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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投掷两处相凝眸,盼得一雁过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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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戚蒅月一出神宫便化作妖狐,一跃而起,在半空中仅跑了几下便离大慈神宫有了一千公里远。当她看到跑到了洛水城时,身旁幻化出几缕青烟,化作人形进了城。进城后,她快步地找到了一间客栈。

        “开两间上房。”入了店后的戚蒅月有些焦急。

        店小二迷糊道:“可……是还有别人?”

        戚蒅月扶额道:“嗯,那就一……间?快些。”店小二虽不明白却还是为她开好了房。

        戚蒅月进了屋子关好房门,便立刻从外衣下摆中掏出一只玉葫芦,她把葫芦打开,倒出里面的黄沙。看着黄沙慢慢聚集一晃成了白泽。此时她终于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床上,口气也轻松了起来,道:“你呀,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幸亏是我,要是遇到别人,我可救不了你。况且啊,你没被昆仑吃掉,可算是万幸。”

        白泽拉过椅子,坐下同她面对面,道:“别提那怪物了,为了逃命,还丢了我一瓶焚酥粉。倒是为了你我才跑了一趟冤枉路。我先去了趟灵狐族,他们说你在这儿,我就来了。”

        戚蒅月有些吃惊:“你去了峨眉了?那……你可知道我和大慈神宫宫主的关系了……”

        白泽点头:“嗯。”

        戚蒅月问道:“那你怎么不问?你应该有很多疑问的啊。”

        白泽道:“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若不想说,我也不愿逼问你。”

        戚蒅月心中一阵难过,握住他的手道:“你……大可不必这样的。实在太冒险了,等到了昆山大会你我自然会见到的,其实不急这一时。”

        白泽反握住她的手攥在手中道:“可我过的不好。你不给我个回话日子怎么也过不好。哪怕是不成,我也死了心了。你倒是想过没有?”

        戚蒅月低头,有些窘迫地回避着他的视线。“我……心里真的没有个数。我并不讨厌你,可是若是……我还是有些……”

        白泽一看此情形,如一桶冰水从头贯彻到脚,冷的他心都酸了,却仍是握着她的手。他有些结巴道:“你,若,若是这么想的话,那就算了。我不是……个爱纠缠的人。”

        戚蒅月看他这般,心里阵阵地难过,脱口而出:“要不咱们同行去昆山吧。你给我讲讲洛远的事,我也好好想想。”

        白泽目光一闪,连忙点头道:“嗯,就依你。”

        纥奚洛远飞身上了立于浑水河的礁石上,掏出一封信,口中念咒,信立即自燃堕入河中,瞬间河水中发出轰鸣巨响,河水竟从中间向两边分开,不一会儿,一只鱼形巨兽从河中探头出来,巨兽上坐着的正是杜又匀。

        纥奚洛远道:“姐姐,有数个日子不见了吧?近来可好啊?”

        杜又匀啐了一口道:“少在哪儿假客套,上来。”

        纥奚洛远也不多说,一跃而上巨兽身上,巨兽一摆头,带引着二人一下扎入了河中。河下一片漆黑,纥奚洛远却感呼吸流畅,就连身上也未湿。他试着张口,竟能开口说话。

        他问道:“还要问问姐姐,大慈神宫的宫主真如外人所言么?”

        “你问的什么?”看不到杜又匀,黑暗中传来她的声音。

        “姐姐就一点都没听闻么?传说宫主杀人如麻,铁石心肠;且面貌丑恶,惊若魑魅,遂见过她的人无一生还。”他说着,双手不经意摸到了巨兽身上无数的斑斑小孔。他不禁目光沉了下去。

        黑暗中传来杜又匀的小声,她笑道:“如此这般言论,定是没有见过她。她就是个五十岁老妇,人长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原来如此。”纥奚洛远道。“那她真是你娘么?实在想不到宫主这般狠辣之人,竟也爱这等子女绕膝的天伦之乐。”

        一阵寂静。

        “只是养了个不会背叛她的刽子手,何谈母女情。”

        说话间,巨兽带着二人一下跃上岸,纥奚洛远从巨兽身上跳下,才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何来这么大的腥味?”他问道。

        杜又匀回道:“昆仑受伤了,定是神宫之内闯进了外人。宫里人正在搜查,你定要跟紧我了。”

        纥奚洛远听罢便不再言语,紧跟杜又匀。此时纥奚洛远才发现,他们位于一座孤岛之上,虽是暖阳高挂,岛上却湿冷十分。荆棘与芦蒿在湿粘的黑土上疯长,只见从荆棘中劈开了一条小径,上面铺满了皮肤碎骨。纥奚洛远只觉得越走天越暗,前方竟起了雾。正要问话,只听头顶几声振翅之声,他抬头一看,头顶竟有数只长着猴脸虎身的大鸟。个个体型硕大,展翅遮天。

