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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时间仿如白驹过隙,不觉之间已经到了白雪飘摇万物肃然的冬季,今年冬天大秦普降瑞雪,明天必是一个丰年,因此家家户户都怀着美好的憧憬开始为新年而忙碌。

        青瑶也已经显了怀,除了肚子上仿佛倒扣着一口小锅之外,青瑶并没有胖多少,这让庆亲王妃很不满意,可是因着华老太医的嘱咐,她却也不敢把青瑶喂胖些。好在青瑶虽然除了肚子之外没有长什么肉,身体状况一直还不错,并没有象一般的孕妇那样吐的死去活来,这令大家都很高兴。

        这一日是腊月二十五,是今年华老太医最后一次给青瑶诊平安脉。因着天雪路滑,赵天朗一大早便亲自带了车去华府接华老太医,他毕竟有年纪之人,若再路上打滑出点子什么意外,庆亲王府和伏威将军府之人可都没法子交待。

        华老将军想着要给青瑶诊脉,早早儿便穿戴妥了,在家里等着赵天朗。赵天朗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件新制的雪狼皮大氅,以西北高原最珍贵的雪狼皮为里,石青蟒缎为面,专门送与华老太医御寒,虽然华老太医身体极好,火力直追年轻小伙子,并不需要这件又轻又暖的大氅。

        因在别处说话都不方便,赵天朗便陪着华老太医一起坐车,车子开始走动之后,赵天朗便急切的问道:“华爷爷,这几夜瑶瑶里睡的不太安稳,手脚也没有从前热,您说这是那丝寒气在做怪么?”

        华老太医皱眉说道:“瑶瑶胞宫中这丝寒气很是古怪,从有孕之初便存在,这六个月里并没有增长,可是却也没有消失,孕妇体热,老夫原想着可以慢慢抵消的,可是却不行。如今瑶瑶也胎像很稳,不能为着这一点儿寒气轻易用药,毕竟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也有副作用,于瑶瑶母子着实不利,只能继续观察着,已经六个月了,胎儿已经完全成形,想来也不会再有太大的变故,天朗,你不要太过担心了。”

        赵天朗轻轻点头,华老太医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天朗,妇人有孕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不必如此紧张。你和瑶瑶都是福缘深厚的孩子,放心吧。”

        不多时便到了庆亲王府,赵天朗引着华老太医去了轩华园,请他给青瑶诊脉,青瑶挺着肚子由沈嬷嬷和桃叶两个扶了出来,在椅上坐定,华老太医在青瑶对面坐下诊脉,两只手都切过脉后,华老太医笑着说道:“这孩子倒是个乖巧体贴的,并不折腾她的娘亲,瑶瑶,胎象很好,如今一日里莫约踢几回啊?”

        青瑶一手轻扶鼓着的肚子,唇角噙着微笑,通身都散发着母性的光华,眉眼儿弯弯的笑道:“他白日里过不多会儿就拳打脚踢,一晚上安静些,一天总有个十几次。”

        旁边的桃叶忙说道:“回老太爷的话,小主子前日踢了十三回,昨儿踢了十五次,今天踢的多些,一上午就有十一次。”

        华老太医拈须笑道:“嗯这都是正常的,便是再多几次也不必惊慌,瑶瑶,你这阵子是不是有点儿怕冷?”

        青瑶想了想说道:“仿佛是没有前些日子那么暖和了,不过自从入了冬,娘总不许我出屋,房间里都笼了地龙,也没觉得特别冷。”

        华老太医点点头道:“瑶瑶,在房间里也别穿的太多了,纵不出屋子也是能活动的,导引之术你现在一天练几次?”

        青瑶有些个不好意思的说道:“华爷爷,这阵子青瑶身子越发沉了,一天也就练一次。”

        华老太爷摇摇头道:“一次太少了,至少再加一次,午时二刻加练一回,必要练到微微出汗才行。”

        旁边贴身服侍青瑶的香如忙说道:“回老太爷,自来世子妃修习导引之术都没有出过汗。”

        华老太医眉头微皱的问道:“从来没有出汗,夏日里也没有?”

