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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醉里插花花莫笑,可怜人似春将老


此时公子然一阵焦急,身后的侍卫厉声问道:“谁?!”上前拍了一下公子然的肩,公子然转身就是一掌,侍卫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这一下也不用缩骨功了……不过……”他抬头看了看藏书阁,心生一计。

        “不好了——着火了————”

        “藏书阁着火了————救火啊————”

        无涯阁一阵惊慌,家丁侍卫往藏书阁救火。公子然身着守卫衣服,趁乱往反方向跑。

        “茯苓阁……茯苓阁……”他正毫无头绪时,闻到了一股药香。只见花草树木间突兀地种了一片茯苓。他灵光一现,立即跳进花草从中,顺着茯苓直往里走,才看见一面墨黑的大门嵌在山壁上。上面的破损的牌匾依旧能认出“茯苓阁”三个字。

        公子然深吸几口气,刚要推门进去,却见门框上用红墨写着:擅闯者死。他嗤之,当年噬魂塔门前也是写着同样的话,结果如今塔都被拆了。

        “唉……要不,就不帮戚蒅月这娘们儿了,跑了算了……不行,那橙橙一定不会原谅我了……我要离开残月谷就见不到橙橙了……”他胡思乱想见推开了门。月光晃着里面青色的地面,公子然小心翼翼地进去,门竟自行关上了,待他再去推,却推不开了。

        公子然从口袋中掏出火折子,室内映出一片微光,他使劲推着门,“这算什么呀,不干了,我不干了——”他捶着门,忽然耳畔传来上百道呼啸声,公子然大惊,连忙一个侧身,能感到一道冷风正擦着耳畔而过,看来是触动了机关放出了冷箭,公子然想都没想趴到地上脚底一跺,滑了过去,头顶“兵兵乓乓”乱箭碰撞,无意间,手中的火折子擦到了地面,地上抹满了火油,瞬间起火,公子然吓得弯腰直往里跑,火光冲天,他看到数千只冷箭钉在了墙上,还有几具腐烂的尸体被钉在墙上,想是之前闯进来的人。

        前方没路,是一面墙,墙上画着一面九宫格,公子然才没心情破译,火快烧到他了。他飞起,口中念咒打出九道掌气,拍到九处格子上,顿时“咔咔嚓嚓”声响起,公子然抱头以为机关全启,谁知墙面旋转了起来,他连忙趁空隙进去,想是他放出的火烧坏了地下的机关,遂才没有启动,而他全都触动了九宫格总能碰到对的。

        “呼——”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公子然松了口气,脱下被烧焦半截的外袍,他又掏出了一只火折子点着外袍,看清了他踩在一只只能行一人的桥上,底下是发黑的死水。公子然小心地走了几步,发现水上隐隐约约浮出了几段白骨。他背后发凉,不禁加快了脚步。“哎呦——”火烧到了他的手,公子然一抖,将外袍扔入水中。火光瞬灭,脚下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公子然头皮发麻,气道:“早知如此就让白泽来了……”下面的水里忽然红光点点,公子然从口袋中掏出最后一支火折子,擦亮看清了脚下竟是一群水蛇往桥上爬,公子然惊叫一声,抬脚飞起:“怎么说我也是个半仙,这是害不了本公子的——啊啊啊————”头顶的巨石竟然在缓缓往下降,他向前飞去,掏出判官笔,凌空画出几道符朝前方打去,“轰隆——”一声巨响,前方的墙面崩塌,公子然眼疾手快画出了一道结界,墙面倒塌时溅出的毒水一滴也未溅到他。一阵烟尘散去,公子然飞进第三间屋子。他刚一落地,屋内瞬间灯火通明,墙上的壁灯全部点燃。

        公子然看清前方乃是一整面墙的书,他抓一把头发,这要怎么找……“如今都到了这一步,不找出来洛远会杀了我的。”公子然咬牙暗道,他飞身上去一本一本看,这里的书基本都是江湖禁术,也不乏让人走火入魔的绝世武功,没想到传说里的都在这儿了。就在他眼花缭乱时,一本无字书入了他的眼,他定睛一看,竟有两本。

