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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一生若无一君恋,一世年华一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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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月谷入了冬,整片桃花林枝桠光秃起来,谷底干净异常,谷内弟子们练功的声音在谷中回荡,听起来还有些人味。秋晴妁拢了拢衣领,对着双手呵着气,快步走进了星辰斋。

        纥奚洛远刚起床,这一月来,他过得每日焦头烂额。大慈神宫信鸽方才刚送来解药,他从床头暗格中拿出两月来积攒的解药,暗红色的小药丸囤积在掌中,两日送一粒,着实积攒了一大把。是时候找白泽要个瓷瓶,把这些装起来了。这一月以来,除了白泽,公子然他们和他一次也没照过面,想必他真是做的太过分,惹恼了人。

        “洛远哥哥。”秋晴妁声音娇甜地唤道。一月以来,她感觉在这残月谷过的比她以往都惬意自在。

        “嗯。”纥奚洛远应和着,急忙背过去把手中的药丸放到了暗格中。

        “洛远哥哥,怎么才起来?”她问道。说着走过去趴在他的床头。

        纥奚洛远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怎么,找哥哥何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秋晴妁不禁往他手中蹭了蹭。她十分喜欢纥奚洛远摸她的头。

        纥奚洛远笑道:“能啊,我们晴妁想干什么都成。”

        秋晴妁灿笑道:“义母叫我们去蓬莱殿一趟呢。”她一来,欧阳嫣胥便对她表露喜爱,认她为义女,对她也是疼爱有加。

        纥奚洛远听后,有些不情愿,却看在秋晴妁同欧阳嫣胥关系十分要好的份上,勉强道:“那……好,我就同你走一趟。”说着起床,拿了一件长袍套上就要走。

        “哎——哥哥,你不换个衣服再去?”

        纥奚洛远不屑地一笑,“快走吧。”

        二人并肩,秋晴妁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纥奚洛远的手,她暗自狡黠一笑,拿小指去勾纥奚洛远的小指,谁知纥奚洛远一下把她的小手包到了他的手中,让秋晴妁一下红了脸。

        当纥奚洛远走进蓬莱殿时,略有震惊,不单是欧阳嫣胥,就连长老们和木槿央也在。他疑惑地看向秋晴妁,秋晴妁低头直笑,挣开他的手,跑到了欧阳嫣胥身边坐下。

        纥奚洛远有些疑惑,不知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直径坐到了木槿央旁边。这是从昆山回来,他第一次见到木槿央。

        蛙冥长老先开口道:“你如今连一点礼数都不要了?来见长辈竟如此衣衫不整。”

        法念冷哼道:“他如今可是有想法的很,哪里会在乎这些,昆山大会可是——”

        青龙狠狠撞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他也是大病初愈,一脸土色。他与八眉一同斜眼看着他们之中的叛徒,赤峰面不改色。

        纥奚洛远道:“你们算什么长辈,我没必要讲什么礼数。”

        欧阳嫣胥连忙道:“都别吵了,数日不见,不要见面就针锋相对。洛远,昆山大会上的事我们也听闻了,无论你做的对错,今日叫你来是谈别的事的。”

        纥奚洛远看了眼木槿央,木槿央摇头,表明他也不知情。纥奚洛远问道:“何事?”

        欧阳嫣胥笑着握着秋晴妁的手,道:“如今你也不小了,你哥哥呢,早几年便娶了妻,你也是时候该操操心了。我看你对晴妁是关爱有加,晴妁对你也是十分倾心,今日你叔叔也在场,不如你跟晴妁的事就定下来好了。你看如何?”

        纥奚洛远冷笑一声,他可算看清了,欧阳嫣胥认秋晴妁当义女,再把秋晴妁许给他,今后若他想对她不利,看在秋晴妁的面子上也不好出手。

        “洛远?你意下如何?”欧阳嫣胥看纥奚洛远不理她,便又问了一边。

        纥奚洛远道:“如若我说不呢?”

        这一下秋晴妁一下傻在哪了。“洛远哥哥,你……这是为何?”

        这一下连木槿央也摸不着头脑了,小声道:“你不是挺喜欢秋姑娘的吗?”

        纥奚洛远又问道:“我爹知道么?”

