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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自我了断


由于妈妈的及时发现,我在去鬼门关的路上被迫原路返回了。

        躺在医院铺着洁白床单的床上,我身体还有些虚弱,手腕已经包扎得很好。

        妈妈在我的病床旁守着,已经是上午了,太阳已经开始普照大地,并调皮地进入了我的窗前,均与的阳光洒在妈妈鬓间的几丝白发上。

        看着妈妈在阳光下关切的脸,她正在用一双布满血丝的大眼睛审视着我。

        从小邻居就说我的眼睛像妈妈,不算大,但是眸子漆黑,睫毛很长。

        多少次我因这双和母亲类似的眼睛和无比骄傲。而现在,这双眼睛却因为我而疲倦不堪了。

        我有些愧赧地看着她,尽管我是这次意外的最大受害者,但是对于妈妈,我竟有着说不出的抱歉。

        “你傻不傻,你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你死了,我和你爸爸他们咋办?”妈妈恨铁不成钢。

        我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抿着嘴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算是给她一个积极的回应,好叫她不再为我伤心。

        “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是那一幕,我,我好苦啊,妈。”我带着哭腔,终究在短暂的沉默之后爆发了。

        “妈都知道,但是咱也得好好生活,过去的就过去吧。”看的出来,妈妈在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爸爸和两个姐姐没有来,我想妈妈是不会让姐姐们知道我的遭遇的。

        一来省的事态扩大;二来是可以防止姐妹们对我区别对待,让我不舒服。

        爸爸身体不好,也没有出现。我甚至有些疑心,父母是不是会从此不喜欢我,嫌弃我了呢?他们只是碍于面子,才不愿承认讨厌自己失去贞洁的女儿。

        我的第一次自杀因为父母的及时发现,没有成功。但是紧接着,一件事情刺痛了我的神经,第二次自杀悄然上演。

        出院后我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回到学校上课,现在我也是一个高二的学生了,课业上的负担也不轻松,总耽误课也不是办法。尽管我的心结还没有解开,但我却极力想去学校,好让自己在题海中沉沦,忙碌到不能去思考,才不会痛苦。

        我的他继续和我相处,但是我却变得越发地不自然,只要他稍微碰我一下,有些亲近的肌肤的接触,我便觉得特别不舒服,总是无意识地闪躲。

        他似乎有些察觉了,以为我不再喜欢他。

        别自己喜欢的人嫌弃的感觉,不是很好受。他终于在一次放学回家的路上发作了,我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拼命地掩饰,说没事,没有发生任何事。

        就这样,我逃,他追,我感到一种强大的压力。

        接着我说了一句让我毕生难忘的话,“我配不上你了,配不上你。”说着我就松开了他的手,一路小跑着回到了家,任泪水在风中飘散,我的初恋也这样消逝了。

        因为一次生命中无端的劫数了,我失去了这份令人悸动的初恋,我豁然发现,身后的美好在顷刻间就毁于一旦了。

        从今往后,幸福不再和我相关,生命的意义也未可知。我就算是苟延残喘,都有些没有力气了。

        就在我挣扎在人生的困境时刻,大姐夙希柔在已经上大四,找了家很牛的央企实习;二姐夙紫苑因绘画班的补习,所绘的素描赢得了本市青少年绘画比赛的第一名。

        瞧,多优秀的两个女儿。

        父母沉浸在两个女儿的荣誉中,似乎已经忘记了发生在我身上的不快,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但我似乎没有那么健忘,每日仍然过得郁郁寡欢,不苟言笑。

        曾经那个欢乐外向的女儿真的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是一具躯壳。

        一天晚上,我特意在校园里晃悠,天黑了才缓缓地往家走。

        就在过马路的时候,我灵机一动,突然觉得这是个自杀的好方法。死的快,而且没有痛苦。

        于是我在马路的一侧,等待人行道上的绿灯变成了红灯,看到一辆车正要横穿马路,我一个箭步冲到了人行道上。

        只听到一阵急刹车声,随着的是司机的谩骂声,“找死啊,没看到红灯?”