        “应该就是了。”他想都没想就抽了这两本书,却从书后猛然喷出一道火焰,公子然一个下腰,膝盖撞到了书架,跌倒了地上,“哗——”书洒下来大半。

        出奇地,他未启动任何机关。公子然慌张地翻看两本书的确是羊皮书,里面也写着没头没尾的武功招式。他把书塞进胸前口袋,却看到手边一本奇异的书,书皮纯黑,无字。公子然捡起,翻开扉页:升仙宝典——脱尔凡骨,得以升仙。

        “啥……啥……啥……写的啥……”公子然翻了几页,嗤之:“全是骗凡人的,哪有一月就能修仙的……谁不是先要打通二督二脉……”正嘟囔着,只觉得头顶有异,抬头却见从书架中爬出一只巨型双头怪物,瞪着四只大眼,一只头吐着蛇一般的信子,一只头满嘴獠牙朝他爬来。“啊啊啊啊————”公子然直往后跑,后面的路不知何时竟被堵死了!

        “我不————————”满室都是公子然的哀嚎。

        日前,木槿央到了狼族,说明了来意后,出奇地顺利,得到了秘籍。他正欲告辞时,竟天降大雨,电闪雷鸣。狼族族长冷寅在他身后道:“前辈不如先留下吧,今晚定是不便。”冷寅身形欣长,星目坚毅,面色俊冷,不苟言笑,透着丝丝霸气。

        木槿央一想,还有一天才赴约,便点头道:“那就麻烦了。”复而又想,冷寅为何连怀疑都没有,就交换了秘籍,甚至连解药都不验……

        冷寅命人整理客房,木槿央感叹道:“真快啊。想当初我随师父来时,族长还是个五六岁的小童。”

        冷寅也叹道:“是啊。我如今还能想起我在前辈怀里打盹,前辈教我的捻火术,可我如今也没学会。”

        木槿央笑笑,问道:“如今都当族长了。那为何会想到与宫主结盟?”

        冷寅眼神缥缈,“你可还记得我妹妹陶陶?”

        “冷陶?当年我见她的时候她还不会走呢。”

        “当年昆山大会陶陶与戚蒅月起了冲突,戚蒅月与她大打出手。”

        木槿央打断道:“陶陶比戚蒅月大吧?陶陶还会计较?”

        冷寅的目光冰冷起来,“当初我与顾枫竹在昆山大会上争花球,其实我有把握,可陶陶太怕我会输,上场前在花球中藏了一根细针,本应我与顾枫竹争夺对方的花球,却因顾枫竹被针扎到,脱了手,随我胜了。谁知戚蒅月看到了,非要讨说法……”

        木槿央揉了揉眼角,从小就乖张,果然是戚蒅月。

        “她俩打起来,我当然要护着陶陶,我发誓我是失手打伤她的,可戚无恨不信。”冷寅的目光变得狠厉起来,“他就那么杀了陶陶,我从未觉得她的脖子那么细,脆如芦蒿。我忘不了,戚无恨一脸冷漠,仿佛只有他的女儿是人一样。”

        木槿央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如今戚无恨也死了,算是给陶陶的在天之灵一个交代吧。”

        “那又如何?陶陶再也回不来了。”

        “啪——”身后有瓷片破碎的声音。木槿央转身看去,一貌美的夫人正胆怯地看着他们。木槿央看她美眸流波,肌肤细腻,鹅蛋脸上五官端正,气质如兰,一个对眼都诱惑十足。

        冷寅厉声道:“你干什么?谁让你出来的?”

        妇人吓得弯腰去捡地上的碎片,“我只是,想给你们送——”

        “行了!你除了整这些没用的你还会什么?我当初到底为何会娶了你?”冷寅冷冷道。

        妇人美眸含泪,咬着唇,我见犹怜。

        “算了——”冷寅挥袖,“真是,要你何用?”他转身看到木槿央,轻咳一声,“前辈,这是内人黎姬。”

        木槿央朝她微微一笑,黎姬有些愣住。他早就听闻黎姬貌美风姿,也听闻冷寅坐拥三宫六院,却不知黎姬竟会被如此对待。

        “那……前辈早些休息,明日我再为前辈送行。”

        “不必了——明日雨停,我便会自行离开。”

        “也好。那……”

        “来日再会。”

        冷寅走时,狠撞了一下蹲在地上的黎姬,黎姬一个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她低头,泪止不住地下落。