        欧阳嫣胥道:“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事儿,你爹说你也大了,他也不好过问,只要你喜欢,他没什么怨言。”

        纥奚洛远笑笑,道:“那……你打算订个什么日子?”

        这一下,秋晴妁欧阳嫣胥二人大喜,欧阳嫣胥道:“这个还带挑个黄道吉日,待我去问过神婆——”

        “那就在五日后,正好立冬。”纥奚洛远说罢便站起来,就要离开,木槿央见状也起了身。

        “为何定在立冬?”秋晴妁不解。

        “顺眼。”纥奚洛远头也不回地走了。

        纥奚洛远刚出房门,便看见秋晴妁和南山锤连忙背过身去,他不想彼此这般气氛,不禁开口道:“都听到了么?没听到的话我跟你俩说说都说的啥。”

        南山锤憨笑着回头问:“说的啥?”侯家铭橙使劲撞击他一下,小声道:“不是说好不理他的么?!你怎么回事?!”

        “橙橙,你要不理我你就一直撑着,别最后自己出尔反尔了。”纥奚洛远笑道。

        “洛远,你个没良心的!”侯家铭橙大骂。

        木槿央此时也追了上来,道:“橙橙,你又闹什么?”

        侯家铭橙气道:“洛远他——”

        “橙橙,那你打我吧,打到你消气。”纥奚洛远说着把脸凑近侯家铭橙笑嘻嘻道。

        “你——”侯家铭橙觉得纥奚洛远简直无赖,双手抓住纥奚洛远的衣领,气鼓鼓道:“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轻易原谅你,你……”纥奚洛远笑着把她的双手攥入手心,“奇怪,我何处对不起你了?为何你这般生气?”

        侯家铭橙一下愣住了,语塞道:“我……你……你就是……没良心,那戚姑娘还救过你的命……”

        “你这时候不叫人家狐妖了?”纥奚洛远道。

        “我……”侯家铭橙又是一阵窘迫。

        木槿央连忙上去道:“好了,橙橙你莫再闹了。你洛远哥哥这回事我不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不是跟你说过不再提了吗。”

        纥奚洛远依旧对侯家铭橙笑得宠溺:“不生气了?可好?”

        侯家铭橙不知为何,后背一阵冷汗,轻轻点了一下头,纥奚洛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南山锤一看此般情形,有些欣喜地上去同纥奚洛远走到一块:“洛远,这几天没跟你说话可是憋死我了……”

        侯家铭橙在后面并未跟上去,木槿央上前问道:“怎么了?”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洛远要杀了我呢……”

        大慈神宫内依旧阴森可怖,宫女若鬼魂一般面无表情地在宫内穿梭忙碌。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穿进每个人的耳朵,宫女们均是一愣,便又自顾自地忙碌。

        杜衣璘的房中,每日给她送药的宫女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干尸,身旁散落着她的药引。杜衣璘一副老态,满脸的伤痕纵横,颤抖地双手撕扯着白发。杜又匀闻声赶来,一看此情形不禁叹了口气,轻声道:“宫主,你再这般,也无济于事。人没了就是……”

        “你闭嘴!”杜衣璘猛地一掌将她掀翻。

        杜又匀也没恼怒,平静地站了起来,道:“宫主还是把药吃了吧,就算你把大慈神宫里的人全杀了,也换不回舅舅的。”

        “那……我还留着这张脸有何用……嗯?”杜衣璘空洞地望着杜又匀。

        杜又匀叹了口气,把杜衣璘扶到了贵妃榻上,本想伺候她睡下,又有些不甘地问道:“宫主,你当初对我爹难道就无一丝好感?跟我爹在一起,就是为了得到这大慈神宫?”

        杜衣璘缓缓看向她,冷笑道:“你说呢?”

