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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孙小刚拿着录像机和记录本问道:“袁明海,这就是你讲义气的证据吗?你对朋友是不是也太讲义气了?”

        袁明海心里很吃惊,却故作镇定地问:“这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你偷拍下的东西,你肯定早就看过了。是你表妹蒋文婷还有三陪女跟李仲章的床上戏。还有,这个记录本上记录了你近几年行贿的所有账目。”

        “我一直以为你袁明海虽然黑了点,但在对待朋友上应该还算条汉子。现在看来,你的形象也要大打折扣了。你那些江湖上的朋友到处说你讲义气,他们可真冤啊!被你卖了,还在帮你数钱呢。”

        “这怎么与义气有关系呢?这些东西我从来就没有传到外界去,那个本子是我自己作为在财务上的一个平衡记录。”

        “袁明海,这恰恰就是与义气相关的东西。你现在没有传到外面去,是因为没有到时候。如果李仲章哪一天不给你办事了,也许你就会把他和蒋文婷以及三陪女鬼混的录像拿出来要挟他。到时你这个本子就真的成了一个‘账本’了。”

        “我不是这么想的。”

        “不是这么想的?那么,你的这些录像都经过他们两人同意吗?他们本人知道吗?”

        “这个……”袁明海犹豫了一下,“当然没有。谁会答应我们给录这些呢?”

        “既然明知他们不会答应,那你为什么还要偷偷给他们录呢?”

        “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觉得好奇。”

        “仅仅是因为好奇?你袁明海什么没见过?会对他们几个人感兴趣?你那个新生活会所有那么多,你怎么不去录?”

        “那里是另一回事。”

        “如果你的那些江湖朋友们知道了你暗中给他们录了像,他们会怎么说你?会相信你说的只是因为好奇而没有别的目的?”

        “不会。”袁明海摇摇头。

        “袁明海,我劝你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你录像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李仲章他们,让他们为你办更多的事情。对于你这个记录本,目的也可想而知。一边硬撑着装出一副义气的样子,另一边却暗地里使用手段算计人家。这算是哪门子义气?你这不是让那些真正讲义气的人笑掉大牙吗?”

        袁明海开始转移话题:“那我给那些山区孩子建学校总是做了好事吧?在这个问题上,你们总不能抹杀我的功劳吧?”

        “说到这里,可以肯定的就是你建的那些学校的确为山区孩子提供了一个好的学习场所。你一共建了五所小学,投入了500多万元。我们也给你算了一笔账,据税务部门调查,你这些年来一共偷漏税收3000多万元,与你偷漏的税收相比,你建学校的那点投入,只能算是毛毛雨啊!以你的性格,建学校的时候,你也算过一笔政治账的。希望以此能消除一点社会上对你的负面影响,树立一个正面形象,并以此进一步捞取政治资本。后来的事实也是按你的如意算盘发展的。”

        “事实上也不完全是这样的,当时我看到那些校舍破烂,确实是深感同情,是发自内心地想为他们做点什么。”

        “一时的恻隐之心我也相信你有,或者说一时的良心发现肯定是有的。但是,如果你要说你是一个非常善良的人,大家都不会相信的。你的手下收高利贷、进行非法拘禁、限制人身自由,甚至断人肢体,你应该知道吧?这时候你怎么没有同情心?你的手下逼迫姑娘们卖淫的时候,经常对她们进行毒打,让她们一天接十多位客人,你们却从中榨取大量钱财。这时候你的同情心又到哪去了?当你安排手下杀害傅小成的时候,你哪里还有一点点同情心?所以,义气也好,爱心也罢,对于你来说,都只是你赚钱谋利的一种手段。通过所谓的爱心,来为你捞取政治资本,给自己套上光环,以便更好地跻身政治领域,为自己赚取更多的不义之财作准备。”

        “请你不要说了。”袁明海用近似哀求的目光看着孙小刚,他的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开始交待问题。

        案犯被一个个突破,伍建良的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伍队长,那个叫康辉的想要见你,说是要立功,想向你汇报一些重要情况。”

        伍建良马上来到关押康辉的地方。

        “伍队长,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向您报告。算不算我立功?会不会到时给我减刑?”

