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百战沙场碎铁衣 五
“杀！”一声雄浑的战鼓从远处天地一线的浓雾中响起。
滚滚的黄沙升起异样的腥红，遥遥天际，一明丽红光，豁然开朗，一片美丽的红色如破水之箭飞云之下。
“火！是火！”不知谁扯住嗓子呼喊一声，惊惶已不能够体现他们此刻的心境！
那熊熊炙热之火速度之快犹如级风掠过！不过瞬息，睁眼闭眼，再看时，满目景色全在骇然之间改变，冰面在清晨晓雾之中骤然通红，灼灼燃烧的火焰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冰面之上已然是一片炽烈，这令人惊心动魄的千古奇景不禁叫所有人失去了行动和言语的能力，只能瞪着眼，无声的看。
几道骑着骏马的身影骤然于烈火之中雄起，飞快的向着左迹空的方向靠近，“碰！”地发出一阵巨响，那马上的人用长刀斩断了铁锁桥，那铁索桥本就不甚结实，这么一斩，便如同残枝败叶随着那熊火被吞没。
“轰轰轰！！”形同泥石流般，这铁索桥转眼之间便毁灭殆尽！随着冰面上的火海，沿着火势驱灭，连一点影子都不曾留下。
邓方傻了眼，他的寓意用同班的鲜血去营造战场的气氛，让联军失去理智，但此桥梁一毁，他还有哪条路可以和对崖的人开战？总不能蹦过深谷吧！
“邓将军，你真是蠢的可以。你真以为那劳什子的族长之争可以阻挡住我们前来战场的进程吗？你当左迹空是什么人？怎么会在乎那什么族长之位？还是你真当我言翔凌是吃屎的，你如此嚣张的向我炎国叫嚣，我还能坐视不管？”
冰寒如雪的战袍外裹着白亮银铠，天神般俊朗的男子威严至极，凤目含笑，白雪骏马一呼一吸便已到左迹空的身边，两个同样风华绝代的人，伸出右臂与对方狠狠的交握，深意的对视，不约而同握紧贴在一起的手，空气中，那相互之间传递的露齿笑意极为明媚。
“空，我做的怎么样？”言翔凌低声浅笑，灼灼眼神全定在左迹空美丽的面颊上，婉如一个索要糖果的小孩。
“怎么可能不好。”左迹空微笑着赞赏。
被她如此笑容看的心动神怡，言翔凌胸口一阵荡漾，差点儿把持不住自己，吐息一片火热，只恨不得马上将所有闲杂人等扫个干净，立刻就将她拥入怀中！
“空儿，身上的伤如何？”虽被那笑迷得找不着南北，但是他还是但有着她身上的伤，毕竟，那些伤并不轻松。
左迹空只是摇摇头，而后目光又转向了邓方：“邓将军，我劝你尽快的投向，不然，这场仗看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打的。光是我一个人你就不一定能对付得了，再加之敬远王爷，便又是如虎添翼。你风国王上打的什么注意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不过是想利用这八十万的大军巩固自己的中央集权，妄想一统天下。但是风王残暴不仁，即便是天下统一，也轮不到他来统一！”
“左迹空！你不要太过嚣张，不要以为你是天下公认的战神你就能如此狂妄的评价我王！我王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邓方瞪大着眼睛吼着。
左迹空不以为然，撇嘴朗声笑道：“冥顽不灵，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你当真以为风王会实现他对你的承诺不成，若是我的情报没错的话，风王已经将你的妻儿老小收押进入了死牢，无论如何结果，他们都是必死无疑的！邓方，想想你身后的这些将士，你们谁不是同生共死过来的？风王到底如何难道真需要我来说？想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最后奉劝你一句，我是左迹空，即便是杀了你们这八十万大军，我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你！”邓方瞠目结舌，一时也说不上什么话来。
“邓方，事已至此，我只有三句话想问你！”风轻眯着眼，眼中射出威严的厉光，直直逼问“时至今日，你可记得，你也是一名毫无权利的士兵，你也有这为别人拼死的时候，你也有着在将军帐前下听从命令的时候？你可曾记得，你那时候的心情？”
“邓方，你可记得，你也是一个爱过的将领，你也曾经为了百姓抵抗外族，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保护了多少的黎明百姓。你可曾记得那个时候的一点点激动？”
“邓方，你可曾记得，你在教我并发的第一天对我说过的话？你说保护国家保护国民是军人的天职，你说，任何时候都必须将百姓的利益国家的利益放在第一位，你可曾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
