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丫鬟代嫁
“叶归，我们好像迷路了。”
七岁的小展颜牵着八岁的小叶归，两人一起走在树林的小道。
“不会，这条路我走过。”小叶归自信满满回答。
“可是，我们刚刚才走过呀。”小展颜指着路边的一块大石头，“我们还坐在这块石头上休息呢。”
小叶归看着路边眼熟的石头，不得不承认已经迷路的事实。
“怎么办啊，叶归，天快黑了，我害怕。”小展颜紧紧拉着小叶归的手。
两个小孩子跑到庄子后的小树林玩，不知不觉就迷了路。
“放心，我会保护你的！”小叶归拍着胸脯，拉着小展颜继续走，“我们走另外一边，这次肯定对了。”
小展颜与小叶归就这样在树林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黑都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叶归，我怕……”小展颜眼见天越来越黑，鼻子一抽，哭了出来。
“展颜妹妹，你不要哭啊，你一哭，我也害怕了。”小叶归拉着小展颜的手，紧张的哄着，“要不我给你唱首歌吧。”
“唱什么歌？”小展颜睁着泪眼看着他。
“一只鸭子一张嘴哪，两只那个眼睛两条腿，走起路来两边摆哪，扑通那个一声跳下水。呱呱，咦啧啧来，咦啧啧来，呱来呱去来戏水哪，咦啧啧来，咦啧啧来。”
少年扯着嗓子唱起了民歌，听得少女咯咯笑个不停。
……
我沿着官道走了不到二里路，陡然想起十年前在叶归家附近迷路的经历。
那天，我与叶归一起出门去玩，结果在附近的小树林迷了路，直到天黑了都没有找到路回家，最后叶归就拉着我的手，一边唱着鸭子一边带着我往前走，最后还是叶家人找来才不至于在野外过夜。
那件事过后，我就跟着父亲离开了扬州，从此十年没再相见。
兴许是刚刚遇见叶归的缘故，原本早已淡忘的往事居然在这一刻清晰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像是着了魔一般停住脚步。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走，这样岂不是成了背信弃义，置叶家于何地？”
我踌躇半响，决定回去与叶归当面说清楚。
婚事定下的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根本不懂什么是娃娃亲。
如今，我们都已长大成人，婚事应当由自己做主。
我往南走了十几里，又往回走了十几里。
回到苏州，差点没赶上关城门。
“得去买匹马，用脚走的，岂不是得累死！”
我此时真是懊恼，逃婚逃得匆忙，根本没准备远行的车马，回来重新置办是对的。
天色已晚，城门关闭。
我没敢马上回家，决定先找个客栈休息，明天赶早去找叶归当面聊聊，争取与他和平解除婚约。
我在南城门最近的福来客栈住下，喊小二要了点吃的送到房间，也顾不得菜肴好不好，一股脑全都吃了下去。
今日来回奔波几十里，没走成就算了，跑得我精疲力尽，吃过饭倒头便睡下。
翌日。
我睁开眼，赫然发现窗外早已大亮，天气似乎很不错。
推开窗，外面已是日上三竿，阳光灿烂，晴空万里。
我居然睡过头了！
从前在家，都是丫鬟小玉负责喊我起床。昨日我来回奔波几十里路，累得不行，谁知道居然还能睡过头？
我连忙收拾一番，继续女扮男装出门，准备去找叶归。
此时已是中午，我也不知叶归住在何处，只能先往聂宅方向而去，希望能在叶归到我家之前堵住他，与他面对面说清楚。
等我远远瞧见家门，这才发现门前已经停了许多马车，源源不断的有宾客从马车上下来，然后与站在我家门口的红袍男子拱手道喜。
这些好像都是来喝喜酒的。
这是怎么回事？
新娘子都不在家，怎么婚事还能办起来？
我立时有些迷糊了，站在我家门口那人是谁？
那人穿着大红色新郎喜服，正满脸笑意的与来往的宾客拱手打着招呼，瞧他一脸春光灿烂，这新郎明显当的很高兴！
问题是，他不是叶归啊！这他么是谁？
我已经忍不住要骂人了，难道我昨天遇到的那人不是叶归，这人才是？
我又不瞎，这货长得比叶归差远了好么！
我正躲在墙角生闷气，就瞧见个熟悉的身影从门内走出，一身珍贵的丝绸华服，很是喜庆的红配绿，正是父亲聂胜。
他站在门口与新郎说了几句话，招呼了几个宾客，扭头又进去了。
我真是一脸懵，新娘都逃婚了，怎么还能办喜事？
“小哥，请问一下，今天聂家是办喜事么？”我瞧着附近几个看热闹的，主动上前与他们交谈。