        香如摇摇头道:“没有,夏天那会儿娘娘只是说热,却也几乎没有出过汗。”

        华老太医点点头道:“哦,怎么不早告诉老夫?”

        青瑶浅笑说道:“自来我就不怎么出汗,也没把这当回事,华爷爷没有单独问起,所以便没说。”

        华老太医心里有些明白青瑶的症结所在了,便笑着说道:“瑶瑶,不论你吃不吃的消,都要让丫鬟扶着你走路,多多的走路,直走到身上发热微微出汗才行,外头寒气重,就在屋子里走也行。还有,每日都要打开窗子透气,不可憋闷着。”

        赵天朗忙说道:“瑶瑶,回头我就让人把两厢抄手游廊封起来,装上玻璃窗子,又透光又暖和,还能看院子里的景色,这样走起来也不闷,或者我去多多的搜罗好字画,你一路赏鉴过去,又走了路又养了眼,你说好不好?”

        青瑶歪头想了一回,笑着说道:“好是好,只怕回头招来御史的参奏,说咱们家骄奢淫逸了。”

        赵天朗眉一挑,浑不在乎的说道:“谁爱参谁参,我又不曾强取豪夺,又不曾欺男霸女,我花自己的银子捯饬自己的房间,还得御史批准不成,瑶瑶你不用管了,这事就这么定了,回头就叫他们来动工,年前总要弄好才是。”

        华老太医笑笑道:“这大年下的想来也没谁这么不开眼,这也不是什么逾制之事,瑶瑶你有身子,不要想的太多,只安心养胎,其他的不要管了。天朗,你索性也给华爷爷弄几块玻璃,你华爷爷我老了眼神不济,近日总觉得书房不够亮堂。”

        赵天朗立刻痛快的应道:“好勒,回头就让工匠到您府上量尺寸,最多两日就让您用上宽敞明亮的书房。”

        青瑶心里明镜儿似的,那玻璃在大秦虽然是个稀罕物件儿,可是华府却不会缺了几块玻璃,华家的根基深着呢,几块玻璃算什么,华老太医如此做就是为了堵那些御史之口,给赵天朗免除麻烦。

        华府在京城之中地位特殊,他们家在朝中虽然并无做高官之人,却是京城最不能惹的一家人。试想人吃五谷杂粮岂能一辈子不生病?若是得罪了天下医生的头儿,这不是自找死路么,就连皇上对华家都一向特别优待,何况那些个御史大人们呢,就算他们不怕死,可好汉也怕病来磨,况且这本来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同时用玻璃装饰,御史不参华府却偏去参庆亲王府,这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御史们只得选择两府都不参。华老太医心眼儿绝对够用,要不然他何必向赵天朗开这个口呢,几块玻璃千把两银子的事儿,老头儿真不必舍这个脸。

        “谢谢华爷爷,等生完孩子,青瑶定要做一桌子好菜相请华爷爷。”青瑶并不说破,只笑盈盈的这样表示一番,让华老太医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一叠声的叫好。

        诊过了脉,赵天朗便送华老太医回府,大年下的,谁家都有好些事情要忙,华府更是格外的忙,华府因为子孙众多,所以他们并不是都住在祖宅之中,可是到了年节里大家都要回祖宅,华老太医如今的重孙子都已经有七八个了,都等着朝太爷爷讨好处呢。

        赵天朗前脚送华老太医回府,庆亲王妃后脚便回了庆亲王府。原本今日她没有打算出门,可是越国公府打发人来说老夫人情况不好,一早起来便囔囔着要见庆亲王妃,是越国公亲自来接的人,庆亲王妃不好不去,原本也要接赵天朗和青瑶一起过去的,可是赵天朗当时已经去了华府,而青瑶还得等着华老太医来诊脉,就算是不诊脉,自从青瑶有喜之后,庆亲王妃便再也不让她出门,就连八月节之时都特别求了恩旨不让青瑶入宫朝贺的,因此越国公只得接了庆亲王妃一人回去。

        庆亲王妃一改平日里出门回来便立刻去轩华园看青瑶的习惯,先回了安澜园,重新净了面换了衣裳收拾起心情才去轩华园。青瑶正由香如桃叶两个丫鬟扶着在屋里散步,见庆亲王妃来了,忙迎上前去笑盈盈的唤道:“娘,您回来啦。”

        庆亲王妃看到青瑶鼓起的肚子,什么不好的心情都不翼而飞了,只笑着问道:“瑶瑶,华老先生可来过了?”

