走人,周七娘连忙抓住萧宁的衣袖,“但求公主殿下给我周氏一个机会。”

        一个机会萧宁倒是不吝啬,况且方才她也在想,周家有没有一个聪明人出来,力挽狂澜。

        周七娘不知何时在此等候,但既然能够抓住萧宁,向萧宁提出恳请。

        “往日的仇,该报的我都已经报了。周氏但凡不再犯我萧氏,我自然也不会找你们麻烦。”萧宁现在不打算动手,那是等着有人动手,她再反击。

        如果周家能在周二郎出手前解决周二郎犯于萧氏,萧宁也就没有了要跟他们为难的理由。

        周七娘听懂了萧宁话中的意思,满心都是感谢的朝萧宁再次行以大礼,“公主殿下放心,周氏绝不会与陛下和公主为敌。”

        这是一句承诺,虽然萧宁很好奇,周七娘这一句承诺有用没用。

        可既然周七娘把话放了出来,萧宁且拭目以待。

        “好!”若是有人能解决麻烦,又不必萧宁亲自动手,萧宁乐意。

        “谢殿下!”周七娘再次感谢,也松开了拉住萧宁的衣袖

        萧宁不再逗留,带着人迅速的赶回驿站。

        哪怕萧三娘留在驿站内,但教坊发生的任何事都传入她的耳中。

        静等着萧宁回来的人,终于看到萧宁回来,欢喜的迎向萧宁,看着萧宁的眼神充满崇拜。

        萧宁虽然不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目光,可第一回是姐姐这么看她,她这感觉有些怪。

        “这些诗词果真是上天所授?”萧三娘不是不相信萧宁在教坊内说的话,只是想要再确定。

        “若不然这样的好诗好词,风格各异,各有千秋,难道能是我作的?”萧宁从未想过将这些诗词据为己有,变成全是她所作。

        逼不得已借了名家名作,震慑天下文人。萧宁得把他们的名字留在这历史中。

        至于将来还会不会有他们的出现,萧宁只能说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萧三娘颔首,也觉得萧宁在这样的事情上,根本没有必要骗人。

        “从前旁人说你得天独厚,还以为晴空降下天雷只是偶然,是你运气好。可是,天授你诗词,皆是可以亘古流传的佳句,可见上苍对你的厚爱。”自来若不是极喜之人,谁愿意收之为徒,教她读书识字,传她文字?

        萧宁为了让她所知晓这些至今为止,任何文字中都没有记载的诗词,可以名正言顺的流传在这个世界,只好扣到老天的头上,原也是想和那晴空降天雷挂上号。

        反正她都已经装了神棍了,不介意再装着点,把事情弄得更加逼真。

        纵然子不语怪力乱神,可这世间的人,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在他们的心中都有神。

        敬畏于天,敬畏于神。还总喜欢拿着天道说事儿。萧宁只好与子之矛,攻子之盾。把这老天弄到她这一边,为她所用,堵住天下悠悠众口,效果很明显!

        既然这方法可用,萧宁又怎么会不愿意继续用这个办法,为她扫除更多的障碍,解决更多问题。

        萧三娘的一番话,也是如今这天下人,在知道萧宁既然得上天教授诗词后同样的想法。

        “周二郎并不愿意就此放手。”被自家人夸,作为一个装神弄鬼的萧宁,实在不好意思,只好岔开话题,提起正事。

        “意料之中的事。”萧三娘沉着的回答,不难看出她那眉宇间的失望。

        夫妻这些年,原以为周二郎是她的良人,可自打萧家成为皇族之后,很多事情变得不一样了。

        萧宁处处出风头,落在周二郎的眼里,那是萧宁牝鸡司晨,更要搅乱天下。

        兖州之内,曾经的贵族,哪怕死在曹根手里的很多,剩下的也还有一些三流,或者是不入流的世家,但既然那些大世家都被曹根杀的一干二净,剩下的这些小世家,自然而然也就成了所谓的大世族。