        “这……”纥奚洛远皱眉。

        “养这帮‘雕凫’就是防止有人从上方袭击,只要你不使出御天术,他们是不会袭击你的。除了一人.......它们会避让。你也要小心这荆棘里的‘人面蛇’被咬一口,可是当场毙命。”杜又匀提醒道。

        大雾越来越浓,看不到了路。纥奚洛远从雾中看到了点点火光。又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他看到了一闪乌木大门,两旁的黑色蔷薇爬满了门面,大雾笼罩下,纥奚洛远看不清此为何建筑。他问道:“敢问姐姐,咱这是处于何地?”

        杜又匀道:“大慈神宫。”说罢,大门自动打开,二人进去了。

        纥奚洛远此时才看清进入了一座宫殿。两侧竟是一排排乌色楼台,错落有致却不乏阴森。总有彩衣宫女低头与他们擦肩而过,看见杜又匀无不行大礼。耳畔总能听到哀哭惨叫,纥奚洛远想着,这真是如当年的噬魂塔一般。只是噬魂塔上怨魂如今都被打散了罢。

        思绪间,他跟着杜又匀上了一座八角高塔。高塔金瓦乌墙,八角各蹲一只饕鬄怪兽,朱窗紧闭,满墙爬满荆棘。走进后,塔内光线昏暗,隐隐约约见纥奚洛远看到了不少琉璃金器,稀世珍宝,名人字画摆放于各个角落。杜又匀顺手从墙上拿起了一盏象牙烛台,将纥奚洛远引到了青铜色门前,向他道:“进去吧,宫主等了你许久了。”

        纥奚洛远点头,门尽自动打开了。他无声地走进,房间倒是明亮不少,白瓷玉器,红木家具,空气中弥漫一股幽兰之香,纥奚洛远却还是嗅到了一股血腥味。一扇凤凰屏风挡住了里屋,纥奚洛远眯起眼,看到了凤凰屏风后有人影,他小心翼翼地朝屏风后走去。倏尔,他听到几声似高山水降落的声音,他瞬间闪身接住。伸手一看,是数十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屏风后传出一声轻笑。纥奚洛远正要开口,屏风后却传来一个近似中年的女声:“纥奚少主,进来吧。”

        纥奚洛远一步跨过屏风,把银针尽数散落在地上,道:“宫主这要是有毒我看——”话未说完,便愣住了。大慈神宫的宫主杜衣璘侧卧在贵妃榻上,一头散开的银发垂地,皮肤若宣纸般吹弹可破,朱唇含笑,双眼半闭,一双睫毛遮住了她的情绪。杜又匀说她年近五十,可身材却毫无臃肿之态,黑色的镂空抹胸襦裙下身材丰满修长。纥奚洛远暗道:“这绝不似五十妇女的仪态,连四十都不像,难道杜又匀骗我?她不是杜衣璘?”

        “请问——”

        “你也许不理解,可我就是杜衣璘。”她睁开眼睛,一双美眸如波澜不惊的潭水,不知隐藏着何种情绪。纥奚洛远瞬间有些失神。

        纥奚洛远道:“宫主若有五十那可真是保养有道。”

        杜衣璘笑笑:“万物生长自有定数,有的周而复始;有的存于世间千万年;有的闭眼便是长眠;而我也有我的定数。”说着伸手示意纥奚洛远落座。

        纥奚洛远坐到她对面,杜衣璘顺手为他倒上了一杯浓茶。

        纥奚洛远问道:“不知宫主此番找在下出于何意?若无意外,昆山大会自会相见。”

        杜衣璘摇头:“在此之前无论各家各派,只要同我结盟我都要审上一审,以保万无一失。”

        纥奚洛远轻抿茶水道:“合着方才那就算过招了?”

        杜衣璘道:“方才只是同少主玩闹一下,并无它意。从你决定加入联盟之初,我对你便是放心的。此番邀你前来,不过就是想见见你而已。毕竟能在一招之内把匀儿打退的普天之下没几个。”

        纥奚洛远挑眉一笑,“只是见见而已?”

        杜衣璘笑道:“既然少主这么说,那就不绕圈子了。事成之后少主想要什么?”

        纥奚洛远摆手:“事还未成,并无想法。”

        杜衣璘道:“你可知道,凡是加入盟会的,除去我们的共同目标,必有自己的目的。有的要的是稀世珍宝,武功绝学,有的则是冲着我的鬼符秘术来的。你就没有自己的目的?”

