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接连失常
张德善捧着自己的小心肝文件夹从总裁室出去时，还在“嘶嘶”抽气。
沈富贵同情地看着他的背影：“张经理好像又被老板教育了。”
叶喻闲摇了摇头：“不像，反而像是中了彩票。”
沈富贵：“真的？那我可就忍心了……”
他从键盘下拿出一张贴纸，又冲到张德善背后，拍了拍他，把“我是野马”的标签贴到他身后：“没事吧兄弟？”
张德善龇牙咧嘴：“呵呵呵呵……嘶~”
他露出一个似喜又不敢喜的狰狞的表情，从楼梯间跑走了。
沈富贵给他的背影拍了张照记录战果，又慢慢地走回自己工位：“都怎么了最近，一个两个都让我们王老板逼疯了……老板到底又有什么不开心的了？”
叶喻闲：“不知道，好像从相亲回来就这样了……”
她说着说着，好像明白了什么。
沈富贵托着脸吃瓜：“都怪我爹最近总带我见客户，我都没见到相亲的第一现场——怎么，总裁接受了单身狗的制裁，被人扔进河里去了？”
他话音刚落，桌上的助理铃就响了。
从门里传来王卷轶的声音：“沈富贵，你进来。”
沈富贵摆了个苦瓜脸，跟叶喻闲说：“永别了我的战友……”
他灰溜溜地进去了。
叶喻闲无奈地摇了摇头，沈富贵好像演小弟演上了瘾，明明王卷轶也没怎么他，他就总是怕老板怕得要死。
她继续在网上看八卦，通讯软件突然弹出叶老头儿的信息。
叶老怪（牢饭很好吃）：小叶子，孙女婿在你身边吗？
叶喻闲（摸鱼中）：不在，你找他？
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了，看来电又是叶鸣争。叶喻闲迷惑地接起来。
“小叶子，你叫孙女婿今晚陪我一起吃饭嘛。”
叶喻闲奇道：“你不是有他的电话？自己叫呀。”
叶老头儿的声音有点卑微：“他不接嘛……小叶子，你就帮爷爷这一次，让他下了班去云顶轩我的包厢……”
叶喻闲：“呵，你孙女都没进过你的包厢！”
叶老头儿：“……你也来。”
叶喻闲：“晚点吧，今天我要去玩恋爱play。”
叶老头儿：“哦……哦？恋爱play？和谁？干什么？”
叶喻闲心安理得地挂了电话。
沈富贵从总裁室抹着眼泪出来了，还不停吸着鼻子，看起来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十分可怜。
……不至于吧，卷卷今天发威了？
叶喻闲把纸巾盒递给正拿袖子擦鼻涕的沈富贵：“喏，小富贵，你怎么啦？”
沈富贵抽泣抬头：“叶叶……呜……我、我……”
叶喻闲看他鼻子旁边挂着一溜白色不明液体，心里的同情突然卡在半路上。
她沉默了一会儿，从桌上拿了自己的小镜子立到他面前：“……擦擦脸。”
沈富贵眯着眼睛看向镜子，就看到了一个泡发了的馒头妖怪。
沈富贵：！！！
他抓住纸巾盒，掩面而逃，看方向是卫生间。
叶喻闲无奈地叹了口气，敲了敲门，进了王卷轶的办公室。
王卷轶正瘫在放平的办公椅上望天，听见敲门声一按椅背调节钮，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他看到是叶喻闲重又瘫了回去：“他还好吧？”
叶喻闲：“哭得稀里哗啦，发生了什么？”
王卷轶也很僵硬：“就是请他回去继承家业而已。”
这其实也是沈富贵他爹的意思。
——沈家是祖传的基业，虽说传到沈富贵这一代，已经不是十一代单传，沈万一和夫人执着于开枝散叶，算上沈富贵这个老小一共有三个儿子。他的两个大哥也是个顶个的努力。
沈富贵看起来憨憨窝囊，其实骨子里有点叛逆，既不听爷爷老子的，更讨厌自己上面两个哥哥争强好胜，因此颓丧不支楞，也算是一种变相反抗。
沈万一只好把他塞给王卷轶这个外人，让他代为看管。
但现在沈富贵肉眼可见地支棱起来，既能糊弄其他同事替他买咖啡，又能单独出去忽悠客户替摆烂的王卷轶谈业务，最厉害的是还能在卷王老板的高压下阳奉阴违地我行我素……
原本沈富贵见到他老子和爷爷都躲着走，现在不仅插科打诨有一套，还敢往爷爷沈万十的金丝烟斗里浇水。
用沈万一的原话说，“里子面子都有了，心理素质比他大哥强。”
这么一个好苗子落在王卷轶手里，沈万一有点坐不住了。
沈富贵最近下了班还要被老爹带去四处应酬没少抱怨，王卷轶闻弦歌而知雅意，正巧他也有意放人，就给沈万一打了个电话，把这事敲定下来。