        青瑶笑道:“已经来了过,子纲刚刚才送华爷爷回府。”

        王妃笑问道:“华老先生怎么说,我的宝贝孙儿乖不乖?”

        “乖,当然乖啦,华爷爷说这孩子是个体贴娘亲的,都没有折腾媳妇。”

        庆亲王妃又笑道:“这是随了他爹,当初娘怀天朗的时候,他也不怎么闹腾。”

        青瑶只将华老太医的叮嘱细细的说给婆婆听,庆亲王妃极为相信华老太医,基本上是华老太医说什么她信什么,听华老太医让青瑶多活动,庆亲王妃便再不拦着硬要青瑶卧床休息。

        青瑶在庆亲王妃进门的时候就发现庆亲王妃的眼圈儿微微有些泛红,她还以为是越国公老夫人情况不好,便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外祖母的身子还好么?”

        庆亲王妃脸上的笑容微滞,轻轻点头说道:“还好,就是许久没有见到为娘,有些个想念。人老了,就喜欢儿女常在膝前承欢。”

        青瑶心中暗觉不对,若然老夫人身体还好,为什么她的婆婆脸上的笑容有些个勉强的意思,难道说越国公府的人还敢对高高在上的庆亲王妃不敬么?或者是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青瑶想起赵天朗前些日子偶乐提到过一句,说是因为今年江西大灾,所以皇上皇后带头行节俭之事,皇后将坤宁宫一年的例银都捐了出去。有皇家带头,文武百官哪敢不捐。

        几家王府各捐了白银二十万两,自王爷以下,国公府捐银多则十万少则五万,当时越国公府就捐了十万,原想让皇上看在越国公府一心为君王分忧的份上,放越国公实缺,可谁曾想这银子捐出之后,皇上并不曾有任何的反应。这让越国公夫妻心疼的揪了起来,那可是十万两银子啊,就算丢到水里也能听到好大的响动,现在可倒好,什么都没得着。

        青瑶便猜测是越国公府过年的银子不济,向庆亲王妃求助,才惹得庆亲王妃伤心。毕竟越国公府也是世家大族,破落到要借当的地步,也着实可怜。

        然而事实却和青瑶的猜测完全不一样。

        自从老越国公于十五年前过世之后,越国公府一改从前的节俭之风,渐有奢靡之态,这十来年过去,府里早已经不是当初庆亲王妃还未嫁时那般殷实,若非有当初的老底子支撑,越国公府早就露了败相。因此这一回越国公狠心咬牙拿出十万两银子,便动了越国公府的根本。让越国公府有些个后手不继了。

        就是因为伤了根本,越国公夫妻便再度将主意打到庆亲王府的头上。看着赵天朗圣宠极隆,越国公这回直接了当的向庆亲王妃提出,要她为赵天朗娶自己的女儿陈紫云为侧妃,全然不顾陈紫云一听到这个消息就吓昏了过去。

        不只是逼着庆亲王妃答应娶陈紫云进门,越国公还说自家的嫡女做妾已经是委屈了,在聘礼上绝对不能含糊了,绝对不能比去年聘正妃韩青瑶少。需知去年庆亲王府向伏威将军府下聘,那可是轰动京城的,据说那七十二抬聘礼足足值几十上百万两银子。

        庆亲王妃当时便勃然大怒,在这种时候立逼着给赵天朗纳妾,这岂不是要活活气死她的媳妇。青瑶的性情王妃很清楚,她平日里虽然总是笑嘻嘻的,可是骨子里却是个烈性女子,绝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情,她和赵天朗夫妻极为恩爱,眼中岂能揉砂子,何况她的儿子立了重誓永不纳妾,她这做娘的难道还逼着儿子应誓不成。

        “国公也许还不知道,前些日子皇上要赏天朗侧妃,天朗大闹御书房,几乎把皇上的御书房拆了,就连皇上都不能勉强于他,难道国公觉得自己比皇上还威严?”庆亲王妃气急,也不叫越国公为大哥,只冷冷的如是说道。

        越国公被庆亲王妃堵的无言以对,恼羞成怒之下,便黑沉着脸说道:“果然是嫁出门的女儿泼出门的水,你做了亲王妃子,高高在上便不用管娘家人的死活了!也不想想你这前程是怎么来的?”