        纥奚洛远回道:“不瞒宫主,此番残月谷经了番大换血后,需要继续稳定提高江湖地位,同时也不想有朝一日和大慈神宫为敌。”

        杜衣璘紧盯他,不知何来一股寒意。“那我来给少主建议一个吧。藩灵子的解药,如何?”

        纥奚洛远不解:“那是?”

        “不瞒少主,方才你喝的茶水中有我放的天下奇毒藩灵子,此毒每两日便会毒发,毒发时浑身抽搐五脏六腑似烈火焚烧般,叫你生不如死。而解药这世间只有我一人会炼制,你若真心助我,我会每到毒发时,给你解药。等事成之后,自然会帮你解毒。”

        纥奚洛远听后一愣,随之一笑。走近杜衣璘问道:“想必你也用此种方法控制了其他盟友。”

        杜衣璘道:“只要大家齐心,我自不会亏待大家。”

        纥奚洛远看进她的眼眸道:“等事成之后我自会管你要东西。只是,我怕你给不了。”

        而后便拱手转身离开。“别忘了给我解药。别让我在事成之前死了。”杜衣璘还未回话,门便关上了。

        杜衣璘愣神了许久。好久没见过如此看不透的人了。复而她又想,反正如今已经控制住他,无论他出于何种目的,规则,还是在她手里。

        弯唇一笑,却惊觉脸上的皮肤开始松弛,伸手一看,双手变得如枯枝般惊悚。惊得她急忙站起拿起身旁矮桌上的铜镜来看,只见白皙圆润的脸变得蜡黄干瘪,布满皱纹,数道伤疤在脸上纵横,渐渐地根本看不清原来的面貌,曼妙身段也开始变得干枯甚至有些佝偻。

        “不……”杜衣璘低声道,“匀儿!匀儿!”她有高声叫着杜又匀。

        “宫主,大小姐去送客了。”门外的丫鬟道。

        “快把‘药引’给我送来。”杜衣璘声音镇定。

        小丫鬟下去了,不一会儿,便手托银盘上来了。银盘上呈着一颗刚剖下来的人心,及一杯用夜光翡翠盛着的精血。小丫鬟刚到门口,门便打开,银盘自动飞了进去,而后关上。

        杜衣璘一口吞掉人心,而后端起精血一饮而尽。身体开始慢慢颤抖,杜衣璘急忙盘腿运功,体内气血翻腾间,她的身形越来越丰腴,皮肤上的皱纹伤疤隐逐渐去,待她结束后,一切面貌如初。

        杜又匀把纥奚洛远送到了浑水河边,纥奚洛远朝她拱了拱手,道:“姐姐告辞。”

        杜又匀问道:“纥奚洛远你等等。”

        “姐姐可还有事?”

        “戚蒅月也算救过你对吧?”

        “按说算是。”

        “呵,那你这种人就太可怕了。比起真小人最该防的就是你这种人。”

        “那姐姐为何当初——”话未说完巨兽边带着杜又匀扎进了河中。

        纥奚洛远一阵冷笑:“你这种连手足亲情都不要的人岂不是更可怕?”

        按约定前来等候的赤峰看到纥奚洛远正立于河边,小心翼翼地走上去:“少主啊……”

        纥奚洛远回神:“哦。走吧。”

        “额,那是回谷还是……”

        “回谷。”纥奚洛远头也不回地走了。

        赤峰跟在后面:“可是吕姑娘都等你一天了……”

        纥奚洛远弯弯唇:“如今我志不在此。”

        二人刚回到谷里,纥奚洛远刚进星辰斋便看到一群人在等着他,其中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晴妁!”纥奚洛远有些兴奋。

        秋晴妁绑了个双丫髻,身着粉色罗裙,比起当年,更多了几分温婉恬静,眉眼尽显温柔。个头也长了许多。

        纥奚洛远张开双臂,“让哥哥抱一下。”

        秋晴妁这才反应过来,欢脱的跑过去扑进他的怀中。“方才我是恍惚了,还以为你不是我的纥奚哥哥。”秋晴妁在他的怀中呢喃。让纥奚洛远的心一下子酥了。

        纥奚洛远苦笑一下,抚摸着她的秀发,“傻丫头。”

        “我说,这人都给你带到了,你什么时候跟人家成亲?”一旁的公子然笑嘻嘻道。

        秋晴妁脸上一片绯红,推开纥奚洛远道:“公子先生,别瞎说。”

        木槿央也附和道:“是啊少爷,如今白泽跟戚姑娘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也要抓紧呐。你们年岁也大了,这方面时要多想想的。”

        一听白泽侯家铭橙就来气,“洛远,说不定白泽回来的时候已经和那个狐妖生了一窝小狐妖了,你也速速把这事办了吧……”

        南山锤也插嘴道:“就是啊,人家秋妹妹等了你这么久,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纥奚洛远心里一团乱麻,脸色也阴了下来。“你们先回去吧。别的事等到昆山大会结束后再说。明日就要启程,都去准备一下。”说罢便自顾自地回屋了。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秋晴妁问:“他怎么了?”