        “你为何不对他说让他别这样对你?”木槿央伸手把她扶起来。“手受伤了就忍着?干嘛这么委屈。”他握住黎姬的手道。

        黎姬脸上一片绯红,有几分少女羞涩。“我……我说了他就会照做么……”她的声音低如蚊呐。

        木槿央叹气,他身旁的女子多是戚蒅月、侯家铭橙这种嫉恶如仇,性情刚烈的江湖侠女,世间还是多如黎姬这种性情温婉懦弱,夫命是从的良家妇女。“走吧,我给你上药。”

        “不……”黎姬连忙缩手摇头,“公子,我这自己弄就好了……”

        “我这儿的药是小神医白泽调制的疗伤白药,抹上第二天就好了,比其他好一些。”木槿央顺手擦去她眼角的泪,“别告诉我冷寅这样对你,还会跟你同房。”

        黎姬低下头,木槿央弯唇一笑,黎姬带着他往客房去。经过院子时,木槿央忽然抬手,帮黎姬捋好了一丝秀发。黎姬脸红道:“我自己来吧。”

        “呱——”一只黑鹰掉落在了院子里,吓了黎姬一跳。木槿央上前去抱起黑鹰看了看,对黎姬道:“还能飞,看来是无碍的。”黎姬道:“公子如此好心。”

        木槿央摆手:“当年我也做过……算了,不提也罢。”

        二人回到客房,公子然为黎姬上好药。黎姬小声道:“有劳公子费心了。”

        木槿央笑道:“不知为何听比我小的唤我公子感觉怪怪的。”

        “啊?”

        “我都大你一轮还多了,你还是唤我叔叔顺耳一点。”

        黎姬吃惊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

        木槿央依旧笑道:“我也不知这是为何。”

        黎姬想了想,“你这样子可不像叔叔。公子贵姓?”

        “木槿央。”

        “那我叫你木哥哥好了。”黎姬有些羞涩道,低下眉眼都不敢看他。

        木槿央浑身一软,不禁握住黎姬的手道:“那我叫你小黎可好?”

        黎姬看向他时美目中有微光。木槿央眼尖,看到客房架子上放着两小坛酒,“哎,小黎,相逢是缘,不如咱俩喝两杯?”

        “啊?木哥哥这……”

        木槿央看她犹豫,心中有些失落,“谅之,你的身份——”

        “好。”黎姬道。

        木槿央笑,起身拿酒,背过去时,看了眼方才从打下来的黑鹰身上拿到的信笺。他猜的没错,黑鹰就是往大慈神宫通信的,就是在质问秘籍之事。看来冷寅果然想拖住他。他趁黎姬不备,顺手将信笺丢入火炉。

        黎姬刚想要倒酒,木槿央制止道:“慢——江湖人从不用杯子,都是对着坛子喝的。”说着打开坛子喝了一大口。桂花酒虽不值钱,却香浓无比。听雨饮酒,别一番风趣。黎姬也学着喝了一大口,被呛得咳嗽了起来。木槿央连忙为她拍背,“怪我——怪我,不该让你这大家闺秀学什么江湖恶习——”

        黎姬握住他的手道:“不——我挺喜欢的。我从未去过江湖,也未感受过江湖人士这种侠肝义胆。”

        “小黎……”木槿央恍惚间有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为何嫁给冷寅啊?”黎姬面色有些悲伤,“家族联姻,由不得我。他对我好与不好,又如何?我不能害了蛇族。”

        木槿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就是生为女子的悲哀吧。有时成了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未必是件坏事,至少她可搬弄自己的人生。不过,小黎,至少你不必为生死堪忧。我们这些行走江湖的,不知哪天会死,也不知会被谁杀死,更不知明日会杀死谁。”

        黎姬摇头,“木哥哥,我若能再选一次定会好好学习术法武功,哪怕整日在江湖打打杀杀,也要寻一个自己爱的。”

        木槿央喝的有些快,心头“怦怦”直跳,有些晕晕乎乎的。“那你爱什么样的?”

        黎姬看着他不语,眼神有些哀伤。

        木槿央看她不语,也不逼她,道:“你若能早点认识我,我定会带你看看江湖。唉——”

        黎姬道:“木哥哥,你可是对谁都这般温柔善良?”

        “嘿,小黎啊,我是一看你就是个好姑娘才如此的。冷寅不喜欢你,你就不惹他,过自己的不就好了。但我看,你逃了算了。狼族其实也没那么大的势力。莫非你也喜欢冷寅?”木槿央有些微醺,他喜欢这种感觉。

        黎姬摇头,“就算是以前喜欢,如今也不算数了。不过你……让我逃?”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哥哥可是明日就走?就不能住几日么?”