        因这是曹根旧地,之前曾经推行新政,其实都是利于百姓之事,萧宁带兵攻下兖州后,并无意完全抹杀曹根推行的一切新政。毕竟在有些事情上,萧谌、萧宁和曹根也算是志同道合,目标一致。

        况且也因为曹根的新政推行,曹根这个朝廷在百姓的心中还是颇有分量。

        为了避免引起百姓反感,萧宁对于曹根朝廷中的人,只要不是完全跟萧氏对着干,打量如何恢复曹根朝廷的人,还是宽厚待之,并不与人为难。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连带着对所谓冒出头的世族们,不得不放宽了优待。

        周二郎原本是一心扑在学问上的人,可自打和一些兖州的人碰上头后,看似一群是志同道合的人,实则周二郎在不断的被这些人影响,对萧宁的不满,对女子出仕为官一事的怨念,越发的明显。

        可他并不能做什么,既对付不了萧宁,也不能反抗朝廷。这种无法宣泄的不满,最后都化成对萧三娘发火大骂。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萧三娘比谁都更清楚,他们夫妻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曾经萧三娘还怀抱着一丝希望,但萧宁将最后一丝希望撕了下来,叫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这样一个男人,不值得她再抱有任何希望。

        看明白之后,萧三娘也就不再执着。

        反正只要萧家在,这一辈子有没有周二郎在,她的人生都不会差。

        “周家那位七娘子如何?”萧宁问起这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十六七岁的年纪尚未出嫁,这其中是何原由,聪明人都懂。

        萧宁更好奇的是,这个娘子的本事如何?

        “你见过七娘了?”虽然有些意外,但细细一想又在预料之中,萧三娘考虑的是,该怎么跟萧宁说起这一个丈夫的妹妹才好。

        “是个有意思的娘子。她倒是知道现在的周家面临什么问题,同我所请,给周家一个机会。我只是好奇,周家的事,她能插手多少?”萧宁想了解一个人,这原本就不是一件小事,天底下能让萧宁感兴趣的人并不多。

        “周家中聪明的人不少,她是其中一个,却也是个命运坎坷的女子。”萧三娘感慨道来,“她今年已十八,至今未定婚事,纵然是不入流的世族,因其相貌,皆退之。”

        这话传达的意思够多了,世族不仅看重出身,便是那一张脸也同样看重。

        平庸些还罢了,脸上竟然有胎记,多少人能接受?

        萧三娘看向萧宁道:“她是聪明人,也是有心人。周家的事她倒是能做主。”

        能做主可不简单,世家中的姑娘,哪一个敢自信地告诉天下人,他们家的事可以由她一个小娘子做得了主。

        “既是做得了主,又是聪明人,不该让周二郎招摇嚣张至此才是。”萧宁仅有此一问,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周二郎是怎么对萧三娘的,有目共睹。

        萧三娘道:“若不是她拦着,一纸休书早已送到我的面前,只怕她也料不到你会来得这般快,更是以这样的方式出现报复。”

        可不是吗?

        就是萧三娘自己也绝想不到,萧宁会是如此行事。以文压人,既击其傲,亦多多打脸,打的更不仅仅是周家的脸,还有当日想看萧家笑话的人。

        谁不认为遇上这样的事,自该两家一道合计,讨论事情如何处置才是,结果萧宁不是!

        处置,打了萧家脸的人,敢让她姐姐受一记耳光,得让他十倍百倍的偿还!

        至于其他人,哪一个想看萧家的笑话,她便让他们自己变成最大的笑话,都不带犹豫的。

        也是萧宁胸有丘壑,读书破万卷,底气十足,否则也断然不敢做出这等胆大妄为之事。

        但她既然做了,也让天下知道,萧氏是皇族,世族,更是得天独厚。萧家能得天下,不是凭白无故,萧家的一切,既是萧家人凭本事得到的,也是得天独厚,是上苍厚待,挑中萧家,给萧家的。

        欲与萧氏为敌,思其文武可有能与萧氏比肩者,思其可得天之独厚,方有这个本事,在萧家人面前耀武扬威?