王卷轶无奈道：“沈万一承诺给他个公司开着玩，我以为沈富贵会高兴呢。”
只是没想到沈富贵听了这个消息非但不兴奋，反而凄凄惨惨地落下泪来，质问他：“老板，你就忍心给我送回魔窟……”
王卷轶不理解：“……我记着他不是一直把我这当成魔鬼集中营吗？”
叶喻闲看着一脸茫然的王卷轶，感叹他果然对于人心的复杂多变半点不开窍，还处于事事讲逻辑的阶段。
她只好用逻辑来给王卷轶解释：
“沈富贵在你这里万事有你做主，他顶多跑跑腿，就算摸鱼也知道天塌下来有你撑着，所以其实过得挺轻松的。”
“但是让他自己管公司，就相当于把天压下来突然让他顶着了，他伤心害怕也是正常的。”
再说谁还不能有点斯德哥尔摩情结了，沈富贵从王氏毕业就像突然高考完，一时间有点懵逼、甚至不舍得从前天天敲教鞭的班主任也是难免的。
但这就不方便和王卷轶说了。
王卷轶沉思了一会，开口说：“我明白了，你一会儿再让他来一趟，我有话说。”
叶喻闲有点怀疑：他是真明白了？怎么看起来好像又想出一套大道理要讲。
不过反正听讲的人不是她。
叶喻闲：“对了，你是不是把我爷爷拉黑了，他又打牌作弊了吗？”
王卷轶茫然：“没有啊…哦我刚才静音了。”他掏出手机看了起来。
叶喻闲补充：“他约你下班去云顶轩吃饭，神神秘秘的，你到那报他的名字就行了。”
她完成了爷爷交代的任务，出门时又碰见沈富贵，给他送进王卷轶的办公室。
孟萌和白桦华两只小可爱已经站在她工位旁边了。
……终于可以下班了。
……
咸鱼叶今天安排的娱乐活动是女士专属，因此她只带了孟萌和白桦华两个人出门，白桦华坐副驾，孟萌自己开车跟在后面，还撒娇开了个语音对讲说要三人群聊。
因此两个车一前一后开着，孟萌还像个电台一样跟叶喻闲实时播报路况，顺便讲自己最近看的校园漫画，逗得叶喻闲咯咯直笑。
她笑完回神问白桦华：“小白，你说萌萌这口技是不是可以上台了？”
白桦华闻言“嗯”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孟萌在手机那头说：“叶姐姐，我还真想讲专场呢……只可惜我爸说，除非能把猪逗乐，不然他看不出来讲笑话有什么前途……”
她说着说着，声音变小有点听不清楚了。
叶喻闲认真想了下：“其实也不是没可能，等我们之后研究研究。……你看咸鱼都能笑，猪有什么不行的。”
孟萌：“哈哈哈哈，叶姐姐比我好玩多了，前面30米最后一个红灯，你告诉我的定位就到啦~叶姐姐还不说我们去哪吗？”
叶喻闲：“保密到底！”
她按掉电话，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小白：“你玩过恋爱攻略游戏吗？”
白桦华好像刚从梦中醒来，闻言一惊：“玩过……吧？”——穿越世界做任务算不算恋爱攻略游戏？
叶喻闲同情地：“看你天天愁眉苦脸的压力太大了，带你出来放松放松，玩玩新出的乙女游戏——随便玩，我请客。”
白桦华：……
在攻略世界里玩乙女游戏，怎么有一种下了班之后还要加班的感觉？
白桦华最近一直有点emo，甚至有点怀念刚进入到这个世界时的医院疗养之旅。
——那时候至少她还满怀着攻略反派的希望，既没有见到两个反派手挽手一起走，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另一个任务者龙巴阗。
但是现在，她的生活突然好像失去了目标：攻略反派王卷轶好像是遥遥无期，叶喻闲显然也只把自己当好基友；本来龙巴阗追她时她还有点沾沾自喜，后来却发现人家只是在做任务，手段还恶劣到她想憋个大报复回去的程度。
就连从前能吵架发泄的炮灰白西溪，都摇身一变成了“自己人”，让她不好意思开腔。
她越来越怀疑自己是来这个世界打工养老的了。
……
白桦华脑子里想东想西，身体还按照本能活动，跟着叶喻闲下了车，和孟萌会和。
三个人穿过一条漫长的走廊，走进一座平平无奇的直梯，电梯厢平缓地移动，播报的声音十分奇怪，竟然在倒计时：
“十、九、八、七……”
白桦华：……气氛怎么恐怖了起来，她该不会是来自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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