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一
望进言翔凌的眼,她笑,温和明亮:“谢谢。”
雨声骤然,山色空蒙。随后便是日光倾城,之后的战役都进行的相当顺利,左迹空在这几场战役中并没有冲锋在前,而是坐在阵后,但是她的战术也并不输于阵前言翔凌高超的武艺。两人相隔人海,一眼一神便能知了彼此之意,这份情,怕是只能用高山流水举世无双来形容罢。
凯旋而归,马行军前,左迹空怅然盯着前方,不喜不悲。言翔凌看着她,眉头深皱,他知她又在为死去的军士们伤神了。但,人生无常,有些事并不是人力而可以改变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她自己也知道不是吗,古来征战几人回。
“王爷。”左家老老少少跪在门口恭迎着言翔凌,言翔凌无奈的摇着头,看见左迹空从众人身侧飞身而去,才挥手让众般人等起身。
“王爷,此次出征没有受伤吧,又不要老夫请白神医过来给您诊视诊视。”左权享卑歉的垂着头。
言翔凌摆手,嘴角勾起的小忆是嘲讽。这就是家人啊,空儿到底有什么错,他们这么待她。难道每一次受伤回到这个所谓的家,她都是这般吗?没人过问,没人相迎。高大的朱红府门,看上去温暖热闹,确实冷冷清清一个人。为什么她都不会偶尔抗议吗?
“本王没有受伤,只是左将军的伤势不是到如何了。”言翔凌盯着左夫人,意味深长的笑着。
左夫人一听果然脸色微变,手紧紧的捏成拳头。她在隐忍,她知道她不能表现出任何的关心,她不能啊。眼中含有泪光,却隔着层雾,隐忍着不落下:“王爷说笑了吧,空儿可是战神,怎么会受伤,而且这次对南番并不是什么难打之战。之前那么多战役空儿都不曾受伤,这次又怎么会。”
“战神?”言翔凌觉得很滑稽,难道真就是神了吗?就不会受伤了吗?还有那个笨蛋,每次受伤都不让人知道的吗?每次都是一个人独自承受……真是,笨的可以。
甩袖,言翔凌阴森着脸离开。而当他已离开,左夫人已经忍不住泪如雨下,左权享深深的叹口气,搂着左夫人离去。
“老爷,我很想去看看空儿,这么多年来,我从来都不曾给过空儿母亲的关怀。空儿会恨我吧,我不是好母亲。空儿每次回来都带着伤,可是我却一次都没有去关心过。老爷……”
左权享叹了口气,捏捏左夫人的小手,似乎是想开了什么,道:“去吧,去看看她吧。柔儿,去看看我们的空儿吧,只么多年了,该是够了。每当看到那孩子淡漠的眼神,为夫心里也不好受啊。她是我左权享唯一的女儿啊……”
“权享……”埋在左权享的胸膛里,左夫人哭的肝肠寸断。
“好了,好了,为夫答应说可以去见空儿了,你还哭什么。”左权享一脸无奈,眼底带着自责,他想,他当初那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竹居,竹子依旧翠绿,来去将近两个月,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左迹空站在竹林里,一手抚着竹叶,一手撑着竹竿。这样静立呆滞了很久,左迹空才微微动身。
转身,便看见竹林外边那道飘然的白影。白落宣一步一步朝左迹空走去,抓住她的手臂,白落宣深沉的叹了口气:“你又不好好的包扎伤口,还淋雨让它发炎,空儿,你也太不将自己当回事了吧。下一次我一定会随军的,你不能再拒绝。”
笑着摇头,左迹空伸出另一只手扯下他拽着她的手的他的手:“落宣,你该是你的逍遥神医,我不想因为自己而捆住你。落宣,那片天空更适合你。你可以飞的更高,飞的更远。左府是个金色的牢笼,它不能给你任何。”
“不,它能给我,它能给我最想要得到的。空儿,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不能阻止我。”
看着他深邃的黑眸她苦笑着与他擦肩而过,左迹空欠了白落宣太多太多了,可是为什么他却还是这般执迷不悟?左迹空,不值得任何人爱。
走到离竹居门口三米远处,看着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待许久的爹娘,左迹空站在原地愣住了。随后,她便扬起了笑容,玩世不恭却是最淡漠的:“左老爷,左夫人,今个怎么有闲情来我这竹居了?难道是两个月没有被我气到,想念了?”想念啊,不由得苦笑,左迹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怎会想念她。
“空儿,你的伤……”左夫人心下又疼起,这般的冷漠的态度,他们还能算是母女吗?
左迹空嗤笑,向前缓慢的走着:“我是战神啊,怎么会受伤呢?要是想和我吵架估计两位得等到晚上了,我还有事。老爷,夫人,空儿告退了。”擦肩而过,左迹空不留一丝感情的迈向左府大门。
烈士堂内,左迹空捧着56块军牌敛了眉,暗了神,轻声说着:“以前我对各位兄弟们说过,这烈士堂定会是空置的,现在,是我失言了。这56块军牌就由我亲自送回他们亲人手中吧,其他的,就拜托给为了。”
“是,将军。”
这些硬汉的眼里都泛着泪光,经历过那么多次的战争,就算再如何劣势的战他们都不曾彼此相离过,可是这次却有两千多兄弟离开了。他们明白,这又岂能全责怪将军,他们的将军一直都是他们所敬爱的。就算为将军死,又如何?能多活这么久,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很庆幸了。在将军手下,他们都很开心。
现在,他们只希望将军自己能看开,走出这次阴郁。
“叩叩叩。”
“来了,来了,是大宝回来了吗?”木门内响起女声,随后门便打开了,妇人看着左迹空先是愣了愣,而后有些羞涩的红了脸。
左迹空瞅着妇人,眼中有泪,捏着军牌的手,不自觉的紧了:“您是大宝的妻子吗,我是大宝的将军,这个……是大宝的军牌……”缓缓抬起手,将军牌举起,这似乎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妇人接过军牌,还有些呆愣:“这个是大宝的军牌……那大宝、他人呢?”
“大宝他……”左迹空吸口气,强迫自己要坚强,“大宝他已经不在了,夫人,请您节哀。”
“为什么大宝会不在了,你说啊,你说啊!”妇人揪着左迹空的衣衫大力的摇晃着,眼中满是泪水,“你不是战神吗?大宝怎么会死,大宝每次回来都说他们的将军如何如何神猛,和将军在一起绝对能回来的,可为什么大宝会不在了?你告诉我啊!你是很战神不是吗?你是战神啊!为什么啊……”妇人无力的跌坐在地面上,泪水流了满面,眼神空洞。
左迹空闭了闭眼,忍住悲伤,将妇人抱起,安稳的将妇人安置在椅子上,才收回手。深深歉意的鞠了一躬,左迹空的声音变得有些空洞:“夫人,请节哀。这些是朝廷的补助,希望这些能维持您的生活。”
转身,左迹空不敢在待在这。走到门口,听到凌厉的风声,转身,陶瓷的罐直直打中她的额头破碎成片,血顺着面颊低落在地面,在地面开出一朵妖冶的花。环境,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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