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学堂
厚的上书《玄真规》，细细介绍了宗派的环境、历史，以及派内的各项规定。
大家族的孩子们教书早，玄真规的内容简单，陈术倒是差不多可以看懂。
可薄的这本是基础功法《吐纳功》，虽然只有十来页纸张，里面的内容确有些拗口。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在天成象，在地成形？”
陈术默默读了出来，可惜是根本理解不了的，随着往后翻去，发现最后还有一页经脉图，大概的绘制出一些穴位，还标注了丹田的地方，并标注“气往丹田”。
气？陈术再次疑惑，丹田的位置就在肚子附近吗？难道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看着半天图，陈术觉着有些头疼，便合上了书本，拿起几个瓷瓶，晃了晃，丸子便滚滚响了起来，也都是些辟谷丹罢了，尝了一粒，没什么味道。
想了想，陈术又重新翻开玄真规，这是看得明白的，书里第一页便介绍庐屋，教书的地方是“庐屋”，每日卯时开始、正时结束，正常去上十来天，便可以学会吐纳功所有内容了。
陈术对着这书很是好奇，自然想立刻就去庐屋。
于是跳下床穿上了鞋，将屋门带上后，陈术小跑着穿过园里的紫竹，小心跨过一道圆门，往石路外走去，便出了舍。
出舍外，路也简单，一条通左，是事务处、堂务处的来向，一条中间，往着山的上面蜿蜒，隐隐约约，被路旁仙草遮掩，不知是去向何处。
再就是右边一条小石路，不宽不窄，站在这路口就可模模糊糊的看见一屋宇。
迟疑着，陈术到底还是提了步。
走到庐屋前才发现，屋宇十分敞亮，没有门窗石墙，仅几个汉白的玉柱支撑。
四面通透，大气非常，摆放了几十个翠绿的蒲垫，围着正中形成一个近圆的弧形。
此刻这些蒲垫上盘坐着和陈术差不多大的孩子，手里拿着的，是吐纳功，而有一发须略白的老者站立，正在徐徐讲解。
陈术躲在一旁的树干后面，偷偷伸着脑袋，可就是听不见里面的一点声音。
又伸长了脖子看看，里面的人明明是在说话的，离得并不远，难道这也是仙术的一种吗？
老者正在讲解何为定脾，这是最后几页的一个内容，屋外的一个小丫头，他自然早已经知道，可是啊，这学道一事急不得，须缓之。
书上的内容拆解开，其实只用半天就能说清道明，但学道易，守道难，更何况道，是需要不停的悟、寻、勘？
派内故意将这基础的功法，做的晦涩难懂，便是要让这些不堪世事的娃娃们，去多思，多想，也有磨磨他们性子的意思在。
老者本不欲理会，可看到一双丸子头在树后一伸一晃，终究是笑了笑，罢了，让她听听又何妨。
于是撤了屋内的紧言阵，然后继续讲解内容。
陈术还想是不是要再近些，就听见了有人发问的声音。
“仙师，请问脾发之，通清，理气，这又为何？”
“脾发之，则清，清则灵，灵亲万物，而万物向道，道法天地。”老者缓缓回之。
有人又述：“为何通清亲万物？万物为何向道？道与天地有何关联？天不就是天？为何不是万物法天地？”
是啊？为何不是万物法呢？陈术也默默询问。
“道生万物，同时道，与天地共生，先道而后有灵，不是人有了灵，通清，才有道，是人有灵，才发现了道，道与天地通。”老者笑问：“小友，懂否？”
屋内众人似懂非懂。
老者摸一摸长须，不懂才对嘛！初入道，这天地大道如果不说的长、冗，很多人就容易迷失道心，不懂，才会去探寻，每个人的道皆不同，所以，这天地大道，本身也就是冗长的。
寻道之路，慢慢远兮啊。
老者心中轻叹：“这些便是你们日后要思，要想的事情了，道之一途，本与凡世两说，你们从凡世中来寻道，又怎会这么容易寻得呢？”
“小友们，接下来好好学习这篇吐纳功，很期待未来，在门派内看见你们还在寻道之路上，也更期待，终有一日，你们可得大道。”老者捋捋胡须，“此次课已了了，赶紧回去练功吧！”
宇屋内的小人儿都起了身，与老者鞠礼道别，然后陆续离开。
老者捏了法诀，人很快便不在此间。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仙家手法，果不一般。
陈术自以为无人发现，正想混在一起悄悄溜走，突然衣角被谁拽住，一回头发现一个年画娃娃般的男孩拉住了她。
“你，你干什么。”陈术回身，发现自己力气没有他大，扯不回衣角。
男孩先是不紧不慢的哼了一声，然后说：“我才要问你，你不是我们尤氏的，快说，你是来干什么的？”
男孩周围还有一圈差不多大小的孩子，大家都看着陈术，感到好奇。
