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没有下次
兰澜还以为这是幻听，刚才他还口口声声说改为一百万，怎么现在变成两个亿了？
“两个亿，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就是两个亿。”林臻东一本正经说着。
兰澜这下狐疑了，之前他要把违约金修改为一百万，应该是担心他自己会违约，现在修改为两个亿，肯定以为乐购会违约，短短时间，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究竟是刚才修改的哪一个条款，对他有利？
合同绝对是没问题的，这是公司法务拟定的。
除去合同，有最大变数的，也就只有他手里的蔬菜了，兰澜知道他的底细。
他家里既不种菜，他自己也不种菜，市面上也没有他手里的蔬菜，可以说是独一份，只是数量比较少，品质比较高，要不是品质是5A级绿色蔬菜，公司才不会做出这么大的让步。
这些合同条款，交易时间不存在问题，交易数量，她也觉得不会有问题，排他性条款和优先续约权，这对公司是有利的，更不会有问题。
至于违约金，这要看哪一方会违约。
但想来，这样的合同，对公司没有任何不利之处，所以公司是不会违约的。
沉吟片刻，她想了下，决定还是留一手，便道：“好的，林先生，两个亿的违约金，我作为代表，原则上同意，咱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不过，你没有找律师见证，我也要把合同带回去给公司审批，这样吧，今天先签意向书，明天你找律师，我这边公司审批通过，然后签合同，行吧？”
林臻东还正想着找个律师来看一下，就听到兰澜这话，一副替他着想的意思，笑了下，当下点头：“好啊，那就这样吧。”
事情说完，签了意向书，兰澜就离开了。
她人一走，林茜迫不及待地从卧室里出来，叫道：“哥，这是怎么回事？”
“没怎么回事，你哥我要发达了，有长安的超市要和我合作，以后我就不用三更半夜去农贸市场了，只需要租个仓库，等待顾客上门提货就行，怎么样？可以吧？”
林臻东看着手里的意向书，不免有些得意。
“是吗？”林茜有些不大相信，还会有这样的好事送上门，她走过来，在旁边坐下：“合同拿过来，我看一下。”
“看吧！”他随手递给她。
林茜并不是法律专业的，她是中文系的，合同意向书的大概她能看懂，不过一些比较模糊的地方，就有些难以理解。
她一直看完，最后道：“哥，你被骗了，这就是个霸王合同，我劝你别签。”
林臻东当然知道这是一个霸王合同。
一般情况下，只要出了问题，无论如何，他都会在这份合同上吃亏，不过他有系统这个外挂，加上钱，和合同上的漏洞，打官司还是稳赢的。
因为，合同上只规定了蔬菜交易数量的下限，每天最少35吨，却没有规定上限，每天最多几吨。
如果他没有做出限制，这些蔬菜，只能在乐购超市进行售卖，他这点漏洞都没法钻，不过后来他把这一点补上了，于是便有机可乘。
当他手里的蔬菜达到很大的数量，乐购超市每天却消耗不了这么多，超市卖不完，但是他们还得全部买下来，却不能转手卖给别人，只能找个冷库存下一天天慢慢卖，但数量却一天天增加，这就很操蛋了。
这菜要是继续收购，就得付出大量真金白银，买回来转手卖给别人，就是违反协议，得付他违约金，而且两倍基准的收购价，他不吃亏。
要是不收购，同样违约，他也有违约金可以拿，至于蔬菜，还能卖给别的超市。
两亿违约金可不容易拿，要打官司，不过到那时，他相信，自己已经拥有足够的实力。
至于这个漏洞，很简单，乐购想不到有一天他手里的菜，会达到超市吃不下去的程度，他们以为每天顶多上百吨。
“嗯，我知道的。”林臻东笑着点点头：“我明天会找个律师，仔细看一下，如果确实有问题，我当然不会签，你哥又不是傻瓜。”
林茜看着他，感觉不大对劲，他答应的似乎太快了一点。
她不禁问：“真的吗？”
“比真金还真。”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瓜子。
“那就好。”她这才放心。
晚上随便吃了点饭，凌晨三点多，林臻东起床之后，又去农贸市场卖菜。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来农贸市场了，明天和以后，他的菜都要卖给乐购超市，他在外面租用一个仓库就行，都不用来农贸市场了。
农贸市场还是有点坑，缺斤少两，和称钱车钱，哪一样，都在把他兜里的钱往外掏。