        周家在等萧家来人,曾也想过来的会是萧宁,然而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萧宁报复如此迅速。

        冤有头,债有主。谁打的他们萧家的脸,想让他们萧家面上无光,萧宁便让对方十倍百倍的偿还。

        萧宁打了人的脸,叫人一辈子都休想在她面前抬得起头,只要周二郎同意和离,此事便就此掀过。

        毕竟萧三娘离开了周家,还有孩子,她是给几个外甥面子,不叫他们夹杂其中,左右为难。

        谁承想周二郎果然是蠢货,糊涂之极。都到这个时候他还有别的小心思,以为拿捏住萧三娘就能威胁萧宁,威胁萧家?

        愚不可及!

        周家本就因萧宁所背之诗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而惊心,但萧宁最后要萧周两家的婚事作罢,这个事就能解决掀过  。

        当时那自是叫他们松一口气,能掀过就成,其他都不是问题。

        偏周二郎作死,他想死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拉上周家人陪他一起死。

        萧宁行事的风格,谁若是还看不出来,以为萧宁是个好欺负的,亦或是以为这人年纪尚小,手段不够。且问问他们这些自打耳光的人脸上痛不痛?

        脸都痛了,还对萧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以为萧宁没有办法对付他们。笑话!

        萧宁行事不按常理,但一向护短,这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周七娘意识到周二郎惹了萧宁,这才急急地出面,不过就是想立刻平息萧宁的怒意,但求萧宁给他们同家一个机会,不要立刻出手。

        萧宁还是很好说话的,周二郎想威胁她,不过就是想想罢了,想威胁也并不是就能威胁得了的。萧宁在意的是,接下来周二郎会做出什么事。

        他若是再做出损及萧氏的事来,彼时就是萧宁出手反击的时候,周家是不是荡然无存,就得看周家自己能不能管得住人,别总是往萧宁的身边凑。

        “那我们就等等看,希望她不会让我失望。”萧宁听了萧三娘的话,也是想看看,周家会如何行事。

        并没有要萧宁等得太久,日暮降临之前,周家由周七娘送来一纸书信,“公主殿下,郡主,这是和离书。”

        和离,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和离是肯定要和离的,谁都拦不住。

        怎么和离,这现在还有他们周家选择的机会,等到萧宁出手,可就没有了。

        萧宁和萧三娘一道见的周七娘,萧宁也不看信,只问:“还有呢?”

        周七娘低下头,小声地道:“二郎糊涂了,从即日起,送至庄中闭门思过,从今往后,绝不出入于人前。”

        此言,不管是萧宁或是萧三娘都不算意外。

        世族,自来为了保存自身,就没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更别说萧周两家的婚事,本来好好的,若不是周二郎自己犯糊涂,做出这等傻事,辱了萧三娘,也辱及萧家,根本就没有这诸多的事。

        周二郎吃了亏还不学乖,竟然还敢威胁萧宁,这是把萧宁当成了软弱可欺之人?

        泥人都有三分性,更何况萧宁从来都不曾吃过亏,想对付她的人,置她于死地的人,还有活着的吗?

        但凡出手的,都死得七七八八了。

        满心思量如何杀她,没有动手的,萧宁并不与之计较。可一但谁敢出手,萧宁就让他们都去死一死。

        周七娘感受到萧宁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不由绷紧了身子,等着萧宁发话。

        “仅此而已?”萧宁再一问,周七娘汗流浃背,面上不敢有任何异样,“家中侄儿,郡主想带在身边或是留在周家皆可,只盼郡主能让他们自由出入萧周两家。”

        萧三娘道:“自然。那不仅是我的孩子,也是周氏的孩子。”

        周七娘松一口气。萧三娘是通情达理之人,孩子不仅仅是一人的孩子。到了如今,父母不得不和离,那是莫可奈何的结果。若周家人以礼相待,不会将怒气撒在孩子身上,萧三娘不会拦着孩子不让他们与周家往来的。

