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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第191章朕绝不姑息


崔伋所供之人,  有证据与崔伋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者不少,有一些素日装得谦谦君子,却是品行不端者,  是不是都要彻查到底?

        就这事,  就算两位丞相不干了,  接下来大昌还得继续,  查实之事要不要处置,  确实应该好好地想想。

        “若查实其罪,一律按律处置。至于品行不端者,若是不忠不孝,  不廉不仁者,  一律不用。”萧谌从来不是一个粉饰太平的人,  也不愿意为了所谓的法不责众,  最终把大昌朝弄得一个乌烟瘴气。

        大昌才刚刚开始,当为天下,为后代君王竖立典范。

        “查,不冤枉一人,  也不可放过一人。朕须得让满朝文武知道,  德行不修,有亏大义者,  绝不能在大昌为官。”萧谌的目标不怕告诉天下人,他这个开国皇帝,  须得让天下人知道,  他和前朝的皇帝们是不一样的,诸多不一样。

        若是谁人看他不顺眼,要么把他毁了,  要么也只能忍着听他的。

        上行下效,一个皇帝是怎么样的人,他的底线,他的坚持,影响天下。

        对,或许前朝的风气不是一朝一夕可改,不看品德,只看家世,但萧谌却要告诉他们,大昌终不一样了,他们如果想在朝堂立足,最好先做好一个人。

        “崔伋此人?”别的人也就罢了,崔伋挑起一切事由,又该如何处置?

        “杀人者死。”崔伋犯下的过错都不必细数了,仅此一条足以取他性命。崔令是他所杀不假,这件事只要落实,崔伋必死无疑。

        “唯。”不错,别的罪核实或是不核实都无所谓,杀人偿命这一点,定其罪,要其性命即可。

        “这件案子,最后交太女核查再禀于朕。”不是萧谌信不过旁人,而是此事既然关系重大,万万不能轻率行事。该如何安人心,如何将事情查实,一样都不能省。

        他说过,不冤枉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萧宁被点名,心知萧谌是不放过任何机会压榨她,此事既然牵连甚广,她也断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唯!”萧宁应下,明鉴小声地道:“陛下,殿下大婚在即”

        后面半句就不用说得太直白了吧?这都准备成婚了,还让萧宁忙里忙外查实诸多事,萧谌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太过分?

        萧谌毫不觉得,“朝廷上下帮她忙活婚事的人多了去,用不着她处处上手。”

        就是啊,就算满朝的人都为萧宁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萧宁永远也是最闲的那一个,既然她都是管大事,不问小事的人,就让她继续忙活国家大事,也省得萧谌总有一种女儿嫁出去就不是他女儿的感觉。

        明鉴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没眼力劲了呢?

        萧谌想到这点,一眼扫过明鉴,无声在控诉。

        明鉴一脸懵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明明没有吧。这不是一句实话吗?谁家家长像萧谌这样的,眼看女儿大婚,还非给萧宁找事做,巴不得萧宁多做点?

        萧谌不想回应明鉴,反正萧宁就去忙活她的国家大事去,别的事交给旁人。

        明鉴无奈,皇帝的心思太难猜,他还是乖乖的放弃,别再猜了。反正看萧宁这样子,也完全不觉得有何不妥!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倒是多管哪门子的闲事。

        因一张纸条引发的一连串事,莫家也都听说了关于崔伋此人挑动人心,乱天下的来龙去脉。

        虽然莫恢他们兄弟都活到这个年纪,见过无数世面,还是难以想像,一个人竟然恶到如此地步。

        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嘘唏,终也只能说,人和人之间只要有一点点的怨,一点点的恨,都会被别有心思的人利用,无限放大。