        “那要看你有没有立功的表现。”

        “有,肯定有。这件事你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伍建良立即安排有关人员做好笔录准备。

        “什么事情?”

        “伍队长,我知道一年前假扮警察抢劫雷震宵的人是谁?如果我说出来,这算不算立功?”

        伍建良内心猛地一震,一年多了,晚上做梦都想破这个案子啊!想不到今天在这里出现线索了。他顾不得多想,马上说:“这个当然算立功,这是公安部督办的案子,如果举报属实,是大功一件。”

        “好,那我就说了。这个案子是田保和曾震他们做的。”

        “你怎么知道是他们做的?”

        “本来我并不知道,有一次跟曾震喝酒,他喝高了,跟我说的。我当时以为他吹牛,后来听他讲得活灵活现的,才知道是真的。”

        “醒酒后,他紧张地找到我,要我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去。否则,他会杀了我。田保和曾震是我们这一帮人里面武功最高、枪法最好的两个。我看他当时紧张的样子,更加断定这件事是真的。”

        马上提审田保和曾震。

        “田保,你还有没有其他犯罪行为没有交待清楚?”

        “报告,没有了。我所犯的错误已经全部交待清楚了。”

        “那好,田保,我问你,一年前假扮警察抢劫囚车是怎么回事?”

        田保听得吓了一跳,紧张地问道:“伍队长,你问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

        “我又没说是你做的,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田保低下了头,两眼看着地面。

        “田保,抬起头来,看着我们说话。一年前假扮警察抢劫囚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天你在哪里,跟谁在一起?在干什么?有谁能作证?”

        “报告伍队长,我真的不知道。”

        “田保,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知道这件事情。再说,你以为我会贸然来问你这件事情?现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让我想想,那天跟谁在一起,时间太长了,我真的记不清了。”田保紧张地说。

        事情过去了一年多,田保想不到会突然提起这件事,事发时准备应对讯问的说辞基本上都忘了。

        “我提醒你一下,那天你跟曾震在一起,穿着警服。你是要我继续补充下去呢,还是你自己说?”

        田保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伍队长,你让我想想。”

        “我看想不想都一样的,你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

        “伍队长,我真的记不清了。”

        这时,弹道检验结果也送到了,与一年前抢劫犯人杀害三名警察的枪支完全符合。

        “田保,你就不用抵赖了,经过弹道检验。那几把枪就是一年前抢劫犯人雷震宵和杀害三名警察的枪支,上面还有你的指纹。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抵赖的?”

        10分钟后,田保开始交待问题。

        那天早上,吴广林突然把他们叫到办公室:“田保,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和曾震几个人去完成。”

        从吴广林的表情看,田保知道肯定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大哥,什么事情?”

        “亚龙公司的雷震宵被抓了,据我们的内线说,他是条汉子,三天三夜没有开口。今天准备押往东方省关押,你们看,这是路线图。”

        吴广林打开一张地图,在上面用红色标记了一条线路。

        “有人请我们把雷震宵抢出来,报酬是500万。钱我不要,到时你们参与的人去分。你们假扮警察,从省道上国道,这样就不会被收费站的摄像头拍摄到。在他们进入预定路段之后,会另外有人假扮公路维修人员,把两边的道路封锁10分钟左右。你们要在几分钟内解决问题,并快速离开。”

        杀警察,劫囚车,田保有点害怕。以往一些帮派请他们帮忙,最多也只是动动刀子,这次要杀的竟是三名警察,稍有不慎,就可能丢了身家性命。他本来想推掉,但是,这笔钱真是太诱人了。

        “大哥,可不可以不杀警察?”