        “好。”既然萧三娘愿意,细节上的事萧宁也就不多管了。

        反正人受过,该让他付出的代价,萧家想要的结果,这都如萧家所愿了。周家亦明白,往后断然不会再让周二郎出现在人前,更不会给他任何的机会对萧氏不敬。这就是萧宁要达到的目的。过程不是萧宁要追究的,她只问结果。

        “辛苦七娘走一趟。”萧三娘已然看过和离书,上面并不是周二郎的笔迹,但有周二郎按下的手印,这就让萧三娘满意了。

        和离书不假就成,周二郎将来如何,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周七娘岂敢言苦,连忙道:“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将侄儿送来。”

        萧三娘膝下已育二子,自周家出来,萧三娘再未见过孩子,想是想的,但她亦清楚,不能为了孩子受人掣肘。

        周二郎想借萧家真正做到扬名天下,更想展示他的所谓骨气,打的主意不错,只未曾想过,这世间诸事是否都能尽如他意。

        如萧三娘当日不受辱及娘家,更不愿意叫他人辱之,周二郎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周二郎的目的并未达到,一计不成,定会再生一计。

        萧三娘知孩子留在周家,亦无人敢怠慢,这些日子并不提及孩子,旁人想打着孩子的幌子见她,她也一概不见。

        一人之颜面,萧三娘受了委屈能忍了,但他们萧家人的脸,那是整个萧家人的颜面,断然容不得他人辱之。

        萧宁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周七娘确实很是自觉,知道他们要的是什么,更愿意配合给到他们什么。

        “好!”萧三娘话说着,起身朝周七娘福福身,周七娘不敢受之,连忙避开。

        “闻雍州内早年有选女子为官一事,不知似妾这般面容有损之人,是否有资格参加选官。”自来男子选官也是要相貌端正,身无残疾者,如这面上有疤,纵然这样的人再是有本事,朝廷亦是不授的。

        萧宁面容温和地道:“大昌取才,只问才德,不问出身,相貌。”

        无论出身或是相貌,都是天生地就,上天所赐,唯有才德才是自身之物,能德才兼备,这才是大昌所求而不得的人才。

        “既七娘子有意,我亦有心在兖州内为朝廷选拔人才,彼时希望能见七娘子。”萧宁答之,面对周七娘一双平静的双眼,一时间看不透这个人,既是看不透,萧宁倒想多了解了解。若是有才之人,当用之不是吗?

        “唯。”周七娘亦明了,萧宁相邀,这是她的幸事。有萧宁的一句话,知萧宁取才不看脸,那便够了。

        “兖州之事,七娘可知?”萧宁答了周七娘的问题,同样也是有问题相询。

        周七娘刚要松一口气,闻萧宁一问,震惊地抬起头。

        萧宁道:“政令不通,兖州眼下倒是比曹根一朝时更乱。连刺史都不曾放在眼里。原以为皆死于曹根之手的各世族,如今再出现,颇是叫人意外。”

        果然啊,永远不要小看世族,正所谓狡兔三窟,他们就算拼得再猛,断然不会愿意自己断子绝孙。该藏着的东西定是藏得好好的,就等着天下太平再出来。

        作为一个也是在兖州内经营多年的世族,周七娘自明了萧宁何意。

        最重要一点便是那一句政令不通。

        朝廷诏令下发各州县,若是送至则丢之,根本无人当回事,便不是好事。

        兖州确实错综复杂,饶是顾义在兖州坐镇,那保的也是兖州不乱。

        短时间想把兖州收拾得妥妥当当,如雍州一般知大昌朝,只知大昌皇帝,若是这般的容易,何须雍州多年的经营?