        莫忧之死,他们心中若说不怨萧评,无意杀萧评报仇,自然是假的。

        可是,他们也很明白,莫忧对不起萧家,无论如何,他们的这个妹妹,在萧家处,也不该再活下来。

        最终,在收到兖州送来的信后,莫恢寻萧评谈了一回。有些事须得说开,尤其此事亲爹写信来了,如何为之,莫恢亦明。

        萧宁不知他们之间究竟谈了什么,倒是莫并又来寻上萧宁,都为这些事。

        在萧宁忙着查崔家诸事时候,老实孩子如萧宁所提议,写信回去给了母亲姐姐,没有想到,她们也说起立场不同,如莫忧这样的人,就算活着也会生不如死,她太刺人了。

        一个抛夫弃子的人,萧家这些年要不是看在崔家的份上,早已取她性命,怎么会容一个将他们萧家的颜面踩在泥里的人活着?

        可是,韩氏到最后是想让萧家人都死,既如此,当初莫忧劝不来韩家莫与萧家为敌,最后韩氏败了,早该料到他们有什么样的下场,怨不得任何人。

        立场,若是换了他们莫家站在萧家的立场,他们也会这样做。

        萧评这位下手果断,也没想过要将此事归于旁人,便是不畏于莫氏报仇。

        对这样的人,莫并也不必思及报仇,那不是他该做的事。他既然一心在战场,欲灭胡人,令之永不敢再犯我大昌边境,便以此为目标,其他都不用管。

        “说得很清楚,那你还来寻我,是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萧宁确实懂人的心思,这就问起来,想听听莫并何意。

        “心里难受。”莫并虽然知道母亲说得不错,可这心里总攒着一口气,咽不下去。这种话想来想去也没有别的人可以说,这不就寻上萧宁了。

        萧宁问来,他自老实地颔首,表示没错,他就是心里难受,也不说出什么来。

        “你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对错,不管什么事都是非白即白是吗?还应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萧宁无奈,她只能开解起莫并。

        “不应该吗?”莫并一脸的不解,拧紧了眉头,那叫一个不舒服。

        萧宁道:“不是不应该,只是本来这个世道就不是非黑即白,你想变成这样,本就不可能。仇也罢,怨也好,总得讲因果。比如大昌律法中对于杀人的定义本也不是一样。杀人,有故意杀人,有过失杀人,针对不一样的杀人,律法判定亦各不相同。”

        莫并觉得好像懂了一点,询问地道:“所以,姑母就算死在明王手中,我们恨明王,杀明王报仇,合理也不合理。”

        “若是你想,就不会等到今天了不是吗?”莫并内心最大的挣扎在于,他其实很清楚,萧评那样做无可厚非,不管这件事最后换成谁,结果其实是一样的。

        可是,他又过不了心里那一关,那是他的姑姑。

        额,那也是萧宁的母亲,可是萧宁?

        算了,莫忧对萧宁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如果可以选的话,她不会想让莫忧成为她的母亲。

        “想不明白的事放一放,心里难受也总是要经历的,毕竟谁心里没有难受的事,难道还能一辈子高高兴兴?”萧宁这么说也是这样的道理。

        莫并想起在军中的时候,听说萧宁因为姚拾儿之死大病了一场,比起他只记得很模糊的莫忧那张脸,姚拾儿可是萧宁一手教导出来的人。

        其中倾注的心血和感情,最后又由她自己来断,她心里比谁都更难过。

        “我知道了。我会慢慢适应的。”莫并想到萧宁经历的一切比他要多得多,年纪还比他小,他倒是好意思跑到萧宁这里求安慰,果然是不像样!

        “不用急。凡事慢慢来,人的成长总会经历各种不一样的心境,如同人生百味,各不相同,也各有各的滋味。但这就是人活在世上必须要经历的一切。”萧宁用着沧桑的语气说起此,引得莫并侧目,连忙道:“殿下,你这话说来都像我父亲了。”

        萧宁笑,要是算活着的年纪,她跟莫恢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我很喜欢一句话,一句别人说过的话。人心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亲疏远近难道就没有分的吗?”

