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族长大人是我姥
在节日庆典的欢乐时刻，带着英勇的狩猎队满载猎物归来，虞羡觉得，有这么个战绩辉煌、能力出众的飒飒妈，她可以躺赢了。
狩猎队员们接受完洗礼，就轮到了属于孩子们的庆典仪式。
虞羡被憨憨爸抱着走向祭祀台，然后和一堆同龄的小朋友汇合，很随意的排成一条长队，摸着祭祀台走圈。
祭祀台是八角锥体状，一层一层的往上堆，足有四五米高。条石垒起的底座大约半米高，用红黑白三色的颜料画了许多线条古朴的简画，历经风霜雨雪的洗礼，颜色依然鲜艳如初。
虞羡连蒙带猜，发现上面画的原始人部落的发展历史，先祖的由来，祖辈的奋斗，开拓族地的艰辛，繁衍生息的艰难种种之类。
底座上面，每层都是大同小异，全是白色的镶嵌画，都是各种野生动物奔腾跳跃的样子。
参加庆典的小朋友们有十二人，用手摸的就是底座的上一层，重点是在摸镶嵌画，每个人脸上都很兴奋。
走在虞羡前面的羔子摸着一个形似野牛的镶嵌画，扭头对虞羡道：“羡子，这是我祖姥的骨珠，等我成了战士，她也会保佑我平安大胜归来的。”
虞羡正兴致勃勃摸着镶嵌画的手顿时僵了，再不敢在落在实处，混在一群同龄崽里装模作样。
摸完了先人们的骨珠，小崽子们被领上了祭祀台。台上已经空了，猎物都被转运到别处去了，只有涂彩的老人和吹牛角的青年还在。
虞羡听青年的称呼，老人就是羔子和羍子提过的大巫。看青年对老人唯命是从的样子，大约就是小巫了。
三个人都是一脸的肃穆，大巫端着一个盛满红色颜料的碗，用手指当画笔，在小朋友们的额头和脸颊画上了造型奇特的花纹。
虞羡也被画了，看隔壁羔子和羍子的成品，她觉得不丑，还挺漂亮的，有一种粗犷神秘原始的美感。
她转过身，看到台下的憨憨爸笑出了欢快的月牙眼，飒飒妈抱着双臂盯着自己看得眼也不眨。
随着最后一个小崽子完工，一群成年人立刻冲了上来。
憨憨爸也在其中，抱起虞羡就兴奋地转了一圈，然后转身就往台下奔，一直奔到大釜前停下。
飒飒妈已经等在那里，端着一个碗，递给虞羡崽一双超长的细棍子，或者称长筷子也可以。
四个煮褔蛋的大釜周围都围满了人，但真正夹蛋的只有十二个参加仪式的崽。
每个大釜边分了三个。
虞羡和她的两个小伙伴就占据了一口大釜，大釜下的篝火已熄，木头都被撤走了，温度还有些烫手，但也不用怕皮糙肉厚的小崽子被烫坏了。
真掉下去了，也就是捞起来甩甩的事。
虞羡被憨憨爸顶在头顶，为了配合自家的崽夹褔蛋，憨憨爸一直弯着腰，几乎把虞羡递到了大釜中心去。
虽然虞羡筷子使得挺溜，但用半米长的筷子夹蛋蛋，还要把蛋蛋夹到飒飒妈端着的碗里，还是挺考验技术的。
一开始不大顺利，夹到中途总会掉下来，等学习能力飞快的虞羡掌握了用劲的技巧，就几乎百发百中了。
话虽如此，等夹完一满碗，她的手指头都夹酸了，这还是飒飒妈愿意配合她。
羔子就惨了，她亲妈是会故意闪躲的，她刚回来的亲爸抱着她故意抖手。
气得她哇哇大叫，拿着筷子试图抽打自己的无良双亲。
羍子的亲爸亲妈也是刚回来的，两人都是狩猎队的，没给他出啥幺蛾子。
但羍子技术欠佳，总夹不起来，干脆指挥亲妈站到自己对面去，然后用筷子把蛋挑飞，让他亲妈自己接。
虞羡看得目瞪口呆，回过神不禁有些怨念的看向飒飒妈。飒飒妈摸了摸虞羡扭伤过的手腕和骨裂过的手臂，笑了笑，没说话。
憨憨爸则摸着虞羡的小脑袋，开心道：“崽真棒！我们是第一。”
虞羡怀疑自己得了个鸡娃的虎气爸，就不知道能当狩猎队队长的妈是什么品种的妈了。
等每个孩子都夹了一满碗蛋，大釜里的水也变成温热的了，边上看热闹的人就开始用手捞蛋。
吃褔蛋不是五岁崽们的特权，大家伙儿都在过节，也是借这个机会，想法子找热闹呢。
流落到大釜中心和藏在草窝里的蛋不好捞，洗刷干净的小崽子们就被扔进了大釜里，负责给其他人捞褔蛋。
虞羡看了，很想表示敬谢不敏，但她也是被扔进去的一个，只好老老实实履行被赋予的神圣职责。
啊，当然，这捞出来的蛋，小孩子“洗澡水”泡过的蛋，她打定主意，自己是绝对不会吃的。
关键是，虞羡还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要是有小崽子在釜里尿了，自己不说，别人都不会知道啊。
