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不讨厌
回到车里的坐好的季望舒，难受的靠在贺随肩膀上，贺随一句话都没和他说。
“贺随。”他开口问着。
“嗯？”
“你在生气。”
“我气？气什么。”
“你在气什么？”对啊，他在气什么，他刚刚明显感觉到他在生气。
“难受吗？”贺随低头看着肩膀上这个小脑袋，头发蹭着他的脖子，从这个角度看起来，季望舒就是个睫毛精，眨一眨眼都像在挠他心尖儿，痒。
现在两人的姿势暧昧，一个微醺迷人半靠肩膀上，一个低头嘴唇碰着发顶。刚才的火气，瞬间散了不少，声音也温柔。
“有点。”肯定难受啊。
“那你还喝，我不是说过不要喝吗？”贺随看着晕乎乎软绵绵的人。
“不知道那是酒，她们说是饮料。”一想到这个，季望舒就有点气，这群小家伙，竟然骗他说是酒。
“找个商店停一下。”贺随对开车的秦秘书说。
可是把他想起来了……“是。”
“喝牛奶还是酸奶？可以缓解胃粘膜的损伤。”贺随伸出手臂揽住了他的肩膀，避免他身子摇晃。
“酸奶吧，贺随，你身上味道好好闻。”好闻的檀木香气，还想抱。
“那你再靠近我一点，给你闻。”贺随低垂着目光，轻声诱哄。
季望舒还真越来越往贺随怀里靠，脸蹭着贺随的胸膛，结实宽阔，任贺随抱着自己，他现在也分不清了是清醒还是醉，心里想什么就按照心里想的来。
眉眼带笑的贺随极为满意。
秦秘书：……高明…秦秘书随便找了一家商店停下车，两腿一瞪就去买了酸奶回来。
贺随接过酸奶，贴心的把吸管插好，递到季望舒唇边，就这样拿着让他喝。
季望舒像个小孩子一样就趴他胸口上，低着头吸吮着酸奶，冰冰凉凉，酸酸甜甜。
“睡一会儿，嗯？”贺随揽着他肩膀的手，轻柔拍了拍。
“好。”不知是不是在贺随怀里的缘故，自己莫名安心，也不想着这样抱着有多奇怪，只是越发紧紧挨着他，心里有一个很强烈的念头，这个人，他想要。
………
季望舒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时分了。
他坐了起来，发现自己正好好地躺在自己卧室的床上，熟悉的环境，屋子里因为窗帘，光线照不进来的关系，已经暗淡了下来，头晕的后遗症还是无法忽视，目眩更是难受，但是却出奇意外的睡得好，还做个梦，梦见和贺随一起睡觉……肯定是假的，怎么可能……嘛……
“醒了？”
！！！
季望舒觉得自己幻听了吧……熟悉的声音……
僵硬的转过头，视线向下，季望舒沉默了一会，甩了甩脑袋，再一抬眼，这是真的！
“贺随？你……你怎么在我床上？”视线不自觉的停留在他脖子上的痕迹，不会吧？不会吧？怀疑自己有没有伤到贺随，自己酒量是不好，但是并不会酒后乱性啊。
贺随单手撑着头，眼眸一抬，一番风情。
“季老师你忘记了？”
忘记……忘记，赶紧想赶紧想，如果真是自己对……贺随做了什么……他他会负责的。
“我把你送回来后，你拉着我不让我走，还说我身上好闻……不让我走……还把我拉上床……对我……”贺随慢慢靠近一脸窘迫的季望舒，脸上浮起红晕。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近到季望舒好像能听到自己心跳声了。
“抱歉，我会对你负责的，你现在……疼不疼。”
听到这话的贺随愣住了，他不知道季望舒到底想什么鬼东西，自己疼不疼？想什么啊，他手臂在想在季望舒身后抬起来，想抱，这样子太可爱了，想抱，怎么会理解自己被上了啊，然后又怕自己过于冒失，又放弃了。
“要疼也是你疼。”疼的可不是他。
冷不伶仃一句话让季望舒眼睛瞪大了，emmm，是什么意思？忽然反应过来的季望舒，贺随在开黄腔……手紧紧捏住被子，指节都泛白了，羞死了。
贺随看着这幅模样，他想季望舒想的都快疯了，在昨晚那般情境下，季望舒还主动拉着他，要和他一起睡，让他不要走，说出这样的话，让这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如何忍耐。
最后他认真的问了他一句，确定吗？两只大手一把掐住了季望舒那细而柔韧的腰肢，望着季望舒红着脸，耳朵尖也红红的，眼睛里噙着水雾，没有多余的遮挡，好妖娆。
他还深刻都记得那句话，他执着地问贺随：“要是我喜欢男人，你会……讨厌我吗？
贺随沉默了几秒，这句话信息量有点大，环抱着他的腰的手慢慢收紧，两具身体紧挨着，感受着彼此的心跳，用手指挑起怀里人的下巴，仰头与自己平视着，什么意思？喜欢男人？
“不讨厌。”但是你只能喜欢我。
目光渐渐变得幽暗深邃，低下头，唇落于他的额头，眼睛，鼻子，终于控制不住诱惑，然后向下，吻住了那红润有光泽的嘴唇，一点一点啃噬着，对待宝贝般虔诚的对着唇慢慢吸允舔舐，他湿滑灵活的舌悄悄滑了进去，像是独占似的将与他融为一体，最后怀里的人开始呼吸不畅，才慢慢又开始回到唇上轻咬舔舐，眼神渐渐变深，似乎有晶莹闪过，吻上那朝思暮念的柔软之上，仿佛用尽毕生气力一般，他紧紧箍住他软绵的身躯。
然后，这些当事人一点也想不起来。
懒得理贺随的他，起身穿上鞋就立马去了卫生间，关上门，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同时也在郁闷着自己，平生第一次感觉没有脸，还好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不然以后怎么面对贺随都不知道。
贺随看着那急冲冲的背影，又想起来了那句喜欢男人……他想说他喜欢上了别人？还是……