“是啊，听说今天聂家大小姐出嫁，我们都等着派喜钱呢，刚刚聂老爷足足派了一百两喜钱，真是阔绰！”
路人说着说着就一窝蜂冲到我家门口，全都排队等着领喜钱。
我心觉事情不对劲，迅速绕到后院，打算翻墙回家看看到底啥情况。
前院人声鼎沸，后院却没什么人，只偶尔听到几声下人的脚步，都是来去匆匆。
今天家里宾客太多，下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我熟练地翻墙进院，小心避开来回忙活的下人丫鬟，绕回到自己的房间外面。
我倒是要看看，这婚事没新娘是怎么办的！
眼见四下无人，我迅速推开房门溜了进去。
房间内，正有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新娘坐在我的床头，盖着红盖头，看不出到底是谁。
她听到脚步声，低声询问道：“是不是要我出场了？到拜堂的时间了么？”
“小玉！”我一听声音，立刻就明白了，这不是我的贴身丫鬟小玉么？
“小姐！”小玉也是一愣，立刻掀了盖头，震惊地看着我，“小姐，你怎么穿成这样？”
她瞧着我一身男装，满脸的不能理解。
“这怎么回事？你怎么变成新娘了？”我懒得与她解释，直接询问状况，“外面的那个新郎又是谁？”
小玉立时委屈巴拉地看着我，解释道：“小姐，因为你偷偷逃婚了，没有办法，我才替你当了这个新娘。”
“什么替我当了这个新娘？快给我说清楚！”
小玉见我不高兴，语速很快地解释，“老爷发现你逃婚了，非常生气，正好姑爷来迎亲，没有办法，只好让我顶替了新娘。”
“所以，现在是要让你代替我嫁到叶家去？”
我一阵无语，盯着小玉看了看，丫鬟代嫁，可真是个好主意，我逃婚之前怎么没想到？
要是早想到这法子，还逃什么婚啊？
“所以你愿意替我出嫁么？”
“不是的，姑爷他已经知道你逃婚的事了！”小玉与我说道：“老爷知道你逃婚了，就让画师画了几张画像，派了几波人分别拿着去城门口堵你，但是没有堵到，正好姑爷来了，瞧了一眼画像就说在路上遇到你了，然后你逃婚的事情就败露了。”
“既然事情败露了，那现在门口迎客的那人是谁？”
“是姑爷的随从！”小玉顿了顿，继续与我解释道：“姑爷知道你逃婚了，就找管家要了匹马，出城追你去了！”
我听着小玉的描述，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归怎么还追我去了？
“姑爷走之前说，迎亲的吉日不能错过，反正新娘不在，苏州也没有几个人认得他，就让我冒充新娘，让他的随从冒充新郎，先把婚礼办了再说。”
我听着真是要气炸了，这是什么鬼操作？
新娘新郎都不在，居然还能办婚礼？
“这是谁的主意？”
“姑爷的主意。”小玉瞧我不高兴，小心翼翼回话。
“我又不在，就算办了婚礼又能怎样？”
“姑爷说，反正婚礼办了，苏州城的人都知道你嫁给扬州叶家了，你以后回家也只能算是回娘家，他要是找到你就带你回扬州，找不到就等以后老爷找到你，再把你送去扬州，只要婚宴办了，苏州人都知道你已经嫁了，你就算是他媳妇了。”
这是什么鬼逻辑，听着还蛮有道理的！
趁我不在家，直接把婚事办了，做成既定事实么？
以后就算我回来，也只能算是回娘家探亲，嫁出去的女儿，算是他叶家的人。
这招还真是恶毒！
新娘都不在，就把婚事办了？能再不要脸一点么？
“小姐，既然你回来了，那我把喜服换给你吧！”小玉说着就准备脱下新娘喜服。
“换什么换？”我气得不行，冲她瞪眼，“换了让我去跟他的随从拜堂么？想屁吃呢！”
我给了小玉一个冷眼，没有一点眼力见。
小玉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蹲在边上。
“新娘是假的，新郎是假的，这婚事当然也是假的！让他去死吧！”
我气急败坏地坐在桌边，心火上涌，一把打掉了桌上的茶壶，叶归竟然能用一场假婚礼名义上把我娶了？脸皮厚比城墙！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思索着如何取消这场假婚礼，沉思过后，决定先出去看看外面情况。
今日宾客来了不少，取消婚礼该怎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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