        庆亲王妃怒极冷声道:“是怎么来的?是先皇赐婚,先皇看的也是爹爹,并不是别人。我现在日子略好了些,你们便想这样那样,从前我日子艰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对我施以援手,但凡你们硬气些,我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越国公被说的脸上挂不住,涨红脸瞪着眼珠子叫道:“那是你自己没本事,身为正妃却让个贱妾爬在头顶上做威做福,亏你还好意思说。”

        话赶话呛到这个份上,再说什么都没有意思了,庆亲王妃站起来拂袖便走,冷冷丢下一句:“以后休再打着娘的旗号骗本宫。”说完便气冲冲的离开了。

        大姑奶奶与国公爷不欢而散,自然有快嘴的把这事儿回到了越国公老夫人跟前,老夫人便命心腹丫鬟拦住庆亲王妃,将她请到了自己的住处。

        屏退了所有服侍的下人,越国老夫人颤声唤道:“阿婉,你过来……”

        庆亲王妃只是生哥哥嫂子的气,对于自己的亲娘,她可没有一丝怨气,只上前扶住越国公老夫人的手,老夫人就着庆亲王妃的搀扶站了起来,庆亲王妃还没来的及说话,她便跪倒在庆亲王妃的脚边。

        唬的庆亲王妃忙也跪了下去,流前眼泪说道:“娘,您有话只吩咐女儿便是,何苦这样。”

        越国公老夫人如摇着如银霜般的脑袋,颤声哭道:“阿婉,你别记恨你哥哥嫂子,她们也是为了这个家,阿婉,娘知道你哥哥的要求很过份……”

        “娘,您知道哥哥的意思?”庆亲王妃瞪大眼睛看着苍老的母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需知从前她的老母亲总是无条件护着她的。

        越国公老夫人满脸羞愧,却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娘,您居然同意!”庆亲王妃深受打击,摇着头颤声问,眼泪从眼中涌了出来。方才和越国公吵的那么凶她都不曾落一滴泪,可见这会儿庆亲王妃真是伤了心。

        越国公老夫人也哭了起来,只说道:“阿婉,如今家里不比从前你父亲还在的时候,早就已经寅吃卯粮,家里二十几个庄子已经卖的只剩下四个,今年又捐了十万两银子,莫非实在没有办法,你哥哥他也不会……”

        庆亲王妃擦干眼泪,将越国公老夫人扶到椅上坐好,冷静的说道:“娘,我明日就打发人给您送二十万两银子,可是只有这一回,当年父亲也是白手起家创下这份偌大家业,哥哥要败家,出嫁的女儿过问不着。这二十万两女儿是给娘的,让娘安度晚年,娘您愿意自己收着最好,若是您想给哥哥,女儿也没有办法拦着,全凭娘自己做主。可是女儿劝娘一句,别让哥哥再打这种卖女儿的主意,更不要把主意打到天朗的身上,女儿性子是软,可只要涉及天朗和瑶瑶,女儿也有怒目金刚之威。”

        越国公老夫人被女儿说的无地自容,她也是一生刚强的人,若非被儿孙所累所逼,再不至于这样逼自己的女儿。可是越国公府如今是真的难以为继了,所以她不得不说道:“阿婉,天朗是世子,未来还会继承王位,按例他是得有一位正妃两位侧妃的,与其让别人家……不如帮衬帮衬家里吧。紫云从前性子娇蛮,可自从在王府学了规矩,她就象是变了个人,你见见她,她真的改了,若是让跟了天朗,她绝对会很懂规矩,不会对正妃不敬的。”

        庆亲王妃深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娘,天朗不会纳妾的,他为了不纳妾,连皇上的御书房都砸了,您说如果女儿硬压着天朗纳妾,那把皇上置之何地呢,您以为凭着天朗的条件,就没有人上赶着想把姑娘嫁进王府么,天朗为了不纳妾连皇上都敢顶撞,您说谁还大的过皇上?”