        我没有回答,心里埋怨这司机的反应太快,及时刹车就轻轻地蹭了下我的腿部,我稍稍往后退了两下便站稳了,都没有摔倒。

        见我没什么反应,似乎是故意出来撞车的,司机警觉性的四下里看了看,嘲笑道:“小姑娘,小小年纪就学会碰瓷儿了。真行。”

        我有些哭笑不得,没有多解释,自顾自地离开了人行道,继续向回家的路上走去。

        我头一次发现,原来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回到家里,夙紫苑正跟家人炫耀自己的获奖作品。爸爸骄傲地对自己的二女儿竖起大拇指,夙紫苑享受着被家人捧在手心的感觉,甜甜地笑着。

        妈妈和大姐正细细地端详着夙紫苑的作品,似乎在看某件稀世珍宝。

        我在这个时候见了家门,“我回来了。”我目不斜视,有气无力地说。

        “回来了。”妈妈连头也不抬,敷衍着。

        爸爸似乎没有看到我似的,只稍微转了下手中的烟嘴。

        夙紫苑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小妹,快看我的作品去,过来嘛。”她说着就要拉我到大姐和妈妈的身边。

        我很不配合地推开了她的手,拒绝融入家庭的其乐融融中,“我累了,你们看吧。”

        大姐不满地“哼”了一声,从小到大,我俩的气场似乎总是不对。

        我一个人悄悄走到父母的卧室,从床头柜里取出亮瓶安眠药。这东西可是不好搞到的,因为爸爸有失眠症,妈妈托了熟人才搞到这么多的。

        第三次自杀,就是吞安眠药。

        在家里每个人都熟睡后,我悄悄起了神,怕吵醒睡在我旁边的夙紫苑,蹑手蹑脚地出了卧室到了客厅。

        客厅的沙发是个舒服的地儿,选择死在这里也不错。

        我从饮水机里接了一壶凉水,分几次把安眠药喝了下去。整整一瓶都被我喝光了。肚子的位置特别有饱腹感,第二瓶就没有再喝下去。

        本来以为喝安眠药自杀,会死的比较安详。却没想到,在我躺在沙发上慷慨赴死的时候,各种难受便开始折磨我纤细的身体。

        首先是我的肠胃有种剧烈的灼伤感,好像是着火了一样,我难受地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地打滚,一不小心就滚到了地上。因为太难受,甚至都不能再爬到沙发上去了。

        全身的肌肉开始抽搐了,我不自觉地发抖,不是因为冷,而是肌肉不自觉地痉挛了。在这种肠胃发热和浑身无力的痛苦中,我感到了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渗透。

        虽然没照镜子,我感到自己的嘴唇特别干,身上还不停冒着冷汗。

        在这种极度的痛苦中,我似乎看到了幻景,那一夜的不堪快速地在脑海中掠过,还有曾经的那些欢乐:我的家人,我的他。

        我望着天花板,渐渐地似乎从天花板上看到了高远的天空,颜色是那种湖水一样的深邃的蓝色,大片大片的云朵在天空中飘着。

        我想,也许这是通往天堂的路,一会儿就有梯子从天空上放下来了。

        而稍后,我却在手术台无影灯下停驻了,恍惚中听到手术刀,抢救器,和医生护士忙碌的脚步声。

        我知道,我没有去成天堂。

        家人似乎已经对我的自杀感到麻木,关切的眼神中透出的还有一种不耐烦。

        夙希柔和夙紫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悲观厌世的孩子,与我越来越疏远了。在我曾经最温暖的家里,我感觉的却再也不是温暖。

        我像是鲁迅小说里的祥林嫂,太过苦大仇深,把自己的苦难和不好的情绪过分地在别人面前显露,渐渐的,人们就没有了感觉。

        妈妈和爸爸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这种情绪,有些悲伤,“孩子,没有人不重视你,你别想太多了。”寡言的爸爸终于开口安慰我了。

        这是我出事以来爸爸的第一句安慰,在我自杀三次未遂后。

        我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夺出眼眶了。

        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无所掩饰地哭泣了。以后的我,不再是一个善感爱哭的姑娘。

        “你就当为了我,别死,行吗?”妈妈简直是在恳求我。

        我的误解和不平似乎在她的恳求中有所消解,“我不死了。”我认真地告诉妈妈。

        “紫藤,紫藤,你在想什么?”罂粟连叫了我两声,我才终于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这样痛苦的往事,如果可能,我是不愿意再想起的。但是心总是不听从我们思想的命令,任性地要我们想起那些曾经的痛苦和不堪。

        “没啥,走,去玩玩。”我豪爽地把手搭到她的香肩上,准备去夜场放松下,顺便看能不能钓到什么多金的主。

        “你是不是在想那个人,怎么是你姐夫?”罂粟今天的话有点儿多。

        “靠,跟你没关系。”我情绪有些失控,大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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