        听完这话,莫并没有再问,只是乖乖地离去。

        只是莫家与萧评之间,就算到了现在,不再思量报仇,也是要有一个了结,对于莫家来说,杀萧评是他们做不到的事,原谅人也断然不可能。

        这是一个死结,谁也无法解开的死结。

        而莫家除了莫非一对老夫妻依然要留在兖州外,皆举家往长安来,更是给萧宁备下一份大礼,一份莫家积攒百年的大礼-书!

        书不仅有古来之典籍,还有萧宁现在最想要的史料。

        据说是莫非在看完萧宁让人送来的修史草稿后,命人立刻送来长安,贺萧宁即将大婚。

        受此大礼,萧宁自是感谢。

        至于莫家与萧评往后如何,萧宁并不插手其中事。

        就像她告诉莫并的,人心偏向,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纵然莫忧是她生母,可对她而言,那就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人,甚至莫忧的丈夫儿子处处要置他们家于死地,面对这样的人,当除之而后快。

        萧评不同,诚如萧评所言,从萧宁出生开始,无论萧宁在不在她的眼前,萧评一直关注萧宁,吃的喝的用的,每一年的压岁钱,样样萧评都用了心的。

        有心或是无心,其实人是最直接的,萧宁做不到在萧评对她那么好的情况下,处处只考虑莫忧的生恩。

        有句话说得很好,生恩不及养恩大,她第一个要考虑的更是萧谌和孔柔,比起考虑寒不寒莫忧的心,莫家的人,萧宁更在意萧家人,处处以萧家人为重。

        萧评在最后对莫家人说明一切,甚至愿意任由他们处置,都是为了萧谌父女,为了萧家。

        而莫忧呢?

        莫忧的心里念的人是韩靖,是与韩靖生的那三个儿子,而萧宁是断然不可能顾念所谓的同母异父之情,让他们活下来。

        有些结果,终究注定是不可能避免的。

        在莫忧心里最重要的人是别人,为了她心中最重要的那个人,她能舍弃得了萧宁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萧宁永远不会去赌一个舍过她的人。

        莫家,不出手还罢了,若是他们胆敢做出半点不利于萧评之事,萧宁亦不会忍。

        一直不作声,没有在莫怀处提到过半句相关的话,不仅仅是因为萧宁明白,聪明如莫家,既是讲理的人,定知道,他们到底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才不会让家族因他们之故而受到牵连。

        而今,萧宁收到莫家送来的大礼,这份情,她亦当牢记。往后有机会,她会还的!

        “殿下。”萧宁看着关于崔伋相关案子的资料,写好奏本这就打算让人送到萧谌手中,玉毫引着程永宜进来。

        萧宁还是自他们定下亲事后,第一次私底下见程永宜,不解地望向玉毫。

        玉毫道:“陛下有诏,让达侯入东宫为伴读,往后同其余人一道陪殿下读书。今日达侯前来,是来拜见殿下。”

        ???这就更让萧宁不解了,他们婚事在即,这个时候萧谌把人塞进来,就不怕惹人非议?

        “殿下。”程永宜能私下见到萧宁,自是欢喜得很,轻声一唤。

        玉毫非常有眼力的退出去,也让其他人一道退出去。

        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萧宁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慢慢就觉得不对了。程永宜这目不转睛看着她的样儿,怎么?

        萧宁摸过一把脸,“怎么?有什么不对。”

        “殿下不用理会我,只要能在殿下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站着,也好。”程永宜笑着说起,萧宁算是明白了,然后,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怦怦怦地跳起来,好在慢慢平稳下来。

        “好!”萧宁应一声,意示程永宜在一旁坐下,“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看,若是饿了让他们拿点心。”

        程永宜笑了笑道:“殿下,从前在雍州时我随殿下学习,也曾像现在这样,在殿下忙着的时候就在旁边坐着,看着殿下如何处置,行事。”

        这倒是,只是一时间萧宁把这一点忘记了。现在重新想起来,倒也笑了,他们之间不是初初认识,只是现在的关系和以前有些区别,但又不算是太大的区别。

        萧宁抬眼与之对视道:“你还想出去吗?”