        说罢这话,庆亲王妃轻轻的说了一句:“娘,您多保重,女儿回家了。”说完庆亲王妃便转过身子向房门走去,这一路上,她再没有回过一次头。

        直到回府见到青瑶之后,看到青瑶鼓起的肚子,庆亲王妃想着未出世的孙子,心情才渐渐好转起来。越国公府发生的一切,除了庆亲王妃之外,庆亲王府再没有一个人知道,因此在庆亲王妃从轩华园回到安澜园之后,便遇到了来安澜园找自己的庆亲王爷。

        “阿婉,本王已经将初三这日空出来了,可以陪你一起回娘家。”庆亲王爷微笑着说道。这一年以来,庆亲王爷总算找到了和庆亲王妃的相处方式,他发现自己只要不太过亲近,他的妻子还是能平静的和他说话,那些献殷勤的小花样只要不太露骨,王妃也不会很激烈的拒绝,献十次小殷勤,总有两三次能被接受的。

        于是庆亲王爷便定下的自己的方略,他用了二十年的时间伤害妻子,那么就再用二十年来弥补自己曾经造成的伤害,就算是二十年后他老了,什么都不能做,可是若能王妃一起做对白发苍苍的老公公老婆婆,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王爷,初三那日我们府上也要接大姑奶奶的,玥儿平日里已经不能常回娘家了,初三那日是她最名正言顺的机会,还有大姑爷,自从天朗把他从西番找回来,他为了避嫌,竟连一次都没有来过岳家,这可不象样子。今年妾身已经打算好了,接玥儿和大姑爷,再命人去把亲家老太爷老夫人接过来,今年瑶瑶身子沉,回娘家是不不方便的了。”

        庆亲王妃细声细气的说着,以至于让庆亲王爷沉醉在她柔和的嗓音之中,竟连王妃说了些什么都没有听的太真切,便连连点头道:“好好,一切都依阿婉。”

        “对了阿婉,本王听说你刚才去看岳母了,可是情况不太好,要不要本王为她请太医?”庆亲王爷本着讨好王妃的原则,笑着问道。

        庆亲王妃摇摇头道:“多谢王爷好意,母亲的身体尚好,并不用请太医。”

        庆亲王爷现在是标准的老婆奴,还是那种不招媳妇待见的老婆奴,当下便点头道:“那便好,阿婉,你几时要回娘家,只与本王说一声,本王随时都能腾出工夫陪你回去的,从前本王无知,让你受尽了委屈,如今一想起来本王便追悔莫及,请你一定不要拒绝本王,给本王一个改过的机会。”

        丈夫已经将姿态放的如此之底,并且这个要求出没有触及庆亲王妃的底限,因此庆亲王妃便轻轻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只这一声轻嗯便让庆亲王爷无比乐观起来,他仿佛看到一个美好的未来。可叹庆亲王爷并不知道,他的前进之路到底止步,若再想往前进一步,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庆亲王妃能做的后退到此为止。

        “对了阿婉,华老太医一直给儿媳妇诊脉,有没有说儿媳妇怀的到底是男是女?”庆亲王爷这纯粹是不想离开安澜园,有意没话找话说。

        庆亲王妃淡淡道:“妾身没有问,华老先生也没有说,不论男孩女孩都是天朗的骨血,妾身都一样喜欢,就算是女孩儿也不打紧,瑶瑶年纪小,生孩子的机会很多。”

        庆亲王爷被妻子的话暗堵了回来,大秦人的观念是多子多福,不论男人女人都希望有多多的儿女,而因为他的过错却让他和庆亲王府膝下只有赵天朗这一枝独苗,想起来庆亲王爷便后悔的不行,只是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知道终自己一生,也只能去承受那份苦果了。