        杜又匀自嘲地笑了笑:“我也是白问,想那时也是跟舅舅有关罢。”

        杜衣璘突然发狂道:“戚——蒅——月——把那个丫头给我押过来!”自从灭掉灵狐族后,戚蒅月便被带到了大慈神宫,杜衣璘还未见过她,今日,是该有个了断的时候了。

        戚蒅月躺在暗无天日的地牢,身下是腐烂发霉的稻草,潮湿的寒气肆意侵入着她的体内。她浑身都是伤口,有些已经感染流脓,十指指甲均被刺穿,她无法去触碰任何,脚腕上锁了小臂粗的金链子,磨得皮肤溃烂。她昨日夜里发起烧,头痛口渴神志不清,看守见她孱弱无力,心起淫欲,刚摸了几把,杜又匀便一鞭子抽到了她的脸上,而后又抽她了几十鞭子,讽刺地冲看守道:“她如今浑身伤口都已感染,指不定有什么病,你还挺不嫌。”看守只好悻悻地退到了位置上。戚蒅月也明了杜又匀是在讽刺她,这一月她过的简直如身处炼狱,杜又匀把以前的怨气全发泄出来了,每日就已折磨她为乐。身下的稻草刺入了脸上的伤口,戚蒅月正艰难地翻身,杜又匀便带人进来,把她架了起来。

        “妹妹啊,宫主有请。”杜又匀笑道。

        戚蒅月凌乱的头发散在脸颊旁,显得狼狈可怜。她挤出一丝微笑,她如今还不自尽,就是在等着杜衣璘见她。

        她实在太虚弱了,只能被人拖着走,带进了杜衣璘的寝宫后,她勉强跪着,却听纱帐后的杜衣璘道:“都下去。”四周的人尽数退去,杜又匀一脸幸灾乐祸,戚蒅月恨得牙痒。

        待人退去之后,戚蒅月实在跪不住了,一下子瘫坐了下来。纱帐后的杜衣璘一声冷笑:“你竟还活着。”

        戚蒅月虚弱道:“我就想问你一句,问完我再死也不迟。”

        杜衣璘问:“何事?”

        戚蒅月道:“你把我爹葬在哪了?还有卿尔在哪儿?”

        “哈,我难道就不会把你爹挫骨扬灰了?亦或是拿去喂狗?你怎么这么肯定我葬了他?”

        “你爱他。”戚蒅月的话让杜衣璘一愣。“你爱他,你爱的比任何人都深,你怎么会允许他变成孤魂野鬼?”

        杜衣璘冷冷地问道:“他告诉你的?”

        “姑姑,”戚蒅月轻声道:“我也爱过,你这般我又怎会看不出?”

        纱帐后一阵沉默。杜衣璘道:“在这之前,你就不想听听我和你爹之间的事?”她说完,又是一阵沉默。

        戚蒅月道:“你说吧。”

        纱帐后的杜衣璘双眸放空,仿佛回到了四十年前。

        “当年有只狐妖,在你爷爷在参加昆山大会时两人看对了眼,遂留下了情种。后来狐妖肚子大了,狐族嫌她丢人,将她赶出狐族。她没办法,去找了你爷爷。你们灵狐族不许有外生的孩子,你爷爷不想给她带来杀身之祸,自然不能认她。她只能在外面生了女儿,却难产死了。你爷爷没办法只能将她的亲生骨肉带到了族里,说是他在外认的义女。没娘的孩子自然受尽屈辱欺负。记得有一年冬天,族里的那帮孩子竟把那个私生女的衣服扒光,用雪球冰块砸她。还好当时你爷爷的长子挺身而出,把那个私生女护在了身下。从此二人便形影不离,长子教那个私生女抚琴,练剑,他们一同嬉笑玩耍,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杜衣璘嘴角微扬,仿佛回到了当年。

        “后来啊,他们长大了,长子勤于术法,那个私生女则是精通鬼符秘术,二人当年真是族里的一对金童玉女。”

        “然后他们各自有了爱慕的人。长子倾心于族里最小的圣女凌月,而私生女却偷偷爱着长子。”戚蒅月突兀地打断道。复而又问:“那你当时可知你是私生的?”

        杜衣璘道:“我怎会知道。不然为何会对你爹产生爱慕?”她接着道:“当年我也不是没有爱慕者,你姑父对我的追求爱慕最为疯狂强烈,我却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我一心只在你爹身上。可是你爹却和那个凌月越走越近,最后竟然还私定了终身。我越想越气,几次找凌月谈判无果,便去找我爹,希望他将我许给你爹。可……我爹却告诉我……我们不能在一起。我是私生的……呵,真是讽刺。谁知这个消息竟被凌月听了去,她转脸便把此消息告诉了族里,族里怎会饶我,你爹毫无情面地把我逐出了峨眉。你猜如何?凌月竟派人来追杀我到断愁河,断愁河呐,无论何人,掉进去均会被化成白骨。我就这么一失足掉下断愁河,幸亏我死命抓住了河边淤泥中的枯骨,才保住了命,却浑身烫伤,也毁了容。来杀我人还是不依不饶,将我赶到了西域。就在我以为我要死了时,你姑父出现了,他助我回到了峨眉。我回到峨眉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凌月的丑陋行进告诉你爹,可你爹却不听我任何解释,二话不说便废掉了我的武功术法,将我贬为凡人。你可知我看着他和凌月成亲时我的心情吗?!”她的声音变得激动。