        程永宜一怔,显得有些着急了,萧宁提醒地道:“我想听真话,而不是客套话。你知道,我不喜欢和人客气,从前如此,以后也如此。

        “甚至,比起别人,我不希望你骗我,也不希望从别人嘴里知道关于你真实的一切。你可以不告诉我,但你可以告诉我你暂时不想说,我不会追问。”

        这算是萧宁对他的要求吗?

        细细一想,程永宜觉得这样的要求并不算高。

        “我也一样会这样对你。你问我的问题,如果是我不能回答的,我会告诉你,这件事不能说。”萧宁提出要求,也告诉程永宜,她要求对方给予她的一切,她也会做到。

        “好。”程永宜重重地点头答来。

        “那你还想出去吗?”萧宁再一问。

        程永宜想了想道:“殿下,外面的世界很大,大得无边无际,之前我想去看看,现在依然也想去。

        “不过,曾经去看过,知道天地之宽广,远远不是我们所能想像得到,也才会知道我们究竟有多渺小。所以,殿下才会希望在这无尽的天地间,留下重重的一笔,也想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萧宁听着,她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大,大得若是以步行,怕是走上人的一辈子都走不到尽头。

        “所以,我想助殿下一臂之力。现在,我想守在殿下的身边,让殿下无后顾之忧,殿下定能把我那一份一起做好。”程永宜信任萧宁,那是比相信自己还要相信的信任。

        “我好像并没有说过,成为太卿就要留在内宫。”萧宁知道,程永宜想出去,怀揣这份想法,依然还是选择留在萧宁身边,以为这一辈子也只能留在萧宁身边。

        可是,萧宁何时要求过她的太卿要如男人们的妃嫔一样,永远留守在她的身后?

        男人容不下女人出头,不想看到出采的女人,萧宁跟他们不一样。

        她身边的人越发优秀,不是更说明了她的优秀?

        “啊?”程永宜一脸不可置信,结巴地道:“可是,可是,一直以来的太子妃都是不理朝事,不出深宫。”

        萧宁侧过头道:“别人立下的规矩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能为太女,我的太卿由我来定,将来只要你想,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只要是不曾损及大昌的事,萧宁才不管谁做什么,自然也包括程永宜。

        程永宜大喜过望,他都做好心理准备,终此一生只能站在萧宁的身后,作为守护萧宁的那一个人。

        萧宁却没有想过让他一辈子只能像从前深宫中的人那样,守于方寸之间,他竟然还可以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还有一事须得同你说清楚。”说到这个份上,萧宁也想起跟自己息息相关的事。

        程永宜喜上眉梢,再听萧宁有别的话,并不多问,只正色以对,萧宁道:“你我纵然完婚,我未满二十前,太医道不宜圆房,所以”

        言罢,萧宁想起眼前的这一位只是才刚满十七岁的郎君,他没有父母在世,也没有显赫的家世,有那有心之人为他解释这事。

        那,她是说了这一句,还得顺便给程永宜普及一下性知识?

        靠!想到这个可能,萧宁整个人都不好了!瞪大眼睛看向程永宜,这才发现,程永宜不仅脸红,就连耳朵也是红通通的。

        ???她以为可能不懂的人,人家懂。

        “有人教过你?”萧宁心中既然有疑惑,岂有不问问的道理。

        程永宜不由地结巴了,“我,我,我”

        就这么我了半天,愣是说不出其他话,可萧宁既然问了,会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么把事情掀过?

        萧宁侧过头问:“没有人跟你说过,男欢女爱是人之天性?军中的男儿提起这些事时,我偶尔也听过一两句,你是从他们嘴里听到的?一知半解?”