        木槿央朝里屋看了一眼。“可能是累了。那咱们就先回去吧。秋妹妹若不想跟你姐姐住,那就跟橙橙住吧。”

        南山锤挠头道:“这个洛远,这几日到底去了什么地方?”

        公子然边往外走边道:“他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们。不过如今你问他也问不出个什么。还是先回去吧。”

        侯家铭橙见一行人出去了,便扭头跑进了里屋。此时纥奚洛远刚把炭火点着,脱下了外套挂起。

        “橙橙,你还有事?”纥奚洛远问道。

        侯家铭橙道:“洛远,你为何生气了?可是我们说错了什么?还是你不想娶秋姑娘?”

        纥奚洛远摇头,冷声道:“别胡猜了,我自有我的打算。”

        侯家铭橙道:“洛远,你真的变了。你以前要做什么从来都是不掩饰的,跟我们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秘密。如今,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我真的看不透了。”

        纥奚洛远伸手揉了揉鼻梁。“人总是要变得,终不可一成不变。”

        侯家铭橙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什么。突然地上不知什么一闪,晃了她的眼。她快步走过去捡起来,发现是一枚玉佩,上面单刻着一个“吕”字。

        “呵,难怪你不娶秋妹妹了。”侯家铭橙讽刺道。

        纥奚洛远转头看到她手中捏着吕宝宝的玉佩。也不知是何时跟她欢好时掉进衣服里的。

        “洛远,你何时学得这般能撩人了?你简直就不是脱胎换骨,根本就是回炉重造——”

        “呵呵。”纥奚洛远一阵冷笑,眼神阴沉。侯家铭橙要说的话卡在了喉间。他低声道:“那你想怎么样?难道还想让我似当年一般任人宰割,任人欺骗?当年你们对我口口声声说着可怜,谁却是真心帮我?我当年被纥奚乾踩断筋骨,金丝线割得我体无完肤,你可是站出来为我说过一句话?你们帮不了我,那好,我自己来报仇,我来救我自己,你们却接受不了了?我变成今天这样难道全是拜纥奚长空所赐?难道就跟你们的伪善没有关系?”一席话,说的极为平静,侯家铭橙却听得瑟瑟发抖。玉佩掉到了地上,侯家铭橙哭着跑了出去。

        她说不清为何要哭,纥奚洛远说的句句在理,却不知为何字里行间让她心惊肉跳。恍惚间她也不知要往哪儿去,突然头上被什么东西猛砸了一下。

        侯家铭橙一下子回过神来了。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美人风筝。她低头要捡,后面便传出了公子然的声音:“哎呀,这胖秃子从哪儿给我薅的绳啊,姑娘——”等他看清了,话便卡在了喉间。他当然说不出半个字。

        侯家铭橙实在不想跟他纠葛,索性也不捡了就快步要走,谁知公子然一下绕到了眼前。

        “你……哭了?”公子然声音有些颤抖。

        “不关你事。”侯家铭橙别开眼不去看他,就想绕过他要走。被公子然一把拉住。“怎么回事?谁把你惹哭了?”他最在意的便是侯家铭橙,此时竟还能十分冷静地问。

        “你放开我。”侯家铭橙开始挣扎,奈何公子然就是不松手,反而越拉越紧。

        “你说是谁把你弄哭了?”公子然执拗地问。

        “公子然是谁当初说过不在纠缠我的?如今你这又是在干嘛!”侯家铭橙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公子然的手,终是垂了下来。他越过侯家铭橙就要走。

        “你别去找洛远,不关他的事!”侯家铭橙喊道。公子然停住了脚步。

        “公子然,咱俩就不能相安无事吗?非要这般纠缠吗?”侯家铭橙的眼泪终是又流了下来。“我实在想不明白,当初你为何要那般对我。如果……咱俩没发生过那事,如今我们的关系该何等亲密啊!”说罢,侯家铭橙便快步跑开了。

        公子然一人站在原地愣神许久。终是缓缓开口,用只能自己一人听得见声音道:“要是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

        秋风卷着落叶掩盖着他的声音。残月谷静的连风都听不到。秋,过去了,冬就该来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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