季望舒在卫生间磨蹭了大半天出来时，房间里早没了贺随，出去客厅就看见餐桌上有一个新鲜出炉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还有一张卡片。“我先走了，你乖乖吃饭。”
自己毕竟25岁的人了，竟然还被人说“乖乖吃饭”，只有在小时候爸妈这样过，长大后，除了贺随，还没被谁这样说过，季望舒依稀还记得刚才的事情，觉得耳根有点烫了起来，英俊的脸庞有一丝睡醒的朦胧感，衬衫半开，肌肤上还有自己留下的痕迹，好像是抓的，说不出的性感，不过他身上的味道确实挺好闻，慢慢就会放松了下来，放佛耳边还有他的声音，季望舒一手攥着纸条，一手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目光又落下去。
这份心意，让季望舒感觉到心口暖烘烘的。
这么多年了，突然有一天，有一份温暖，冲撞进他的心扉，让他难以自控，喜欢，难得的不讨厌，相处很舒服，自己对贺随，是不一样的。
为了让自己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贺随，不是一时兴起，不是因为自己长时间没有感情，在短时间接触产生错觉，而这人，还是男性，为了让自己心静，季望舒当天中午就提笔专心抄写起了上林赋。
因为上林赋篇幅很长，字也难写，所以有的人很难专心坚持抄完，而字也要写得工整，练心，所以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为她抄写上林赋，抄完全篇就意味着对这个人从一而终，不会三心二意。
写上林赋，得心上人。
而心上人岂能一日可得。
……
“哥，我的好大哥，真不是我……是她们提议的。”去玩了一上午的贺淼，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回来时，刚跨进门，沙发都还没坐下，就被贺随叫住了，冷悠悠的口气。
“而且，我不是立马给你发消息了嘛……你不也抱得美人归？还在季老师家里住了一宿……”
“那我是不是要对你说谢谢？”贺随回到别墅，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休闲服，如果不开口说话的话，还以为是个少年大哥哥。
“哥，你昨天好有男人气质哦，我们班女生都被你迷倒了，特别是强季老师那。”贺淼坐过去，想起昨天的事，她们不放心季老师，然后就趴窗子那看，本来想下来帮季老师的，谁知贺随杀了出来，特别是搂人那，简直了。
“这事你还懂得给我发消息。”“抽空回一趟家吧，别和你爸怄气，最近身体不好。”
贺淼难得一次沉默了，别开眼，没看贺随，回去吗？回去又要把自己困着，不能离开他的视线范围，自己说什么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要按照他的想法规矩来，而且，他还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可以给她一巴掌，要是妈妈在，肯定不会这样的。
“在说吧，我先上楼了。”她大步迈着走向楼梯，她才不要回去呢。
“还是长不大的小孩。”贺随掀起眼皮，望着那倔强的背影，难得一次眉头皱起，像个老父亲担忧自己孩子一般。
回到房间的贺淼，失去了平日精气神的样子，倒在床上，拿着手机点开相册，翻到那张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那是她18岁生日时，一起拍的，爸爸和妈妈一起相拥着她，看着看着，鼻尖一股酸涩之意，眼泪就忍不住涌出眼眶。
“妈妈，我好想你啊……你为什么要走这么早……”
她把脸蒙进被子里，梗咽着，大声哭着，眼泪打湿了被子一团，想让自己停下来，却止不住，思念之意。
贺随路过房间门口，听见里面的哽咽声，抬起手想敲门时，手却停在半空中几秒，停顿许久后，转身回书房。
“你知道怎么哄小孩吗？”想问苏怀戈他们几个的，却点开的是季望舒的对话框，发出去了才想到，季望舒是独生子，应该没有哄孩子的经验。
哄小孩？哄谁？
季望舒抄了两篇字后，手臂到手指都有点轻微酸涩之意，收好笔墨纸砚，才活动活动筋骨，等拿起手机的第一条消息就是贺随问他怎么哄小孩。这可有点难，他没有哄过，没有弟弟妹妹，也没有碰到过，但是哄小孩的话，不就是好吃好喝好玩的吗。
“多小的小孩。”
“20岁的小孩。”贺淼应该20岁了吧……
……20岁是小孩吗？那是大人了吧，20岁……小孩……贺随那只有一个吧。
“是哄贺淼吗？”
“嗯。”
还真是，贺随又怎么惹贺淼了。
“她喜欢什么给什么。”在季望舒认知里，哄女孩，就是这样的，没错，要是自己的妹妹话，应该会变成一个妹控吧。
贺随沉默了，想到贺淼从小到大喜欢的还挺多，小时候让他带她去坐飞船，打天上的月亮，摘星星，抢南极企鹅北极熊，现在长大了还有点拿不准主意。
“我试试看，能不能把南极企鹅北极熊给带回来。”
季望舒：……没想到贺随还挺幽默……
“挺好的……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最终还是不了了之，思来想去也不准备送了，看她今天的大包小包，等伤心过了，又欢天喜地拆拆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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