        这回的程永宜更显得手足无措,想解释说他只是听了一耳朵,并不算太懂,然而好像不懂也不对。

        “看来只是一知半解,得找个人教教你。”萧宁认真地考虑,程永宜这回的脸更像是煮熟的虾,红透了!

        程永宜直接说不出话来,萧宁又道:“说到这个份上,我再补一个要求。我这个人喜净,在我们成婚之前你经历过什么,我既然选了你,便不会过问,可是,我们成了亲,从今往后,但凡你碰了别的女人,你我之间便再无未来。同样,我要求你忠诚的同时,我也会忠诚于你。”

        他们将是夫妻,既然将是夫妻,便容不下旁人,若是程永宜做不到,倒是无妨,可以趁早结束。

        这回程永宜如何也顾不上脸红,重重地颔首,“我记下了。”

        记下,便会放在心上,却不是红口白牙一句话保证此事会做好。

        萧宁笑了,喜欢程永宜郑重的态度,同时也觉得越发有意思,“方才我所言,你能忍得?”

        这是再绕回方才的话题,程永宜的脸瞬间腾的一下再次红透,萧宁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这个问题重要也不重要,只不过她想看看程永宜答不出话的样子。显得可爱。

        “好。”程永宜明了,这个问题萧宁问了两次,也是他必须要给到的答案。

        对他来说,萧宁是最重要的,重要到不管发生什么事,他第一反应,在意,想要维护的都是萧宁。

        一个好字,叫萧宁一顿,随后笑了,“所以,你想去哪儿,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比起你心在外头,我一直都在这里。”

        是啊,萧宁一直都在这里,从来都是。

        程永宜的眼睛亮了。萧宁一直在这里,这个天下,这个江山,是萧宁想守护的,所以一直以来,萧宁都在这儿。

        出门在外,程永宜不管遇上多少困难,他想起萧宁在,便觉得没有什么难关是他过不去的。

        刚开始他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可如今,他却好像懂了。

        原来,他一直努力,一直坚持,都是因为他知道,这里有人等着他!

        “谢殿下。”程永宜发自肺腑之言。

        萧宁昂起头道:“如此道外,是不是太客气。你我之间,往后会是最亲密的人,我不希望你只把我当成太女殿下,否则你我的关系断不可能长久。”

        不错,萧宁是太女,将来或许会是女帝,但同样萧宁也是一个正常人。

        话脱口而出时,萧宁亦意识到一点,原来她也不喜欢程永宜单纯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太女。

        明明之前她想好的。选一个男人,只为要一个孩子,那个人是谁不重要,他只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即可。

        这样说来,她对程永宜有了不一样的期待?

        萧宁虽然一愣,却也并非全然不能接受。

        一时的心动,让她下定决心选择程永宜,这一份期待,也是希望将来他们都能安好。

        那有什么不好?

        “比如呢?”程永宜喜欢这样跟萧宁聊天,各自将各自的喜与不喜都说出来,正好,可以加深他们对彼此的了解。

        “比如,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一样一样说清楚,让我们各自明了彼此的底线在哪里。”萧宁既然说了,不介意说得更加清楚些。

        程永宜同萧宁的目光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自己。

        “好!”程永宜说不出其他话,便只有这一个好字。

        “我选择你,是想跟你白头携老,若是彼此不断地隐忍着,而不是接受彼此,不管现在你我的心里是不是有彼此,将来可能也只剩下怨恨而已。我不想跟你过这样的日子。”

        萧宁笑意加深,同时冲他眨了眨眼睛,引得程永宜明明在细细地品味萧宁话中的意思,面对萧宁难得的女儿样,一时看痴了。

        “我也不想跟殿下过那样的日子。我想成为殿下身边最亲近的那个人。”程永宜痴痴喃唔着。

        萧宁一愣,程永宜立刻解释地道:“除了陛下和皇后殿下外。”

        这一句让萧宁只想说,究竟萧谌是怎么对程永宜的,竟然把一个人的求生欲养到这样的地步,一时忍不住笑出声来!

