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我就是唯一的光
“有一些话我想跟你说，虽然现在说可能不太好，但是长通不如短痛，我想现在说出来可能会更好一点。”
拦住了祁星，北条司如是说道。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好吗？现在我想艾莉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这个嘈杂的地方她没办法睡的香的，我想快一点回去。”
“对了，老伯格呢？”
祁星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沙哑，似乎声带已经要彻底失去功能了。
“老伯格他说他去把仓储中心炸毁……”
北条司话没有说完，祁星就自顾自的回答起来，看起来是在梳理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努力向前来看，但是表情怎么都不对劲。
“也对，仓储中心是理想城运转的一个重要枢纽，如果没有了它，理想城将不会再有新生儿降生，那所谓的玩家也就不会再复活了。”
“玩家不能复活了，理想城也失去了能够将艾莉复活的能力，我若想要复活艾莉，只要自己懂得那些技术就行了，下一步去把那些技术盗取过来好了……”
“这件事也要问问你的意见，毕竟你是我的同伴嘛。”
祁星的话不像平时那样有逻辑，只是捉住了一两个自己想要的重点，说了一些看似有理但是细想却又有些乐观且奇怪的言论。
“老伯格怎么还不出来，他出来以后我们就可以利用变身烟雾枪的烟雾转移系统回去了！他怎么这么慢！”
祁星的嘴巴像是连珠炮一样噼里啪啦的讲着，然后这个动作很快就被按下了静止键。
“轰！”
记忆仓储中心爆炸了，它的屋顶都被炸上了天，但是没有看见老伯格出来，只有火光在闪耀，只有爆鸣将耳朵填满。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伯格只不过是去炸一个放着不会动的建筑却把自己也给炸死了？为什么？”
似乎是听到祁星的这一个问句，北条司拿出一个封好的像是信封一样的黄色物品递给了祁星。
“这是老伯格让我交给你的，说是你看了以后就知道为什么了。”
老伯格当然没说这句话，这只不过是北条司自己加上去的而已。
祁星看了北条司一眼，结果那熟悉的黄色物品，他一眼就看出来这东西是一封信，同最初时候老伯格寄到艾莉家不远的杰氏酒馆的信是同一个德性。
“不知道跟你说什么好，但是想想，计划也快要实施了，按照我接收到的信息，我的寿命也快尽，所以我想着我得说些什么。”
“我想你很好奇我的身份吧？其实我也很好奇，我有仅有的记忆只能够追溯到十七年前，其他的我就全然不知了。我不知道我过去发生了什么，只是零星的记忆告诉我我来自一个叫做火炬的组织，来自内区。而我之所以跑到外区好像是因为资本掌控了内区人民的一切，他们逼着我这样的觉醒者外监视较少的外区前进。”
“来到外区以后，我发现这里比内区落后太多了太多了，整体就像回到了信鸽传输的古老年代，但是的确有着一股莫名其妙的生命力。于是我选择在这里隐藏扎根，并开始暗中点燃火炬的火焰。”
“努力了十年，收获甚少，而且还得到了一个傻子的称号，外区的人基本都知道我了，内区的人也来查过我几次，不过好赖我隐藏技术的优秀，他们没能发现我，只以为是内区的弃子。”
“似乎讲太多我的过去了，讲讲你好了。”
“我第一次得知你是在六年前，在某一次在杰氏酒馆喝酒的时候听说这附近来了一个改造技术极为优秀的改造师，没有一点跟脚，但是技术特别好。那一次我没有在意，只是后来听说你的信息越来越频繁，再加上有点事想要拜托你，于是就稍微打听了一下。”
“这一打听就不得了，我对你这个人起了兴趣，于是决定更加深入的观察。”
“观察来观察去，我发现你在很多方面和火炬的至高神红有些许相似的地方，我努力回忆最终在记忆的深处挖出了一个词——异界来客。”
“我知道我挖出了大鱼，或许我的事业有了转机？但是很遗憾的一件事就是你竟然和我一样失去了记忆。”
“于是我开始一边想法子把你往我这边拉一边调查你的记忆。”
“这一查终于让我发现原来和你一起来的还有一把枪和一些瓶瓶罐罐，我想这些亲密的东西肯定能唤醒你的记忆。”
“但是，这些瓶子在一年前就已经被卖进了内区，让我有些无从下手，好在枪在一个帮派里，这算是有了一个目标。”
“为了这个想法，我制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计划，并最终在半个月前决定实施了。”
“后面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再赘述了。”
“当我再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已经转变了，但是转变的还是不够彻底，所以我想着我应该再给你加一把劲。”
“人在绝望之中就更加能对一些东西体会的深，所以我用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了你将自己的力量升级，也给你的行动套上一个好听的理由。这样你就会面对一个相对来讲非常危险的境地，同时又有着破解的可能。”
“但是令我没想到的是，这最后一步总是无法实现，而我的存在似乎也阻挠了你的成长。”
“而这个时候，我也接收到了一个信息，发现原来竟然就是红，而非什么火炬的成员……”
“并且，当我踏入内区的那一刻，我的位置暴露了，我的寿命也不长了。所以我做了这个决定，希望你不要怪我。”
“最后送你一句话吧，似乎是你那个世界里一个超级大文豪写得，我非常喜欢。”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
“这是我在红的片段记忆离看到的，我希望你能成为那黑暗中的最后一盏炬火。”
“就这样，希望我们最后的进程会顺利吧。”
看完了这封信，祁星内心百感交集，久久无言。
“我不知道老伯格在心里讲了一些什么，但是你应该明白了老伯格的想法了。我或许不懂，但我想我也没必要懂了。”
“我打算到外面去！”
见祁星看完了这封信，北条司说道。
“外面？外区吗？我接下来也有这样的打算……”
“不，不是，我说的是更外面，那满是辐射和废墟的外面。”
“为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祁星再一次祭出了这三个字。