        戚蒅月的眼神也有些放空。

        杜衣璘喘了几口气,接着道:“他们成亲之后,我便也和大慈神宫宫主也就是你姑父成了亲,我没办法,我需要力量,我要用尽一切报复他们!你姑父有办法让我恢复武功术法,甚至能比之前更强,条件是给他生个孩子。所以——”

        “代价是什么?你恢复了武功术法的代价是什么?”戚蒅月问道。

        杜衣璘猛地拉开纱帐,一副可怖的老态龙钟戚蒅月吓了一跳。

        “害怕吗?这就是代价!用你的身体做代价!当年我须每日食用你姑父给我调制的香药我维持我的年轻容貌,等我调整好后,却得知了凌月那个贱人怀孕的消息!我不甘心——”

        “所以你在她的安胎药里下了毒,想让她流产,结果她却选择了牺牲自己来保住孩子,对么?”戚蒅月声音带着些许哭腔。

        “对!你爹恨极了我!他带着愤恨一刀刺进了我的胸口!呵,他就是心太软,如若在刺深一些,哪还有那么多事!”杜衣璘冷笑道。

        戚蒅月接着道:“然后我姑父去世了,你便彻底堕入魔道,修炼血衣大法,就是为了打败我爹,杀尽当初妨碍你的灵狐族。同时你也恨极了我,只因一看到我就想起了我娘,可是这样?”

        “对,说的太对了,我就是恨极了你,你长得简直跟你娘一模一样。”杜衣璘回道。

        “但姑姑,你这般可对得起我姑父?我姑父是真爱你的,他不在意你毁容,助你复仇,就连让你生孩子都是希望用孩子讨好你,可你却一心爱着我爹,你——”

        “那又如何?!我不欠他的我给他生了个孩子。”

        “那你何苦折磨他的孩子?!”戚蒅月突然道。“我到如今还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这么对姐姐,她是你亲生的啊!你再不爱这个孩子何苦折磨她?!你让我喂她打胎药,你可知她此生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她当年多美,如今多憔悴,还有个人样吗?你到底为何要这么做?”

        “那你还不是也乐意!”杜衣璘嘶吼道:“要不是你装什么贞洁烈女,顾枫竹会去招惹匀儿吗?!嗯?!我看你当初喂她打胎药时也是乐在其中啊!”

        戚蒅月用尽力气吼道:“那你别拿卿尔的事威胁我啊!你就不该求你把卿尔藏起来,好让你来威胁我!”

        “哈哈哈,”杜衣璘突然笑了起来。“染月,你若不是凌月的孩子我会很喜欢你,可惜了。”

        “你……你想怎样……”

        杜衣璘咬牙道:“杀了你有些太便宜你了,我要把你送到那种江湖上最下流的地方,我就要让凌月那个贱人的鬼魂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被男人玩弄践踏侮辱,我就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戚蒅月气得咬牙。

        杜衣璘一下闪入纱帐之中,“来人!”

        门外立即有人应声。

        “把她送出去。记得把她的牙拔光,让她无法咬舌自尽!”

        “是。”门外的宫女进来,强把戚蒅月拽起来,拖出了寝宫。由杜又匀带领着一路拖到大厅,戚蒅月费力喊着:“姐姐……姐姐……”

        杜又匀停住脚步,问:“何事?”

        “姐姐,你放过我,你放过我,不然今后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哈哈哈,妹妹你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啊”,说着靠近她的耳朵道:“你求求我啊。”

        “呵呵,”戚蒅月终是笑了。“给你三分颜色还给我开起染坊了。把我带走吧,认了。”

        杜又匀轻咳了一声,眼中有不易察觉的一丝慌乱,“带走!”

        “放开她————”凌厉的声音制止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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