        外面的人听到笑声,虽然都是伺候在萧宁身边多年的人,也知道萧宁从来不是太过情绪外露的人。

        程永宜能让萧宁笑得这般开怀,可见将来这一对必能相处得很好!

        崔伋引发的事影响太大,各部查查,萧宁最后再审,更是昭示朝廷对此事的看重。不允许冤枉一个人,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人。

        萧宁的奏本最后递上,也就表明这桩案子将要尘埃落定。

        崔伋必死无疑,不必再议。可是涉事官员多达三十人,这等数目传出去,引得一众人侧目,立刻也有人质问:“陛下,此案涉及人员之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与三司查查,再由太女核查,这才上程陛下,一应涉案者,证据确凿,也有他们各自供词,绝不曾冤枉于人半分。”顾义作为负责此案的人,第一个出面提醒他们,涉案之人那是经过一层一层审查,断然不可能是误会。

        随顾义话音落下,三司长官,连萧宁在内都看向质疑的那一位。

        顾义再接再厉,于此时轻声道:“若是诸位心中有疑,可以随意核查。”

        证据确凿的事,顾义不怕查,丝毫不怕。

        于此时,又有人再一次出面,对此事持不同意见,“正所谓法不责众,陛下,这么多官员涉及于其中,是不是应该松一松?”

        萧谌听到这话,瞬间变了脸,“松一松?这一松的意思是放任他们继续留在朝堂之上,还是不处置他们犯下的罪行?”

        提出松一松的人,万万想不到第一个出言质问的竟然会是萧谌,一时间都傻了眼。

        “你们知道大兴为何而亡?”萧谌问完后,又提出从前他已然问过的问题,无奈这世上的人多是听不进人话的。

        萧谌冷冷地扫过那一位,“皆是乱臣误国。韩氏残害皇帝,以至于先帝年少而崩,你们敢说,冲帝若在,这个天下会如此轻易易士?最后,但凡平定叛乱之后,不是京中百官包庇,处处不处置作乱的韩靖,天下同样不会乱。

        “朝廷为天下之根基,根基若损,天下必毁。可这根基中的根基是什么?是人!是满朝文武百官。”

        萧谌越说神色越冷,越发不善。

        “你们一向自诩德才兼备,看不上寒门,原来你们就是德才兼备到,面对一众德行有亏,甚至乱天下之人,只因谋划此事者众多,便喊出这么一句,法不责众。竟然就要朕将此事放下?

        “你们口口声声喊的天理何在,原来天理就是是非不分,犯法亦可容,只要犯法者从多,便无人能伤及他们?你们的天理竟是如此?”

        “陛下,若是一时撤下这诸多官员,只怕朝堂不宁。”萧谌的质问,谁都清楚,这件事万万不可能善了,既如此,还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服萧谌吧。

        萧谌却昂首挺胸地道:“诛杀该杀之人,不许任何人乱我大昌江山,纵然江山不宁,为此我大昌覆灭,我萧谌亦心甘情愿。让朕放过这群德行有亏,心无大义,与人同流合污,欲杀我大昌忠义之士,毁我大昌中流砥柱之人,万万不能!”

        朗声宣告,透着坚定不容人置喙改变,谁要是再敢多言,便是居心叵测。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你们是否将大昌朝当回事,朕管不着。可自朕而始,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朕是大昌皇帝,在朕的大昌朝是有王法的,任何人触及大昌律法,纵然所有人都说法不责众,朕也断然不会饶恕犯法该杀之人。

        “这是朕与诸位一道努力方才建起的新朝,你我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定要倾尽一生,尽我辈所能,开创一人太平盛世。

        “什么才是太平盛世?百姓蒙冤可伸,无视律法者死,国之栋梁者为朝廷所护,纵然无法令天下再不蒙一丝不净,至少,朝廷知犯法之人,不纵犯法之人,才可令大昌律法不再形同虚设。”

        律法,这是约束人性之恶的,若是触及于法依然放过,这将会变成什么样的世道?