只是想想，她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虞羡看着捞褔蛋捞得兴高采烈的小伙伴们，深深的羡慕对方还不曾受污染的心灵，真是太纯洁了。
来自地球的她，经受了文明二十八年熏陶的她，真的太污了。
褔蛋被捞空，庆典也就结束了，广场上还有大量煮好的去秽水。
大巫提供的草药方子，参加仪式的孩子亲友团共同准备的。部落的人都可以去舀，给自己淋一通去去秽气。
多数时候，这个环节会被过成泼水节。大家互相泼水，以示敬意，哦不，是以表同族情深。
眼下狩猎队归来，大家都关心猎物分配，一听说族长召集人手处理猎物，就揣着褔蛋，一窝蜂去了后山溪边。
捆好的活猎物被扔进了阴凉的山洞，然后用石头堵住洞口，就可以当新鲜储备粮了。
当然，食草的可以养，食肉的必须死。
自家都缺肉吃呢，投喂是不可能投喂的，饿瘦了都会觉得亏了，自然是立刻杀了吃肉更划算。
憨憨爸和飒飒妈也被蜂拥过去了，两人都是处理兽肉的好手，过去就被族长分配了任务。
剥皮的剥皮，砍骨头的砍骨头，石刀石斧使得溜溜的。用石刀剥皮的是憨憨爸，用石斧大砍特砍的是飒飒妈，就都挺血腥的。
弹幕直播间的镜头扫过这里，就是一片模糊的马赛克，大量弹幕受惊喷涌而出。
妈妈咪呀：【画风突变，我对象一下萎了。】
社畜没有未来：【正在吃盒饭的我，默默放下筷子。】
华点最爱盲生：【我错过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吓我？】
静静看戏就好：【我就静静看看不下去啊喂！】
许多观众表示画面不适，但也有观众被挑起了逐渐变态的兴奋点：
给个姬会吧：【啊啊啊，挥舞石斧的主播妈我可我可！浑身沾满鲜血的你更带感了！】
叽叽复叽叽：【啊啊啊，主播爸剥皮的手为何这样性感？我的皮给你剥，好不好啊？】
眼睛太亮：【发现一个变态！为什么我会和变态一个想法？我手控忍不住啊！】
系统空间内，统子躺着收割能量，哼起了欢快的小曲。
被双亲带到屠宰现场的虞羡再次被遗忘，因为血腥味太浓烈，她一退再退，退出了人群，最后退到了低调的族长身边。
族长看着不年轻了，身材高大，肌肉很精瘦，但是脸上已经有了皱纹，皮肤也开始干枯了。
她赤裸着平坦上身，下身也就穿了件普通的草裙，用长满厚茧子的手摸了下虞羡的小脑袋，温和道：“羡子的身体好了，以后注意点，不要再受不必要的伤了。”
虞羡睁大眼睛，一脸天（懵）真（逼）的看着她，族长大概看出了什么，又给了她一个摸头杀，“我是你姥，你阿姆是我三女。”
虞羡惊，原来自己还是族长的孙女咧，还真没看出来。
她突然想到今早的好人缘，这个到底是来自她队长妈，还是她族长姥，还是原主自己呢？
五岁的原始人小崽子是个社牛，似乎不太可能。不然，日常来探望她的，今天来找她的玩的，不应该只有羔子和羍子两个。
所以，还是因为她队长妈和族长姥吧。
狩猎队这次出动了三十多人，收获了四头大野牛和九头野羊。这群猎物被大队长带人设计驱赶到跳崖，趁着伤的伤，死的死，弄回来了。
最大的猎物是那只头上长角、外形肉墩墩像河马的巨兽，体重接近三吨，由四个战士一组轮流抬回来的。
因为猎物太多太重，狩猎到的小动物除了被吃掉的，没法带回来的都只能忍着心痛扔掉。
部落众人听着战士们绘声绘色讲述狩猎中的险闻和趣事，干劲更足了。
手下齐心协力，急需处理的死兽很快就收拾爽利了。
族长就站出来开始分第一批鲜肉。
飒飒妈贡献最大，分得了将近三百斤肉，还得了一堆带肉骨头。其他人则根据功劳，分到几十斤到两百多斤的肉。
剩下的骨头和心肺内脏，则分给了部落里为数不多的孤寡老人。
整个聚居地一片欢腾，屋前屋后都升起了火堆和炊烟。
分到的肉吃不完会放坏，留一部分吃两天新鲜，其余的就只能做成熏肉储存起来慢慢吃。
广场上的大釜未撤，正好用来煮肉骨头汤。浓郁得令人流口水的荤香，取代了草木清香，自广场上空扩散开来。
所有人都能喝肉汤，只要自己带碗过去就行，哪怕吃不到肉也能啃到骨头。
节日的盛宴延续到了深夜，每个人都吃得肚儿圆，感到心满意足。
这一天，部落人幸福得梦里都飘着不散的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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