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内鬼
销声匿迹一个多月后，王朝终于重新出现在公众视野。宣告的内容很简单，召开记者招待会，林汐会出席。
重点当然是林汐为什么会愿意和解，出席王朝的招待会。但转念一想，就算和解，林汐也定能获得巨额赔款，王朝在为自己的资本家行为买单，如今不管她怎样选择，也只会得到大众支持。
她最不想支付时间成本，职业选手生涯短暂，林汐不能再耗了。
张清想挤进这次招待会，然而在诸多大佬自媒体面前，她根本排不上号。
经过一番打听，发现参加这次招待会的全是王朝的合作伙伴。换句话说全是王朝自家“水军”。
张清下定决心，快速写了几篇稿子，话里话外痛斥林汐不懂东家的良苦用心，伪装成林汐黑粉加入了他们内部记者的群聊。再经过几星期的努力，张清混成了管理员。于是在群主的推荐下，她成功获得了名额。
当天，招待会人山人海，许多进不了场的人都选择在外面围观等待。张清十分硬气地刷卡进场，但听见旁边的议论声，她尴尬地直挠头。
“这人以前每天写文章支持林汐的，现在怎么能进去啊？双面人？”
“她最近每天都在骂林汐，王朝经理都没她积极，可能王朝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张清无语。他们根本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一朝间谍，忍辱负重。
经过半个钟头的等待，王朝老板和经理，宣发部门总监陆续进场，最受关注的林汐在中间。张清注意到的是，今天的林汐似乎十分轻松，反而是其他人畏首畏脚的模样，时不时就喝水扯领带。见状，张清放心地靠上椅背。
会议开始，没人想在意王朝经理的场面话，无非就是对不起、我补偿、各自安好之类的废话。
随后林汐说，“首先我为自己在赛场上不尽人意的表现道歉，职业生涯短暂，我深知这次失利会让大家遭受多大打击。感谢各位对我的包容和理解。同时，有伤病却仍坚持上场，也是对比赛的不负责任，这是我作为职业选手的失责。”
她稍作停顿，接着说，
“感谢始终支持我的朋友，我只能在此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我总是会努力渡过一个个艰难的时刻，这次也不例外。无论如何，我都会让自己做得更好。”林汐轻轻笑了，“希望还有机会打出更好的比赛，也希望我们未来有一天能再相遇。谢谢你们。”
林汐的讲话很简短，说完后在示意下就起身离开了，显然是把接下来的环节交给王朝，不给记者采访林汐的机会。
经理拦下蠢蠢欲动的记者，开始讲述官方说辞。台下都是他们花钱请的友军，他们毫不担心会出什么大乱子。
“我们与林汐选手达成和解，此后，林汐选手与王朝再无协议关系，成为自由人。此前因为我们的疏忽，让林汐选手带病上场，对她的身心造成严重伤害。我们会对林汐选手进行补偿，并表达我们诚挚的歉意。
感谢林汐选手四年间的付出和努力，祝林汐选手此后的职业生涯一帆风顺。”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张清无奈到翻白眼，王朝无非就是想用这次招待会作事件结尾，翻页之后再重新开始。
同时陆续有记者举手提问，“请问林汐选手与你们解约，你们是否知道她的去处？有多少俱乐部向林汐提出邀请？“
“她是自由人的状态，想去哪里全看她个人。”
“王朝俱乐部真正失去了林汐，请问你们在本赛季如此表现的情况下，还能进季后赛吗？”
“我们自然会尽力，不辜负粉丝的期待。”
一连串下来的问题不痛不痒，张清听了嗤之以鼻，于是她举起手，王朝经理面带微笑地示意她可以提问。
张清就以极快的语速开始，唯恐有人打断她。“据我所知，林汐竞技状态持续低下，她多次提出请求调休，为什么不批？决赛时，林汐多次与你方说明自己身体抱恙，根本不是自愿上台，你们当时是什么想法呢？”
经理显然对于这样的问题显然有些惊讶，然而反应极快地重新整理微笑。“林汐身体一直不算好，对此我们也十分关照，在高强度的电竞赛事里，由于昼夜颠倒等原因，她的胃病确实有些难以控制。就如刚才林汐所说，”
他刻意强调“林汐所说”，意图告诉所有人林汐说，是她自己要坚持上场。
“林汐是个十分负责的职业选手，作为队伍核心，她担心队伍会失去胜利，所以有些勉强自己。之后一直没有上场就是俱乐部在帮她调养身体……”
这话编出来估计经理自己都虚，他们表面上承认俱乐部的疏忽，实则一直把责任往林汐身上推。她不顾主持示意自己坐下的手势，继续提问。
“据我所知，除了胃病，林汐或许患有抑郁，俱乐部是否知晓此事？对此有过帮助？”
“嗯……这个…现在许多电竞选手都会多少有点焦虑和抑郁情绪，毕竟如今压力越来越大，我们俱乐部有着自己的心理疏导部门来应对。”
“所以林汐是真的有抑郁症了？”对于王朝的不打自招，张清还想继续提问，却被走来的保安拦住，示意她出去。无奈下，张清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又有记者站起身，还没等他们示意提问，就迫不及待地说，“可事实证明，你们的措施和部门并不有效，那林汐拍摄如此这多的宣传和广告又怎么说？你们为了名利，在毁灭一个电竞选手，你们不自知？”
“这……”
有好兄弟！张清开心地探头去看，结果发现这人十分眼熟，忍不住出声，“嗯？这不是咱群主吗？”
“你们是只对林汐有着压榨行为，还是对俱乐部其它队员都这样呢？”又有人提问。
“林汐受到的不公待遇，究竟是来自你们部分个人的、还是集体的？是管理层的、还是整个队伍的？林汐是否在王朝遭受长期的排挤或冷对待呢？”
张清发现这些居然全是群里的成员，她还以为自己到了王朝真爱群，演了几个星期的戏，还发了不少红包。好家伙，原来全是内鬼。
“王朝将着眼于未来，全心全意为季后赛努力，林汐选手已与王朝再无关联。此次招待会结束。”
他们迅速清理手中的文件，离开的姿势走中带跑，张清瞪着眼睛看着管理层离开，随后自己也被强硬地连拽带推地往外送。
“带了波好节奏。”张清满意地自言自语，“干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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