        贾谕为刺史,萧宁的意思就是朝廷的意思,温水煮青蛙,不管费时几何,就得把兖州治好了。

        萧宁来了,还未到之前就见识了兖州的情况,连萧家女都不放过,这是明摆着冲萧宁来的。

        “其实世族落在曹贼手中,折损确实严重,其中不少世族打的不过是旁人的名号,并不是真的。”周七娘明了,萧宁愿意给他们周家一个机会,投桃报李,她也该答一些萧宁想知道的事。

        萧宁颔首,“战乱一起,死伤无数,更别说曹根当日大肆杀戳,多少世族惨死于曹根刀下。能保存些人,已然不易。假冒之人,多少也是有些关系的吧,否则怎么能假冒得了?”

        这话倒是没错,假冒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假得了。

        “朝廷对惨遭屠戮的世族至今未有安置。”周七娘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这句话。

        倒是事实,萧谌和萧宁想的一样,世族,世禄世卿,他们想得倒是挺美的,大兴朝把他们养肥,他们是如何对待大兴?

        一群没良心的人,曹根把他们砍得七七八八,叫他们元气大伤,这对大昌而言是好事。

        至少在这百废待兴之时,不用提防他们折腾起来。

        但,曹根砍的只是兖州的世族而已,一个兖州的世族闹不起来,还有其他的世族!

        看看自大昌建朝以来,挑大昌毛病的世族少吗?

        不少!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谌最是吝啬封赏所谓的世族,哪怕在前朝为官为爵的人,那都不管。

        萧谌一个世族出身的人,对世族甚是怨念,朝廷上不少人都看出来了,也是莫可奈何。

        再者这新朝刚建,不好一味想着封赏,还是做做正事。

        等什么时候萧谌心里那口怨气散了,不气,真愿意封了,再让他封赏。

        周七娘提起此,萧宁拿眼看了过去。周七娘继续地道:“前朝叛逆杨太尉藏于兖州中。”

        咦,萧宁倒是没有忘记这一位。不过自打韩靖坑了这人后,这一位可是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至少萧宁都打下这天下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找到这一位。

        当日萧宁是答应过长沙大长公主,定要将乱大兴的罪魁祸首找出来,杀之。

        韩靖已死,曹根亦亡,就差一个杨太尉了。

        萧宁一直都在考虑,这杨太尉究竟躲哪儿去了,怎么就那么能躲呢?

        到处找不着的人,结果周七娘告诉她,人就躲在兖州内。

        萧宁不是不相信,但见不到人,谁也不敢轻易相信他真就在这儿。

        “公主殿下想知道他所在,妾只知他在兖州,如何寻到他,可借力。”周七娘不必萧宁开口,已然明了萧宁未尽之言,先而答之。

        借力,借的谁的力?萧宁将周七娘先前说的话联系起来,立刻明了。

        “借得?”萧宁只是询问,脑子同样在转动,到底这个办法可行不可行。

        “世禄世卿,世族皆求之,朝廷虽一向赏罚分明,然于世族多有压制,这也是世族们对朝廷多有不满的原由。”周七娘亦为世族,还是挺了解世族们的想法的。

        萧宁摇了摇头,“压制世族,非大昌一朝而已。”

        有打压之心,亦有用人之心。但这是自古以来就存在的畸形关系。

        只是相比之下,别的王朝手里没有人,费尽心思要从世族手里抠出人来,只能低声下气;大昌朝可不是,用人以才,你们要是不想当大昌朝的官,可以选择不当。

        看早年萧家用人之道,不问出身,不问来历,只管问你有才无才。

        那么多年,似大昌朝廷上,世族占半,寒门庶士也占了一半。

        世族,得以成为名门,皆因家中有人,在朝廷上身居高位,一但他们家的人全都离开了朝廷,将来家门必将一落千丈!

        摆架子装清高,只是为了展示他们的价值,这些人可不是真心认为出不出仕都没有关系。

        “然一松一驰,可分而击之。”周七娘提出这主意,眼中闪烁着叫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作者有话要说:  加更不起的我,保持日九~


  https://www.bqwxg.com/wenzhang/99845/99845448/1280944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wxg.com。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wx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