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世界真小啊。
看着那个熟悉的字体，丁瓜瓜忍不住感慨道。
就在刚刚，她居然在舒泽的作业本上发现了秃头老王的批阅笔记。
所以秃头老王是高三一班和高二三班共同的语文老师？
这简直是把机会往她脸上扑啊。
丁瓜瓜强行压下笑容，表情冷静地走向办公室。
“班主任，我来给你送学生的作业本了。”
没人？看着秃头老王空掉的座位，丁瓜瓜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桌子上的行程表。
“周日上午9：00，探望学生尚疏。”
等下去买张彩票吧，凭她今天的运气，中奖后就可以过上喝酸奶不舔盖的奢侈生活了。
天选之子丁瓜瓜突然陷入了迷之自信。
几天后，明聪医院。
“神神秘秘叫我过来，就只是为了跟踪一位中年油腻大叔？”
“别这样，他清爽的头顶真的会哭哦。”
以上小声的对话正出自丁瓜瓜和舒泽之口。二人为了监视秃头老王的行动，决定躲在墙角暗中观察。
只见秃头老王提着果篮，走到前台处与接待人员交谈：
“您好，我来探望我的学生尚疏。”
“是有预约的王先生吧，这边请，我来带路。”
戴好口罩，丁瓜瓜和舒泽悄悄跟上了他们。
周末的医院人总是满满当当的，但坐上电梯到达五层以后，走廊很明显冷清了不少。穿过一个拐角，接待人员在507号病房前停住。
“王先生，我就送到这里了。”
秃头老王点点头，推门进入房内。
没猜错的话，尚疏应该就在里面。
丁瓜瓜和舒泽对视一眼，装成病人家属慢慢地走了过去。
“是老师对不住你…讨回公道…高层那群混蛋…再等等…”
模糊的字眼从门缝里漏了出来。
听不太清啊，丁瓜瓜忍不住再凑近了些。
“咔嚓。”门被推开了。
在那瞬间，丁瓜瓜想了很多，比如装成陌生人的几率有多大，比如转身就跑会带来什么影响，再比如时光机在哪里。
但最后她只说了一句话：
“好巧啊，班主任。”
好巧个鬼啦！秃头老王和舒泽莫名地思想同步了。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秃头老王很快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问道。
丁瓜瓜刚想开口狡辩，门外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弟弟，我来看你了。”是尚渺渺！
舒泽当机立断，拉着她躲进了床底。
“辛苦你了老师，又来探望我的弟弟。”
“不用道谢，说到底，他变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没发现异常的尚渺渺与秃头老王说起话来。
此刻的床底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了。昏暗的环境里，两个人只能蜷缩着身体，舒泽有些面色不佳——他微敛着眼睑，一边听上边传来的对话，一边紧紧地抿起了嘴巴。
这小子安静下来倒也有种认真的气质了。
丁瓜瓜暗暗想着。
“表姐，你在里面吗？”又是一道熟悉的声音。
怎么会，叶清烨也来了？她差点没压住自己的惊呼。
外面的尚渺渺和秃头老王同样也很震惊。
“实在抱歉，老师，您先委屈一下。”
谁也没想到，尚渺渺突然动手把秃头老王塞进了床底。
“这下是真巧了。”
看着新加进来的班主任，丁瓜瓜小声吐槽道。
与此同时，507病房正酝酿着一场看不见的风暴。
“好久不见。”尚渺渺朝叶清烨神态自若地打了个招呼。
“我听说那个秃子老师刚刚来过？”
叶清烨开口就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表姐，你不该让他来探望的。”
“说话放尊重一点，他可是我们的老师。”尚渺渺生气了。
“他不配我的尊重。”叶清烨的声音放轻了，但其中的情绪却沉重起来。
“真是可笑，我答应帮他保守秘密，是期待他能够找到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可他却选择了最懦弱的一种。”
“你明明知道这是迫不得已。”尚渺渺反驳他的话“不要再对班主任抱有偏见了，故意点外卖的事情还没有让你消气吗？”
“那个算不了什么，更何况，这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叶清烨沉声回道。
呆在床底的丁瓜瓜愣住了。
啊，原来点外卖的目的是报复秃头老王吗？她还自作多情地以为是为了自己，现在想来，叶清烨确实没有理由对她这么好。
丁瓜瓜的心里泛起微微的苦涩感，她压下这股莫名的情绪，把目光移到班主任的身上。
秃头老王很明显不太对劲，惯常带笑的脸耷拉下来，眼睛里满是失落。
“原来，我的学生是这样看我的啊。”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也是，作为老师，居然被自己的学生嫌弃到这个份上，怎么可能心情会好呢。
丁瓜瓜同情地看着他，可仔细想想，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两个人一起陷入了丧气的循环。
喂，你们是不是忘记这里还有一个人了。与气氛格格不入的舒泽感觉自己非常多余。
他不认识叶清烨，但确实听尚渺渺说过自己有个在习学高中的表弟。看样子，她的表弟应该就在秃头老王的班上。
这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舒泽开始盘算起了之后的调查计划。
这时，尚渺渺和叶清烨的对话也接近了尾声。
“总之，不要再找老师的麻烦了。”尚渺渺头疼地作出决定。
“我会考虑一下的，当然，是在尚疏醒来之后。”叶清烨冷冷地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开了。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我就先回去了。”
秃头老王从床底爬出来，看着尚渺渺说了一句也走了。
“弟弟，我要怎么做才好呢？”
看着老师远去的背影，尚渺渺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
走到床边，她摸了摸尚疏的头，嘴里喃喃自语“或许我该重新思考一下了，弟弟，我下次再来看你。”
很快，尚渺渺满怀愁绪地离开了病房。
这里只剩下三个人了。
丁瓜瓜率先探出身子，拍拍灰后站了起来，舒泽紧随其后。
“呃……”
虽说在床底下听了这么多话，丁瓜瓜还是不太明白他们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尚渺渺是叶清烨的表姐，叶清烨答应帮秃头老王保守秘密但事后又对他失望，尚疏住院貌似有秃头老王的原因……
一时半会也想不清楚，丁瓜瓜看向今天谈话的主角。
说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尚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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