        “朕既为皇帝,大昌由朕而始,从朕开始,朕自该为后世竖立典范,让大昌后世皇帝知道,皇帝亦须正。朝臣既是臣,同皇帝共治天下,亦该心中存正,唯有正,方可令人臣服,心服。

        “朕不能让天下百姓道,朕一个皇帝竟然领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一道包庇天下恶人,也令天下人觉得。看,皇帝都包庇犯法之人,这个世道的所谓王法,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朕不欲施酷法之策,可朕也断然不容大昌律法成为虚设,为天下人所耻笑。你们,永远也别跟朕说法不责众。法就是法,既有法,便容不得任何人触之。但有触及者,一个不留。”

        萧谌目光灼灼,扫过下方的臣子们,不容置喙。

        这一回,谁还敢道从轻发落,谁又敢再拿朝堂恐乱的借口,为那些人开脱?

        “陛下圣明。”姚圣这一回最快拱手山呼,他可真没选错人,就是只有这样一个不会顾忌所谓法不责众的皇帝,才能让这个世道变得相对清明。

        姚圣明白,朗朗乾坤,天地无污,这是永远都不可能的。

        可是,至少他们所触之污秽,自该想方设法除去,而不是视若不见,以为那不过如此。

        “陛下圣明。”朝廷之上,私心过重的人有,心中存正道,以为萧谌做得好,甚好的人同样也有。

        这样的人,激动无比地山呼。

        世道不公,再无公理,而由世族把持,公道,律法,皆由他们说了算,那样的世道,经历过的人都会知道有多黑暗。

        还好,萧谌从未想将刚建的大昌朝,变得如同曾经的大兴那样,浑浊不堪,腐朽之极。

        萧谌看着支持他的人占据大部分,终于神色稍缓。

        直至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萧谌面容都柔和了许多,同萧宁道:“你是太女,须得记住,心正,自无畏于任何妖魔鬼怪。你须亲贤臣,远小人,唯有如此,才不会被小人腐蚀,最后变得同他们一样腐朽不堪。

        “朕会为你做好榜样,往后再若是遇上同样的事,你依我的规矩行事,想是无人敢再同你进言法不责众。

        “这是我们一道好不容易才建起的大昌朝,想把大昌朝变成什么样,他们说了不算,只该由我们说了算。”

        萧宁重重地点头,新朝建,所有的规矩都由开国皇帝臣子来定,再不由旁人说三道四,指手画脚,处处以前朝的规矩来说话。

        要知道前朝已然亡了,显然像他们这种无法在新朝得利的人,未必没有要亡大昌之心。

        听他们的法不责众,信他们所谓的朝堂将因此大乱,这天下必将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不复存焉。

        萧谌一个字都不信他们的,萧宁也是。这也是让萧谌最高兴的地方。

        “儿记下了。”萧宁恭敬地应下一声是,众人眼皮都不由地跳了跳。

        其实这对父女如出一辙,从来不受人任意摆布,谁要是敢跟他们对着干,做梦。

        连萧宁都被萧谌如此教导。其余人,谁敢再多话,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如此,崔伋等人皆按律处置,行刑于秋后,却是在萧宁大婚之后的事儿。

        只不过对于朝廷命官们来说,萧谌如此无所忌讳,亦然坦然而告之,他们这些人,最好别再拿从前在前朝时的做法应付萧谌,否则后果便是如同崔伋他们这些人。

        说实话,无人不畏死。若说之前还有人仗着出身以为可以肆无忌惮,见识萧谌下此狠手,自此,再无人以为,皇帝会看他们脸色。

        当然,铁全和水货一退,马上有人想到,谁能为继相?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写完了,所以我今天会把所有正文番外一起更完!

        你们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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