        “当然可以,但是,你们有把握能走得了吗?他们肯定会认出你们的。”

        “那我们蒙着面去。”

        “蒙着面更不行,只怕你连警车还没有靠近,车上的警察就会开枪把你打死了。所以,你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那天上午,按照约定时间,田保带着三个人来到指定路段上,把车停在那里等候。

        大约一分钟后,果然来了一辆警车,田保他们五个人站在路上,其中一名歹徒上前示意停车。看到是警察,警车果然靠边停了下来。

        就在他们停车打开窗户要问什么事时,田保走上前去,伸手拉开了后面的车门,抬手就是两枪,看守雷震宵的警察当场死亡。开车的那名警察被曾震一枪打中太阳穴,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副驾上的警察见他们来势有点不对,一枪打中了田保的同伙。当田保扶着雷震宵下车时,警察一枪打中雷震宵的脑袋,雷震宵当场毙命。另一名同伙见状,走上前去,对着副驾上那名警察开了一枪。

        为了不暴露目标,他们把作案车辆开到了一个中型发电站的水库里面,杀害了受伤的同伙后,换下服装分别回到平阳和建阳。

        “你们怎么会知道押送的路线和时间?”

        “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是吴广林告诉我们的。”

        “最后,你们分了多少钱?你们是不是经常出去帮一些人打架、杀人?”

        “包括扮成养路工的人在一起,我们8个人,每人分了62万。这种事也不是经常做,吴广林如果看到对方的报酬还可以,有时会让我们去帮忙摆平一些事情。其实,当初我们这些武校培养的学生基本上都是打手,所以,我们都有一些联系。杀人的事也有过,但没有杀死,杀警察那是第一次,确实是有些害怕的。做过之后,好几个月都睡不着觉。”

        “那两个人呢?现在在哪里?”

        “都被你们抓来了,一个叫叶秋德,一个叫彭西来。那个受伤死了的,埋在水库边上一个旧坟堆里面。”

        曾震的口供几乎与田保一模一样。

        再问叶秋德、彭西来,口供也几乎是一样。

        伍建良接着提审了吴广林。

        “吴广林,你知道今天为什么再次叫你来吗?”

        “不知道。”

        “请你回忆一件事情,去年亚龙公司雷震宵的案子。”

        吴广林的脸色一下就白了。

        “伍队长,我不明白你说什么。那个案子我只是听说过,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吴广林,你要不要看看田保、曾震和叶秋德、彭西来他们四个人的口供?如果需要的话,一会儿我们带你到提取物证的现场去看看。”

        “不用了,我说。”

        左亚龙的公司其实也是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雇用了一部分打手,欺行霸市,强买强卖。左亚龙与李仲章多年前就相识,因为有李仲章暗中撑腰,左亚龙更加有恃无恐,组织不断发展壮大。一年前,在集中行动中,直接受命于左亚龙的打手头目雷震宵落网。左亚龙非常紧张,因为雷震宵掌握了自己大量的犯罪证据,所以他赶紧跟李仲章商量。李仲章当时也紧张了一番,不知如何是好。后来了解到雷震宵几天几夜不开口,才稍微放心了些,他告诉左亚龙,只有把雷震宵救出去,才是最保险的办法。当他知道雷震宵要异地关押时,李仲章暗示姜亚平想办法把情况透露出去,姜亚平于是告诉了杨玉娇,再由杨玉娇把消息告诉了左亚龙。

        左亚龙最后决定出资600万元,请吴广林的手下田保等人动手,他认为整个事情与吴广林没有关系,公安人员不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姜亚平还把了解到的具体的行车路线告诉杨玉娇,并与杨玉娇、吴广林等人仔细研究,对劫持囚车行动以及事后应对调查的方法进行了具体策划和部署。

        雷震宵被杀死后,左亚龙逍遥法外。于是拍卖了公司,北上黑龙江跟一位朋友做边贸生意。

        案件发生后,李仲章利用自己主办案件的便利,故意将破案方向引向其他方面,使案件一直不能破获。

        “厅长,去年抢劫囚车杀死我们三名弟兄的案子今天也破了。是吴广林的手下田保等人做的,其中有我们厅里的姜亚平参与。”伍建良心情非常激动地向卢志雄报告。

        “好,建良。我们要为你请功。你让我们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啊!”

        三天后,左亚龙在黑龙江落网。

        出乎沈宜冰和伍建良的意料,对杨玉娇的审讯倒成了一场攻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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