看着一堆人盯着自己，陈术顿时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是啊！虽然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确实不改在这里，讲课基本都是一个大家族算一批的，要怎么解释才好呢？毕竟这个人看起来很凶的样子。
看着眼前被自己拉住衣服的女孩，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一张脸慢慢涨红，水灵灵的眼睛也好像要哭了出来，尤文瑆一下又想到自己家族的几个小妹，每次犯了错被抓似乎也是这副表情？
“算了，这次便不追究你，左右你也是第一次犯，日后不要做这种不良的事情，女孩子就要有女孩的样子。”尤文瑆自认为是放过她了。
陈术刚开始很是感激，躲在这里偷听确实让人不齿，要听就应当进去光明正大的去听才对。
可一听到这人说的最后一句话，登时眼睛睁大。
他以为自己是谁么？真是和家里最老的老爷爷一样大道理了！
来之前家里的长辈可是说了，求道的时候大家都是一样的，莫要因为年纪小就抹不开脸，有什么都要去争取的！
这人，这人的长辈难道没说过么？
尤文瑆自认为陈术是听了进去，也就松开了手，和族里的同伴一起离开。
而陈术觉得这个人虽然算是宽容，但是太过古板！
尤氏几个和尤文琴走的较近的，对他拉住一个女孩感到好奇，文瑆平日是不会做这些的，于是忍不住开口：“文瑆兄为何要拉她问话？其实这本身不算逾矩，这里似乎和我们凡间要求不同。”
自然是看着好玩，这女孩儿装扮不十分精致，但好像活力很足。
尤文瑆不欲多说，便只回了一句：“只是看她好奇，所以拉住问问。”
大家也没在这上面想多，不约而同的都探讨起吐纳法来，约定是谁先练气，谁先筑基。
陈术悄摸摸的回到院里，不要说，出去的时候路都是很好找的，回来才发现这边的院落十分多，而且全都一个样子，只左侧标记了一个小小的图案以示区别。
幸运的是进不去他人的院落，只有自己的院落才走的进，陈术就这样几乎一个个的过了一遍才找了回来。
到了自己的房间，还记得反思下，出门竟然没有记住院门，真是有些愚笨。
接下来的几日便和陈氏的伙伴同进同出，然后到了开课学习的日子，自然是一起到庐屋，中间的先生却不是那日的老者，但讲解也是一样的让人云里雾里，到了结束那日陈术仍是似懂非懂。
看着好像是都知道了，但知道了书上的，不知道的是书上没写但先生说了的。
结束之后先生有特意提醒，要他们记得抓紧学会吐纳。
陈术这几日便用着瓶里的辟谷丹，按书上说的将气往丹田，但这气似乎也难寻得，尝试了无数次后终于摸到了气门。
可丹田留不住气，看到留不到，陈术倒是不气馁，只是一遍遍从头再来罢了，颇有些食不知味、寝不知寐的味道。
如此苦修，终于在三个月即将过去的前几天，陈术将气留在了丹田内，只感到全身通畅，似乎打通了开关，体内有什么可以流动了一般。
动一动身体，感觉已经过去了好多时日，不知道有没有错过三个月的时间。
然后到了院子里，有人早已达到练气一层，大家正在互相讨论感受。
陈琴琴天赋较高，半个多月前便做到了留气丹田，如陈术这般，在三个月内做到留气的也有两三人，当然大多数人都还在努力中。
此刻一群人围着讲述感受，陈琴琴说是全身轻松了起来，陈术等人也是如此回答。
一些没有做到的，不停让这这几人给个建议，询问他们都是如何做到的。
当然是没有人会感受不到气，只要被仙人选中，便意味着是可以寻道的。
陈琴琴想了下：“很轻松就做到了，每天打坐半日，安安静静的去做就可以。”
其他人回答大同小异，不外乎是每日用半天、或者大半天的光景专心打坐即可。
“啊，就这样吗？”
“可是我每天也有打坐半日啊！为什么我还是做不到留气呢？”
“这就没办法了，三个月应该是做不到留气丹田。”
“对了还有陈术呢！陈术你有没有什么窍门！”
“陈术你一定和他们不一样吧！我都很少看见你出门讨论。”
“陈术快告诉我们吧！快说快说嘛”其他人又开始追问陈术。
“嗯，和他们的不太一样的。”陈术看着小伙伴们大大的眼睛：“我每日打坐，几乎不眠不休，我出门前其实不知晓过去了几个白天黑夜。”
陈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所以我不知道每天打坐的时间多长，但是很长很长的。”
“除了打坐看来是没有其他的方法了”
“是啊是啊，看来三个月完成留气真的很难做到了。”
“琴琴你们真的好厉害啊！”
大家都选择忽视了陈术的话，还都是小孩呢，一听到每天每天的打坐立刻就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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