“我想我其实不适合在理想城的内部反抗他们，在这里，他们是无敌的。”
“别看你今天将它们轻轻松松的解决掉了，但是代理人不过也就是一个代理人而已，这样的人那些人分分钟就能退出更多！”
“就算你的底牌再多，他们也能逼你一张一张翻开，而底牌一旦亮出来也就没有什么用了，你就像是一颗洋葱，被剥完以后出来让他们感觉到有一点辣眼睛以外什么用也没有。”
“与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像个被监视的小偷一样看他们心情苟活着，看他们心情遇到今天这样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的情况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城市里这样的人是不值得被拯救的，你我其实都知道，理想城不需要救世主，他最多需要一个可以把它砸的稀巴烂的力量。”
“所以，我决定到外面去。”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理想城面对前所未有的外部危机了，那就是我成功了，我来掀翻这个恶心的地方了。”
“如果你已经成功实现了你的目的，而我依旧没有半点踪影，那就是我失败了，那就忘了你曾经救过一个叫做北条司的男人，忘记你给过这样一个人力量。”
“诺，还给你。”
说完，北条司将自己持有没有两天的build driver还给了祁星。
看着北条司递过来的物品，祁星这一次没有接。
“既然你决定了，那你就去做吧。”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非常有自己的想法，是一个一直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的男人，所以我不会组拦你，不会强迫你和我一起在这个臭泥潭里挣扎，你就去用你认为可行的手段去实现你的目标吧。”
“至于这个驱动器和对应的满装瓶罐？送给你了，外面辐射大，你又没改造，带着这个安全一些。”
祁星现在莫名非常的平静，连带着艾莉死去的悲伤都消解不少，心情奇怪的平和了。
“收下吧。”
当祁星再一次说出这句话，北条司一直杵着的手也就收了回去。
“好吧。”
“另外，没必要这么着急的走，先回去，我再制作几个道具给你，希望你用得上。”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烟雾一喷，两个人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记忆仓储中心与蚁巢。
然而更加奇怪的是，火焰熄灭以后，那一群古里古怪的建筑修理工又来了，他们把除了记忆仓储中心的一切修好，这里又恢复了人来人往的景象，偶尔几个人停下来看不远处大楼广告屏再次播放的不知所谓的广告。
……
……
基地。
待到祁星两人回答这个临时基地后见到的却是一片狼藉。
艾莉不见了是自然而言的，但是布朗也消失不见了，同时，整个基地全都被破坏的彻底，算是恢复了祁星没来之前的模样。
“看来所谓的不是他们负责不是假话啊，这里的确有人负责。”
将一些还能用的器械扶正，祁星如此说道。
“让我看看他们都拿走了什么吧，除了我们的镇守人员布朗以外。”
“我储存在这里的信息全部都被拿走了啊！”
“虽然我是将我已经制作出来的道具全部都删除了，他们应该还原不出多少，但是有一个东西我还没来得及制作就被他们盗走了……”
“星云烟雾枪的一部分信息被盗走了，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呢……”
“算了，不管那些了，帮你把道具都做好吧，不过我需要先给自己把假手做出来，不然不好弄，你需要等一下。”
说着，祁星将自己齐根断裂的右臂拿出来给北条司看，北条司也看见了那右臂断裂处已经被染成血色的纳米机器人。
“难怪你不痛啊……”
北条司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祁星开始制作假手，制作完了后给自己安上，接着就开始给北条司制作道具。
相关的知识都在祁星脑子里，不过一小会祁星就制作完了。
“好好利用他们，然后请记住你一直坚持的事，一旦你有所犹豫，这份力量随时可能反噬。不知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它是信念的力量，你的信念越强，就越能发挥他的力量。当力量开发到极致，哪怕你只是一个人也可以有那种改变世界的能力！”
“我会的。”
听到北条司的回答，祁星将道具递给北条司，而后也不阻拦北条司，就这样让着北条司带着道具离开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看这不算美丽的夜空了，今天过后，我也将不在内区了……”
“理想城不需要救世主吗？”
“也许你是对的，但是我从来就没有想要做他们的救世主，我一直就是在做我自己而已……只是我迷失太久了，一时之间不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什么样子了，所以这个自己我做的是一塌糊涂！”
“不过，今天以后我差不多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祁星看着夜空，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夜空和自己前几天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都快忘了这是一个封闭自己的城市了……外面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似乎也没有出去看过……”
“这一道天幕好黑，星星跟没有一样……”
不知不觉，祁星的思绪转移了。
“鲁迅的《热风》么……”
“有一份热便发一分光啊……”
“那我就尽力的发出我的那一份光吧，毕竟这个黑暗的世界里总是需要一点光的不是吗？”
“我不当这个城市的救世主，也不当那些人的救世主，我当我自己的救世主……”
良久，他吐出自己最后一句话。
“我是唯一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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