风轻顿了顿，看看邓方越发难看而不语的面色，蓦然冷笑。
“今夕何夕？一个忠君爱国的将领，如今意然残杀百姓，掠夺民财，强征民夫，强索军饷，丝毫不顾及两国的生灵？让众多爱国将士就此死的毫无意义！你摸摸你的良心！他此时可还能为你找出任何一条理由？”
冰面浮死，数之不尽，真正的厮杀，不过一夜，然而，这一夜之间已经可以让太多太多的人丢掉性命，已经可以让太多的人，失去儿子，失去父亲，失去兄弟。这一夜，何其漫长。
“清风，你不要太过放肆！这一切都是王上所下的命令，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难道你要抗旨？”邓方愤怒吼道，仍在略做着垂死挣扎。
左迹空等的就是他这一句，如今可算是逮到机会了，不给他开口解释的机会，蓦地举起手中炽红长刀，提起高喊：“正所谓，君不正，臣投他国！各位都听见了，这残忍的暴君，竟想一举葬送八十万为之拼命的铁血男儿，你们为何还要替他效命？如此丧尽天良的暴君，怎能令天下百姓安康？正所谓破而后立！大家应该归顺我军帐下，为了解救自己的亲人和天下所有的黎民百姓，作出军人该有的职责！”
“我们并不是为了哪一个国家，只要是能让百姓，自己的亲人过上和平安全安康的日子，就是好的！为了天下百姓，而不是为了哪一方势力，这才是军人该有的风度与使命！我们是军人，而不是属于国家的奴役！我们是军人，活生生的人，我们并不是国家命令下的死尸傀儡！”
这一番发言立刻添材加火，扇风浇油，峡谷两边联军激动起来。
“战神万岁！推到暴君！”
“愿救天下万民于水火！我等愿为将军帐前士，为万民平定一处安康的天下！”
“战神一生为国为民，我们理当投将军帐下！”
呼喊声激动叫成一片，震动天地，左迹空二人也有些惊骇，这些联军委实得太久了，逼到这个份上，随便几句义正言辞的说法便能煽动起来，加上左迹空本就是所有将士的神，无论是想要保住命还是为了他们心中的战神效力，这都是最好的途径，不过这改口改的也太快，这么快就是为了天下百姓，实在是让两人汗颜。
至于借口，那根本就是胡乱编造，说的冠冕堂皇，可是即使意欲争夺风国和几个番国领土，尽快的实现天下统一的霸业！
“现在，架起桥梁，让两岸兄弟归营！”
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士兵已经开始整装工作，浓雾散曲，美丽的阳光普照大地。在数日的愁云之后，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左迹空目光复杂，无声叹息，这一片混乱之中，深谷上又架起桥梁，邓方等人已经被兴奋的大军活捉压入冰谷炎军的冰牢，左迹空此时反倒似成了配角，在震天的呼喊声中回到冰谷。银狼立刻上前将左迹空围在中间，数日分别，终于又一次聚首一堂，左迹空与他们不仅仅是教头，更加是朋友，是亲人。
冰谷战役在八十万大军全被归属于左迹空名下宣告终结，八十万联军在冰谷死伤过十万，仍然是一个不小的数字。风王得到此消息并定会惶恐万份！
冰谷中的欢呼声持续了一整天。黑夜再度降临之时，相信快吗已经将此消息传到风王耳里，另一场狂风暴雨又在酝酿之中。
“在想司徒的事情了吗？”冰谷陡峭的崖壁上，左迹空正对着底下灯火辉煌的校场发愣，身上一紧，尚带着体温的白色衣袍便以落在了她的双肩之上。
“嗯，瞒不过你。”左迹空淡淡的轻叹，将那白袍拽的更紧了些，享受地闭目，靠在身后那结实充满男子气息的胸膛里。
言翔凌小心翼翼，舒展手臂，搂她入怀。
这样一个动作，不知道在心中想过多少次，这一次，她如此乖顺的依靠在他的怀中着实让他心中大憾，感受到了难以言语的幸福。
“放心，司徒不会有事的。上非宇不是说了那一剑并没有伤到内脏不是吗？倒是你，你这一身的伤可让我心疼死了。”言翔凌喟叹一声将下巴搁在左迹空的肩头上，“空儿，什么时候，你才能为你自己多考虑些呢？”
没有答话，左迹空只是静静依靠在言翔凌的胸膛前。夜色如墨，没有丝毫的月光。左迹空银色长发在风中傲然的飘舞，轻嗅着她的发丝，言翔凌的眼眶不禁一红。他多么希望，希望她能好好的，简单的在他怀中得到幸福。没有纷争，没有利用，没有任何伤害她的一切。
“翔凌，我现在在想邓方，他和风轻，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左迹空淡淡地叹息，仍是闭着目享受的靠着身后温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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