        话说至此,庆亲王爷也没脸再留在安澜园,指着一事灰头土脸的走了。周嬷嬷很不赞成的皱眉看向王妃,王妃却淡淡的一笑,笑容只在脸上未达眼底,她的眼中依旧有着当初受到伤害之里的悲痛,看到王妃如此的眼神,周嬷嬷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庆亲王爷走后不久,赵天朗便匆匆来了安澜园。

        赵天朗将华老太医送回府后立刻赶回家,还没和青瑶说上几句话,就被青瑶催着来了安澜园,青瑶知道赵天朗是婆婆真正的开心果,看到儿子,便有天大的不快乐,她的婆婆也会忘光了的。

        “娘……”赵天朗边叫着娘边飞快的走进来,带了一身的寒气和雪花儿。庆亲王妃忙迎上前拿着拂尘拂去赵天朗皮袍上的雪珠子,笑着嗔道:“才回来吧,怎么也不在屋里多暖和一会儿就跑到娘这儿来了?”

        赵天朗笑道:“没事儿,娘,儿子身子壮实着呢,这点儿雪对儿子来说不算什么。对了娘,舅舅忽然把您接回去,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庆亲王妃轻叹一声道:“天朗,你舅舅家的日子没有从前好过,想向咱们借些银子。”

        赵天朗爽朗的笑道:“嗨,说什么借啊,娘,咱们给舅舅家十几二十万两银子不就结了?咱们又不是拿不出来。”

        庆亲王妃摇了摇头道:“天朗,这事儿不用你管,你只看护好瑶瑶就行,娘已经说了,明儿让人送二十万两银子给你外祖母,也不要她们还,不过也就是这一次,再没下次了。”

        赵天朗是个聪明人,很快便猜到其中必有内情,便点点头道:“娘,您要用银子只管和儿子说,儿子别的本事没有,弄个百十万两银子还是没问题的,您别为银子犯愁。当初给瑶瑶下聘,娘可是拿出不少的私房呢,瑶瑶总说您给的聘礼太多了。”

        庆亲王妃笑道:“真真是个傻孩子,哪儿还有人嫌聘礼多的。你回去说与瑶瑶,叫她别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好好养胎是正经。娘就你这一个儿子,娘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不给你和瑶瑶又给哪个?”

        赵天朗摸摸头嘿嘿笑了,他想了想又说道:“娘,如今舅舅家是没多少进项了,儿子在外头听说舅舅家今年卖了好几个庄子,要不儿子让舅舅在铺子里投些个份子,好歹有个活泛的进项?”

        庆亲王妃白了赵天朗一眼道:“再不许说这种话,那些铺子都是你媳妇的产业,你这个做丈夫可不能打这种主意,再者说……算了,天朗,你舅舅家的事情你最好什么都不要管。”

        赵天朗愣了片刻,轻声问道:“娘,舅舅又提让我纳妾之事了?”

        庆亲王妃看着赵天朗,纳罕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赵天朗淡淡一笑道:“头些日子舅舅找过儿子,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被儿子堵了回去,没想到舅舅又找到娘这里了,娘,儿子真不明白,舅舅何苦非盯着我呢,让表妹光明正大的嫁出门做正室夫人不比什么都强?”

        庆亲王妃无奈的笑了笑,轻声道:“世上可只有一个圣眷正隆前程似锦的庆亲王府世子啊。若非你在御书房大闹了那一些,只怕咱们家的门槛都被踏破几条了。”

        赵天朗得意的笑了起来,只对母亲说道:“娘,儿子不瞒着您,当初儿子大闹御书房那事儿,是儿子苦求了皇上,串通他帮儿子做的一场戏。”

        庆亲王妃惊的瞪大了眼睛,失声惊呼道:“做戏?皇上也肯答应?”

        赵天朗嘿嘿笑道:“还不都是仗着从小的那点子情份,再者说,儿子不纳妾是好事啊,若是儿子想纳妾,这妾室家里的身份也不能低了,如此一来王府的姻亲又得多上几门,那多不好。并且皇上从前答应过儿子,许儿子不纳妾的,只是这种旨意皇上不好明发,因此便只能陪儿子做场戏了。不过虽然是做戏,可这四十板子是真打的,十年的俸银也是真罚,皇上说了,打轻了罚轻了戏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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