        木槿央道:“不可——宫主得不到秘籍会耽误大事的——”

        “秘籍?!是……血衣大法?”黎姬问道。她有些震惊。

        木槿央点头,他这会儿头有些沉。“是啊。宫主要用,遂我今日拿着解药来——换。不过你们这狼族的宝物秘籍都藏在哪啊?我刚一说,可拿过来了,也太快了……”

        黎姬道:“藏在霖谷。由狼群看守。”她有些心不在焉,“哥哥,若是今日没得到秘籍会如何?”

        木槿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会死。我们都会死。不过这不是得到了。”他看着黎姬眼神涣散,摸了摸她的脸,“小黎这是怎么了?”有些唐突的动作,黎姬却未躲开。“木哥哥,这么多年了,让我忍的不少,让我逃,你是第一个。”

        木槿央笑道:“有何不可?为何你就不能去过你想要的?”

        黎姬声音带着哭腔,“我为何不早点认识你?”

        木槿央把她揽入怀中,“难受就哭吧——我不跟别人说——唔——”话未说完,黎姬吻住了他。木槿央的唇火热无比,黎姬的唇有些冰凉,木槿央觉得舒爽十分,不禁张开了口,让唇舌交织在一起。黎姬被他带的火热起来,抱紧他一个不稳,两人跌倒了地上。

        “我——”木槿央一惊,反应到在做什么。他推着黎姬,“我醉了——小黎你快些回去吧——”

        黎姬摇头,散下了头发,解开衣带。“不会有人知道的——”

        木槿央此时脑袋一片混沌,“可我们不能——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没早些认识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黎姬脱掉衣服,玉体在烛光下剔透无暇。木槿央忽然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他轻轻拦过黎姬,吻了上去,烛光下木槿央蜜色的肌肤染上了粉色,与黎姬的纠缠在一起。无论如何,至少爱过。他终于明白了纥奚洛远对戚蒅月近乎疯狂的情感,哪怕万劫不复,也要拉着你一起尸骨无存。

        清早,纥奚洛远打了喷嚏,侯家铭橙关切道:“怎么?伤寒了?”

        纥奚洛远瞪着在前面走的戚蒅月,他忘不了昨晚眼看戚蒅月怕引来人,放弃抵抗了,谁知他就是硬不起来。最后戚蒅月竟含笑对他道:“要不再试试?”纥奚洛远一脸杀气,被戚蒅月无视,后她还拨弄了一下他的胯间,调笑道:“那就睡吧,啊。”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啊。”他感觉浑身上下都受了侮辱,气的半夜才睡着。却一夜无梦。

        “哎呀——洛远,你这眼神怪吓人的。”侯家铭橙拍了他一下。“我就知道你怀疑云千机骗咱了吧。什么无涯阁被盗,还正好丢的是秘籍,也太巧了。你倒好,把解药给了他,也没追问下去。我看他就是在骗咱们。”

        “橙橙,公子然去无涯阁干嘛了?”纥奚洛远问道。

        “拿秘籍——啊?!不是吧?他明明可以用骗的,而且无涯阁机关重重,想从无涯阁偷书?这也太……”

        “那你说除了咱们,谁还认得那秘籍?要它何用?”纥奚洛远笑问道。

        “这——”

        戚蒅月扭头道:“我觉得依公子然那种性格,还会破机关?直接都毁了吧。”

        侯家铭橙笑道:“这倒是真的。唉,也不知木叔叔和白泽如何了?”

        “白泽……可去的沧锦楼?”戚蒅月问道。

        纥奚洛远道:“你别想了,老老实实一同去花族。”

        戚蒅月有些恼怒:“我想什么了?你这意思是我只能逼着自己喜欢你?”

        “有觉悟。”

        戚蒅月拔剑抵着纥奚洛远的喉间,“拔刀吧,我受不了了。”

        纥奚洛远语气竟有些耍赖道:“你杀了我谁帮你报仇?”

        “你————”

        侯家铭橙连忙拦道:“你们俩这是干嘛——先报了仇再解决你们这恩怨——”

        “谁————”纥奚洛远、戚蒅月异口同声道。

        树丛中一阵急促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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