农贸市场开门很早，林臻东开着车进去，和门卫室看门的大叔打个招呼，然后才开着车走进去。
到了地把车停下，他附近转一下，打听完菜价回来，便找个没人的空，偷偷把两万多斤菜一股脑全摆出来。
等了没多久，华哥和红姐没来，市场税务的人就来了。
农贸市场收税很粗放，一辆车重卡收一百，中卡五十，轻卡三十，他这样的皮卡二十块，拖拉机和四轮车收十块，农用电三轮收五块，架子车三块，自行车两块，这还只是车，还有蔬菜。
一百斤菜收两块钱，他这样一万两千多斤，要收两百五十块。
五百块收完，给他一张税票，人家就走了，没多久，华哥和红姐就到了，问了下价格，辣椒六毛一斤，番茄五毛一斤，黄瓜一块一斤，鸡腿茄一块八一斤，当场就拍板买下，叫车过来过称。
华哥这次很高兴，2200斤辣椒、7800斤番茄和2400斤黄瓜都归他，总共一万两千四百斤左右，红姐拿到的茄子才一百斤出头，比起他差远了。
“小东，这次不错，下次，记得早点通知哥哥。”华哥拍着他的肩膀。
林臻东也很满意，这三样一共卖了7782块大洋。
“好嘞！”
他并没有跟华哥说，蔬菜已经被乐购超市预定的事，这是虽然是板上钉钉的，但合同没签，或者人家没过来装菜之前，还是不要说，万一有个变化，他还能抓住华哥这边，不然别竹筐挑水两头空，那就不好了。
115斤茄子，203块钱，红姐转完账过去，依然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小东，前几天菜少，我忍着没说，今天这菜，确实太少了，以后要是还这么少，我可就不过来了，这么一点菜，太浪费我时间。”她抱怨着。
“好嘞，下次，下次一定多多的。”林臻东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
妈的，118斤茄子，到你手上变成了115斤，总共212块，变成207块，再减去4块钱称钱，变成203，足足少了9块，妈的真黑。
下次，还想下次，你是在想屁吃。
林臻东看着二人走远，收拾东西上车，然后开车离开，一溜烟，不到五分钟，就抵达龙华雅苑，然后停车上楼。
到了家，便又去睡个回笼觉。
这一觉，直到早上八点多才醒，穿上衣服出来一看，林茜已经起床，并不在家，也不知道去哪呢。
他出门下楼，到外面吃个早餐，回到家里，林茜仍然没有回来，他索性不等了，只是给他回一个消息，便下楼开车上高速，直接去长安。
十一点多，他抵达长安。
然后去西北政法大学雁塔校区，在附近的一条商业街上，找到汉唐律师事务所，走进写字楼办公室。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想咨询贵所律师，是关于商业合同的。”
“您这边请！”
他被带到会客室，前台小妹问他有没有熟悉的律师，他说没有，然后妹纸给他推荐了几个，最后他选择履历看起来不错，收费相对还算可以，相貌看着比较正气的一个人。
袁正廷，西政10级本科学士，中政法律硕士，现年31岁。
选择之后，没多久，袁律师就过来了。
一见面，林臻东就把自己、兰澜和乐购公司的情况，以及蔬菜交易的内幕细节，给他说一遍，然后才把合同意向书递给他，让他慢慢看。
最后他问：“合同有没有问题？”
袁律师沉默一阵，才道：“大的方面，基本上没有问题，小的方面，还有遗漏，一些模糊的地方，可以更细化，陈述地更清楚，我可以把合同完善一下，这样就没问题了。”
“OK，那你完善吧。”
等待的时候，兰澜打来电话，问他在哪。
他直接回过去：“兰总监，我人马上到长安，估计一点多就能到，下午三点，再签合同，没问题吧？”
兰澜没想到他直接来了长安，心下一喜，这样就不用她又风尘仆仆跑回林县了，当下答应：“当然没问题。”
“那行，三点见！”他挂断电话。
袁律师完善结束，把重新打印的合同交给他。
林臻东翻看着合同，追问：“袁律师，你确定，现在没问题了对吧？”
“是的，我确定，我以我的律师人格担保，这份合同，在法律意义上，不存在任何问题，足够维护您的利益，前提是您要按照合同规定做事。”袁正廷看着他，有些迟疑：“不过，我对一些地方还有疑虑。”
“比如蔬菜品质，如何保证百分之百绿色无公害，无农药化肥残留？”
“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我自有计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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